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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有温软一闪而过,随即一扬手,将我亵衣扯下。
我挣扎地精疲力竭,苏墨行粗暴地进入了我,丝毫也不怜惜,我只觉得身子似乎被撕成了两半,我瘫软在他身下,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苏墨行吻到了我的泪水,动作渐渐轻柔下来,在我耳边轻轻唤我的名字,“阿伊,阿伊。”
我被动地承受着,心里恨不得自己立时就死了,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到苏墨行起身后,我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泪水都不再流出。
苏墨行替我盖好了被子,在我额头轻轻一吻便离开了。
他一走,婧容立时冲了进来,床上的狼藉让她捂住了嘴,跑到我身边急急唤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侧过头,哑着嗓子对婧容道:“备热水,我要沐浴。”
将身子浸在温热的水中,只觉才慢慢复苏,我遣下婧容,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无声地笑了出来,什么硕妍郡主,肃毅王妃,不过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女人。
我知道苏墨行为那日我移花接木将妙湖送到他身边而气恼,对此我亦是十分愧疚,只是当时的情形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怪他不能体谅,因为到底是我对不住他,我也不怪他因我的身世而疏远我,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可有一丝一毫将我当做妻子!
我笑着,泪水又流了出来,随手取过身边的一个瓷瓶,狠狠掷在墙上,“哗啦”一声脆响,瓶子摔得粉碎,正如我被践踏的尊严。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风起
四十六、风起
靖历1282年3月,浣南沈氏一族勾结蛮族与闻夕大漠绽桑,鸠兰两族以及慕图王族后人于西南起兵,三月内连克数座重镇,于六月越过沧水。
时,肃毅王苏颉新丧,朝中无可御敌之将才,兰容军队节节败退,据守留盈城。
——《兰容本纪帝王卷成肃帝本纪》
春光易老,转眼便入了夏季,自那一晚后我对苏墨行避而不见,他偶尔来飞梧苑坐坐,我也是冷淡相对,他也不勉强,只是絮絮说一些战报给我听,听到紧要处,我也会与他讨论一两句。
眼下南面战事吃紧,苏墨行十分忧虑,几次想要上书朝廷自请出战都克制了下来,但六月刚过竟传来了叛乱军度过沧水的消息。
沧水是中原与西南的分割线,度过沧水便意味着敌军已经挺进中原,且沧水下游的沧濯平原土壤肥沃,物资丰富,兰容每年的粮食有一半出自沧濯平原,当年兰容的开国帝王光烈大帝便是自南向北度过沧水,占据沧濯平原最终成就千古帝业。
若是让敌人效仿光烈帝,那么兰容王朝将岌岌可危。
是以苏墨行近日都是眉头紧锁,我虽气恼他,但还是会为他忧心,于是便常常命婧容做些清凉降火的东西,悄悄让苏见送过去,之说是厨房里做的。
只是如此,却还是敌不过一条条送进晋安城的如火军情。
六月初十,南沈军队度过沧水,双方展开平原站,兰容大败。
六月十七,南沈军队占据沧州城,沧州守将于淼战死。
六月二十三,兰容发动攻城战,进攻沧州陈,南沈军队闭守不出。
六月二十五,兰容军队撤离沧州城,南沈军队忽然出城追击,兰容大败。
每到一封战报,苏墨行在兵部的旧友都会第一时间为他送来一份,每看一份他都回来飞梧苑坐坐,每次来神色都愈加沉重,与我说的话却越来越少。
直至七月初三这一日,又有战报进府,然而苏墨行却没有来,倒是去送炖品的婧容抹着眼泪回来了。
我被婧容的样子唬得一愣,连忙问道:“婧容,你怎么了?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婧容摇头,在我面前直直跪了下去,“小姐,刚才我在王爷书房外,听见王爷和苏见说,说……”
说道此处婧容哽咽难继,我却越发担忧,连声催促,“说什么了?”
婧容看着我,哽咽道:“王爷说,说公子没了!”
“什么?”我拂袖而起,立时便往苏墨行书房里赶去。
苏墨行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见到我先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无心与他周旋,直直问道:“王爷收到了有关家兄的战报?”
