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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福见他语气坚决,只得摇一摇头,退了下去。
楚澈独自走到霁月殿门口的时候,竹喧正欲下了门闩,见楚澈单身一人,不由吃了一惊,急急跪下请安。这一请安自是惊动了霁月殿内众人。
“免礼吧。朕只不过是想找你们家主子聊聊天。”楚澈绕过了竹喧,迈步入殿,也不理跪着的众人径直推门入了内室。
见卧室内水汽氤氲,他才觉有异,正欲退了出去,却又想到他与念语此时的关系,便生出一分好玩之心来,继续迈步向前,一扭头便见到正起身穿衣的念语。
柔顺的长发如瀑垂下,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素色的蝉翼纱似曾烟雾般笼在她身上,水汽慢慢凝成了雾,她的脸在雾后若隐若现,虽看不真切,却可清晰地感觉到双颊上的那一抹嫣红。
楚澈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芳菲妩媚的她,亲自上前扶起了她:“朕今日何其有幸,得亲睹清水出芙蓉之美景。”说罢挥了挥手,遣散了殿内众人。
月柔见楚澈望着念语的眼神,心便立时提了起来,现在既见他退散众人,更觉不安,却又不能抗拒,只得恭了身退出去。
念语心知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想起慕容致远,心下恻然,是以在楚澈指尖轻点了她下巴的时候,微微一抖。
“你害怕?”楚澈俯身过来柔柔问道,执了念语的手走向床边,与她并肩坐下,“你还记得那年你随靖褀来赴父皇寿宴时的情景吗?”
念语不敢看他,嘴唇微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妾已记不真切了。”
“原来是记不真切了啊,”楚澈颇有些怅然,怪不得她对他只是淡淡的疏离,于是又絮絮将那事说了一遍,“可有记起来了?”
念语见他说得如此详细,心中微动,神色复杂:“难为皇上还记得如此清楚。”
楚澈强扭了她的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见她目光略有躲闪,心一急便将唇覆了上去,趁着念语还未及拒绝的一刻,舌头已是狠狠侵入,舌尖一番纠缠之后,才又退了出来,眼神坚定:“朕要你记得!”
被如此一吻,念语只觉血往上涌,许多事情都未及思考,她不解,为何往日里一向冷静的楚澈会做出这番举动,他要她记得,不过是一面之缘,不过是她顺手救了宁素素一次,却在他记忆中鲜活了这么多年,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更是让她心慌意乱,是的,他喜欢她?可她呢?那个心底深处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楚澈见她神情茫然,只道她被他吓到,还来不及回神,于是伸手轻轻搂过她,指尖抚过她的发丝,来到颈边,正欲往下却被她一声低喃被打断:“皇上……”
“恩?怎么了?”他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柔柔问道。
念语看着此刻他温润的眼神,分外思念起慕容致远来,他也会这般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小鹿乱跳,飞霞满面。只是,如今二人虽在同一城,却依旧隔了那条鸿沟,心中一阵绞痛过后,她含笑抬起了头:“妾没事。”
幔帐被轻轻放下,虽有*,但那幔帐外烛火的温暖却始终无法穿透那薄薄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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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采衣兮若英(二)
翌日一早,待念语起身时,楚澈已然上朝去了,月柔进来服侍她梳洗,启唇欲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倒是念语微笑着安慰她一句:“既然入了宫,迟早都有这么一天,姑姑不必担心。”
月柔一边为她穿上穿枝莲纹月华裙,梳一个堕马髻,一边也说道:“主子能这么想,奴婢也就放心了。”
刚刚梳洗完毕小印子便一脸愁容地进来通报:“主子,昨夜您的侍寝未被入档,叶太医正拿了药等在外面呢。”
念语正在整理发鬓的手微一滞,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便起身向外走去。
“主子……”月柔按捺不住,心疼地唤了一声。
“放心吧,我没事。昨夜皇上违了太后的意思,总要有所补偿才是。”
来到了正殿,叶太医见过礼之后,身后的药童便将药端了上来,叶太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念语已将药全数喝下,“劳烦太医跑这一趟了。”
那太医似不信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利一般,看了一眼已然见底的药碗,才拱手谢道:“谢才人体谅。”
“晚秋,替我送送叶太医。”
“那顾念语真将那药喝了?”却芳亭内一宫装丽人慢条斯理地品着新贡的西湖龙井问道。
“回娘娘,一滴不剩。”那本应立即回太医署的叶太医此刻正躬了身子,恭敬回答。
那丽人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语才人也有几分意思。你先领了赏下去吧。”
她转着杯子,又问身边的侍女:“昨夜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回娘娘,皇上提了先皇寿宴的事儿,还说要叫语才人记得。”
那宫装美人一听此言,凤眸中闪过一线狠意:“记得?好一个记得!”
