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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装。
八月十四早上,贺圆起个大早,把自己做衣裳递给蒋华安,让他换上。蒋华安穿上新衣,不由夸了几句,又笑道:“圆姐儿就是手巧,看看这衣裳,穿起来真是舒服。”说着见袖口绣了一圈极细致花纹,绣半圆里面似还有字,扯起袖子细看,见果然绣了字,细细分辨了,绣居然是“蒋华安威武”五个字,不由“哈哈”笑了,转头对贺圆道:“你做个衣裳花样子也比别人多。”
却说贵姐自打听得贺圆管家,直担心了十几天,好容易听得蒋老夫人和尚婕回府了,这才放下心来。过了中秋节,便派人来接贺圆去府小住。
少了贺圆吱吱喳喳,蒋华安倒有些不习惯,才过了五天,就令人去接贺圆回来。贵姐见得蒋华安忙忙令人来接,心中暗喜,本来就怕贺圆年小,蒋华安不放在心上,如今瞧着这情形,蒋华安却是着紧贺圆。只是贺圆年小,有些问题还真得蒋华安自己坚持得住。
蒋华安令人接了贺圆回来,至晚回房,又听见贺圆吱吱喳喳说个没完,笑眯眯听着,极是殷勤倒茶倒水。
难道这就是小别胜新婚?贺圆见蒋华安这般,心里甜丝丝,凑过去亲亲他脸颊。
蒋华安拉住贺圆,轻轻抚抚她嘴唇,静得一静才松开,自去灌茶水。
过了九月,天气一日日冷下去。这一年冬天,京城下了几场雪,冷风侵人。待到十二月初三,却是贺圆和蒋华安成亲满四个月日子。至晚间,贺圆因为身上来了,分外怕冷,缩在被子里不说话。蒋华安本来打算满四个月就搬到书房去,见得贺圆这般,这个话便不忍说出来。待上了床去握贺圆手,见她小手冰凉,不由吓一跳道:“圆姐儿,你怎么啦?”
贺圆在被子里闷闷应一声道:“房里炭盆烧旺,我还是觉得冷。”
蒋华安犹豫了一下,钻进贺圆被窝,从背后轻轻搂住她,让她贴在自己胸口上,悄声问道:“好些没有?”
“好多了,安哥哥身上真暖和!”贺圆只觉蒋华安身上暖烘烘,不由自由贴紧了些。
蒋华安让贺圆枕在自己手臂上,腾出一只手去给她捂手掌,觉着她手慢慢暖和起来,这才轻轻道:“睡吧!”
蒋华安身子好像暖炉,没一会,贺圆全身都暖和起来,倒是沉沉睡着了。蒋华安环着贺圆,悄悄亲亲她头发,低语道:“圆姐儿,你快点长大!”
正文 亲亲小脸颊
过了年,宫里便有圣旨下来,择了开春三月,让蒋华安和蒋华宽并贺词护送公主到北成,然后于次年择日子与唐至礼完婚。
蒋华安和蒋华宽有职位在身,且上次护送绣女到北成参赛,算是熟门熟路,接到圣旨自是不意外。贺词接到圣旨却极是诧异,在贺老太爷书房里道:“太爷爷,护送公主是一个美差,怎么就轮到我了?”
“护送公主到北成完婚,诸事自然由使和礼仪官作主,另外选派了你,却另有原因。”贺老太爷是三朝元老,对圣意拿捏准,这会道:“你上次去过北成,进过皇宫,与唐至礼又是旧熟,若有甚事,倒能由你私下求见唐至礼商量。再则,你年小,有些话使不宜说,由你来说,却不损体。”
“你今年也十三岁了,过两年加冠,自然要谋个功名职位,这当下随着华安他们出行北成,将来也能记上功劳一件,于你倒有好处。”贺老爷见贺词颇聪慧,于玄学一道也渐渐上心,只是到底年幼,世事历练不足,若能多出去走动走动,却大有益处,少不得嘱了一些话。
贺年一算日子,贺词这一回出行,要过了年后才回来,着实有些不放心,自然也嘱了许多话。
贵姐虽不舍得儿子远行,但这是立功事,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忙忙为他做新衣裳整理行李。又道:“去年往北成去了一趟,没承想今年又要去。虽说不是第一次去,凡事还是要谨慎小心,毕竟那是别人家,可不比在自己地界上。好在这次还是跟华安和华宽他们一起过去,倒有人照应。只是华安和圆姐儿成亲没多久,这会又要分开一年,怕圆姐儿不习惯呢!”
