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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恰巧就是那种人。”
阳州将手中的餐刀抬高,刀锋垂直向下,突然扎进他的胳膊——餐刀的锐度还不无法穿破皮肉,这却着实吓了小彩一跳。
“疼吗?好像,不疼呢。”
阳州将刀子扔到一边,刀刃的痕迹还未消去,他已起身走进阳台,趴在护栏之上,远方的黑,如他一般。
“就是因为消失了不会有人注意到,所以消失也无所谓吧。”
“反正,我自己也不疼。”
“那孩子会哭的啊……”
小彩从后面怀抱住阳州,曾经有多少个夜晚,是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替他扫走忧愁,温暖她疲惫的心,她现在却只能像其他的女人一样,给他一个不痛不痒的拥抱。
人们以为世间皆为他的玩物。
他却把自己,当作娱乐大众的小丑。
“你死掉的话,小轩他,真的会为你哭的。”
阳州轻轻绕开小彩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惹人哭笑不得的笑容,“你也会为我哭吧?”
“——去你的。”
有些人,怎么担心都是多余的。
*
吉子的人生难得这么犹豫。
是去还是不去,坐在电脑前面却连游戏都玩不下去,他一东北大老爷们,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没办法,这请柬太过诡异又过于沉重,让他有点难以招架。
有人捎来口信,经院的学生会主席有事找他,邀请吃饭。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个小时。
阳州不在寝室,鬼都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虽说和那个小少爷在一起之后他又恢复了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与往日无异。他打着怎样的算盘,他怎么能不知道。越是知道,心里就越会不爽。自从上回那件是之后,他也感觉他与阳州之间已回不到从前,交往变得僵硬,连难得的几句调侃都不如从前,更别提什么替别人牵线搭桥。
他变了。
变得,像个娘们。
所以才连做个决定都这么磨叽。
这邀请多半与他没有关系,不,是一定没关系,他这种学校里面的虫蚁与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能有什么关系。那样的人找他,无非也就是为了阳州。
所以他才难以抉择吧。
关于那个学生会主席,他别的了解不多,就知道阳州睡过他的女朋友,而且到现在都在睡着。不过这都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难道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怀恨在心,然后来报复了?这么可笑的事情怎么会有。
“报复的话……找我就更没用了吧……我可是……”
——他最好的……
兄弟?
“吉子,叨叨什么呢?。我们要出去吃饭了,你到底来不来?”
——难道……
“不去了,我有别的事情。”
*
立轩一个人坐在阳州的房间里,即使阳州不在,这屋子也有一股浓郁的“阳州”的气息——满地随意丢掷的乐谱与啤酒罐,早就该去送洗的毯子,大概是为了出去玩而准备的衣服堆在钢琴上,而这种没有条理的慵懒感觉,就是他的感觉。
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与他母亲过去二十年告诉他的东西格格不入。
不管怎么看,那个人都与他二十年间所受的教育格格不入。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啊,你在啊。”
阳州从外面开门进来,发现立轩有一点点惊讶,却保持了以往的风格,将门一带两步就窜到了立轩的身旁,手搂到立轩肩上的时候,吉他也铁定早已放在一边了,还没等立轩有反应,唇也就不远了。
“来了也不给我来个电话,我就早点过来了。”
立轩合上手中的书:“不……不想打扰你。”
“还和我说这个?我哪能有你这小少爷忙呢。都说了,想我了就来找我。”话音刚落,阳州的舌尖就已碰到了耳框……
“那个……”
立轩突然躲开了身子,僵直地站了起来:
“我们……能,能出去走走吗?”
☆、第二十回 抉择与绑架
一向口舌灵巧的阳州没有应答,立轩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惊慌失措起来——“我只是觉得,你看……外面天也黑了,而且今天也上了一天课,每次也都是闷在这里……所以想要不要,要不要出去逛逛……只是在学校里面走一走也好……”
“不要。”
斩钉截铁。
“不想出去。”
那是立轩从未见过的陌生目光。
“要出去就一个人出去,我可没有什么闲情雅致陪小少爷玩。”阳州打开吉他套,大概要像往常一样开始练习,立轩完全被这样的他吓呆了,没了声音,在他与阳州相识的这段日子里,他从未见过阳州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一只领地被侵犯了的狮子一样,他对他一直都是那般的温柔,即使有时带些嘲讽,也就是戏虐的口吻。
他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在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
“……我只是……想要两个人出去……走走而已。”
——就像平时他所看到的校园中的情侣一样。
他只是希望两个人可以走在外面,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
牵着手,踩着月光。
这样的愿望,如此奢侈吗?