身边的侍女似感觉到这丝狠意,不由微抖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那美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挥了挥手道。
身后的另一个侍女待她走后,才上前一步道:“主子,看来皇上对语才人倒是有几分真意在。”
“真意?”那张精心装扮过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这后宫中能有几分真意在?思荣,可有探清太后对昨儿之事是何表态?”
“回主子,太后虽未明说什么,却是赐了一柄文竹嵌竹丝嵌玉荷花鸳鸯如意给宁贵人。”
“鸳鸯如意啊,”德妃看着日光倾洒而下,微微一笑,“既然太后老人家是这个意思,本宫这个做小的也不能忤逆了。”
思荣弯下腰来,听德妃细细吩咐完了,才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楚澈亦是听着周德福静静将念语喝药一事讲完,眉头微皱,也未多问,只是叹了口气。
倒是那周德福紧张地看他一眼:“皇上,太后也是为了……”
“朕知道,你先退下吧。”说罢提了笔,又继续批起奏章来。
“那皇上,这语才人晋升之事?”依例这事是不必楚澈亲自下令的,内务府自会准备了册子递上来,只是这次顾念语之事不比往常,是以周德福也不敢擅做主张。
楚澈也不停笔,只说道:“此事就先放着罢。”
周德福退了出来之后,那小刘子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这语才人也真可怜见的,眼看着……”
话还未完,就被周德福一个严厉的眼神打断,喝道:“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别以为你往日里做的事我不知道,凡事都给我端着点!”
那小刘子被这么一吼,脸色都白了,哪还敢再说些什么。
周德福望一眼霁月殿,心中不觉有些伤感,这楚澈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对他的性子,他可以说是比太后都要了解的,依眼下来看,那霁月殿里的那位主子可有得他扰心了。
再说那念语喝下药后,依着规矩不论第一次侍寝是否归档,都是要向皇后请安的,于是便出了门往凤寰宫走去。行至半路,皇后身边的小寿子来报,说皇后去颐华宫向太后请安了,叫她直接往那处去便是。
一听颐华宫,又想起昨日周德福所说的,念语便觉有些担心,这个太后,是个连父亲这样的人也会觉得棘手的女人,其心思城府,再加上在皇宫待的这几十年,不得不说她是这个大周朝最聪明也是最难对付的女人。昨日楚澈违了她的意思,宠幸了她,依太后对韩毓汀的态度来看,难保不会照着这样子对她。
略带着不安的心到了颐华宫之后,太后竟也没怎么为难她,倒是皇后和颜悦色地劝慰了她一番。
念语起身谢过皇后之后,才找了位子坐下,见韩毓汀的位置空着,不觉有些奇怪,才想着,宁素素便笑着禀了太后:“汀嫔姐姐身体不适,不能来向太后请安,心中实是惶恐难安,特特叫了素素向太后请罪。”
“既然身体不好,便叫她在宫内待着,出了宫将那病气过了旁人可就不好了。”太后语气淡淡地说道。
太后此言一出,众妃皆是纳罕,若是以前她独宠后宫倒也罢了,如今这楚澈已是很少往那惠竹殿去了,太后却还似不肯放过她一般。
“宁妹妹,不知昨儿个皇上在妹妹那儿的晚膳用得如何?”见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德妃闲闲起了话头。
宁素素眼色虽一变,却也含笑答道:“劳德妃姐姐操心,昨日素素与皇上饮了几杯,相谈甚欢。”
德妃瞧一眼太后,见太后并无任何表示,也不接宁素素的话,兀自转了头向念语道:“语妹妹昨日初次承宠,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什么表示也说不过去,这送子观音玉佩就权当贺礼送给妹妹了。”
