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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回去。
“韩桦。”他坐在船榻上下着棋,已许久。
这船似乎很平稳,无人掌舵却不受风雨影响。看起来平常只有韩桦一人,却似乎藏有多人。
“既然你是南姑娘的朋友,为何不与我去见她?正好我也该走了。”唐明瞬间发觉自己的警惕性回来了,难道,那迷药能麻痹自己的观察力?不,中原除唐门外,根本就不能研制出此等迷药。
峨眉?
唐明记着,韩桦曾经说过,“幼时在峨眉山上碰见了南儿,那时南儿白皙的小脸很可爱,那时不懂事,我就上去掐了南儿的脸,南儿见状就跑,不小心跌倒滚入山下。”韩桦说过的缓慢在唐明脑海中回想。
不,峨眉山上从没有别无女子的居住!!!
“你到底是谁?”唐明拍桌站起,随手从自己的腰间拔出少许针夹在各手指之间。
“唐门真是放松武功了。那天山散的药力竟在你体内持续了如此之久。”他只是笑着,并未放下手中的棋,安之若素的说,“船上的人不下百人,你要出去也是难事。船上不乏善泳之人,你要跳水,无非是飞蛾扑火。现在,和我下棋,你赢了,可以走。输了…”他有些邪恶的笑着,用手指上的棋指着唐明,不屑的说着,“便用利器割入你的手臂,将血注入这碗内。”
唐明突然脑中闪过席墨宸甘愿献血的场面,他想威胁她?唐明轻哼着,随即有力道将针射刺向他。他用手中的黑棋向她射去,如利箭般,与三根针撞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他戏虐的笑着,全然无视她的气愤。
“听闻唐门二堂主的落剑针一招毙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知吹魂箫又如何?我倒得看看是否能把我这魂吹掉。”他笑着,充满轻视。那眸子里的似乎是他原本的冰冷。
“哼。我难逢你这样的敌手。不过,我杀人有个原则。有三六九等之人,人上之人,武功卓然必定全力。只是你?想必不用全力。”唐明此时战斗力似乎回升。你若如此清楚唐门底细,那我便将计就计……
“哦?”他延伸了声调,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素来对将死之人大方相待。今日,不妨破次例,成全你。”她拿出玉箫,吹奏着,杀气腾腾,船外有风翻腾着巨浪,不,是人。船内的人除唐明与那妖孽之外,都多多少少收到了干扰。当音乐想起的那一刻,隐藏在船内的人便开始用头敲击着船,也许是敲击在船上的墙壁,又或许,是当场自尽。
“难不成,堂堂唐门二堂主就只有这点能耐了么?”他用内力强撑着自己,以保不受到吹魂箫的干扰。
唐门现任能手有三。专攻于武功与研毒的是唐商,是唐凌。唐明自幼不善习武,但由于身形天赋多在乐器,边勤学发器技巧,勤练发器力道。为了增大威力,唐明暗自将吹魂箫与落剑针相结合,这是外人不可知的。
唐明加大了吹魂箫的力度,一个巧妙转身将箫抛上上方,用独手奏,且因高度刚好,气息不断。此时,唐明便急忙用另只手拔出针,射刺向他。待箫有落下之势,便刚好两手恢复原状。针刺入他的体内,他鲜血喷涌而出,唐明停下吹奏。
“今日,饶你一命。另外,我能取胜,并非你不如我。”唐明说完放下箫,拿着它跃出窗户,用轻功踩着水到了岸边。这一袭白衣随风舞的样子,在湖面轻踩,姿态尽显。
“明儿。”席墨宸快马刚赶到渡口边上,见到唐明便下马将她拥入怀抱。
“我终是晚了一步,好在你没有事。”他紧抱着她,唯恐她此时消失在他眼前,仿佛此时她才是他的准妻子。
他才发现,原来她这么冷,身骨竟寒冷的透彻。
乔晚越在隐蔽的一旁看着湖面上染着的血色感叹着,“你那个明儿,可真够本事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一箭双雕么?”唐凌用暗淡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像一阵寒风吹的人直哆嗦。
“我不认为我失策了。”乔晚越淡淡的说着,“我们两清了。若你认为不拆穿便安好无事,那只能是自欺欺人。”
声音不紧不慢在空中传播,远处红色血液染成的湖被来往流动的湖水所冲洗,那血气如麻一瞬间前的过往都黯然无视了。
