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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更不如之前,像被扼住了喉咙,弓起身边喘边抖。手压着胸口,疼痛一丝丝传来却丝毫不能缓解。溺水一样到达濒死的边缘,直到被南楠的吻解救出来。
南楠恐慌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我,我的目光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
“阿乐,阿乐……你不要吓我。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在我身边,好不好……听话啊……”南楠絮絮地念叨着把我横抱在她怀里。我贴着她平滑的小腹,吻着她的丰盈,渐渐恢复生机。
“阿乐……你能为我退出警籍吗?我也不要你打打杀杀的了。我们不缺那一口饭,以后我养你。好不好?”那晚我在南楠的怀里几乎入梦时,南楠轻声问道。
我淡淡一笑,呢喃着:“好呀。南楠,我们私奔吧。我也不要你沉在这里,我们离开,自己开个小酒吧或者随便什么。我们好好过日子……”
良久,南楠苦笑道:“阿乐,爹他年纪大了,只有我了。我不能这么抛下他不理。”
我也不由咯咯地笑了。天方夜谭,全是我自己骗自己。她六合会的大小姐,能放手早在几年前就和她的前男友放手了吧。而我竟以为我这曾经背叛过她的人可以换来她不顾一切的委身相许。她放不下的父亲,放不下的六合会,岂是我许诺不要警察身份就可以比过的。曾经以为南楠和南牧云的关系早有裂痕,也以为前男友的死令她回心转意。甚至在听说南楠一次次为我顶撞父亲时内心震动不已。然而血浓于水,这道理竟然被我忘在九霄云外。
原来这就是命运,轮转着转不出痛苦的渊薮。
“阿乐,你不要再和条子……警局联系了。我带你去见爸爸,爸爸他很疼我一定会理解的。我们就像从前那样每天去六福楼喝喝茶,你想去哪里玩就去那里玩成么?你如果不愿意也不用抛头露面的,我不为难你。好不好?”南楠的声音化成缠绵的童谣。我耳中响着这甜美的曲子,陷入无梦的夜里。
南楠没有食言。
一周后南楠生日,我去杨风那里拿改装好的车。加了后座的哈雷像一匹美髯的红马,等我驾着它去迎接最美的姑娘。
杨风那个不解风情地骂骂咧咧说什么都不肯帮我把车子推出去,非说脸没地方搁。忽然止住声音,原来就在这个时候,南楠迎面进了铺子。杨风红着脸半晌道了句大小姐好。南楠看看他又看看车露出欣喜的神情,直夸杨风手艺好。杨风那小子前面对改车的鄙夷一扫而光,竟露出份腼腆的神色。
这还当着我的面呢!
我真忍不住上前拍这小子一板砖,被南楠柔语拦住:“阿乐,车子先放这里吧,交给杨风我也放心。你陪我先去个地方。”
杨风那二百五显然还沉浸在南楠一句“交给杨风我也放心”的甜蜜里,傻愣愣看着我揽住美人扬长而去。
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我来到了南家主宅外。汽车停止的时候,我愣愣地问:“南楠……这是……”
南楠拉着我的手,轻轻道,“对不起阿乐,之前没有跟你说。我想带你去见我爸爸。别担心,你一直跟着我就好。”
我茫然地点头,耳边似乎听到发绣的齿轮缓缓转动的声响。所有故事在我全无准备时开始运转,而我只是再小不过的钮钉,无力反抗。
南楠准备很全,给我备了一套西装不说,连礼物都替我买好。自己买送给自己的礼物。我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我在南楠房间的更衣室换上西装。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极似鬼魅的人影,陌生到恐惧。我胡乱抹了一点胭脂,长发盘起近乎谄媚。
我从更衣室出来,南楠在外间化妆。一身露肩蕾丝的白色百褶长裙,旁边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托着南楠的下巴给南楠涂粉底。南楠见我出来露出一个赞扬的目光。伸手拉住我,落入南楠温暖的掌心,热气传过来我竟不自觉地打颤。南楠直起身,化妆师停了动作,南楠扭过身拍了拍我的手站起来,搂着我笑,“宝贝,别紧张,爸爸很疼我,也会疼你的。”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出了房间。不敢面对南楠殷殷的笑意。