阳州的眉头微颦,可只是这样的程度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烦躁:“别再惹我了好吗?要不就在这里乖乖看你的书,要不就回你该回的地方。”
不和谐的音符同他的主人一起烦躁着,立轩坐回了自己该坐的地方,打开书,然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虽然他们之间连一厘米的距离都没有,却是他第一次感觉,阳州离他这么远,远到,他觉得他失去了他。
“算了,你自己随便玩吧。”
不知又哪里惹到了他,阳州将吉他收了起来,起身就要走,立轩急忙站起来,试图在后面拽住他。
怎知阳州,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什么时候,你也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他唯一能对自己说的是,不能哭。
原来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失去了他。
而是他自始至终,没有拥有过这个人。
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啊。
*
很多天过去了,立轩都没有接到阳州的联系。
那天之后他也没有再去过阳州的练习室——他在离开时就将钥匙塞回了屋子里,是的,在那一刻起他就决定结束这种生活,将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然后一如往常。放下什么,是他擅长的事情,就像是母亲扔掉了他最喜欢的玩具,不让他看一直钟情的动画节目。
他始终相信,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戒掉的。
包括人。
他知道此时的阳州在做什么,游走在女人之间,停留在人们的风口浪尖之上,一如既往。这才应该是符合他们的现实。
无聊的现实。
临近期末考试,他也没什么闲心想其他事情,一天到晚读书,读累了睡觉,睡醒了看书,看累了睡觉,中间的进食是唯一的休息——
好想念他的怀抱。
好想念他的吻。
好想念他的温度。
可也仅仅是,想念而已。
再过两天就是平安夜,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再过两天就是元旦迎接新的一年,他原本以为就算两个人呆在一个小屋子里也好,好歹平安夜可以在一起,圣诞夜可以在一起,有阳州在,这些日子就不会那般无聊吧。
有他在,这些日子,会变成特别的日子吧。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如果当时没有奢求那么多,那么现在的他还会在他的身边弹奏那些神奇的音符,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奢求那么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那样而已,与其他人无异。
他是阳州。
除了同一寝室的兄弟,他从未和什么人并肩在外面走过。
他是主宰者。
而自己只能卑微地,等待他对他重新燃起一点兴趣。
虽然微乎其微。
他本来,也只是那个人生活的调剂品。
合上书向食堂走去,路上无事就掏出手机,发现里面意外地有两条短信——在学生工作几乎都停止了的期末,这是好久不见的状况,可说到底,也就是什么通信公司或者垃圾广告吧。
他进行查看,目光一时间呆住了,那个陌生的号码他没有存,却比谁都记得清楚:
“要一起过圣诞节吗?”
就这样停在了路中央手足无措,真的是他吗,会不会是别人的恶作剧,上天何时对他如此仁慈,他又何德何能,接受这恩赐?
还是说,这是上天给他的陷阱。
为了不靠一时的激情应答,他选择再看第二条信息,如果想得没错,第二天信息应该是他母亲的,也的确是他母亲的,但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他母亲在和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圣诞节我和你爸爸去你那边看你,一起过元旦。”
圣诞节……过来?
原本圣诞元旦都会飞回去和家里一起过,前一阵子以为会跟阳州在一起,就先和家里说期末复习忙不回去了,后来也就没再更改。他一直认为所谓的过节只是例行公事,他不回去也就不回去了。难道是最近跟家里的联系过少,母亲就拉着父亲过来了?
如果他们过来,那他一天除了上课时间,就都要跟他们在一起了。
是拒绝父母,还是拒绝阳州?
收起手机继续前进,这时的他根本无法抉择,按道理来说,所谓父母的话对他来说没有选项,只有服从。母亲的话从来没有问句,他也只能用肯定句来回答,他也从来没觉得这样的回答哪里不好,挺好的,至少在遇到阳州之前,都挺好的。
怎么办?
怎么办。
这种时候,只要权衡利弊就好了。
见到阳州又能怎么样,再续前缘?可阳州也就是玩玩而已,这次找他也许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他终究还需要回到自己的日常之中,过着平凡的日子。
若错失了这个机会,他可能会真的失去他。
可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他真正拥有过他?
他又一次在路上停了下来,走在他后面的人差点就撞在了他身上,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他没有管他,只是掏出手机,在寒冷的北风中,按下键盘。
*
阳州少见地闷在寝室里。
他是最近半个月才开始频繁回寝室的,之前的两年都没这么高的频率,一个人闷在自己的床位上,要不弹弹吉他,要不只是睡着。因为经常性夜不归宿,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极为简单,阳州的床位基本维持着最低的配置,枕头,被子,洗漱用品,柜子里有衣服,这也就是全部了。
吉子还记得阳州刚来的时候,行李只有一把吉他,被他们戏称是来旅行的,虽然阳州对此全然不在意。
他此刻在意的,除了那个人,也没有其他可能了吧。
真是,令人火大。
这么老实的阳州,有谁见过呢?乖乖地睡在寝室里,几乎没有了对外的联系,连饭都是吃室友买的食堂饭,老实得简直像死了一样。
结束了手上这场战斗,吉子关上电脑,走到阳州的床铺旁。阳州闭眼躺在床上,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他也只有在闭上眼睛老实不动的时候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上天的公平之处就在于此,漂亮的皮囊之下,绝不会是什么纯真可爱的灵魂,这个男人生来就是来折磨他人的。
相比于妖精,这个人只能用恶魔来形容吧。
美丽却又剧毒无比的罂粟花。
“看这么久干什么,有话快说啊,被人这么盯着连觉都睡不了了啊。”
你看,恶魔苏醒了。
*
圣诞夜降临。
作为传统的中国家庭,圣诞节本因与他们家没有一点关系。之所以过这个节日,无非是一个和美的家庭需要定时的家庭聚餐以展现良好的家庭氛围,所有节日也就是出外吃饭的一个缘由,他一直觉得这样的习惯挺好的,就像他之前的二十年,都未质疑过他生活的真实性。
所以此时他坐在餐桌上,他也不会质疑这顿饭的真实性。
母亲是真实的,父亲是真实的,他们两个为了他千里迢迢从远方赶来,父亲甚至放下了手中繁忙的工作。
那就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东西了吧。
一帆风顺的生活虽然无趣,但是真实。
被安排好的一切虽然无趣,但是真实。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仲夏夜之梦,这样真实的生活,更适合他。
所谓人生,就是在不停地面临抉择。
他之前的人生很轻松,就是因为他几乎不用自己去做决定。所有的决定都有人替他做好了,他只需要往前走就可以,不会有任何惊喜,却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放弃的不是阳州。
而是自己可以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的可能性。
他知道,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