“娘,待我们出发了,你就派人到将军府接圆姐儿过来小住,也少了挂念。谨哥儿见天念叨着圆姐儿怎么尽住在别人府里不回来呢!那回安哥哥送圆姐儿回来,两个说话亲密,谨哥儿还不爽快,死瞪着安哥哥,后来跟我嘀咕说,待他长大了,要跟安哥哥打一架,把圆姐儿抢回来。”贺词说着,自己先笑了。
贵姐也忍俊不及笑了。
正当贺府众人为贺词整理行李时,贺圆陈珠和尚婕等人也在为蒋华安蒋华安整理行李。贺圆另为蒋华安做了几套新衣裳,这天晚上又忙着绣一个香包,一边道:“安哥哥,我哥哥这次也要随行,一去这么长时间,你多些看顾他。”
蒋华安抬头看看贺圆,见她低垂着头穿针引线,忽有些不舍,却装作不经意道:“你只担心词哥儿,不担心我?”
“呃!”贺圆正想说你武功又高,谋略又好,有什么好担心,回心一想,他这是见自己关心哥哥,吃哥哥飞醋来着,自己可得好生安抚他。一时停了针线,抬头笑道:“我何止担心你,我还不舍得你,可是这回是护送公主往北成与唐至礼完婚,又不是去玩。若不然,我就要跟了去才放心。”
贺圆自打去年身上来了,今年个子窜高了些,不经不觉倒有了一股少女娇柔,这会手里执着针线在灯下轻颦浅笑,分外醉人。蒋华安不经意一看,心下“砰”一响,只把头转向一边,隔一会道:“圆姐儿,别绣了,早些安歇!”
“嗯,绣完这个香包才睡,只差几针了。”贺圆把针线放在桌上,用左手揉了揉眼道:“足足要去一年,这些物事可得备全一些。大家都知道我本是参加过南北绣品大会绣女,若你身上佩用这些小物事太过粗糙,却叫人笑话。”
蒋华安见贺圆这几日忙着为他张罗这个张罗那个,这会分明困倦,还强撑着要绣完那个香包,心下感动,过去倒了一杯茶凑在贺圆嘴边道:“喝杯茶醒醒神再绣,看扎了手。”
贺圆含笑在蒋华安手里喝了半杯茶,茶水澄碧,却映出蒋华安脉脉眼神,心里一跳,低低道:“谢谢安哥哥!”
蒋华安轻轻一笑,放下茶杯,自去开柜子找东西。
贺圆绣好香包,咬断线头,把嘴里残绒唾净了,放好针线,收拾完毕。却见蒋华安凑过来道:“闭上眼睛!”
难道要送我东西?贺圆抿嘴一笑,赶紧闭上眼睛。嗯,肯定有礼物收了。没想到安哥哥也会搞这一套。她这里猜测着蒋华安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却觉得眼皮一凉,有一颗圆圆小小东西在自己眼周滚来滚去,一下恍然大悟,原来蒋华安不是送自己东西,只是寻出明目珠给自己滚眼眶而已,嗨,自作多情了!
蒋华安左手轻扶贺圆头,右手捏了明目珠给她滚眼眶,见她小嘴红润润嘟着,那一回她亲在自己嘴上情形又涌上脑海。一时有些出神。
这明目珠倒是名不虚传,只滚动这么一会却觉得眼睛舒服许多了。贺圆有些嘀咕,若是知道它这么有效果,早就应该拿出来滚眼睛了,亏得自己只把它当个单纯定情物收着。待蒋华安停了动作,贺圆一睁眼,见他定定看着自己,眼神与往日略有不同,怔一怔问道:“安哥哥怎么啦?”
“明日我便要出行了,到时你会不会想念我?”蒋华安神使鬼差问出这么一句话,又忙忙掩饰道:“天晚了,我们早些安歇吧!”说着去放明目珠。
什么叫做我们早些安歇?瞧瞧这话说,真让人想入非非。贺圆红了小脸,自进去屏风后洗脸净手。出来时却见蒋华安已先行躺在床外侧上,只得去吹熄了烛火,摸黑坐上床沿。待脱了鞋子,把脚缩上床,正要爬进床里侧,却想起新婚那一回,自己半夜里爬出来想净手,绊在蒋华安脚上,一跤跌在他身上,后来莫名其妙骑在他身上,他衣裳半褪,春光无限……
蒋华安见贺圆坐在床沿发呆,伸手去扯她道:“怎么啦?”
贺圆这会半跪坐着,不提妨蒋华安伸手来拉,一个撑不住,却跌在蒋华安大腿上,“哟”了一声,慌忙要爬起。不承想蒋华安小腿一屈,往里一收,手一扯贺圆,轻轻喊道:“圆姐儿!”贺圆一个心慌,却发现自己趴在蒋华安胸口,一仰头,在黑暗中倒对上蒋华安亮得怕人眸子,一时呆住了。
我才十二岁,才十二岁,不要乱想,不要乱想。贺圆心里默念阿米豆腐,轻轻挣了挣,见蒋华安松了手,连滚带爬翻到床里侧,好一会儿不敢动。因听得蒋华安没动静,一下子又有些不安起来,他明儿就要往北成去了,这一去就是一年,自己就是让他抱一抱温存一下又怎么了?