走廊里张望,来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家眷。西装和晚礼服,一个个风度翩翩,谁能想到是赫赫有名的六合会成员。迎面撞到任烽。我挤出一个微笑。
“大小姐在里面化妆,任先生不方便进去吧。”我低头道。
“呵,”任烽皮笑肉不笑道:“今天人多,你可要保护好大小姐。”
“这是我的职责。”甚至没有力气挖苦他。隐隐知道这一晚是要见血光的。忽然心里绷得紧。那时的我或许早已明白,我的敌人不是任烽,从来不是。
任烽忽然又像是自语般:“南楠裙装真是漂亮。”
我觉得胸口闷闷地疼。我何曾有幸跟南楠到这样的场合看她盛装出席。然而今天竟像是诀别一样。我知道任烽是在刺激我,也确实戳中我的伤处。可惜此刻的他并不能了解。没有人能破坏这一晚滚动的齿轮,与此相比的其他都不值一提。
我匆匆告辞,回身进房间。坐在沙发里看着南楠上妆。白色的纱裙趁着南楠略带红润的脸庞。眼看着那个美好的微笑在勾勒中越发鲜活起来。南楠美得像待嫁的公主。
南楠化妆完毕,扭过身转了个圈,裙摆摇成完满的形状。南楠冲我甜甜一笑。我也不由回以一笑,心抽痛地要皱起来。南楠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阿乐……”她颇为担忧地望着我,投来探寻一样的目光。我知道她要问我什么。为她放弃警局投入黑道值不值得。我可以为她舍弃生命,可当时我选择做卧底时又何尝不是早早舍弃了生命。
“你……真漂亮。南楠,生日快乐。”我及时终止了自己的揣度和内心无止境的波涛。
“呵呵,”南楠靠近我,笑着等化妆师出去,“阿乐,你到我这年纪就该知道年年岁岁的这一朝实在不值得快乐。”
我也笑着揽住她:“是么,南楠。可是我从来没在这一朝见过你如此盛装。真的很迷人。”
南楠似乎察觉了我的黯然。小声道,“对不起,阿乐。以后……”
我轻吻她的唇,“别总说‘对不起’。你穿婚纱也是这么美吗?”
我紧紧抱着南楠,继续道,“今晚我怕极了……南楠,我会不会失去你?”
“傻瓜,别担心了,爸爸我可以搞定的。我都二十七,不,二十八了,他还能不由着我?”软语温存,我知道任何人都抵不住南楠这番温柔诱惑,也不由点头。
我们都没再说话。南楠想着她甜美的心事。也许我就此可以得到南牧云的认可,从此脱离警队开始六合会乘龙快婿的生活。那也许便是我和南楠的天堂,纵然还有那么多内心的折磨,但似乎是最完美的结局。我们谁都不会去想万一南牧云不同意甚而大发雷霆会怎么样,好像原本所有的幸福就该如此顺理成章地属于我们。
过了很久,南楠从我的怀里出来。“阿乐,想不想看看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期待的声音宛若少女。
我依言小心拆开包装袋,露出一只宝蓝色的小盒子。心里越是清楚,手上经不住地颤抖。打开的一瞬,一对戒指静悄悄躺在黑色天鹅绒包裹的盒子里。白金的小小介环图案互相交叠成一整个圆。分开是两只蝌蚪的形状。“能不能现在就给我戴上?”我抬头看南楠,眼睛一眨泪水竟不自觉地滑落。
南楠忙替我拭泪,“好呀,别哭了,妆要花了。你别招我哭。”
我抹干眼泪笑着拈起其中一只,南楠托起我的手。瞧了瞧左手残缺的尾指,替我戴在右手上。
我挽起她的手做相同的动作。南楠纤长的睫毛扑扇着,眼里似乎也泛起泪光。
时间差不多了,她说,我便望着她美好的身姿,亦步亦趋地走过我们这段最后的路途。贪恋这最后最后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仇敌
变故开始在酒席进行到半场。条子团团包围了整个南家主宅。人手之众只是想想就令人咋舌。
我和南楠从更衣室里的短暂缠绵中惊醒。欢宴的大堂被嘈杂的议论笼罩。饶是诸位身经百战也想不出警察们哪里借的胆子竟敢包围南家主宅。
南牧云站在正中楼梯上俯视众人,吩咐下去不要惊慌。准备开门迎接领头的警察。警察那边却似乎主帅迟迟未到,只是消磨时间。
大堂里的气氛稍稍镇静下来,南楠准备分开人群走到父亲身边去,南牧云却似乎是向着这边使了个眼色,南楠一时不再动作。那目光的异变不过一瞬,也只有南楠心有灵犀能感应得来。任烽迎面过来,目光热切,“放心南楠,警察不敢动我们的。”
那边聂旗从楼上匆匆下来,俯身在南牧云耳边说着什么。
南楠直盯着聂旗,想要通过唇形分辨什么。大堂中每个人此刻都绷紧了,目光齐齐望着南牧云。我压低声音拉过南楠,“你房里有密道吧?”