念语听到“送子”二字,微觉不适,今早那药一事早已传遍后宫,德妃这一送,更是让她难堪,此刻殿内众人俱是拿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望着她,若她如其他妃子恐怕多少都有些失态了,偏生她心中已有一个慕容致远,是以,她也不推辞,反倒笑着接过那玉佩:“念语谢过姐姐了。”
德妃见她脸色如常,倒是那宁素素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即使顾念语侍寝未入档,可是皇上是自她夕颜殿去往霁月殿却是不争之实,再加上太后的意思,都留不住皇帝,她宁素素自懂事起还未受过这般屈辱。
而德妃自是笑意吟吟地看清了这一幕,待回了寝宫仪瀛宫之后便吩咐思荣道:“方才那宁贵人看语才人的眼神你可瞧清楚了?”也不待思荣回答,犹自说了下去:“我往日里承过宁相的一些情,这次索性一次还清了吧。吩咐下去的事可要抓紧办起来了。”
那鲜红的蔻丹在阳光下更显耀眼,甚至渐渐显出一丝血色来……
华采衣兮若英(三)
夕阳渐下,一阵呜咽的笛声悠悠地在上京城的某个角落中弥漫开来,太过忧伤的曲子总是有种让人不敢相扰的魔力,所有经过那间草舍的人们都慢了脚步,轻了声音,仿佛也被这笛声感染一般,这些京城里带着一丝骄傲的脸庞上也显出了几分愁绪。
从草舍的窗户中一眼就能找到那沐浴在橘色阳光下的建筑群,而住在那座最辉煌的宫殿里的男人昨夜刚刚zhan有了一个女人。
笛声渐止,又过了许久,这草舍才似又热闹起来一般,人声,脚步声开始慢慢响起来。
“看来致远你的笛艺又有所精进啊。”身后的诸葛峤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狭长的凤眸漫不经心地瞟一眼皇宫,“如此哀婉的曲子,恐怕会叫人三月不知肉味呢。”
慕容致远听他讽刺,却也无心相争,起身往那河边柳树走去。
“你若真是这般心痛,此刻便入了皇宫,将她掳了来,找个清净地儿安安静静地过下半辈子,左右旁的事我给你承下了。”诸葛峤亭看着他的背影,收了笑容,端正说道。
慕容致远抬了手摇一摇,身影未停,也依旧没有开口。
而月柔此刻正翘首望向草舍这边,虽明知是看不到的,只是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盯着那个方向,她不知那封信是送对或是送错,既然这消息早晚都会传入他的耳里,那么还不如由她告诉他,至少还能多几句安慰之语。
“月柔姑姑,您在看什么?”
被身后一个声音打断,月柔掩了忧愁,转身见是小来子,便放下心来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姑姑,到时辰用饭了,主子赏了菜下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月柔点点头,便向他们下人住的屋走去:“你们都来了,那主子跟前谁候着呢?”
“姑姑,清流候着呢,您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歇一会儿吧。”
这照理主子赏菜是件好事,可是月柔看着小来子却是皱着眉头的样子,一丝担心又浮了上来:“可是主子心情不好?”
小来子见月柔问了,再也忍不住说了,将那心里所忧之处俱是说了出来:“主子从打太后那回来,便有点怪怪的,虽说脸上带了笑,可是却是时不时地发着呆。我虽是个奴才,可是也心疼主子,主子这头一天侍寝便没有记到那档里去,那叶太医还送了药来,皇上册封的旨意也还没下来,莫说主子心里憋气,就是我也……唉,你说主子人这么好,皇上前几日待主子不也好着吗?这太后也不像对惠竹殿那位的对咱主子,怎么到了今日就……”
月柔见他红了眼眶,眼下也没旁人在,也不忍拦了他的话头,等他说完,才劝了一句:“赶紧把泪给憋回去,待会可不能在主子面前也是眼睛红红的,勾了主子的伤心事来。”
匆匆用了饭,月柔便马上赶到念语跟前伺候着,念语知她是担心自己,是以那笑意在脸上反倒更深了几分。
月柔也不多话,今日皇上翻的是絮贵人的牌子,料想也不会再如昨夜一般,便默默提念语收拾了一番,伺候她睡下了。
退出来的时候,她看一眼夜幕,只见一轮娥眉月静静挂在梢头,稀疏几颗星星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