“安哥哥!”贺圆壮起胆子挪了过去,伸手扯过蒋华安手臂,把头枕了上去,挨近他耳边道:“明儿就要出门了,到时万事小心。还有,不要跟年轻姑娘搭话。人家说什么了,你只声明自己有老婆了,让人息了心思。”
蒋华安任由贺圆凑近,待得她轻轻呵着自己耳朵说话,一时心里又痒痒起来,只是忍着,忽然听得她后边这句话,不由笑了,戏谐道:“词哥儿不是随行吗?你要不放心,嘱他死死瞪着我就是了。论起来,我却是词哥儿妹夫,得喊他一声舅爷呢!”
“噗!”贺圆一想起蒋华安要低头称呼贺词舅爷,贺词却要仰头说“华安妹夫,你好”这类场景,忍不住就笑了。
蒋华安见贺圆在自己怀里笑轻颤,温温软软小身子散发着一股极好闻味道,唇鼻间气息拂在自己脖颈上,平静下来情绪又再次翻滚起来,只闷闷道:“好了,睡吧!”他说着话,却不舍得把贺圆推开,反而拥紧了些。
贺圆见蒋华安侧过身子,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轻轻仰了头,亲在他脸颊上,见他脸颊滚烫,忙用手去摸,惊道:“安哥哥,刚才还好好,这会怎么烫成这样?”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小白问题,安哥哥这是,这是……。嗨,都怨自己年小啊!一时又脱口道:“待明年你回来,我就十四岁了。然后再过上一年,就十五了!”唉呀,我说这个作什么?贺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抿了嘴不再出声。
蒋华安挣扎了一会,却闷声道:“你刚才亲我左脸颊,还有右脸颊没亲!”
贺圆在黑暗中偷偷笑了,仰起头亲在蒋华安右脸颊上。待要缩回头时,不想蒋华安头脖子一动,头一抬,猛张大嘴,把她整个嘴唇都含到嘴里,只吮了一吮,全身火烫,又猛推开她,跳下地道:“我去喝杯茶!”
贺圆也知道情况不对,只缩回床角,过得一会,见蒋华安上床了,却不敢再凑过去,只轻轻道:“安哥哥,明儿还要赶路,睡罢!”
“嗯!”蒋华安应了她一声,深呼吸了几下,定下神来,过得一会儿,倒平静了下来。
贺圆心中忐忑,只是睡不着,待听得蒋华安呼吸绵长平稳,这才放下心来,过一会也睡着了。
第二天寅时,将军府诸人便起来了。贺圆一夜睡不安稳,听得外头有声响,早爬了起来,亲自服侍蒋华安穿好衣裳,把昨晚绣好香包给他挂在腰上,又嘱了好几句话。
蒋华安趁着丫头还没进来,一伸手把贺圆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学贺圆样子,凑过去亲在她脸颊上。
贺圆小脸早发烫了,却硬撑着,学蒋华安口吻,淡定说:“你只亲了左脸颊,还有右脸颊没亲!”
只听“啧”一声,蒋华安亲并不是贺圆右脸颊,却是亲在嘴唇上。
正文 我想死他了
蒋华安等人出发后,过得半个月,贵姐便派人来接贺圆过去小住,因见贺圆个子高了些,一时笑道:“去年瞧着,意姐儿倒高你不少,这回你们站一处,却一般高了。”
贺圆听得贵姐话,凑上去跟贵姐比比身高,笑道:“娘,我都到你肩膀高了,过得两年,没准就比你高呢!”
贵姐笑着摸摸她头道:“你现下长身子,须要好吃好睡,多些往园子里走动一下,荡荡秋千跳跳绳,活动一下,这样才长快,脸上也红润。你也不要嫌羊奶牛奶这些东西腥,早晚一杯喝下去,于你长个子有好处。将军府虽然不错,你到底是儿媳,再如何,也不能真放胆睡到日上三竿。现下来了娘家,好生住一阵,补足足再回去。”
接下来,贺圆每月在贺府和将军府各住一半时间,倒很快到了秋季。因贺宜待嫁,贺府为她准备嫁妆,贺圆正好得空,也帮忙绣一些东西。贵姐因去翻找自己以前东西,想找出旧时绣品出来给贺圆仿着做,却找出一件抹胸来,一时提着发怔。
贺圆探头一看,哇,老娘居然还做了现代抹胸,一时蹬蹬跑过去抢在手里,左瞧右瞧道:“好漂亮啊!这是贴身穿着衣物么?”
“这是我未成亲时做胸甲,当时做着好玩。”贵姐见贺圆拿着抹胸在身上比来比去,过去示范道:“这下面有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