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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闭而不答,龙奕看拖不过去,便答了一句,这话令贺元脸色赫然大变。
而后,他们聊了很久,金凌将九月姨娘的境遇一古脑儿全部合盘托出,关于九玉极可能替代九月死了一事,也没有多加保留。
贺元听到最后,实在无法承受宋黎种种恶行,气的七窍冒烟,怒火冲天,最后,因为太过激动,吐出血,险些昏死过去,末了,倚着墙悲叫了一声,什么也说不得了。
“其实,所有种种,我们只是猜测!也许那个人并不是九玉也说不定!”
龙奕拍拍他的肩。
“十有八~九是差不了了。”
贺元沉重的看着案上的画,心情无比悲痛,说:
“那一回她出林路过沧州应该来找过我。当时有个小乞丐来给我捎过口哨,我却因为一些家事,与她错过了那一面。后来,我去约定的庵堂,主持对我说,她们已经走了。这二人,一个叫阿玉,一个叫倚兰。那倚兰是我认得的,就是大明府明静大小姐的身边一个一等大婢。说到这里,我件事,我得提同下,想必你们一定料不到的,就是昔年的那个侍婢,多年以后,如今已一举成为了北荻国皇室的重要人物。那兰贵妃就是倚兰。”
最后这话,真有惊天动的力量。
“什么?北荻那位兰太后,是明静皇后的侍婢?”
二人皆爆出惊呼之口。
“谁说不是?我父母之所以双亡,皆是因为这明静和那倚兰。我便是化成了灰也认得他们。”
贺元脸色阴暗的回答。
龙奕和金凌震惊,突然觉得贺元也是一个深藏故事的人,联想他父母自幼双亡,以及他对于宋黎因为心仪明静皇后,而令他隐忍二十几年都没有将九玉未死的消息泄露出去,从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大明府怀着某种憎恨之情。
此刻,金凌关心的已经不是这事,她心思深绵,已经开始了更深层次的猜测。
倚兰是皇后身边上,一般是不离左右,之所以会离开,只有一种解释,她必是会奉命而行。
九玉之所以会和倚兰在一起,必定左右找不到宋黎,不得以才去求了皇后。
也就是说,明静皇后和倚兰是知道九玉还活着的,这当中,她们有可能看到了九玉的长相,后来,因为九月做了九夫人,她们生了误会,便没有告诉宋黎。又后来,明静死了,九玉有可能落在了倚兰手上,倚兰出于某种报复心理,一直软禁九玉。直到最近的鍄京之乱,因为九月叫人给偷了出去,那宋黎为了要胁燕熙,便拿出了这一张“王牌”,其目的自然是为了以假乱真,以起到震摄作用。
当时的宋黎肯定不知道他手中的人质,是九玉,他的女人,完完全全其中内幕的人,只剩下了倚兰一个人。
再联系如今的情况,凤烈令端木冲前来拿人,目的就相当明显了:要么就是来斩草除根的,要么就是拿作人质的,以此来掩视某个不可外泄的惊天大秘密。
这秘密,一旦揭穿,倚兰与宋黎的联盟,可能会在瞬息之间土崩瓦解。
她眼神忽一亮,激动的抓难珑奕的衣袖直叫:“龙奕,我想到法子对付宋黎!”
她的话还在空气中回响,门外,啪啪啪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猛的扑进门来,来的是派驻在西秦的逐子,一脸风尘仆仆,见到他们也来不及行礼,沉沉吐出一声:
“龙少主,主子,不好了!凤烈令八万人马自码关而出,直入西秦国境。一路之上,秦国关卡之上,大将皆不战而降,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想直捣黄龙了!”
金凌一楞,懵了,惊跳起来: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龙奕也惊叫:“西秦关卡的守将是不是皆是大明府的人?之前,我就听说,宋黎将众多大名府的人全部外派,任职于各个要塞之上。”
逐子神情凝重的点头:“对,皆是大明府一系的人,而且外头,已经传出一个尚不能确定的说法!”
“什么说法?”
众人齐声而问。
“他们说,凤王凤烈,本该姓拓跋,乃是西秦帝拓跋躍的大皇子:拓跋康!”“什么?拓跋康没死?”
金凌低呼惊叫。
不待逐子答应,门外,咚咚咚,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报,少主,琉璃姑娘回来了!”
