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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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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是属实,为何语才人初入宫时不传,定了位分时不传,偏偏到了今日顾将军即将入京时传了开来?此其三。有疑点者三,还请皇上三思。”

听了许世常的分析,楚澈慢慢冷静了下来,想来此事大概不会这么简单,沉吟许久,他缓缓点了点头,道:“许大人言之有理,既如此,便将此事交了大理寺去办,月内,朕要知道结果。另,着督察院压了此传闻下去,那些传了此事的若是无知百姓便也罢了,若是其他有心损了皇家清誉的,严惩不贷!”

宁相与许世常领了旨意之后便退下了,待出了宫门不久,许世常与宁相正要分路回家时,宁相却叫住了他:“安道,你可知你今日这一奏,于京都却又是一个流血的开始。”

安道,乃是许世常的字,安道,世常,便是他父母望其安守本分,安稳度日之意,只是今日他却是违了父母之愿,将自己置到了那风口浪尖之处,或者,他早已身处在顶风之地,而今日,这风已起。

风既起了,那雨便也不远了。

许世常微一欠身:“相爷心系黎民,安道万不能及,安道才疏学浅,自知管不了这天下苍生,便只能尽心辅佐皇上一人,还望相爷见谅。”

宁相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嘴角不由噙了一丝微笑来,因为年少,所以轻狂,他依稀看到当年那个自己,站在乾清宫的最末一排,眼睛却牢牢望住那个左首的位置,待有朝一日真的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才明白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他此刻却是含了鼓励的微笑看着这个年轻人,点一点头,也不倚老卖老,只道:“许大人志向高远,堪任此重担。见着你们这班少年郎,老夫也忍不住觉得年轻了几分啊。呵呵。”

“相爷过奖。”许世常也不推让,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拱了手便与宁相就此别过。

宁相看着这个远去的挺拔背影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睛,年轻人呐……

在这深深皇宫内,同是年轻人的楚澈此刻却是陷入了这情爱的愁绪之中。

“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吟一句诗,喝一口酒,此时的他哪还有朝堂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君主模样。

身后传来一声柔语:“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这般宛转悠扬的声音,除却韩毓汀还能有哪个?

“皇上也真是,都不等着妾,就独自饮开了。“韩毓汀语似嗔怪,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自顾自地倒上一杯。

楚澈放了酒杯,看着汀嫔将酒一饮而尽,才又问道:“那事,查得如何了?”

韩毓汀见他直直问起,不由想到了今日皇后派了那安奉仪来传的话,“彻查便是彻查,只管一路查下去便是了,不必有所顾忌,更不能徇私忘公。”

这话隐隐便指向了顾念语,若是“一路”查下去,结果自然是只能查到她头上,只是那句“徇私忘公”却不由她不细细思量一番。

看着楚澈的眉眼,她亦是想起了另一个少年,多年不见,连他当年陪伴过的小小读书郎都长这么大了,不知他此刻会变做什么模样?

只要一想到他,心中便有一个地方莫名的软了下来,连她的目光亦是柔和了不少:“妾今日问了些人,也都没什么疑点,只是这没有疑点,反倒成了最大的疑点。”

楚澈正在倒酒的手停了一停,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挑眉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关心则乱,他不能再让酒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妾打听过了,语才人入宫这些日子,除去必要的请安,不过去了絮贵人与淑妃二处而已,连我这也不过只来过一次,这收买人心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那步摇乃是皇后娘娘贴身之物,她一个才人如何说得动皇后身边的人倒戈?入宫不过几月,根基尚浅,加之,靖远将军常驻朝外,这宫中势力亦不是其强项。若是无皇后近人相助,她如何拿到那步摇,再者,那倒了又有何用?反倒是个累赘。”

韩毓汀很少在楚澈面前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因此听她一气说完,他不由好奇地望了她一眼,才有缓缓道:“所以,你认为是皇后做的?”

“这便要问皇上您了,”韩毓汀饮一口酒道,“在皇上心里,皇后可是愿意为了一个区区才人而毁了皇上所赠的心爱之物的女人?”

楚澈摇头:“这几年,陆续有女子充盈这大周后宫,可朕也从未见过她有任何不悦之色,反倒更添几分国母之风,以朕想来,大抵不会是她。”

韩毓汀听了此言不由在心中叹息起来,这皇后对他而言,或许不过就是一个皇后吧。年少夫妻,亦是不过如此啊。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心中应该已然有所定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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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纹珍簟思悠悠(一)

除了太后,还能有谁有这手段?

只是楚澈不明白的是,太后为何要瞒了他做此事,为何不与他商量一下,甚至事先告知一下?

“哀家那个傻皇儿,这回恐怕是真的陷进去了。”太后望一眼天边那层层叠叠的白玉叹道。

芷秋上前搀了太后道:“老祖宗您也别太担心了,儿女私情和江山社稷,孰轻孰重,皇上还是有分寸的。”

太后皱一皱眉,转身朝了屋内走去,边走边道:“若只是这一件事也就罢了,只是依如今看来,倒像是有人借机趁了此事大做文章,不得不防啊。”

就在太后刚要坐定之时,有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芷秋服侍太后坐下后,悄声领了殿内其余人等出去,是以楚澈入内的时候,这殿中只有太后一人。

“母后,那步摇一事……”

楚澈还未及说完,便被太后扬手打断:“是哀家的意思。”

楚澈上前一步,神情迫切:“母后为何要做如此安排?”

太后神色一凛,厉声道:“皇上,你可忘了如今这前朝局势?”

