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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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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们也很同情他的遭遇,警局上下这一次难得地齐心,直欲捉拿真凶,替他们这对有情人报仇。
  嗬,他倒是可以重新生活了吗?
  其实我很想亲手弄死他。他口口声声地爱着,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刘静怡?所谓一定要和我同归于尽,最后还不是苟且地活?罪不可恕。
  这样想着,喝得更凶,有些事情是我不能做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酒精麻痹。可是我越来越觉得这种暂时麻痹的力不从心。清醒瞬间加倍地痛苦,就算在手臂上咬出血来还是觉得压不下那朵在胸口跳动的火苗,燎得我一心只想报复。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做?!
  常常喝得烂醉被拖回南楠家,南楠无可奈何地收拾。清醒的时候,南楠抱住我,我木然地呆在她怀里,却在她进一步动作时像受惊一样逃开。开始发疯地躲她。明明知道事情和她无关,忽然就受不了与她接触。就算勉强抚摸亲吻,我会忽然不能自抑地恐慌。与其说害怕她,似乎更害怕安然躺在她怀里的我。一遍遍想起和刘静怡在一起的那晚,在不时滑过的车灯里扬起头来的刘静怡陶醉的眉眼。忽然觉得自己就是禽兽,最龌龊阴狠。
  我冲进卧室所配的卫生间把门反锁,浑身颤抖。群青色,钴蓝色,宝蓝色,藏蓝色……墙上拼贴的蓝色系马赛克像海水一样席卷过来,越是奋力呼吸越感到灼热地窒息。虚张着口,一丝空气都得不到。手指在墙面上打滑,抓不住分毫。捧着胸口,抖得像隆冬腊月,费力克制只能加速意识的崩溃。我想到南楠带着哀伤的目光,又似乎看到刘静怡浴血的笑颜,两张脸叠在一起,又在深蓝色的浪花中豁然消失。脱力一样不能动弹,眼前只剩下模糊的画面。已经不只是心理反应,我没有办法控制。
  那种溺死的感觉,每一次都让我痛苦地不想再有下次,却一次比一次漫长。
  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步入没有尽头的地狱,却又在黑暗里幽然苏醒。
  门外也已没了声音。
  清晨的时候,打开门看见南楠跪坐在外面地上。脸上的泪痕都没有干掉。我从不曾想过无论面对什么总是露出无忧面孔的南楠竟然会那样绝望地看着我。前一晚她在外面拍门,叫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像古老村落里喊魂的仪式,没有任何多余。而此时已经抽干了全部力气,只剩下眼睛里有不甘的光。心里像被锉碾过一样疼。
  她尽力体贴我,没有盘问一句,只想要曾经的“我”的灵魂回来。我什么都不能回应,甚至没有办法抱抱她,给一点安慰。勉力微笑,最终是跪在她身前缓缓落泪。她的目光,她的爱,好像利刃一片片划割在身上,可是我宁肯顶着这样那样的痛,没办法让自己做出一丝一毫挽救的行动。
  明明彼此相望,却好像早已失去了。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离开南楠也会让我疼得不可自抑。
  “南楠……我想,搬回去住一段时间。”
  她目光中的试图探问,被我回绝得坚定。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我反常的表现和刘静怡有关,何况是南楠。我却连编造一套谎言自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试图安静地悲伤,却不自觉地滑向疯狂。
  在疼痛的海里,我快要分不清泪为谁而流,也完全失掉了作为独立个体的自己应有的方向。
  苦苦挣扎于矛盾的心境。每一天都好像游走在崩溃边缘。我搬回了自己那里,没有吃饭的欲望。酒后清醒时试着剖开自己的皮肤,起初手还会微微战栗。后来就像割开纸张一样,全无感觉。直到看着血流出去身体一点点冷掉,才明白应该找些什么堵住伤口。却更加习惯性地撕开微微凝结的地方,看着血珠一滴滴跳出。
  我只能做这样小孩子的把戏,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长大,在黑暗里还是那样无助,只能靠不断的痛苦刺激来掩盖痛苦,提醒自己还在活。
  南楠逐渐在我的颓唐中失去耐心,却还是不厌其烦地带着外卖来我房间,捉住我的手给我处理不断加深的创口。
  我猛然挣扎,换来冰冷的耳光。
  “阿乐,你还爱我吗?”声音平静地像洒着月光的黝黑湖面。
  “你呢?”沉默半晌徐徐吐出。
  “爱。”
  “爱我什么?”
  “我知道的……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真诚……”
  哈,真诚……我失控地笑。出了这么多事还以为我单纯地只知道爱吗?南楠呀南楠,你要我说什么好。
  然后她在我桀桀笑意里一言不发地收紧绷带。
  我们都疯了。
  