苏墨行默然,良久他长长叹息一声,望向我的目光满是怜惜,将一封战报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便像寒冬中被兜头浇下一桶冰水。
只见那战报上写着:六月二十七,宛城守将顾珏带兵十万支援沧州,双方于沧濯平原僵持。
七月初一,双方战于留盈城西郊,兰容大败,主将顾珏战死,剩余军士驻守留盈城。
双脚一软,我整个人向后跌去,苏墨行眼疾手快将我揽进怀里,“阿伊,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想这样回答他,但是眼前却一阵阵发黑,我极力睁开双眼,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只觉得腹中阵阵绞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恍惚间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鼻端闻见一阵草木干爽的馨香之气,莫名的一阵安心,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见到的是苏墨行关切忧虑的面容,见我醒来他的双眼蓦然一亮,“你醒了?”他拉过我的手,眼中溢出抑制不住的喜悦,“阿伊,你知道么,你怀孕了!”
“什么?”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
苏墨行垂了眉眼,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王太医来看过,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我默默一算,正是苏墨行强迫我的那一晚。
心中苦涩与喜悦交织而来,我默然良久,只听苏墨行在我耳边说道:“阿伊,是我对不住你,不过这孩子是无辜的。”
叹息一声,我抬眼看住他,“有了这个孩子你很高兴?”
苏墨行点头,“自然高兴。”
我眯了眉眼,“这孩子身上有南沈的血统。”
苏墨行神色一肃,定定摇头道:“我从不在意这些,我只知道这是你和我的孩子。”
我一怔,心中泛起一丝迷惘的喜悦,“可是你疏远我,不正是因为你介意我的身世?”
苏墨行亦是一愣,随即勾上一抹苦笑,“阿伊,我说过,无论你姓什么都是我愿相守一生的女人,我介意的是你不信任我。”
我垂下眉眼,原来所有猜测只不过是我自作聪明。
一阵酸楚翻上眼底,温热的泪水流出眼角,苏墨行连忙为我拭泪,我却忽然想起那封战报,双手一撑便想挣扎着坐起来,“哥哥他……”
苏墨行急忙按住我,“你别动,王太医说你情绪起伏过大动了胎气,要好好休息。”
我无法,只得重新躺了回去,想起幼时与哥哥相伴的日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从小到大每次闯了祸都是哥哥站出来替我顶罪,有什么新奇玩意儿他都会先想着我,哥哥清楚我每一个喜好和习惯,会包容我所有的任性胡闹。
在顾家,哥哥是最疼我的人,无关身份荣耀,无关家族利益,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需要他的疼爱和守护。
然而这样一份纯粹的感情却在今日戛然而止,哥哥已为了家国荣耀献出了他年轻的生命,疆场征战去,马革裹尸还,从今之后,我再也听不到哥哥尾音轻佻地唤我“阿伊”,再也看不到哥哥宠溺的笑容,再也无法感受哥哥为我梳理长发时那种熨帖而安心的感觉。
我伏在苏墨行怀里失声痛哭,他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脊背,在我发上落下细密轻柔的吻,“阿伊,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婧容走了进来,见我痛哭急忙上前安慰,“小姐,你不要伤心了,你现在怀着身孕,这样伤心对孩子不好的,我想公子要是见了你这样也会不安心的,小姐,别哭了。”
苏墨行闻言便来为我擦拭眼泪,我抬头看他,只见他一脸疼惜无奈的神色,正深深回望着我。
哀恸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婧容端上一盏牛乳燕窝,我却没什么胃口,婧容劝道:“小姐,你现在有了身孕,就算自己不吃,也要顾及孩子。”
见她的眼圈也微微泛着红,知道她也为哥哥的死讯而伤心,不忍拒绝,便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口,谁知胃里突然一阵恶心,扶着床沿干呕起来。
苏墨行大惊,连忙让婧容去请王太医,婧容却安慰道:“怀着孕恶心干呕是正常的,我刚刚在门外问过王太医,他说小姐怀的是第一胎所以难免辛苦一些。”
苏墨行听婧容这样说便放心了不少,拉着我的手柔声安慰。
我抬眼看了婧容一眼,只觉得她的神色无论是喜是悲都有一丝隐藏的勉强,想着她许是因为哥哥的死而伤心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个孩子的到来将我的悲伤冲淡了不少,也重新拉进了我和苏墨行的距离,连日来的误解与怨怼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喜悦中慢慢消解。
苏墨行常常会摸着我的肚子露出期盼而疼爱的笑容,他比我年长七岁,今年已经二十有六,这个年纪在世家子弟中早已是儿女成群,而他才是第一个孩子,自然格外看重。