“儿臣不敢忘。”楚澈神色略微一黯,“朝权在相,兵权在将,朕,不过空余一名而已。”

“没忘就好。”太后站起了身,走至楚澈身边,“那么皇儿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楚澈屈一屈身:“儿臣不敢。”稍顷才问:“那京中所议之事?”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哀家用那步摇一是为那将相之争,二则是为了试你对这顾念语到底有几分真情在。虽说哀家有些担心,但照现下看来,这顾念语却还是死不得的。”

楚澈听了此话,那心反倒悬得更紧了,既然不是太后的意思,那么背后的人定是想要了顾念语的命,这样一来,她的危险反而更大了。

“母后,那现在可还是要按照那原先安排的路子?”

事情有变,甚至有些脱离了太后的预期与掌控,不过一招“火上浇油”却由不得他们不重新考虑接下来的形势发展,稍有差池,便是打草惊蛇,少不得更会引火上身。

“查,继续查,”太后沉吟许久,才继续道,“事情自然是要查的,只是要走明暗两路,虽然有所偏离,但大致方向还是照着我们预期在走,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心,见机行事即可。”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此刻却是要面临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危机,楚澈现在不过是一个被架空的皇帝,皇权不足以与相权相抗,兵权亦是握在那顾清丞手中,而这将相更是隐隐有联手之意,是以太后不得不用计将这二人往对立两端上逼,只是此时偏生京都流言四起,若是逼迫太甚,反倒容易露了破绽,到时将相铁板一块,局面将更难收拾。

楚澈只觉得他仿若在行走在钢丝上一般,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而此刻在霁月殿中的顾念语却是觉得自己已然是粉身碎骨了。

“为何会有那样的流言传出?可查清是谁散布谣言的了吗?”念语紧紧握住月柔的手,关切地问道。

“主子莫急,皇上正着了人去查,总能查清此事。”月柔扶着她坐了下来,“而且皇上也没有派人来质问主子,想来皇上不过是将这事当作一个传闻来看吧。”

念语却不这么认为,神色凝重道:“若只是一个传闻,他为何两次大怒?想来他心中因已有疑虑才对。”

“主子还是稍安勿躁,待小来子再去探探消息再做打算也不迟。”

念语却似完全没有听到这句一般,自顾自地说道:“致远现在就在京城,若是教人查到了,定是会被带去大理寺,刑讯想来是免不了的,不行,我要知会他一声,叫他小心为上。”

月柔听她意思竟是想要带信出宫,急忙在一旁劝阻道:“主子难道还不相信我哥哥的能力么?传言四起,他定会小心从事,主子不必担心,倒是主子您……”

“月柔,其实你与他早有联络,那日的《王右丞文集》也是你故意弄湿了给我看的对不对?”念语直视她的眼睛,终于将那话问了出口。

月柔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由此一问,低头了一会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哥哥他,他一入京便找上了我,只是怕主子那时候入宫不久,心还未定,是以才叫我不要告诉主子的。”

念语若有所思,心中百转千回,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情”字,低了声音道:“月柔,你就替我送个消息出去吧,叫他万事小心。”

“主子……”月柔眼眶一湿,哽咽道。

念语的黛眉间渐渐拢上一层若有似无的忧愁:“总归是我害了他,带个消息不过为求心安,你也不必太过感动。”

经此一事,她与慕容致远纵是再多瓜葛,也只能情尽于此,缘尽于此了。

她心里自是清楚地明了这一点,不由喃喃道:“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月柔见她神情落寞,也不忍出声相扰,便悄然退下了,出殿的时候望一眼天色,见夕阳已有低垂之意,却还不见清流回来,心内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急急拉过小印子,让他去探听消息。

小印子去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回来时已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道:“清,清流还,还没有消息,但是,浣衣局的澄儿,却是在那井里头,被发现了。”

此言一出,霁月殿内众人皆惊,澄儿被灭了口,清流下落不明,大抵也是凶多吉少,嫌疑却还只有顾念语一人,如今人证已失,若要洗嫌更是困难。

念语脸色苍白,她不知这幕后主使是谁,可是一想到那人招招致命,下手如此狠厉,她不由胆战心惊,人说这后宫步步是陷阱,招招夺人命,往日里她还依靠着父亲乃是一方大将,想来无论如何,总是没有性命之虞的,如今看来,却是要连她父亲都一起算计进去,由此想来,凉意更甚。

霁月殿内众人的脸上俱是慌乱不已,如今念语被禁足宫中,连想自救亦是不能,若是她有甚三长两短,其他人等也是难逃一死。

就在众人心神惶惶之际,门口传来太监的通报之声,皇后与德淑二妃还有那汀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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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貌似有几位大大一直想让念语小朋友从了慕容同学啊!!!但是,我还是很残忍的让念语小朋友在这章里自己动手斩情丝了,无视旁边那个慕容同学幽怨的眼神,无视无视~呔!慕容致远,表以为乃长的帅就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表以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就不会虐你!啊,台下的,表扔香蕉皮的说~要想不虐也可以,慕容同学麻烦你用刚才那个幽怨的小眼神望着台下看文的筒子们,记得要票票!若是没有票票么,嘿嘿~明天就给你一个麻袋一根竹竿加入丐帮,讨票票去!

(台下众人:后妈!!!后妈!!!恩沫素大后妈!!!)

顶着香蕉皮下~

水纹珍簟思悠悠(二)

先补昨日那一更哈~昨天本来写好了的,可是断网了,这校园网果然可恶啊啊啊啊~所以不能上传~今日那一更稍后就送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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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着了凤穿花织锦缎凤袍,梳一个望仙髻,斜插一根云凤纹金簪,此时天色已暗,屋内的灯火透过窗子洒在地上,那支金簪微微映了烛光,更显夺目。身旁的德淑二妃不过着了常服,隐在皇后身后,连那神色亦是看不清楚。

汀嫔此刻本应在楚澈身边陪着的,只是听人来报说是那澄儿的尸体在井内被发现了,这才速速赶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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