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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顾将曾有消息递进宫来,告知念语慕容致远并非他下令所杀,只是依今时今日看来,是有人要置顾家于绝境,让她在宫中万事小心。
月柔自也知道了此事,况且她也深知顾将乃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若不是慕容致远满腹才华,当日也不会让他亲自出手相救更以师徒之义待之,不到关键时刻,顾将是绝不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的,更何况若真是出手杀了致远亦是坐实了念语与慕容致远有私一事。
她浸淫宫廷多年,早已知晓只要事涉权力争斗,必有无辜生命枉死,加之慕容致远与念语一事并非空穴来风,虽说前几日里亦是起过愤懑之心,但今日与念语一席交心长谈,纵是再心怀怨艾,却也只能默默咽了回去:“主子若对皇上起疑,往后在这宫中可要怎么过下去?人死不能复生,哥哥已死,只盼着主子能放下心结,许是还能放手一搏。”
念语低头半晌,忽然转身入内,从小库房内找出昔日她偷带入宫的展翎弓,虽不及一般的弓长,却也是有关外名手所制,精致不凡。
月柔见她挽弓,箭指乾清宫的方向,心中大惊,呼道:“主子!”
被月柔出声所惊,她脑海中猛然响起楚澈今日的话来“说与你的话,朕何时当过戏言?”,不是“君无戏言”四字,却是如此一句话,他高坐皇位之上,面对群臣不知说过多少违心欺骗之语,但对她,他却说从未当过戏言。
心中闪过一丝怨恨之意,掉转箭头,也不转身,放出手中之箭,箭入大树,箭翎犹自颤动,终究是化作一声长叹:“若放下心结,放手一搏却又为谁?”
说罢,便拿起手中的弓入了寝殿。
月柔看着她的背影,泪盈于睫,上前欲拔了那箭,却发现此箭入木三分,纵然拔去,在古树上亦是留下了一个伤疤,轻抚过箭过之处,却是潸然泪下……
月柔拔箭入内,却见念语并无就寝之意,反倒是拿出了那日的“碧烟青玉膏”出来细细端量,放在鼻下,轻轻嗅之。
“主子,这是……”月柔将箭放入箭筒内,才转身问道。
念语放心手中膏药,细细回想起那日场景来,开口道:“那日德妃步步紧逼欲置我于死地,此点解释的通,只是淑妃却有点奇怪了……”
那日场景月柔并未亲临,后来也听念语提起过几次,那时虽也对淑妃那日言行有所怀疑,但那日的念语并不愿深究此事,宁可大事化小,置身事外,是以她也未将心中疑惑提了出来,此时念语改了心思,虽不知是福是祸,但至少也不是那个让人任意欺凌陷害的宫妃了,或许也未必会坏到哪里去。
“听主子那日提起,皇上要将膏药往手上涂去时,淑妃娘娘脸色大变,说她忧心皇上龙体安危似也说得通,但是淑妃娘娘往日里却是谨言慎行之人,但凡有德妃娘娘在场,总是不肯多言一句,多行一步的,那日却是立时便出声阻止了,由此想来她若不是参与此事,便是对那膏药一事有所耳闻。”
念语用手指稍稍挑出一点膏药,放在烛火下仔细查看,眉头微蹙:“恐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若是淑妃当真知晓此事,便也因知道这药膏无毒,只不过能让孟婉灵一人身起红疹而已,既如此,她本不必在皇上要亲试药膏之时,方寸大乱,露了痕迹的。”
“主子的意思是……”月柔心中微惊,念语入宫已久,依往日里看来似乎对此等阴私之事并不关心,亦不与她们出手相争,因此她便以为念语虽出声将府,军略虽通,但对后宫争宠之事并不擅长,直到此刻听她言语,才知往日里的置身事外不过是不愿为之,而并非不能为之了。
“我的意思是这药膏恐怕被换过两次。”说到这,念语叹一口气,依目前所知,也只能猜到这一步,那淑妃要么是亲自出手命人换了药膏,要么便是知晓这幕后黑手是谁,换的药膏又是药效极猛烈的,足够一箭双雕地除去她与孟婉灵二人。
若是孟婉灵要害她,她亦是能猜出几分所以然的,只是那时她并不得宠,更未经历与楚澈一同出宫游玩及后来的事,那人又有何动机非要下这个手呢?又或者是那日只是她凑巧叫了竹喧去倒茶,这才撞在了当口上?若只是凑巧,为何那人又会想到她会用药膏去向孟婉灵致歉?
