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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凤萧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既有花一样的容貌,又月一手人口皆称奇的医术,性格也极为的与众不同,很有主见,生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韧性,据说当年可称得上是鍄京城的第一大美人。及笄后,求亲的人是络绎不绝。可凤萧说,荣华富贵并非她想要,侯门士族她并不贪恋,她只想求一个知心人。
幸亏她有一个宠她若宝的父亲,纵容她在这样一种男尊女卑的环境里寻得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年人配为了夫君。
金凌记得,十三年前,见得凤萧姐姐的时候,她身边有一个风度翩翩的少
年,俊逸,高大,笑起来很帅气,就是心思很深,面对凤萧的时间,会温和,独处时,那一双眼,既忧郁又深绵,就像一个无底洞,似藏着满满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心事重重。
三年前,她重回龙苍时,虽多次来鍄京,却不曾再来回春堂,并不是不想见故人,只是,她不想以姑娘家的身份再来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化作“青城”,逛遍整个鍄京城,独独没踏足这里半步。
一切一切,只是想谨慎行事。
龙苍,对于她而是言,只是一个驿站,没有必要,就不想有过多的牵扯——会管倾城这桩闲事,已经脱脑了她的计划。
她知道凤萧早已嫁人,也知道那个程嚣,在他们成亲没多久就死了,同时死掉的还有凤老先生。这些年,回春堂全凭凤萧一双柔弱的双臂支撑着,并且撑出了一片别样的天地——
回春堂之的以会有名,据说是因为十二年前,凤萧进宫救下了某位难产的贵人——七皇子拓跋曦就诞生在凤萧手上。
听说,当年皇帝为了表示嘉奖,本想给她指一门好亲事。
凤萧拒绝指婚,只请了一道圣旨,想在这鍄京城内安安份份的行医,只想享得那份平静的福气。
于是,她便这样在皇恩眷顾之下,得了这十来年的平静,在这样一座冷清的医堂里,静静的蹉跎着自己花样的年华。
这女子,深爱着她早亡的夫君,守着这样一份痴情!
然而,金凌却知道她会如此不受权贵人士干扰,除了皇恩浩荡,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守护着她——
这是逐子说的,十三年前,他十九岁,是个年轻杀手,曾混迹在鍄京城。他说那个程嚣,他认得,但是,他见到过的程嚣,一手功夫高深莫测,而且来头不小,后来死的也极为蹊跷……好像能和皇族扯上一些微妙的关系……
他说,他曾见过那个程嚣半夜三更和人碰头,弹指之间,便能取人性命……后来无缘无故就死了……很奇怪——而此后多年,一直有一拨来历不明的势力在护她周全,他曾因为好奇,查过,没有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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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龙奕居然能容忍你对他如此放肆……那家伙,谁惹了他,谁倒霉,他可是谁的面子都不卖的,独独倒是在你身上吃了瘪,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住一物降一物!”
三娘忍不住轻笑,摇头,直摇得云鬓上的珠花发颤:
“也许这便是天注重的缘份……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当年你若不曾在他身上下药,只怕他早已娶妻生子,也不可能再遇上你了……”
昨天给这孩子换衣服时,曾看到她手臂上点着一朵梅花形状的守宫砂。三娘想她必也是不曾嫁了人,这到是好事——缘份来时,还真是拦都拦不住……
金凌知道凤萧是误会了,张了张嘴要解释,却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笑笑直道:“姐姐,你且磨墨,我说你写,先把我这毒解了再说!稍后我们再细细的说!”
“好好好!不过琬儿,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医者。你身上那毒,我可是没一点法子,当真是愧对医家圣手之名号!”
程三娘自嘲一笑,又道:“可见这世上,什么都是学无止尽的!”
