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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到杜方尘彷如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的样子,他就知道,就算是大罗金仙降临,杜方尘恐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至于李穆,在杜方尘卧床不起之后,却并未发表什么看法,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样子,好似这件事情并不值得关注,但是有心人就会发现,他几乎每天都会去一趟皇宫,而且,将军府来来往往的大臣们,也是变得多了起来。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着,星罗王朝,要变天了。而且不变则已,一变就是翻江倒海,覆水难收。
当然,此时最急不可耐的,却还要数李太后了。
李太后自从在杜方尘的病床旁因为悲痛过度昏迷之后,就一直在坤宁宫静养,同时谢绝见任何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李太后是因为爱子心切,难以接受即将面临的失去爱子的惨痛后果,可是,得知此事一些端倪的几个人,却并不这么想。
不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即便是杜方遥,也是大感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恨不能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
这个时候,他一方面要防着杜方澜和李穆,另外一方面,则是需要防着李太后,但是,最终,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闭门谢客的李太后居然单独接触了杜方澜,而时间,就是这天下午。
这天下午,叶染尚自在暮云宫百无聊赖的担心着杜方尘的事情,杜方遥则是被皇城守卫之事牵制了手脚,所以,这个时间,对李太后和杜方澜而言,是一个刚刚好的时间。
对与李太后见面这件事情,杜方澜本人也是有点意外,虽然随着杜方尘病情逐渐加重,他也渐渐露出了自己的实力,积极部署着,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时并不是和李太后见面的时机,因为李太后的身份,是杜方尘的生母。
杜方澜本来以为李太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要拿他开刀,但是进入坤宁宫之后,就立马发现情况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李太后还是那个李太后,年轻漂亮,雍容华贵,宛如二八少女,甚至脸上眼角一丝皱眉都没有,丝毫没有传闻中悲痛过度,茶饭不思憔悴不堪的样子。
不过杜方澜还是礼数极为周全的道,“儿臣见过太后。”
李太后笑着摆了摆手,“澜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礼了,来,过来一起坐。”
杜方澜却是站在原地,再度躬身道,“不知道太后此次召见儿臣,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李太后一瞪眼,故作嗔怒道,“怎么,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杜方澜苦笑道,“当然不是,不过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儿臣有诸多要事要处理,恐怕”
后面的话,却是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一定要强迫自己表现的比李太后有耐心一点,只有那样子,才能顺利套出李太后的话,知道李太后的动机。
哪里知道李太后丝毫不中招,反而一改多年来竖立起来的娴静模样,柳眉倒竖不悦的道,“怎么,连和我见个面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话自然是虚张声势,不过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杜方澜被迫欠身道,“太后言重了,儿臣并无此意。”
“既无此意,那还不过来坐坐,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李太后薄嗔道。
杜方澜无法推脱,只得上前几步,坐在了李太后的身边。
他虽然和李太后走的并不亲近,但是自也知道李太后的为人,并不像是她平日所变现出来的那样,而且,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李太后虽然看上去很温婉,却是自有一种属于自己的让人凛然和信服的气质。
这种气质,无疑是极能震慑人心的,所以坐下之后,杜方澜也不看她,眼观鼻鼻观心,手里拿着茶杯,也迟迟没有喝上一口。
李太后一双美目时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对这个外界传闻草包的七皇子,多年来,她的心里,可是从未放松过警惕,虽然不似防备着杜方遥一般来防备着他,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花费了点心思的。
而且今日召见杜方澜,她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使得自己看上去更年轻一点,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妖媚之气,寻常的男子,只怕是多见她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当年尚还青涩的她,就能用这一招将先帝迷的神魂颠倒,虽然这些年来,韶华老去,但是岁月在她的身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她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堪称尤物。
但是,素来美色不离身的杜方澜,自进入坤宁宫起,就从未正眼看过她单这一点,就让李太后意识到,在之前的很多年里,他可能是小看了杜方澜了。
不过,她此时还是不动声色的浅笑道,“澜儿,怎么看你如此的拘谨,难不成真的怕我吃了你不成?”
说着宛如少女一般痴痴的笑着,笑声如银铃一般的动人。
她此时的媚态,对这世上的任何男人,都是有着足够的杀伤力的,杜方澜也不例外。
但是比较起别人来说,此时的杜方澜,心里更多了一份谨慎和防备之意。
美色误人,这个道理,在他十三岁误入青楼然后迷醉不知返之后,就已经无比清楚的了解了。
但是,美色重要,自己的性命却更加重要。
不说李太后是先帝的女人,他不能动任何的心思,就算是李太后和他并无半点关系,单单这段时间开天城风雨欲来的气氛,就让他说什么也不敢掉以轻心,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走入了别人的圈套,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若真的是那般的话,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和筹备,就彻底付诸东流,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所以李太后虽然若有若无的暗示和诱惑着他,杜方澜的神色依旧没多大变化,淡笑道,“太后多心了,儿臣只是心里想着皇兄之事,心里有所感慨罢了。”杜方澜一脸哀伤的道。
他这话一出,李太后心里就一声嗤笑,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杜方澜本就和杜方尘没多少感情,估计就算是杜方尘真的死了,他也不会伤心分毫,说这话,不过是转移话题,同时从另外一个方面对她的试探而已。
李太后是何许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这么三言两语给乱了心神,她的心神跟着一黯,抽了抽鼻子,悲痛的道,“澜儿,你一提起尘儿,我的这心,就痛了起来,止不住想掉眼泪。”
杜方澜自是心里一声冷笑,虽然这李太后装模作样的还挺真实,可是她看上去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爱演戏,那我就陪你演一场如何,看谁最先露出马脚。”杜方澜在心里道,但是他脸上的神色,却是极为凄苦,杜方澜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李太后,安慰道,“太后,皇兄的蛊毒并未到无法解救的地步,您也不必如此伤心,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李太后哀声一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叹道“难啊难啊”
杜方澜又道,“这世上之事,再难也是人做出来的,总归是有办法的。”
李太后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澜儿,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闭门谢客,不愿意见人,甚至连说话都不愿意说,主要还是心里太苦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尘儿真的去了,我该怎么办?”
