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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叫尤莉,您还记得吧?”马西米兰激动地说。
“好像是有个叫尤莉的女孩……”伊林说。
“哦,亲爱的上尉,我们理解你想与伯爵夫人叙旧的心情,但请让我们先落座吧~”阿尔贝说。
“哦,是的。”马西米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诸位先生们,”阿尔贝说道,“杰曼告诉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伯爵、夫人,请允许我为你们引路。”
他们静静地走入了餐厅,大家各自就座。马西米兰的目光一直围绕着伊林,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
伊林尽可能地回避马西米兰的目光,以尽量避免他提出太多的问题。她在心里回忆这几位客人的剧情,只记得吕西安·德布雷是腾格拉尔夫人的情夫,也就是她表姐的情夫,她也就格外地留意了他,看来以后他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伯爵与伊林是作为阿尔贝的朋友被邀请的,因此马尔塞夫伯爵和夫人并没有来参加早餐,但阿尔贝还是叫来仆人,吩咐道:“去请夫人来,就说我的救命恩人来了。”
伊林注意到伯爵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又恢复正常。
阿尔贝又对他们说:“家父上午去了众议院,现在恐怕还没有回来,我先介绍家母给伯爵与夫人,她一定非常高兴见到你们。”阿尔贝回到法国后,对他的家人和朋友们讲了在罗马遇到强盗的事,但没有说出自己挨打那一段,只说自己在强盗窝睡了一觉就被伯爵救了。这样不会让他觉得丢脸,反而显出他的“英勇”。
阿尔贝在此之前,已经把伯爵强大的能力讲给了众人,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但伯爵的出场已经让他们信了七八分,每个人都争着与这位传奇人物交谈。
“亲爱的伯爵、夫人,”阿尔贝说道,“我怕这里的饭菜不合你们的胃口。我本应该先跟你们商量,做几样合你们口味的菜的。”
伯爵微笑着答道,“对于象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在那不勒斯吃通心粉,在梅朗吃粟粉粥,在瓦朗斯吃杂烩羹,在君士坦丁堡吃抓饭,在印度吃‘卡力克’,在中国吃燕窝的旅行家,没有不合胃口的饭菜。有一次,因为一件急事,我甚至三天没有吃饭连夜赶路。”
“什么!”波尚惊叫道,“那您是靠什么维持生存呢?”
“噢,”基督山答道,“我的夫人有一位从中国药剂师,她有一份独特的营养配方,制成丸药,吃下一颗以后,可以保证一天的营养所需。”
波尚站在新闻记者的立场上,仍抱着非常怀疑的态度,“这种药丸您总是带在身上吗?”
“总是带着的。”
“我想看一下这种宝贵的药丸,伯爵不会怪我失礼吧?”波尚又说道,很想难倒他。
“没什么,阁下。”伯爵回答道,说完他从衣袋里摸出了一只非常名贵的小盒子,那是整块翡翠镂刻成的,上面有一个金质的盖子,盖子一转,就从里面倒出了一粒淡绿色的小丸子,约莫有豌豆大小。翡翠盒子里还有四五粒,这本来的容量大概在一打左右。全桌的人传看着这只小盒子,但宾客们把它拿到手上的时候,主要的是细察这块令人羡慕的翡翠而不是去看那药丸。
“这块翡翠真漂亮,是我生平所见的最大的了,”夏多·勒诺说道,“虽然家母也颇有一些家传的稀奇珠宝。”
“我有三块同样的,”基督山答道。“一块我送给了土尔其皇帝,他把它镶在了他的佩刀上,另一块让我送给了我们的圣父教皇,他把它和拿破仑皇帝送给他的前任庇护七世的那一块一同镶在他的皇冠上了,他原来的那一块差不多也这样大,但质地没这么好。这第三块我留给了自己,我把它镂空了,虽然降低了它的价值,但用起来却的确非常方便。”
每个人都惊异地望着基督山,他的话讲得这样简洁,显然所说的是实情,否则就是他疯了。但是,这块翡翠明明在眼前,所以他们自然倾向于相信。
“那两位君主用什么和您交换这种珍贵的礼物的呢?”德布雷问道。
“我向土耳其皇帝交换了一个女人的自由,”伯爵回答说,“向教皇交换了一个男人的生命。所以在我的一生中,也曾一度有过权力。”
“您救的是庇皮诺,对吧?”马尔塞夫大声说道,“就是那个差点被处死的强盗?”