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七月十五朝中忽然下了旨意,拜肃毅王苏墨行为战时靖国大将军,授金玉带,金夸十三,领三万先锋军,即日赶赴留盈城支援。
这道旨意让我十分惊讶,根本没有想到新帝与父亲会这样轻易的就让苏墨行重新领了兵权。
但这也不失为苏墨行复起的好机会,现下朝中无可战之材,若苏墨行得胜归来新帝便没有理由轻易处置有功之臣。
然而这一条一定也在新帝与父亲的考虑之中,即使这样都要让苏墨行出战,可见眼下的战况已是极为不利了。
苏墨行领旨后立即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我亲自为他披甲,指掌触及盔甲寒凉坚硬的表面,心中有不安的情绪悄悄滋长,看着自己的面庞在他光亮墨甲上扭曲的倒影,我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子章,我要与你同去。”
苏墨行一愣,随即断然拒绝,“不可。”
我走到他面前,双眼定定地望住他,“子章,这场战争已经夺去了我的哥哥,我绝不允许它再夺走我的夫君。”
苏墨行的神色柔和下来,他抬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眼里是从长年的沙场征伐中沉淀出的自信,“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安心养胎,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时,我一定已经回来了。”
我皱起眉头,双手轻按着自己的小腹,“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我无法安心。”抬手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冰凉的铠甲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你不是说过,这世上任何地方,只要我想去就尽管去,因为你会保护我,难道,你想失信于我这个小女子么?”
苏墨行听着我娇软的语气无奈一笑,“你哪里是小女子,便是千军万马也不及你难对付。”他握紧了我的手,“此次敌军来势汹汹,前线战况危急,我实在不放心你前去犯险,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敌人姓沈。”
我蓦然一震,胸口紧紧揪了起来,以为苏墨行怕我通敌,正要说话苏墨行却抬起我的脸庞,“无论如何沈家是你血亲,我与其交战,怕你心中难以承受,我不愿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着苏墨行温柔而坚定的目光心中一片温软,“子章,无论如何险境,我都愿与你并肩。”
我的语气虽然柔和却没有转圜的余地,苏墨行知我心性,默默看了我半晌,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好吧,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他虽这样说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将我重新揽回怀里。
正厮磨着婧容忽然走了进来,看见我与苏墨行她脸上一红急忙退了出去,隔着门说道:“小姐,王爷和你行装已经准备妥当,车马已在府外等候,随时可以出发了。”
苏墨行闻言刮了刮我的鼻尖,“原来是早有预谋。”
我挽着他的手臂抿唇一笑,“已经答应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一切准备妥当后,苏墨行凭虎符至城外京畿军营领了三万军士向留盈城方向进发,我因怀着身孕不能骑马便坐马车同行。
大军出宣武门,撩开车帘回望,只见身后连旌叠帜,军士们雪亮的盔甲映着盛夏的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是昂扬而期待的神色。
我静静看着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这些兰容的大好儿郎们,怀着一腔热血奔赴疆场,要用手中的刀剑捍卫自己的家国和尊严,然而厮杀无情,这些年轻的面庞中,又有几人能够回来呢?
叹息一声,转头望向队伍前方,只见飘扬的苏字帅旗下苏墨行昂然前行,那一身墨黑的盔甲即使在这样耀眼的阳光下依旧微微散发着寒意,那寒意是从无数死亡与鲜血中磨砺而出的,映着他挺拔的身姿就像一把利剑,沉默而危险地奔袭向敌人的心脏。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留盈
四十七、留盈
留盈城地处沧濯平原东北方向,距离晋安城七百余里,苏墨行忧心战况,日夜兼程地赶路,在七月二十三日赶到留盈城,其时城中已无主将,众兵士群龙无首,苏墨行的到来无异于一场及时雨。
入城后苏墨行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点人数,城内共有守军三万六千人,其中留盈驻军一万五千人,宛城军两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