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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他妈的谁敢打老子?”
梦才对他胸脯又打了一拳,说:“是你爷打的,怎么样?”
狗儿仔细的看了一眼,认出了梦才,“你……”
“上次没打够,这次还来找打啊?” 梦才嘲笑的看着这个比他小一岁多但却高出他半个头的小伙子。
狗儿气馁了,他回头看了看同样胆怯的同伙,不声不响的走了,两个小随从也赶紧溜走了。
“不用怕,” 梦才轻声对哽咽着的小姑娘说:“狗儿如果再敢来欺负你,我绝饶不了他。”
小姑娘没有吱声,她不停的拭着眼泪……
银幕上头发已经变白的喜儿,悲愤之情如滔滔海水,她对苍天哭诉,对大山发誓……
23。又是狗儿在使坏
乌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什么大的新闻了,前一天晚上放映的两部电影自然成为人们第二天主要的话题。在村子西南面开挖水渠的一群男人整个上午的谈话也都是围绕着电影内容进行的,知青小鲁和小马为 “白毛女”的真实性争论不休,其他人则饶有兴趣的在一边观战,其中有好事的还不时的敲敲边鼓,更增加了现场的活跃气氛,欢笑声此起彼伏。
小马对电影中第四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出场的“白毛女”情有独钟,小鲁则很不以为然,他说:“我不是说那个白毛女演的不好,只是认为她出场的顺序不对,第一个喜儿那么纤弱,可上山后白了头发的喜儿却变得如此丰满,这真实吗?难道山上的野菜野果有催肥作用吗?”
没等小马回答,一个社员插进来道:“她难道不能吃老虎肉吗?听说老虎肉是很养人的。”他的话引得大家一阵欢笑。说话的人叫陈祖金,三十七八岁年纪,年青时当过兵,后来复员到城里当工人,六二年人员精简时回到农村,在村里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平时好发表些奇谈怪论来惹人发笑。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城市来的学生有文化,有水平,等会我的话里有什么不对,请你们批评指正——我以为,既然喜儿已经给黄世仁干了,还有了孩子,干吗还要往山上跑?黄世仁正好也没有老婆,她嫁给他不就得了,反正女人总要嫁人,嫁给谁不一样。”
陈祖金的话让大家肚子都笑痛了,知青笑说他反动。他仍然一本正经回道他不可能反动,因为他家祖祖辈辈都是贫农,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乌石就有这样的事。他说:“你们如果不信可以问八一子,他爸妈身上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只不过他们故事情节和电影里是反的:女的家的有钱,男的是穷光棍,男的把女的干了,女的家不但没把他送入大牢,反而将女儿送过来,还陪送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人群中又爆发了一阵笑声,小名叫八一子的陈祖民脸涨的通红,要打陈祖金,但被他躲过了。八一子不服气的说:“我爸这不算什么,毕竟后来还是明媒正娶的,还有的将人家老婆硬抢过来,那才叫过劲呢。”
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谁,都会意的笑了。于是话题又转到老歪身上,老歪和他的儿子都不在场,大家便放肆的谈起他年轻时候一些放浪的趣事。有人提醒知青在场,流氓话说多了,小心毒害他们。陈祖金指了一下梦才道:“这里除了小张,谁也毒害不到,只要年龄到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教自会。”
大家正说笑着,忽然见到一个女孩从村庄里向这边跑来,陈德辉眼尖,认出是自己的妹妹杏子,顿时紧张起来,跳上田埂迎上去。
“家里出了什么事,你跑的这么急?” 德辉焦虑地问。
杏子喘气道:“不是我们……”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
德辉一边为妹妹捶背一边埋怨:“你身体不好,还这么狂跑,不要命了?”
