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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福自然明白她话中意思,回道:“小媛既已重获清白,那么原霁月殿中一干人等理应无罪获释,待老奴禀过皇后娘娘之后,定会给小媛一个交代。”
念语谢过周德福之后,也不再多做停留,跨出了清德门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慢了步子,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却还是强压了下去,只是这一步已然踏出,若再回头,不过徒增伤感罢了,既然想通,那么便只得狠下心来,头也不回,迈步向前了。
终于还是在午时前走到了霁月殿门口。
念语站在门前的空地上,凝视着门额上的“霁月殿”三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怔怔出了一会神,神情莫测。
而翊坤宫的刘培盛今日一早就等着门口了,见念语归来,急忙上前道:“奴才恭迎暻小媛。”
雨雪既止,霁月当现。这“霁月殿”三字端的是好彩头啊!她在心中微哂道,见刘培盛上前问安,也收了思绪,微笑道:“念语这一出一入的,劳烦刘公公了,”话毕转身又谢过周德福:“有劳公公一路相送,想必皇上这时还等着公公回话呢,念语就不多留公公了。”
周德福也猜到她重回霁月殿,想必也有许多事要做,要吩咐的,自己在这也确是不便的很,于是微微屈膝道:“老奴谢过小媛体谅。那老奴就告退了。”
目送了一会周德福之后,念语才迈步入殿,那刘培盛在一旁讨好地笑着:“殿中一应事物都是依着小媛在时的样子摆着的,不敢有何变动。”
念语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入殿时看到霁月殿右边的那座小偏殿,心中微动,于是随意地问了一句:“那云常在可还住在这永寿宫中?”
刘培盛略闪过一丝不安,回道:“回小媛,云美人还是住在淑景殿中,不曾搬离。”
晋了位分啊,念语在心中自言一句,也不详问,对小顺子道:“去备了热水罢。”又对刘培盛道:“若是晚秋她们来了,叫她们洗漱一下之后再来见我吧。有劳公公了。”
不过片刻,一应洗漱用具都已备齐了。念语看着水汽氤氲的房间,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月柔轻轻地替她褪去衣服,服侍她入了木桶沐浴……
满目山河空念远(一)
“语小媛有何言语?”楚澈阖上手中的奏折,在拿起下一本的时候问了一句。
周德福微闭了双目:“回皇上,小媛只叫奴才把原霁月殿中一干奴才再送了过去,除此并无他言。”
“就照着她的意思罢。”楚澈打开奏折,提了御笔,正欲落笔却顿住了,吩咐身边的小刘子拿来纸张,略一沉吟,便已写就,递给小刘子道:“传朕的手谕,着大理寺详查小媛遇刺一事,另,叫他们速将京中谣言之事的折子递上来。”
周德福待小刘子出去之后,才又压低声音道:“皇上,那清流……”
“她人现在何处?”楚澈也不停笔,随口问道,“恩,还有那个张冕现在怎样了?”
“回皇上,永巷自此一事,戒备森严,奴才不敢冒冒然将她带出来,是以她现下还在暗室之中,至于那个张冕,奴才派人盯了他许久,应是安然无恙。”
楚澈微皱一皱眉道:“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找个机会把清流带出来吧。朕要亲自问她。若是大理寺查不到什么,那便只能引蛇出洞了。朕倒要看看,是何人竟敢在朕的后宫这般放肆!”
“娘娘,皇上方才下了旨意说是要大理寺严查此事。”安奉仪眼含担忧地看着皇后,虽说目前还无任何证据可以证实此事与皇后有关,只是楚澈的态度却隐含了定要水落石出的意思,不由她心中难安。
皇后脸上也显过一丝紧张的神色,安奉仪替她扫尾一事她是清楚的,可也难保一时疏忽,落了空隙,思虑许久,她才定了主意道:“宫中那般嬷嬷们也不能白养着,就叫她们传了消息出去吧。”
未过几日,宫人们之间便暗暗散播开一个传闻来,说是宁贵人因皇上那日抛了她去了霁月殿之事不满,故而对暻小媛心怀不满,所以便趁了这次机会对小媛斩草除根。
这些下人在宫中除了伺候上位之外并无它事可做,因此也最喜传嘴,若是有哪位宫妃出了事,那么不出三日,必定会被添油加醋一番地传遍整个后宫,而其中便以在宫中呆了多年的嬷嬷们最甚。因此虽宫规明令禁止这些宫人们议论宫妃,却也是屡禁不止,因此若非闹出大的动静来,这些主子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若是有对其他妃子不利的流言,连那些主子们都是爱打听的很。
“主子,宁贵人她……”晚秋一边递上茶水,一边也是忍不住提及了她自茶水间那些丫鬟们那儿听来的言语。
念语也不介意,只微微一笑道:“你觉得呢?”