***
琉璃回来了,毫发无伤,受伤的反是端木冲那一干人等:满身尽被狼咬的血淋淋。
“他们抓了我,还用我把大叔公和四叔公引诱了过来,居然还把四叔公打伤。哼,若不四叔公身子毒伤了,还没有痊愈,哪能容得下他们这么嚣张跋扈。今儿个,小白给我咬掉了绳索,我们就逃了出来,然后,小白把它的同伴全招了来,将这些恶人咬伤的咬伤,咬死的咬死,总算是脱了险。可惜大叔公的脚伤到骨头,这里的狼,体型又小,都背不起大叔公,我只好把他藏好,自己先下来了!现在小白在山上指挥作战……”
琉璃一身邋遢,身上衣裙又脏又破烂,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沾着残枝碎叶,脸上全是泥巴,可等看到山林里那些断胳脯缺腿的杀手时,龙奕和金凌觉得,这些人遇上一个能招狼的丫头,真是他们毕生之悲哀。
之后,他们去了那山谷。
在西塘关以东一个山谷里,上千头的凶恶豺狼聚集一处,听命于一头小白狼,那情形极为的壮观——
话说那小白狼很可爱,雪白雪白,全身无一根杂毛,就像一只小狗狗一般的无害,但它的一声长啸,足能引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昨儿个璃琉一走,它立即后腿跟了去,琉璃能幸免于难,多亏了这只小狼。
进谷后,派去的人发现那些杀手中,除了端木冲,都残了。
“这人说了不能杀我,那些人说要把我砍了,不知怎样,他们差点就打了起来。我让小白特意留了这人一命,到时,我们再问问,他们到底受命于谁!”
事实证明,这丫头也相当有心眼的。
连夜,龙奕审问了端木冲,也不知道那小子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就让剑魔招了供:他是凤王的手下,而另外几个是兰太后的,凤王要活的,而兰太后死的是死尸。
金凌没有参加,身子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早早睡了去。
这些事,是天亮吃过早膳以后,龙奕过来与她说的,同时又得到了凤烈入西秦的消息。
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龙奕又被人请了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禀告。
金凌没有跟着,而去见了贺元。
贺元昨儿个已叫龙奕接来了总兵府,龙奕传令以上好的药养着他的伤。
这人看到金凌来,就露出一个了悟的笑,不怀半分恶心。
才起床洗漱好的他,穿的很整齐,举止很正气,替她斟了一杯茶水,说: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为了龙奕对不对?”
金凌心头一动,也笑,一边让东罗和南城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一边点头说:
“贺大当家果然是个明白人了。”
“客气。贺某人虽然不是医者,但常年接触药材,加之我夫人痴迷医术,对于各种各样病症还是了解一些的。”
一句话说明这个铁公鸡,是相当有眼色的,下一句则一语的中要害:
“龙少主身上中着巨毒是不是?而且还属于病入膏肓那种。先头时候,我一提手上有上世上罕见的灵丹妙药,青城姑娘的脸色就发亮,可见你对我手的药材生了兴趣!”
啧啧,真真是观察的细致入微。
金凌折服,深深行一礼:“还请贺大当家赐下药材,力挽狂澜于当下。当家应该明白,若能得了那株千年何首乌,龙少主可能就能活下去,反之,整个龙域的安定有可能在转瞬之间遭到破坏,从而变成四分五裂。如今凤烈意取拓跋弘之帝位而代之,此刻龙域若再有什么闪失,那么整个天下有可能掌控在凤烈的手上。贺大当家是龙域,应该为家国之安危着想一下。”
贺元大笑,豪气干云道:“放心放心,这事既然让我遇上了,怎可能视而理?只是如果只有千年首乌也不能完全管用,若能取得龙山火灵芝的话,或许能根除其毒。就算不能完全尽除,但保得性命总是无碍的!”