“明儿。”席墨宸再次轻喊着她的名字,即使清楚被血尽染的湖水是她所为,也还是一脸的疼惜。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即将是有妇之夫,而我,也有自己的使命。我们注定是走在分叉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雨声零零碎碎的散在发梢,晶莹的雨水浸散附在墨黑的发,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古筝声响。
“你看,这湖水也尽相交替了。这声音,是她在哭了吧。”在雨水之中,那风吹不干泪水。她是有多么好强啊,那声音察觉不出分毫。
“你……”他带着犹豫,这情景是如此熟悉,却找不到痕迹。
“回去吧。”她的心里一阵酸涩,闭眼转身,泪水与雨水交杂混合。
天山散……好一个天山散。若不是…我怎会留你性命,所谓的韩桦……
8。第一卷…第八章
“明儿。”他低头呢喃,不确定,没结果……
“今日一见后,不论你日后或是现在发生怎样的变化,便日日如同陌路。我快成亲了。”她朝着渡口小径的方向走去,一时间仿佛明白了许多。柳纤絮,棋子而已。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只惜字如金,只惜墨如金。朝生暖意,暮城雪,竹落雨水湿絮飞。暮鼓晨钟,朱红落,箫停风吹半世零。”一女子背对着亭子望着渡口边唱着歌,雨敲打着亭子的黄色琉璃瓦,曲子浑然天成。
她听到踏着路上的雨水溅起一阵浪花的声音,转过身不再唱。
唐明看着她,南语萱。
“何苦作践自己呢?”南语萱望着雨水成片滴落成水晶帘子般,问着。
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答。
她透过亭子望着还站在渡口湖边的男子,痴愣的笑着。
你不是他。不是。不是。
席墨宸依旧还站在渡口边上,与像淋着她一样的淋着他。他呆愣着,这幅场景,到底在哪里经历过呢?
“你想干什么?”乔晚越强拉着唐凌的胳膊,“难道,你要把错处全都归结于他么?我看着,人家两个,倒是情投意合般配的很。”
“你……”唐凌气愤着,看着渡口岸边的那个男子,随口说着,“你和那个人,倒是挺像。”
乔晚越愣着,随后又恢复了事不关己的状态,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伤不了他,即使伤了他,恐怕你的那个人也会生气。”乔晚越淡淡说完,发觉此时的唐凌一脸沮丧。
“或许,你只当她是亲人吧。”她说着,她知道,此时的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走吧。我们确实两清了。乔晚越。”他清楚的吐出那三个字,又清晰的被她听见。
她转身离开时有种决绝,是一种天生的孤高。
渡口边剩下的两个人。亭内在剩下的两个人。独自愤然而去的一个人。
两个不清原委的人。一个看似局外又是局内的人,一个错认不知是否会一错再错的人。一个,隐藏身世却不知身世的人……
风箫兮,雨消兮。
“明姑娘,你去哪?”南语萱匆忙的问着。
“雨停了。不要担心我。只告诉别人找到我便是,不要说的太多。”她冷冷的说着,仿佛刹那间别抽取了全身的灵魂。
南语萱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只是安抚,“那你照顾好自己。”
雨刚下过。那片种满柳絮的湖岸,失去往日生机。许些柳树旁边,有座坟,似乎好久没有来照料过了。可这坟,怎么不复从前的摆放?
唐明满身浸湿,她呆呆的看着这座许久未人照料的孤坟,跪在坟前呆愣了许久。突然她起身站起,走进坟前,又跪下开始用手挖开这坟墓。她的手指甲掺杂坟上的土,终于将坟挖开了……是空的。
“柳家……你欠我的。”她淡淡的说,想着一幕幕。
曾经,她也那么真心待人,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欺骗,为了那个所谓的二娘与那个二娘所生的妹妹……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她遗弃,这样,不是小题大作了么?