杏子终于缓过劲来,她指着梦才说:“我是找你,你赶快去村西头,小倩在那里被陈重九的疯儿子拦住了。”
梦才楞了一下,随即爬上田埂飞也似的向村庄里跑去。在村西头一片空场地上,他看见了围成一堆的一群孩子,他冲上前立刻看到惊人的一幕:陈重九的疯儿子正将小倩压在身下,一边嘻嘻笑着一边在女孩脸上亲吻着,孩子群中还不断有人给他加油:“对,就这样亲,再来一个。” 梦才怒极,上去抓住花疯子的双肩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下。
花疯子叫陈祖财,因为和老歪重名,又被称做小祖财,他从地上爬起来,很委屈的哭道:“你干吗打我?我和她自由恋爱,你管什么闲事。”他的话引得孩子们一阵大笑。梦才气狠的上去又踢了他两脚,花疯子立刻躺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孩子群中又有人笑了起来。梦才忽然看到站在后面的狗儿,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我知道这事又是你这狗东西干的!” 梦才咬牙切齿的对那个小流氓说。
“和我没有关系。” 狗儿向后退缩,突然他拔腿就跑。梦才追了十几步,见他跑进了一个胡同便停了下来,坏小子的家就在胡同里。
当梦才返回来时,那个呆子已经走了,只剩下小倩木然的站在围观的孩子中间,浑身是土,上衣开着,露出里面洁白的胸脯;辫子也散了,头发披散在脸上。梦才去拉她,但女孩子一动不动如同泥塑一般。
“刚才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看见?” 梦才激愤的嚷道。
“我刚才全看到了,是狗儿他们把小祖财弄来的。”说话的是老队长的小儿子祖兵,一个*岁的孩子。
“对,就是狗儿。”其他孩子也跟着嚷起来。
“还有德群、小秃子……”
“他们还拦着小倩不让走。”
“是小秃子叫祖财抱小倩的,”
“不对,是狗儿叫的,我亲眼看见他让祖财抱小倩,说等会给他糖吃。”
…………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嚷着,梦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狗儿他们一次有预谋的行动,为了报复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头只敢欺负小姑娘的畜生!”
可是他却让这头畜生不受惩罚的溜了,他愤怒之极,火气突然发向周围看热闹的孩子身上:“你们看把戏吗?全都给老子滚开!” 孩子们给吓坏了,惊恐地向后退去。这时有几个下工的人从街上走过,看到这边围着许多孩子,都向这里鬼头鬼脑的张望。
“你快将衣服穿好回家去,不要让人看笑话。” 梦才拉了一下发呆的女孩。
“我不要你管。” 女孩忽然推开他,疯了似的沿着街道跑起来,披散的头发在脑后随风飞舞。
梦才大吃一惊,当他缓过神从孩子们的包围中冲出来时候,她已经跑出二十多米了。他从来没有看到她跑过这么快,啊,她正向乌龙河方向跑去,“她会不会……” 梦才心中一阵抽紧,他跟在后面拼命的追赶,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住脚惊讶的望着他们,街道两旁屋子里也都纷纷探出脑袋观望。在靠近河堤的地方,女孩向南拐去,那是通向她家的道路。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但脚步却没有减慢,在女孩家门前他追上了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4。 不讲理的老歪
“你们这是怎么了?”张老师从院门中迎出来,她惊讶的看着两个气喘嘘嘘的孩子。
女孩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姑母,突然她扑到她的怀中痛哭起来。
“梦才,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叫她去供销社买糖,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张老师焦虑的问。
“又是老歪儿子狗儿干的坏事。”梦才愤恨的说,他将刚才事情的经过说了,又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说了。
“狗儿怎么能这么做?我去找他爸爸去!” 张老师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怒色。
女孩紧紧抱着姑妈哭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张老师制止侄女道:“不许这样说!你才多大就不想活了?”但她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梦才在一旁内疚的说:“这事都怨我,昨天晚上不该和狗儿打架。”
“这事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张老师揩去脸上的泪水,对梦才说:“我去找狗儿的父母,你看一下小倩。”她愤怒的走了出去,大门在她身后砰然作响。
小倩突然惊慌的喊道:“你赶快把姑姑喊回来,那家人会把她气死的。”
“不会吧,” 梦才说:“你姑姑只是去讲道理,她还从来没有和村子里的人吵过架,老歪总不至于和她撒野吧?”
