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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的药
常宁仅着中衣,瑟缩着端了一盆热水往卧房跑。
路过若若门前,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面无表情的女孩拦住去路,手掌摊开,一枚黝黑的药丸子呈现于手掌之上。“拿去给她吃。”
常宁把热水放下,手掌胡乱的在身上擦抹,待干爽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鼻端闻了闻,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却无法分辨其中的成分,“这是什么?”
“治病的药。”若若言简意赅,并不想解释太多,这本身暖暖留给她防身用的,可驱除百病,只要还掉着一口气在,把人命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却是问题不大。
暖暖送出的东西,品质完全可以保证,既然她敢这么说,那么这颗不起眼的药丸也必然会达到类似的效果。
如今拿出来送给常宁,也只不过是还他昨夜收留的人情,不愿瞧见这一对生死相契的有情人,再次面临分离。
“给我夫人的?”常宁傻笑的点点头,“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哇?”
“你可以试试!”门板哐一声和好,若若也不准备解释太多,她倒是要瞧瞧常宁有没有那个胆子,信任一个丑陋相貌的女人的话,把来历不明的药丸子送给心爱的人服食。
正常的男人都要斟酌一番,最后的结果八成也是弃之不用吧,毕竟不吃还可以维持现状,吃了没准儿会更糟糕。
常宁不在意的笑笑,弯下腰又把水盆端起来,隔着门板大声道,“若若,谢谢你!”
接着便美滋滋的走了。
若若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到床榻边半倚着,把颜初瑶的记事本找出来,有一页没一页的仔细阅读,无论是心情札记,亦或是偶尔想起的小随笔都十分有趣。有几段调侃颜赢的段子写的特别生动,若若笑不停,看见颜赢在瑶瑶公主手下吃瘪,心里异常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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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的是常宁
临近中午的时候,常宁脚步沉重的跑过来,抛起拳头使劲砸门,“若若,你在吗?开门,快开门。。”
若若警觉的把记事本藏好,小包袱直接塞到被子下,确定不会被发现后,才走到门边掀开一条缝,好奇的瞅着常宁一脑门子热汗,白皙的俊脸涨红成暗紫色。
他大手一抄,卧房的门瞬时推开,十指如钩,忘情的擒住若若的双臂,大力的摇晃,“那是什么药?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药?”
若若晕眩着,不得不扶着常宁以维持身体平衡,只觉被他钳制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常宁,你放开我,好痛。”
常宁连忙把手放开,不好意思的搓搓,捂头傻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急糊涂啦,若若,锦儿她不咳嗽了,真的不再咳了,哈哈哈哈,太好了。”
手舞足蹈的常宁像是个孩子,他所说的锦儿就是常夫人,闺名卫锦。
一颗千金难买的救命药,帮卫锦镇了咳,就把常宁高兴的不知怎么是好。
这顽疾跟随妻子多年,跟膏药似的甩不掉,名医偏方不知用了多少,都成效不大。
服食了若若给的丸药,半个时辰后,卫锦的呼吸渐渐平缓,之后就再没咳过一声,夫妻俩啧啧称奇,不敢稍动,就彼此对望着,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连早膳都忘记去准备了。
若若稍显意外,那颗药虽然她自己没服用过,不过却是很有信心,暖暖拿出来送人的东西,即便是不能完全改善掉常夫人的虚弱体质,可多少还是会有些帮助的。
让她猜不透的人是常宁,给他,他便真敢拿爱妻做实验,若那是颗毒药该当如何。
她只是个面貌‘狰狞’的陌生人呀!
这呆子连一丝戒心都没生吗?
好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
“若若,那药还有吗?再给我。。。不,是再卖给我一颗,不白要的,用银子买,成吗?”常宁目光灼灼,殷切盼望,那眼神清亮清亮的让人无法开口拒绝。
可是,即便是用银子买,她也再寻不出第二颗来卖啊,他以为那是什么,菜市场的大白菜?随时去随时有,买多了还多送一大棵。“你给常夫人服食了?呵呵,就不怕给你的是毒药,反而害了她吗?”
常宁笑的依旧坦荡荡,手指探出,点住若若眉心,对那丑陋的胎记视而不见,“你的眼睛既清澈又坦荡,找不出一丝浑浊,俗语说相由心生,我愿意相信你。”
这个答案听着很舒服,可委实草率的很,哪有因为人家眼睛长的好就胡乱的加注信任,这常宁啊,能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并安稳的活到今天还真是个奇迹。
呆子,傻子,没长脑子。
可这颗心就跟着他的笑柔软下来,能认识这么个单纯的男人其实也不错。
“既是如此,你就回去陪着常夫人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边说着边阖上房门,再一次送上‘闭门羹’给常宁吃吃,“好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一颗足矣。”
常宁又连连道谢,掩不住笑意往回走。
虽然若若并不相信,可他的确是无法拒绝那样一双飘荡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眸子,比最纯净的水晶还要耀眼。
她说可以,他便下意识的遵从。
简简单单,自自然然。
至于防备二字,还是方才被若若提醒,常宁才记起来的。
幸好,他犯‘傻’的时候并不多,每次又都幸运的遇到了福星,嘿嘿,真是够走运的。
。。。。。。
常夫人卫锦果然一日赛一日的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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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
若若本想立即离开,可常夫人怎么都不允,说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可不得了。
若若点住脸,打趣道,“就这副模样,还有坏人敢上前吗?”