金凌微一笑,忙道:“姐姐所医乃是生理之奇症,琬儿会的是旁门左道,不足为提的……”
九岁以前,她可是说很不学无术,父亲只注重教她家国大道,驭人之道,武道医道女红厨艺,全不是她在行的。
那些年,父亲只想她开开心心过日子,所以,更注重在她身边培养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女婿,他对燕熙的管教,远远比对她更为的苛刻。
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被父亲引以为傲的骄子会一去异国,从此消失不见,九岁之后,她身边再没了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于是,她只能学会依靠自己。
当年,她被姑丈骗回去后,当她千方百计的求父亲让她来找燕熙时,父亲曾告诉她:
“除非有一天,你能有本事打败守护你的九大高手,除非你能学会生存的技巧,除非你懂得如何在困境里求生,除非你能用你的智谋指挥得动千军万马,除非你有足够的能耐令不驯的朝臣对你刮目相看,否则,哪也不准去!”
十年时间,她花尽心血,废尽心思。练武、习医、学治人治家治国之道,军中磨砾,官衙做吏,游江湖,识百态,会英雄,把每一天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只为了想让自己强大,只为了不必再做别人守护的娇花。
纵然最后,她依旧是朵花,她也只做凌霜傲骨的绝壁寒梅,而不是只能养在温室里的金边凤梨。
****
金凌陆续报出了自己想要的药材,三娘一听就是行家,不觉弯嘴而笑,时不时抬头瞥这个女孩子。
十三年前,她就觉得这个孩子来历并不简单,一个人的谈吐和修养那是与生俱来的,琬儿虽然顽皮,但是身上透着一种不可逼视的尊贵之气。今日再看,却已成迷。
“这些果真有效吗?”
看看这张药方,用的全是极好的药材,有些甚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好,她这里大多都有。
平常这些药材,她绝对不会随意给人的。今儿个例外——这个女孩和她极投缘。
看到最后,却蹙了眉:“不过没有九须参!这参,百年才成形一个,本来就少,近几年,似有人在暗中收购,市面上已不见其影子!”
金凌听得这话,不觉心头一沉:“没有九须参,就只能治镖,毒素会积在体内……”
想到那个九无擎,想到自己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她眉头直皱,唉,从今往后,还真得用心防他一防。
“这样对身子不是有损害么?”
吹干了墨迹,三娘走出门,唤来贴身的婢女小怜,叮嘱她按着药方把药配齐煎了送到这里来,折回房时皱着眉头。
金凌坐着,想了又想,而后无奈摇头:“暂时我没有其他法子!”
“不,有法子!”
三娘神秘一笑。
“什么法子?姐姐快说……”
三娘稍稍推开窗,引她过去看,窗外的亭子,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亭外假山上,一身杏衣的龙奕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侧坐的身姿,映着金色的阳光,看上去极有意境。
金凌看的一楞,才听到三娘说:“你可以求一下龙奕,传说,龙域有一灵兽,其血,可解百毒!”
“哦,你说的是那只犀角圣虎吧……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我也听说过……”
龙苍的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说是这里的每个国家都有一只灵兽镇守彊土,龙域就世代养着一只长角的金毛虎,疾行如飞,其血能解百毒,是龙域祥瑞的象征。据说这犀角圣虎,长于深山丛林,只有每一任的族长才有那个能力召唤它出来。
能召唤,只能说他有能力当担族长一位,能使唤圣虎听命于他,才是稀罕事——龙域地面上,至今只出现过两个人,可以令圣虎温驯的听命,那就是几百年前开创龙域的第一代先人,以及如今这位并非出身龙域龙族的少年:龙奕。
对的,龙奕并非龙域嫡血传人,但他天生就有异能,能使唤圣虎为他卖命,域主这才收他做了义子,并传下话来,将来会把他膝下的两个宝贝女儿许给他做妻子,将龙域的江山传与他……
这些传闻,金凌都听过。
另外,灵兽之血可解百毒,可续人性命,这是不假,但每番取血,灵兽都会九死一生,且取过一次血后,十年之内再不能用兽血。
她和龙奕渊搏不深,不想承他这份人情,实在不愿与他继续纠缠不清下去,跟着祖师婆婆学了那么多年医术,她对药理很清楚,即便找不着九须参解毒,也可以寻其他药草代替,慢慢总可以化解。
面对程三娘关切的眼神,她哂然一笑:“这事,姐姐就不必操心,我自己会想法子的!”