  我沉溺于自己的情绪时,完全没有发觉南楠在迅速地憔悴下去。甚至连南牧云都发现了女儿的失常。
  事情并不算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我却已经彻底失掉了生存必要的敏锐。
  年底的时候,我在梁婆街的酒吧,才听说那个人——任烽。在南牧云的要求下,任烽提前结束了在国外的学习,似乎这也是任烽期盼的选择。听说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却感到埋了一捧碎玻璃在心底似的细密疼痛。同时听说的,任烽支持南楠对孟浩翔下手。
  我知道阿崇讲这些事时很希望看到我有一点反应。大约是出自关心的那种好奇。而我只想闷头喝酒。
  阿崇捏着啤酒罐撞在我的古典杯上,发出不和谐的声响。他无视我不屑的目光哈哈一笑,“囊中羞涩啊……要是我能给南大小姐当贴身保镖,人财两收,多美好。”
  见我面色阴鸷,他讪讪道:“对了,丁叔这段时间在找你。”
  我不以为意,仰头喝尽。阿崇继续道:“最近丁叔叫我们看着孟浩翔那小子。”
  阿崇故意停顿。然而他总是要说的,作为报答我之前为他挨的那一刀。我略摇了摇古典杯里残存的冰块,推给调酒师示意加满。任烽关注孟浩翔可以理解,因为他在乎南楠,更因为他不知道我和南楠到底什么关系。然而丁叔,我实在不认为他会为了给“老部下”报仇而花这个人力。
  阿崇终于抛出最后一个信息:“孟浩翔平时都呆在警局附近。只有每周六晚上回家拿换洗衣服,比较好下手。”
  我掏出手机来看,今天就是星期六。愣了一秒,摸到别在身后的匕首,跳下吧椅。
  “哎!地址!”
  我转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好啦好啦,已经短信过去了。”阿崇的眼神里带着笑,“你自己能搞定吧?”
  “哦。”浑浊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我自己听来都觉得该出自一个将死之人。
  我明白他瞒着丁叔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发泄后可以重新生活。
  很久了,我的肉体似乎已经恢复原样,内心却被怨恨充满,引爆。似乎只剩下这一个出口。
  “喂……酒钱算谁的?!阿乐,我没带那么多……”话音在引擎声中消散。
  
  我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孟浩翔开车进去。
  这个世纪初建造的小区,层高有近三米,可谓再好不过的房子。物业管理却并不完善。房子是孟局长的。听说之前孟浩翔已经看好楼盘退掉了单身宿舍,结果刘静怡死了,买房的事不了了之。又出了这么件大事,安全考虑警局破例让他住在值班室。
  我的车停在小区外面。追进去,看见孟浩翔的奥迪缓缓钻进地下车库。
  转进停车场,孟浩翔已经停稳。我进入电梯,竖起领子遮住脸,用口香糖黏住摄像头。电梯门自动关闭,没有按楼层。
  门再度打开时,孟浩翔看到我还是愣了一下。我直接把人拖进电梯。
  “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痛痛快快打一架!”
  我把人直顶在电梯壁上,照准腹部给了他一拳。他痛得脸都白了,青筋暴起。蜷缩着身体,却因为我提着他的衣领而不能滑下。然而整个过程他一声都没有吭。
  我口中骂着,手下并没有丝毫留情,
  “反抗啊!就算不出手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拳下去,孟浩翔的脸被我打偏过去。老实说我察觉到了他的改变,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放弃了什么似的,任凭我摔打。可是如果对他也心软了,我只能更憎恨自己。
  “你现在算是重新开始了?孟浩翔,小静的事情还没有这么快了结呢。你欠小静的,欠我的,怎么还?!”
  听到“小静”,孟浩翔的表情明显为之一变,猛然推开我,“‘小静’是你叫的吗?”
  “呵,你的刘静怡最后一晚是和我在一起的,你明不明白?!”
  血气上涌,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几乎是同时喉咙一窒,他也是条件反射地勒住我。
  呼吸不能,我和孟浩翔都是出自本能。我虽然格斗见长,但在这种单纯的力量比较中完全不占优势,也是恍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耗得这样虚,被孟浩翔推到电梯门上,重重一撞,整个电梯箱似乎都在晃动。
  头脑越发昏沉,我松开手摸向身后。全然不知电梯此时正在缓缓上行。
  背后的支持忽然消失,孟浩翔和我一起失去了平衡。在倒地的前一瞬,我猛然翻身,匕首直抵在孟浩翔喉头。
  “郑乐!”没有来得及下杀手。
  是丁叔。
  空气灌入肺部,我一手按着孟浩翔支撑身体,喘息不止。匕首就在他颈子间印下一个血口。
  “老方说很长时间联系不到你。”
  手臂被丁允拉住,我虚脱了一样被甩在一旁。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原来是你……”也许是太过吃惊,嗓音沙哑到我自己都无法分辨。
  目光与丁叔相触的一瞬间,看到久违的笑。洞悉一切的模样。我竟觉得深不见底的凉。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再见却发现再也见不到。”
  所谓“憔悴”,没有人可以幸免吧。
  