看着闪烁不明的烛火,心底慢慢有一股悲凉之意涌上来,她缓缓起身,叫了月柔下去,想从从书架上抽一本书出来看,却瞥见了那本《王右丞文集》,指尖轻除书脊,蓦地抽出,放在烛火上引燃,看着烟灰飞舞盘旋渐止,只到手中只剩下文集一角这才扔下,唤了晚秋进来打扫,本想取了《孙子兵法》来看,随意翻开却正是《谋攻》一篇,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未将其放回书架,而是坐在了塌上,借着烛光慢慢看了起来……
长恨此身非我有(一)
翌日,就在月柔伺候念语洗漱的当口,小来子便传来一个消息,说是那清流今儿一早便被晋了位分,封做了八品采女。
闻言月柔与念语俱是一怔,这清流失踪许久,她们原想许是被杀人灭口也未知了,谁料到却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不仅如此,听起来这事凤寰宫里的那位也似是刚刚知晓一般,一应宫室也没备下,倒是楚澈吩咐了下来,说是事出突然,这清流便先住在了乾清宫的小偏殿里,对外也称是身体不适,让其闭门修养,不必去皇后处问安了。
如此殊荣,在这后宫之中,实属罕见。
念语握着玳瑁梳的手微微一松,一头青丝顺势泻下,楞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宫中可还有其他传言?”
小来子此刻正轻声指责清流背主求荣,听念语问话,不由顿了一会,犹疑着回了念语:“奴才听闻说是,清流背着主子狐媚皇上……主子仁慈,不与她计较,后来……后来侥幸怀上了龙种,这才被人下了药,疯疯癫癫的,听说是太后叫了太医院的人过去诊治,好像……怀的是个皇子,这才……”
听小来子支支唔唔地说完,这传言便也有了个大概,她虽不知楚澈此举所求为何,但从这传言来看,竟似是字字句句都隐隐指向了她一般,这清流是她霁月殿中之人,若是真要出个什么事儿,她这个一殿主位是绝对难逃其咎的。
月柔拿过她放下的玳瑁梳,轻轻替她挽一个凌虚髻,正想取一件天青色的襦裙替她换上,却被她抬手止了:“过会子便要去皇后处请安,这颜色略显单薄了点,还是取了那件大袖对襟罗衫,那披帛便用玄色的那条吧。”
月柔这才会意过来,忙不迭地去取来替她换好。
因了念语素喜浅色,平日里穿的也不过是些玉色,碧色同妃色的衣物,今日换上这茜色团花大袖衫并一条玉色长裙,竟似换了一个人般,生生显出一份端丽冠绝之资来。
“主子,这……果真合适么?”侍立一旁的晚秋担心待会去了凤寰宫,许是会惹了上位。
念语正了脸色,道:“今日是我出永巷后头一次正经去凤寰宫请安,理应是当庄重一些的。”说罢,取了头上的蔷薇拥翠玉簪,换了金嵌珠宝蝴蝶簪,这才算打扮停当了,出了霁月殿去。
路上,月柔低声道:“主子不必这般委屈自己的。”
念语却是淡然一笑:“姑姑,前些日子是我想岔了,在这宫里争,总强过不争,永巷都已去过,还有什么是可惧的?”
月柔正不知该怎么接了这话,已被念语转了话题:“那清儿,还在玉漱宫吧?”
月柔细想了想,才道:“应是还是在那处的,也没听有别的主子要了她去。”她总归是玉漱宫出来的,得了空儿,与那儿的旧人们也是时常闲话几句的。
念语“唔”了一声之后,便无下文了。
入了凤寰宫,施礼请安之后,那德妃笑着问起了清流的事:“要说咱这大周后宫,风水最奇的便要数那霁月殿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落在霁月殿人的头上可是一点不假。”
“德妃娘娘说笑了,这后宫何处不是福地呢?念语不过是幸得皇上几分眷顾罢了。”
德妃饮一口茶,凤仙染成的芊芊玉笋轻摇团扇,道:“皇上对霁月殿中之人倒的确是颇多恩宠呐,连个小小宫女都能分得几分眷顾。”
淑妃接了话头过去:“这样不也挺好么?如今后宫之中多有空置宫殿的,若是能多几个妹妹住进去正好也多了一丝生气。”
“淑妃妹妹倒是想得通透,”这淑妃似是铁定了心要与那顾念语站在一边,德妃心想着,眼却瞟向了侍立在淑妃身后的苁蓉,“依我看,这淑妃妹妹身边的苁蓉也未必就比不过那清采女,不若,淑妃姐姐也递条路子给苁蓉,也好多个妹妹?”