南楠睁大双眼有些无措地点头。南楠先前已在更衣室换回一身裤装,因我失手把她的裙子撕破了。
我扭头向任烽道:“跟大小姐走密道。”
任烽略微一怔。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小心为妙。”我知道他们都在犹豫,但是显然没有时间了。台上聂旗道有电话请南董事长去听,在南牧云上楼后留下来劝慰众人。大堂里虽然无人骚动,却也都不免自危。南牧云甚至没有多说几句情绪的话便已上楼,事态不得不说有几分不对劲。
“爸爸呢?他怎么办?”南楠忽然道。
“我去看看,放心,警察不能怎么样。”着重“警察”两字,南楠显然领悟了此时也只有我的身份最合适去照看。我转身对任烽道:“带大小姐走,不要回头。”
南楠由任烽拉着不惊动人群向房间退去。好在我们原本在人群边缘。而我一头扎进浪潮里,提身上楼。
甚至不敢回身望一望。太明白,南楠她心里满满的全是南牧云,而我心里满满的全是她。可叹啊可叹。
聂旗瞟了一眼冲上楼梯的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知道他一直等着我。是的,我说要亲自动手。杀死心爱人的父亲,明知是噬心的痛。我等待这么久,忍耐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手刃仇人?也是我恳求放过南楠的。斩草要除根,聂旗不敢顶撞我却这般愤愤地说,却还是由着我放过了南楠。
转过走廊,推开第四个房间的门。南牧云站在硕大的红木办公桌前,双臂支持着他的身躯。摊开的抽屉在我的角度并不能看到盛着什么。可是我心下了然。现在的南牧云固然威严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也许他原本还有选择振作精神,可惜我来了。
南牧云看了我半晌,终于干笑一声:“是你?”
“是我。”很平静的声音,平静地让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漂浮在空中观察着屋里的南牧云和与南牧云对峙的郑乐。
“是我太宠楠楠了,竟然不信你是卧底。不男不女的东西。引,狼,入,室。”他一字一顿道。
郑乐笑得鬼魅,一边戴上雪白的丝质手套,踏着舞步般一步步逼近南牧云:“我是卧底不错,可是你显然忽略了一点。为什么第一次来主宅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每一个房间。”视线所及已经可以看清抽屉里的东西。满满的白粉摞得整齐。就凭这一抽屉的白粉足以判处死刑。楼下欢宴中的人们恐怕不知他们的酒肴里也混杂着化学药物。一群瘾君子,这致刑的小小分量怎么觉察得出?
“东西不是我放的,你的子弹也不是我卸的。你居然还不明白,难怪死得彻底。”
“是……是聂旗?!”老头脸上终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郑乐满脸的嘲笑瘫坐在椅子里。宽大的镶皮红木座椅似乎已不足以支持。南牧云松开领带,脸颊上带着汗。还算镇静地看着郑乐道:“你是警察,你不能杀……”
话音未落,枪声已然炸开。郑乐不屑地望着太阳穴炸开的南牧云,微哂道:“你错了,我不只是警方的卧底,我也不姓郑。我姓岳,是岳昊的妹妹。”
南牧云瞪大了双眼却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他永远也想不到郑乐左手出枪竟然这么快。因为从始至终只见过郑乐拿匕首,也见过郑乐右手射击,可是越狡猾的人越会留着致命一枪。何况是郑乐,马赛克包裹的人,有什么是真的?
我缓缓放下托枪的左臂,子弹是贴着南牧云的头颅射进去的,血一点都没有溅到我身上。弹道应该在南牧云头颅中形成了一个美好的空穴。而我这个始作俑者正在不紧不慢地把枪塞进南牧云的右手。畏罪自杀。甚至都不用安装消声器。一切完美地像一幕戏剧。
应声踏入的聂旗依旧是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