随手就关了窗。
程三娘瞅着这个神奇的小女子,明白她打的是什么心思,不觉摇摇头,在她记忆当中,但凡被龙奕看中的,好像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脱过,她想和龙奕撇开关系,恐怕有点难……
待续!
今日毕,明天九无擎会露个小脸,呃,他的地位动摇不了,亲们稍安毋躁!
诸公子争婚——6
更新时间:2012…3…17 9:46:16 本章字数:7967
六。
园内,龙奕怔怔的望着东升的太阳,难掩心头的那种激荡,有些记忆有些模糊,带着点疼痛,并且被深深的埋在心里。
她是当年那个小丫头,这个冲击,的确有点大!
十三年前,初见时,这个又脏又臭的小鬼头,相当有力量的从难民群里冲出来直叫他“熙哥哥”,开心的笑声,在蓝蓝的天空底下划响,是那么清脆好听,就像山间百灵鸟的叫声。
那一刻,他知道她认错人了,生性凉薄的他,倒没有欺凌弱小的习惯,好声好气的将她推开,酷酷告许她:
“睁亮你的招子看清楚,小爷我怎么可能你一个小乞丐攀得起的人。”
她疑狐的冲他看,却还是一次次将他紧抱,无视他渐渐聚拢起来的怒气,笑眯眯的说:
“你长的跟我哥哥一模一样,我认你做哥哥……”
他无语噎住。
从没有人敢这么抱他,也从没有人能如此准备无误的将他抱住,任他怎么闪也闪不开,带着一身不容拒绝的霸气,她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强硬的闯进了他的世界。。
将她带回客栈洗完澡后,他才发现自己拣了一个小美人。
小丫头长的很美,那眼,水灵的像价值连城的琉璃体,那脸儿,嫩滑的就像刚做出来的水磨豆腐,那小嘴,红的就似带露的红牡丹……那小身板很瘦,据说是生病了……
他记得她喜欢缠他,他记得她喜欢叫他“熙”哥哥,她说那是她家里的哥哥,她说他与他熙哥哥长的很像很像,他记得她很爱管他,又很爱玩……功夫嘛,是三脚猫功夫,轻功嘛,也不算极好,但脑子很聪明,聪明的让他为之惊叹。
那一个月,他们在一起搞怪,把整个鍄京城整的乌烟障气。
那一个月,她腻得他很烦,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能蹦出来吓他一跳。
那一个月,她是他的影子,也是他的阳光,灿烂无邪的笑容,深深铬到他心上。
后来,她把他整的很惨,他气的鼻子都歪了,心痛自己收留了一只白眼狼。
后来,她受伤了,伤的很重,他竟然不忍心责她一句重话,小心的照顾她,期盼她活过来,继续扰乱他的生活。
后来,她的熙哥哥出现了,长的果然跟他很像,那丫头钻在人家怀里,开心的直叫,他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跑了一个不影。
后来,他暗中跟着,看着他们被一股神秘力量抓了去。
后来,他瞧见了那个少年的母亲,一个既冷艳又温柔的女子,带着一帮功夫诡异莫测的高手救走了这一对“兄妹”。
后来,他看到那个冷艳的女子带着他们离开那一座神秘的山庄。
后来,他们上了一艘红船,扬帆离开,而他,则躲在暗处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勇气跑上去说,就这样心痛的看着他们将他已引为习惯的一个小负担剥离了他的生命。
后来,他一不小心听到有人要烧他们的船,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急的火疾火燎,却没办法在一个狂风怒号的夜晚雇船去追。几天后,他在大江下游找到了那只被烧毁的船。
后来,他再没有找到她……只在岸边看到了她穿过的一只绣鞋……他以为她死了……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了……那一个月的欢笑……成了记忆里一抹难以拔除的疼痛!
几年后,他改名换姓重出江湖,第一件就是带人灭了煞龙盟——火烧红船,就是那些人干的腌臜事。
龙奕吐出一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冷,但清新,假山边,有一棵光秃秃的柳树,枝头正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