“不,你不知道,老祖财为借钱的事恨透了我姑姑。” 小倩哭道。
梦才心中一惊,赶紧跑向大门,但外面已见不到张老师的踪影了。他想去追,又放心不下小倩,他犹豫了一会,回屋对她说:“姑姑已经走远了,也许不会吵架,村里人都尊重她 ……”
“肯定会的,我对不起姑姑,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是一个不幸的种子,走到那里都会给亲人带来灾难。”悲痛欲绝的女孩趴在桌子上哭道,突然她浑身剧烈的抽动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 梦才吓坏了,他冲过去抱着女孩身体用力的摇晃。过了一会,她在他怀中平静下来,身体软绵绵的几乎完全瘫在他的身上。梦才忽然感到很难为情,他过去连女孩的手都没怎么摸过,可现在——,他赶紧将她扶到床上。女孩一动不动的躺着,泪水静静的从她失神的大眼睛中流出。梦才看着她,心里却开始为她的姑妈担忧起来。
老歪为借钱和张老师闹得不和的事,梦才在去年他们刚来时候就听隔壁邻居重高说过,后来又听其他人提到过。为这事,老歪恨透了张老师,只要一有机会便指桑骂槐的对她进行恶毒的攻击。梦才就曾亲眼见到过几次,现在被小倩一提醒,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对这个汉子的野蛮和暴躁他是领教过的。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张老师还没有回来,他越来越担心,想去老歪家门口探望一下但又放心不下痛苦中的女孩,正在犹豫,忽然听到户外有脚步声,赶紧迎出去,在院子里他遇到了张老师。
“姑妈,您……”他刚准备问她去老歪家的情况,可是看到她发红的两眼,他说不出话了。
张老师看着梦才,想和他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她摇了摇头,走进了房间,不一会屋里传来悲恸的哭声,他跑进屋看到相拥而泣的姑侄俩。
“姑妈,老歪他对您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梦才问。
张老师只是摇头,过了一会才说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话……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一个不字,今天却被他骂了,全家老少一起出来骂,骂的这么恶毒……”
梦才感到血往头上涌,“我和这帮狗东西拼了。”他抄起放在门后的一把锄头向外面冲去,但在庭院门口他被追出来的张老师拖住了。
“你这是去找死啊,他们一家人会把你揍扁的。” 张老师抱着他哭道。
“放开我,今天这事都是因为我而起的,我一定要去。” 梦才挣扎着要往外冲,可是被张老师紧紧的搂着,一点也动弹不得,他气恼的叫:“从去年开始我就想和这家人算帐,反正我只孤身一人,横竖只有一条命,别人怕他们我不怕他们!”
张老师一边哭一边说:“你这是说什么啊,昨天和狗儿打架还不是为了小倩,这能怪你吗?今天你说这种话,还要去拼命,你难道不想让你姑妈活了吗?”
这时小倩突然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出现在屋门口,她表情决然的说:“姑姑,您让哥哥去,他一走出院门,妹妹立刻死在这里!”说完她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梦才和张老师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你别,别这样,我,我不……去了。” 梦才结结巴巴的说。
小倩脸上现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忽然她的身体抽搐起来,渐渐地支持不住依着门框瘫倒在地上,当她倒下时,手中菜刀滑落到腿上,刚刚请人磨过的菜刀正锋利无比,鲜红的血从被划破的裤子里面流出。
“孩子,你这是怎么……” 张老师抱着已经失去知觉的侄女的身体大哭。
梦才这时却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冷静,他迅速的冲进屋中,从一个柜子抽屉找出纱布和药粉——上次张老师为他包扎被狗儿打破的额头就是从这里拿的东西——帮已经乱了方寸的张老师给小倩包扎了伤口,女孩伤的并不重,血很快就止住了,但她仍然昏迷着,而且不时的抽搐。梦才道:“我去找人去。”便飞也似的冲出家门,向住在村北的张主任家跑去。
张主任正在睡午觉,听到堂妹家出事了,赶紧叫起他还在睡觉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先跟着梦才过去,他自己则去找其他大队干部。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