卫锦但笑不语。
反复苦劝。
再等些日子,天气转暖,到时候再上路也不迟,到时候叫常宁寻一辆马车,也免了路上担忧。
若若推辞不过,只好住下来,打算过了正月十五,驿站那边一有载客的马车,她就离开。
初三的时候,一队巡视的御林军来砸门,把卫锦和若若都喊出来,嘱咐一番防火防盗之后扬长而去。
若若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一言不发的回了房,反锁上门,跟着满床的棉被较劲,用力捶打着,把它当成某人的替身。
刚刚紧张死了,她还以为。。还以为是。。。
无力的趴在床头,若若心中一阵委屈,酸酸涩涩的,泪珠子夺眶而出。
相处三年,再不济也有点感情吧,她走了、不见了,他就一丁点都不担忧,寻也不寻,找都不找,就当生命之中从来都不认识她这个人。
手背使劲儿的揉了几下,把不争气的水雾都挤回去,她可是很有骨气的,不找就不找,她还巴不得呢,总算是自由了,天下这么大,随便她想去哪里。
“若若,我可以进来吗?”卫锦站在门外,担忧的敲敲门框,“喝点热茶吧。”
“夫人,若若明天就走了,你和常宁说一声吧,我就不等他回来了。”初二晚上,一道圣旨把常宁从热乎的被窝里挖出来,他匆忙穿戴整齐后随侍卫入了宫,到现在也没回来,只是叫人传了话说,有重要的公事要处理,叫妻子不必担心。
卫锦一愣,她才劝好若若留下,怎么眨眼的功夫又改了主意,“夫君离开时嘱咐又嘱咐,要你安心的住下,若若,是不是锦儿招待不周,怠慢了你,所以才急着要离开?”
恼人的超级电灯泡
若若无精打采的趴在床上,脸朝里,不让卫锦看见她别扭的表情,闷闷道,“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在京城呆着而已。”
卫锦便不再追问,她本就是极有分寸的女子,不愿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去揭人疮疤,若若对自己的来历从不多言,虽然粗布衣裙,她却总觉得这个脸上长了大块胎记的女子怕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能随手抛出千金难买的救命良药,斯文有礼的谈吐,用餐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贵,这一切都逃不开卫锦的双眸。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骨子里根植的教养可不是靠模仿而来,寻常百姓家哪会养出这种女子。
许久不听见若若吭声,仿佛是睡着了,卫锦叹了口气,上前用被子裹紧她的身子,悄悄退出门去。
这一睡,居然消磨了整个下午,再张眼时,天色已黑。
在常家比在宫里清净的多,没有太多事忙碌,吃了睡睡了吃,再没别的事好做。
她打了个哈欠,头蒙蒙的再次阖上眼,听见卫锦小跑着去开门,欢天喜地的迎进了常宁。
真是平凡的幸福啊,被人期待,期待别人,清贫的生活也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心思渐渐清明,若若却并不想起身,常宁二天一夜没回来,卫锦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焦急的很,她可不想在人家夫妻温存的时刻出去打扰,当颗恼人的超级电灯泡。
房内未燃蜡烛,四散的夜色阻挡住视线,墙角处一点熠熠生辉闪亮,似是某种野兽已经锁定了猎物。
“谁?谁在那里?”若若总算察觉出了异常,她蹭的坐直了身子,眯着眼努力的朝角落里看,似乎有个人型轮廓静静的坐在不远处,无声的以眸色相对。
没有人说话。
只是一股蓬勃的怒气缓缓蔓延开,阴郁凝结,几乎化为实体。
逃家,这个毛病纵容不得
温若若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
这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可怕,她很难忽视掉日积月累下来养成的默契感。
眼睛会骗人,可是心却不会。
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唯有那个人才能带给她的独有体验。
有那么一霎那,她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大眼不住的飘来飘去寻找逃走的路。
糟糕了,她有不好的预感。
身子自然的往后缩了缩,一层薄薄的被子阻隔不住危险的降临。
沉默的对峙,她不张口,亦不靠近,几日不见,本已经渐渐消褪的尴尬又重回身边。
毕竟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禁忌的关系被打破,有了肌肤相亲的体验,他和她都已经没法再回到过去。
“若若!”铿锵有力的抛出两个字,音量不高却足以轰炸掉本就脆弱的神经,“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她不解的瞪视着发出声音的角落,鼓起勇气,用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音量唉唉叫,“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有什么需要跟你解释的?”
她又不是他的谁谁谁,好吧,名义上她是他的妃,也借着酒劲捅破了不该有的窗户纸,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明明知道的,彼此之间除了浓浓的亲情之外,从来都没有更多的。
要她沦落成为众女之中不起眼的一枚,对不起,她宁死不从。
瞧着她气鼓鼓,还有几分欺软怕硬的势力样,颜赢怒极反笑,找了整整二十四个时辰,身体可以移动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奔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谁知道反而是在常宁的这边逮住了逃家的坏小孩。
一腔的火气,就被她轻描淡写的娇嗔打散,再也提不起劲儿来继续纠缠不放。心里是这么想的,面色却不准备立即阳光绽放,这女娃一发火就喜欢逃家,这个毛病纵容不得。
逃逃逃逃。。。妻?
颜赢站起身。
若若惊恐的往后退。“不许过来,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小若若,凭你对我有限的了解,在经历了为时二十四个时辰不眠不休的寻找之后,会这么轻易的听从你的吩咐,叫我不过去就不过去,哼?”最后一个字的挑音听的人惊心动魄的,没错,就是要她怕,以补偿他的惶惶不安,那种弄丢了最心爱的人不知她身在何方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还一连经历了两次,就算神仙也要动真火了,何况他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她没话好说。
在未发现密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离开皇宫啊。
做出那样的选择,一半是冲动而为之,在那种情况下,她就只想着怎么逃开,到很远的地方让颜赢找不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到内心的繁乱。
她使劲往床里拱,背靠到了墙发现已经无路可退,而颜赢早就趁势欺身到跟前,鼻尖点住鼻尖,连呼吸都交融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