{入唐门之前。}
入唐门之前,她是柳纤絮。
鲜红血迹直到床榻榻下,依稀似乎还有些气息。“父亲父亲谁把你们害成这样?”柳纤絮的泪水来不及蒸发,明明白白的凋零在开败的花上。
柳老躺在柳珞儿的膝上,手期望再最后碰次他的女儿的脸时,却在说完这句话后无奈落下,“不要不要报仇。”
“不。父亲父亲。”她痛哭呐喊,泪水点滴间发出淡淡晶莹,她闭眼不知泪水如何。
弑父屠家之痛。
无声的呐喊,倾入骨底,刻入心肺……
天色灰蒙蒙,这一夜灭门,似黑暗中再无光亮,似眼神不复生机,躯壳失去灵魂黯然行路
街道上,柳府的丧礼无人不知。各个叹息柳府的下场。
“你说,这柳府是怎么了?一夜全被杀害,幸好还有一个存活。”路边的大伯说着,叹息声却一路不绝。
“是啊是啊。柳家老爷一向行善积德,做尽好事,也没怎么得罪过人啊。没想到得这样的下场,留下柳大小姐孤独一人。”
雨下得好大。
一夜之间,差别竟如此之大。
他打着一把油纸伞,似是路过。他看到她,满眼通红,脸色惨白,不复今早的精神,
她跪在郊外父亲的坟前,特地找了个柳絮纷飞的地,为了不让父亲太过孤独与凄凉。
雨滴缓缓滑过柳梢眉的叶子,听不见它落下的声音。
诉凄凄。怨凄凄。只余雨声,怎绝。
雨,停了。她的雨,怎么停。
“我会报仇的。父亲,你和母亲还有柳家丧生的所有人,都会安息。我不会让她们逍遥快活。”她哽咽着,眼依旧是通红,泪水依旧。
他慢慢走过去,油纸伞早已不见踪迹,衣服湿的很彻底。
“你。”他不知说什么。只知道,想好好保护面前这个柔弱倔强的女子。
柳纤絮转过身,用水色略肿的眼睛看着他。
应该有感激吧。这儿,只有他陪着她。
他是一个刚从佛门净修回来的王爷,名唤席墨逸。他自幼多病,本想在佛门能得庇佑,却没想到练的一身武功。
最后呢。
那得最后才知道。
“柳纤絮呵,这世上唯一肯陪在你身边的人都已经离你而去了。”她自嘲着。韩桦是有预谋的,他知道她不会杀他。那天真的天山散应该只有她被下了吧。天山散,好一个天山散。“我的血,当真有如此大的作用么。”
天山散,塞北西域之宝。能使人忘却一切事物,待第二次服用,便又使人想起过去种种。
9。第一卷…第九章
“你看到了么?”韩桦有些内力过损,脸色苍白的说着,“柳家是欠你的。知道为什么席墨逸离你而去了么。”
“你……”她不知道为什么韩桦来这了,只知道他知道的很多。
“因为他死了。”
因为他死了。因为他死了。
这句话刹时间在她脑海中传荡不停。她饱含泪水的水滴下落,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失去了重力跪在地上。
“你憎恨柳珞儿一家吗?她母亲害死了你的母亲,又怂恿你父亲诈死逃避世人的指责,在他乡隐姓埋名过她们的逍遥日子。你不也曾经见过现在柳珞儿的父亲么?”
她知道,即便韩桦再居心叵测,这话,确实是真的。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怎么样?不是也居心叵测么?”唐明开门见山的问他。
“不想怎么样。只希望你能报仇雪恨,不要令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含冤。”
“你有那么好心么。”
“哼。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并带着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不就是我体内的血么。”
“是啊。你体内的血。”他冷冷的笑着。
“我不会去求你让你如愿以偿。这是中原,不是西域,你休得猖狂。”
“西域如何,中原又如何?最后定尽入我囊内。”他傲慢的说着,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昭阳宫』
“你去哪里了,我好怕你离我而去。”柳珞儿看见席墨宸回来立马抱住他,尽管他的衣装尽湿,也不忍放开。
“太子妃之位,必定是你的。你不必这样。”他用手将她抱住他腰的手拿开,淡淡说着。
“我不图太子妃之位。只望你能好好待我。”她仿佛有些受挫,委屈的说着,有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