周德福依着顾念语的意思,将晚秋,竹喧,莲舟与小来子等人送回了霁月殿,他们几个虽消瘦了些,精神却也还好,见到念语平安出了永巷之后,这四人俱是感谢菩萨保佑。皇后原本想再赐个宫女给她,却被她婉言谢绝了,皇后也知她是被人陷害,此时再插个人进去,想来她也排斥的很,即使皇后很想插个眼线入霁月殿,却也不能勉强她,露了痕迹,因此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实则念语叫回四人亦有细细审视之意,那盒碧烟青玉膏之事还未有个定论,她面上虽是将此事淡忘了,其实还是一直记在心上的,这次入永巷一事更坚定了她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之心。
晚秋看一眼念语,略想了想便开口道:“旁的不说,这清流却是昏倒在她夕颜殿,纵是不是她主使,想来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以前四人俱在的时候,念语见晚秋面相老实,有事多半是叫晚秋去做的,因此,晚秋与念语倒比其他人跟亲近一些,在念语面前说话自也不会顾及这许多。
听了晚秋所言,念语放下手中杯子道:“晚秋,你可还是落了一点,那日来刺杀我的刺客身上虽佩的正是丞相府中侍卫所佩的玉玦。”
“莫非此事真是宁贵人所为?”
念语摇头笑道:“她宁素素何许人也?她父亲宁相又是何许人也?她母亲并非宁相正房,宁相对她却视如嫡女,若无几分才干,怎会得宁相这般宠爱?”
“主子的意思是……”晚秋不禁有些疑惑了。
“若是此事真是她宁素素所为,绝不会留下这般明显的线索,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将大理寺与宫中诸人的眼光引往宁相处。”说到这里,念语不由陷入了沉思,晚秋见她想得入神,也不敢打扰,便福了一福,悄声退下了。
念语慢慢忆起这几月来所发生之事,与孟婉灵的纠葛乃是她无意中坏了其向皇上献舞一事,若是她因此不满,借了来做文章,也是不难想通的。只是自楚澈撇了宁素素来她霁月殿之后,她似乎便处在了这风口浪尖之处,种种阴谋纷纷而来,逐渐将她与宁素素往那对立面上赶去。一个是将军之女,一个是丞相之女,二女相争免不得会让朝臣以为是将相不和,若是如此,顾将不日入京,又只带了顾靖褀一人与若干亲侍,京城人脉与宁相自是不能相提并论,这般起来乃是大大落了下风的。
正在她思虑之时,月柔一脸喜色地快步走了进来,道:“主子,顾将军明日便可入京了!”
“什么?”念语急急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却又怕是自己听错,再问了一遍:“姑姑,你说爹明日便可进京了?”
见到月柔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念语重重坐下,心中感慨万千,入宫这些时日,她不过是挨日子罢了,虽早就听过父亲要入京述职,身边却也是事情频发,一时之间,到让她焦头烂额起来,心中也还是日盼也盼着父亲能早日进京,待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之时,她竟有些措手不及之感,想起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只觉悲从中来。
她是顾家独女,虽家中亦有几房姨娘,但也是风平浪静,何曾见过这等阴暗之事,入得宫来,也不希冀得宠,只盼着能安宁度日罢了,奈何天不遂人愿。因此听闻父亲即将入京,心内也是松了一口气,而这一放松,便是泪盈于睫了。
月柔见她忽喜忽悲,在旁叹了口气道:“主子莫要伤心了,眼下是雨过天晴了,将军也是快要入京了,想来皇上隆恩,主子与将军定能见上一面的,若是主子神形消瘦,让将军忧心可就不妥了。”
经月柔一提醒,念语含泪笑道:“是我疏忽了,爹爹来了,理应高兴才对。”
月柔见她重展笑颜,便也放下心来,又与念语闲谈一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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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瓦是非常累啊,因为也算是承上启下的一章,念语小朋友也要从小白女猪开始慢慢转变了,唔,两天没更,是因为一直在考虑后续发展,在这里向大家说声抱歉了~呵呵
满目山河空念远(二)
翌日一早,念语便早早起了,细心装扮之后便坐在霁月殿内等着太监传旨过来,又觉不妥,便派了小顺子出去殿门那候着,面容虽平静,心内却是紧张的很,生怕中途出了什么变卦,父女不能得相见。
霁月殿内月柔与念语正在焦心等待之际,忽闻小顺子高声通禀道:“主子,刘公公来了,刘公公来了!”