此言一出,这凤寰宫内的气氛立时便僵了下来,余下众人除了皇后便只有汀嫔位分堪堪能说上几句话了,只是这汀嫔也不愿惹火上身,只装了没听见,皇后亦是举杯饮茶,含笑不语。
如此一来,这殿中其他人等坐得便略觉有些尴尬了,倒是宁素素依旧还是怡然自得地样子,尝一口蜜枣,笑道:“早就听闻这凤寰宫中的御厨手艺不错,三位娘娘不如也坐下来尝尝这里的手艺?”
其余听见宁素素解围,面色才稍松了松,略微挑些东西,浅尝一口后,才纷纷开始讲话题转到各宫厨子和御膳房上去。
说笑一番后,皇后见时辰亦是差不多了,向众人道:“这清采女新晋,虽说皇上有旨让她不必过来请安,但好歹咱这宫里也算是添了个新人,德妃妹妹你就代我去看看吧,暻小媛,她也是你宫里头出去的,你也一同去吧。”
皇后亲自发了话儿,念语也只能应下,只是应下之前向皇后将那清儿要了来:“皇后娘娘,清流这一走,妾这身边便只有晚秋,竹喧,莲舟三人了,因此斗胆向娘娘求个人,不知娘娘……”
“小媛客气了,只是不知为何那日本宫要赐人的时候,小媛婉言拒之,怎么到了今日,反而主动讨起人来了?”
“娘娘多虑了,那日清流下落不明,妾念在主仆一场,不愿在其生死未卜时便找了人来顶了她的位子,是故才谢绝娘娘一番美意,今日既知清流福分不浅,得蒙圣宠,妾这心里便也算放下了,所以斗胆向娘娘要起人来了。”
皇后见其答得有理,也无从反驳,也只能点头问道:“不知小媛看中哪个丫头了?”
念语笑道:“回娘娘,不过是玉漱宫中那个服侍过我的清儿罢了,那日并未将她放在心上,现在身边缺了人,想起来,她倒是个颇合适的,这才禀了娘娘。”
“幸得是玉漱宫中的,不必那么麻烦,安奉仪,你这便跑一趟内务府把清儿调去霁月殿吧。”
念语行礼谢过皇后之后,便与德妃告了退出来往乾清宫去。
德妃在前忽然娇笑一声道:“去了清流来了清儿,暻小媛这挑人倒也有点意思。”
念语也笑回一句:“德妃娘娘说笑了。”
“先前小媛把竹喧推到皇上面前,可皇上不要,现今,这清流倒是爬上去了,倒也算应了有心插柳,无心插花这句俗话啊。”
“这也要看个人的福分。自凤寰宫去乾清宫亦有不少路程,娘娘还真是体恤下人,遣了思荣回去。”
念语这么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德妃也颇觉无谓,只得装做没听见,顾自在前走着。念语也不再说下去,是以,二人一路无话,径直来到了乾清宫旁的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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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更新了,连我自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自从期末复习期间停了一段时间,码字的感觉便一直找不到,前段日子在修文,本想找回点感觉,却不知是事与愿违,今日这一章,足足花了我三天时间才码出来,从没有一章写得这么辛苦过,无奈笑~~~~~~~~~~~不过好歹也算码出一章了,这样慢慢来的话,找回感觉应该也不算遥远了。。。发上来的时候颇有点忐忑,怕是太久没更新,这么一更新,收藏不涨反掉,呵呵,希望大家还能继续看下去。。。此文是绝对不吭的~
长恨此身非我有(二)大修
“清流见过德妃娘娘,暻小媛,不知二位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一见德妃与念语迈入殿内,清流紧忙起身行礼,语气中微微透露出一丝慌乱,在面对念语时更觉心虚,只低着头,不敢直视,好在有刘海垂了下来,微微盖住了她的眼眸,略略遮去了眼中的不安。
德妃唇弯如钩,亲自上前扶了她起来,语含亲热道:“清流妹妹这可真是见外了,皇后娘娘听闻妹妹身子不便,皇上虽特许了不必出门请安,但是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也不好就此疏忽了妹妹,便特特嘱咐了我与暻妹妹来看看你,略表心意罢了。”
“清流谢过各位娘娘挂念了。”清流裣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