金凌漂亮的小脸上不由露出欢愉之色:“龙山火灵芝是吗?我让他们去找,一定能将它寻到的。”
***
这世上的事,往往是山重水尽疑无路,但,只要峰一回,路一转,柳暗花明又会现出一道奇妙的春景。
原以为是个死结了,不想在这个绝望的时候,一切又突然豁然开朗,金凌心头那个开心,自是难以言表。
可是,那千年首乌,以玄冰保存,且远置放在西秦北部,时酷夏之即,若想快马加鞭的去把那药材运来,只怕天热不能成行,强运的结果,有可能造成药性的损毁。
金凌决定和龙奕暗中潜回西秦,同时传令东罗,快马加鞭,去寻找阿九,带上人手助他寻药,必务要将火灵芝给找出来。
***
时局变的很微妙。
鍄京那边,这两天,新帝病了,重病不起,朝堂已罢朝两天,事实上呢,拓跋弘是被彻底软禁了。
***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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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0…11 0:29:34 本章字数:5422
天暗了下来,闷热难耐的一天又过去了。
房里放着一些冰块,室内微凉,宋黎手上执着一把羽扇,慢条斯理的扇着,姿态从容高雅,便似一名流雅士,或者是不问俗事的世外高人,神态怡然,清淡如月,此刻,他正在听容伯的报禀。
平叔呢,神思总是恍恍惚惚的。
以现下的局势来看,拓跋弘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了。
无论他再怎么防备,独自为战,一个好汉无人帮,终抵挡不住各种力量无声无息的渗透悛。
何况,他们精心设计了二十几年的这个局,是如此的慎密,纵然他能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有所顿悟,也无法改变那样一个已定的结果。
这番,凤烈以拓跋刚的身份自荻国借兵而入,天下震动,气势锐不可挡。
荻军所到之处,统帅皆取出一张凤王亲笔所写告示,上面是这么说道的跺:
“拓跋氏,第三十三代长孙,幼年为质,流落异国他乡,历经九死一生,自慈德皇后为奸人所害,嫡子不敢归国认亲,披以凤王之衣,寄居他国朝堂。
“今获悉新帝拓跋弘,冒认为慈德皇后次子拓跋康,囚君夺位,虐杀太上皇妃嫔,引邻国之怒,乱天下之生计,四处怨兵自立,民心生怨,国将不国,朝堂倾败。
“身为长孙,有匡扶稷之职,故而举借荻国之兵,过境入京,只为安我邦国,定我山河,还我正统。兵马到处,绝不扰民,断不伤民,励志图强,只为千万黎民百姓,谋一日之餐,一宿之宁,方寸之地,得享太平……”
这告示一出,诸国震惊,其内容是真是假,无人可证,但看到明氏一族,纷纷开城门相迎的份上,似乎这是真的。
与百姓而言,那是惊奇,与百官而言,那是困惑。
所有人都希望皇上有所行动,可事实上呢,鍄京方面悄无声音,任由凤烈大军汹涌而入。
一连数天,从最初的八万到后来二十万人马,荻军如潮水般占领各个城郡,整个西秦国内,诸侯自立自卫,既不敢打,也不敢去勤王,皆在那里观望,不明白这偌大的国家到底出了怎样的惊变?
“明天,凤王就会进京了吧!”
宋黎低低的问,手中掐算着行程。
容伯侧头想了一下,点头:“是啊,快到了!快则明天,慢则后天,我们二十几年的心血,总算修成正果了!”
说着又摸摸自己已发白的短须,忽生感慨,直道:“瞧,我们也老了,胡子都白了,等那孩子继了位,也算告慰了小静,到时,我们就该功成身退,安享余年了。”
一辈子的忙碌,终将成为历史,是幸,还是不幸?
却难解!
宋黎怔怔的望着窗外,长须在风力下冉冉飘起,将腰背挺的直直的,二十几年谋一事,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又该何去何从?
突然间,他竟茫然了,整个胸膛,都空落起来,思绪不由得想到另一件令他关心了一辈子的事上去。
“查明原因了吗?”
他低问,转过头问,显示了他极为关切这件事,手上的羽扇都停了下来。
“你是说端木冲突然抓拿那个琉璃姑娘一事?”
容伯反问一句,马上又回答:
“嗯!还没!等倚兰来了再问也不迟。也许他们是怕那些个人留在龙域手上会坏我们的事才下的手!可惜功败垂成。”
语气甚为遗憾。
今番里他才知道昔年跟在宋大哥身边的那个玉儿丫头,其家就住在幻林之中,这件,说来真是邪乎。
没料到更邪乎的事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