念语疾步而出,请了小刘子起后,急急问道:“公公,皇上可有什么旨意下来?”
小刘子见念语一脸急切,还带了几分紧张的神色,便省去那些官话,笑着道喜道:“小媛莫急,将军此刻还在朝堂上将边关一众事宜上禀皇上,想来散了朝之后,应是还要去御书房再谈一次的,皇上叫奴才来跟主子说一声,最晚巳时小媛便可与将军相见了,只是霁月殿属内庭,将军此来想是不便的很,还请主子移步思懿居。”
这思懿居是在大周内庭的西南的景德门内,这景德门乃是分隔大周内外二宫之所在,因此宫妃若是有孕或者是得蒙隆宠,便可以在景德门内的思懿居接见自己的家人。
念语看一眼天色,此时正是卯时三刻,离那巳时还有一个时辰,心知虽早,却已是按捺不住地想往那思懿居去了。
小刘子暗想她在这霁月殿中大抵也是坐不住了的,因此一个躬身道:“小媛可还有要收拾的东西了么?皇上特特派了步辇给主子,现下,这步辇正在殿外候着呢,不知主子何时可以动身?”
大周宫制,惟有正三品贵嫔以上方可使用这步辇,念语听小刘子回到自己与父亲既能如期而见,便也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楚澈赐了步辇给自己,微笑着推辞道:“念语谢过皇上隆恩,能与父亲相见,已是特情了,若是念语再违宫制,坐了这步辇,恐怕于礼不合,时辰尚早,念语步行过去便可。”
“小媛识礼懂节,但凭了这一点,皇上赐下步辇也不是不可,更何况这天下皆以天子为尊,皇上一言九鼎,小媛不必忧心,还请小媛上辇吧。”小刘子的身子弯得更低,觑眼看着念语,见其仍是不愿坐辇,想起周德福的嘱咐,说是一定要让她坐上步辇,不由再次劝道:“请小媛恕奴才多嘴,主子入宫这些日子也是受了不少苦的,入永巷一事早已传入了将军耳中,父女连心,将军对主子想来也是担心的很,主子此刻若坐了皇上赐的步辇过去,不是正可显示皇上对主子圣眷隆重,想来将军也可以放心不少。”
听了小刘子这一番话,念语才出了殿门,坐上步辇,带了月柔一同往思懿居过去。
日头渐渐移到了天空当中,因此时刚过夏初,御书房内也并未备下可供解暑的冰块,殿内的一对正说着口不对心的话的君臣的额头上此时也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将镇守雁荥关不愧为国之栋梁,有了顾将,大周西陲安矣。”楚澈虽对顾清丞手握军权不满,但对其行军布阵的能力还是颇为欣赏的,因此这一番话说来虽是堂皇,却也有几分真意在,只是这西陲虽安,关内大片中原可是由不得他不忧虑重重。
顾清丞一个抱拳,朗声道:“皇上过誉!末将忝为大将,保我大周边境安宁,乃是末将分内之事。”
顾清丞身高八尺,资颜伟岸,久居关外,风霜不仅不能减其气度,反而在他身上更留下了征战沙场的雄伟气魄来,虽年过四十,也未显苍老之态,反倒是多了岁月的积淀,比起寻常热血少年更多了几分沉稳。
楚澈对他的这番回话似是颇为满意,颔首道:“将军过谦了,时辰不早了,暻小媛在思懿居想是已等了将军多时了,国事既定,朕也不打扰将军父女相见了,来人!送将军前往思懿居。”
顾清丞抱拳谢恩过后,后退几步出了御书房,一转身,却不料阳光这般猛烈,一时竟未适应过来,看着正处当空的骄阳,他在心中算了算时辰,想是慕容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