“太后大可不必如此,还有我和王兄不是吗?”
“遥儿向来和我看不对眼,他啊,我可是指望不上了啊,只盼到时候他得势,不要将我赶出皇宫才是。”
杜方澜面色一正,严肃的道,“怎么会,王兄和皇兄兄弟情深,您是皇兄的母后,王兄自然会一心善待你的。”
李太后略一迟疑,点了点头她心里头藏了太多的秘密无法和别人说,当然,此次召见杜方澜,也不是要和杜方澜说什么心事的。
她这些天来闭门谢客,自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情绪悲恸,情难自已,而是故意制造烟雾弹,淡出众人的视线,方便自己行事罢了。
对杜方尘目前的处境,她的心里并无丝毫悲伤,只是可惜了那半截达摩遗体的手骨罢了,而且因为大宗巴重伤韩寂和宁默远回归大阉寺闭关静修,要想再度得到达摩遗体,可谓是痴心妄想。
所以,偶尔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恨着杜方尘的。
当然,这种恨意,并不能表露丝毫,她目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接着制造烟雾弹,迷惑众人,等到她成功欺骗了所有的人之后,她才算是成功了。
之所以接见杜方澜的时候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姿色妍丽,也是她故意施展的小手段罢了,一方面是杜方澜好女色,说不定会被她迷惑住,退而求其次,就算杜方澜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她还是可以通过这种状态,来更多的得到自己的消息。
杜方遥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在明,而她在暗。但是杜方澜不一样,杜方澜这么多年一直以草包形象示人,行事粗鲁,一根筋到底,看似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实则却是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响尾蛇,随时都可能给人致命一击。这样反而变成,杜方澜在暗,而她在明了。
而且随着杜方尘的病倒,诸多事务都交到了杜方遥的手里,杜方遥处理的事情多,受到了牵扯自然也多,分身乏术。而杜方澜,却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展拳脚,甚至做到一举颠覆。
所以,说起来,这个时候,她首要要对付的并不是杜方遥,反而变成了杜方澜。
虽然李太后心里猜不透杜方澜是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并不重要,她只需要点醒杜方澜的存在对于她的威胁就够了。
想到这里,李太后的眼角,再度硬生生的被挤出两滴泪水,她显得无比柔弱的道,“话虽如此,但是树倒猢狲散,尘儿一旦离开,我可是再无丝毫的依靠,并且遥儿素来心狠手辣,这么一点点情意,恐怕是无法让他心软的。”
杜方澜眉头微微一蹙,实在是想不明白李太后示之以弱到底是什么一个意思,但是他还是按捺着性子道,“太后多虑了,虽然外界多有传闻王兄心狠手辣,但是那不过是针对外人而已,太后你看我这么一个吃闲饭的废人,这么多年,岂会一直过着安稳的日子,一点事情都没有。”
李太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不满的道,“你啊,就是太容易满足了。”
杜方澜陪以一笑,故作白痴道,“儿臣不明白太后这意思。”
李太后瞪他一眼,似乎想看看他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幽幽的道,“什么意思,就是居安思危啊,你啊,怎么这个时候还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只要什么都不去争,就不需要有危机感不是吗?”杜方澜急需装傻。
“不争固然是好的,只是人心难测,飞来横祸,谁能说的清楚呢。”李太后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哀怨,愁顔满面的道,“而且,这么大的诱惑面前,难道你真的可以做到不争吗?”
“当然,太后你知道的,我素来胸无大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参和进去比较好。”杜方澜大义凛然的道。
心里却是在不住的冷笑,李太后此番召见他前来,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又将自己弄的那么可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后顺理成章的说出这话吧,只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被人将话给套了去。
果然,他的话一出,李太后就表现的莫名惊诧,伸手掩嘴道,“澜儿,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杜方澜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李太后就又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屈居人下,难道你都不感觉憋屈不平?”
“哪里是什么屈居人下,兄弟几个人,不需要分那么清楚的。”杜方澜大度的道。
李太后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会,看着他,忽然痴痴笑了起来,“自来纨绔少伟男,你啊,还真的是没心没肺惯了啊。”
杜方澜跟着苦笑了一声,“太后教训的极是。”
不过,虽然双方都显得无比真诚,彼此之间的话语里,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假意,却是无比的心知肚明的。
谈话自此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角,杜方澜低头喝茶,李太后则是将天真和柔弱给装到了底,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
那惹人垂怜的模样,好几次都让杜方澜内心泛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