☆、黑白

  我是卧底。
  或者说,我是警察。
  
  四年前我和刘静怡被“捉奸”之后,我们的顽固让上级很头痛。特编部队消耗大成员少,一次开除两个是不小的损失。况且这支队伍的第一期就出现丑闻,无论如何交代不过去。
  在我做好去除军籍的准备时,并不知道命运之轮悄然扭转。
  再次被叫去审查的时候,又换了一批领导。在场的有一位很显眼,穿着便衣,瘦瘦高高的男人。
  “这位是方队长。”营长介绍。
  方队笑着看我,说我们是老乡。
  后来方队说第一眼见我,目光像豹子一样满是警觉。觉得这小姑娘不错,适合做卧底。
  在我理解,我野生一样锐利阴沉的模样,不像兵,更像街头的混混。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太过锐利却无法熟练使用的兵器极其危险。
  “方队专门从S市过来,他们那里需要一个卧底。”
  条件优渥。我和刘静怡的事情不再追究,不入档案。刘静怡留在队伍里,期满后会安排适宜的工作。而我,将入警籍。前提是我答应以部队除名的身份回家,打入六合会。
  “怎么进去我们会安排,之后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方队目光里似乎含着期待。
  “我们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或者还有什么困难,组织上可以……”营长接口道。
  “为什么选择我?”我只提了一个问题。
  没有追问细节,既不关心怎样才能归队,也不关心如果犯案会被怎样处理。现在回想那时的我幼稚到可笑,相比较今后生活的艰辛更关心的居然是自己是否有能力抓住这个“机会”。
  或者是慌不择路。
  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那边还是怔愣了一下。营长正要打圆场,方队摆手示意可以回答,“我们有一个同志在S市见过你,说六合会的大小姐很注意你。”
  所以利用南楠是我们一早制定好的作战计划。至于那个“同志”,我一直在找寻,没有想到居然是刚刚入行时指派我杀人,我却还要毕恭毕敬尊称一声“丁叔”的丁允。
  
  所谓“丁叔这段时间在找我”,早该料想到丁允就是警方在我之前打入六合会的卧底,他要找我也不过是因为我这枚棋子逐渐脱离了警方的控制。
  “埋了六年的王牌,为了这个人,不惜暴露?”我缓过气来,冷笑道。心底的怨恨化成粘稠的语调。与其让我幻想着那身素净的浅蓝色警服,不如此刻血溅七步来得实在。
  “不只是为他,也为你。做好人不容易,走错一步你就永远不能回头。”丁允撇开一旁呆若木鸡的孟浩翔,直视着我。我想此刻的自己,满脸只有修罗一样绝望的煞气吧。
  “你和刘静怡的事,我大概也知道,因为她调来做卧底的吧?孟浩翔误以为你是凶手才对你下手。谁害了刘静怡你心里明白,明明有能力报仇,却像他一样找不相干的撒火算什么?”丁允面色平和,没有责备的意思。这句话却直捣入我心。的确,孟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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