“或许是的吧。”伯爵微笑着回答说。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他们终于相信了阿尔贝的话,伯爵是一位神奇的人物,就像一千零一夜故事中走出来的人。
“夫人是法国人,伯爵却没到过法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马西米兰问。
伯爵微微一笑,答道:“夫人与我都喜欢四处旅行,我们是在意大利遇见的。
“……”马西米兰还想问什么。
“夫人到。”阿尔贝的仆人报告。
基督山伯爵的动作滞了一下才转过头去,伊林也冷眼看过去,只见马尔塞夫夫人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餐厅门口,脸色苍白。
她的手不知为什么搁在那镀金的门把上,直到基督山转过来的时候,才让它无力地垂了下来。她在那儿已站了一会儿,已听到了最后几句话。
所有的客人都站了起来。
“妈妈,”阿尔贝发现梅塞苔丝的脸色不好,大声说着,向梅塞苔丝跑过去。“这位就是我对您说过的基督山伯爵阁下,这位是基督山伯爵夫人。”
梅塞苔丝本就是靠着手上的支撑站着,在听到“基督山伯爵夫人”的时候身子竟然微微地晃了一下。
“您不舒服吗,妈妈?”阿尔贝问。
“不,”梅塞苔丝答道,“只是我初次见到拯救我儿子的恩人,有点激动罢了。”马尔塞夫夫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仪态大方地走了过来。“伯爵阁下,夫人。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儿子。”她的目光飘过了伊林,在伯爵身上停了片刻。
梅塞苔丝已经四十岁左右,依然显得年轻美丽,虽然没有了少女的那种明艳,但岁月赋予了她另一种雍容华贵的美。
伯爵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伊林也端庄地行了礼。
“夫人,救一个人的命,免得他的父亲悲伤、他的母亲哀痛,算不得是什么义举,只不过是一件从人道上讲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伯爵说。
马尔塞夫夫人答道:“我的儿子真是幸运极了,能够认识阁下您。”
伊林觉得她说这话的态度极其勉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
“妈妈,我们用餐吧,客人们都等着呢。”阿尔贝扶着梅塞苔丝坐下,大家开始用餐。
阿尔贝打破安静,“莫雷尔先生,您刚刚说到哪了?”
“只是些关于我妹妹的问题,我想还是一会儿找时间再与夫人单独聊聊吧。”马西米兰笑着对伊林说。
“好的,莫雷尔先生。”伊林答道,马西米兰的问题已经无关紧要,她的注意力已被梅塞苔丝的出现吸引走了。
波尚又问了伯爵几个问题,诸如“基督山”这个封号的由来,伯爵在巴黎的新居等等,伯爵都一一耐心地回答,神色如常。
梅塞苔丝很少说话,目光偶尔在客人之间转换。她的脸上褪下的血色始终没有恢复,但泰然自若的举止很好地掩饰了她的情绪。
53。梅塞苔丝
伊林与伯爵日夜相处,自然能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他对梅塞苔丝已无爱,不过毕竟她曾是他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他不可能对她如陌生人一样就是了。而梅塞苔丝也能保持如此镇定,不能不让伊林暗暗佩服。此刻伯爵与梅塞苔丝虽然内心暗涛汹涌,除了伊林,谁也没能看出两人在此之前有任何关系。
“伯爵阁下,”夏多·勒诺说,“据我所知,您马车上的挽具是YL店里的非卖品,有人出一万法郎都没有买到的,难道又是您拿什么有趣的东西交换来的吗?”
“不,我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它。”伯爵笑着说。
“那您如何得到的呢?”客人们再一次惊讶,纷纷在心里猜测。
只有马西米兰想出了其中的奥妙,“我想这一定是伯爵夫人的功劳。”
“没错。”伯爵对他会心一笑,“马具是夫人送给我的。”
“那么夫人又是怎么得到它们的呢?”夏多穷追不舍地问,他对马匹很有研究,那套马具正是他一直可望不可及的。
“它们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伊林微微一笑,“YL店里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随意拿取。”
客人们马上就领悟到了伊林话语里的意思,惊讶于心里所想,却又不敢相信。
“难道那家店就属于夫人吗?”夏多问。
“是的。”伊林回答,“YL牌子是我亲手创立,包括现在欧洲各地的分店也都属于我。”
梅塞苔丝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自己的脚,她正穿着YL店里的鞋子,可这双她最喜欢的鞋此刻让她突然的乱了心思。
“夫人真是令人钦佩。”夏多说,语气却有些虚。
在这个时代,一个贵族女人经商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即使她经营的再好也会被认为离经叛道。
除了善良的马西米兰投给伊林善意的笑,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不解和不屑。
伊林就知道这些迂腐虚伪的人一定不会理解自己,刚想辩驳,伯爵却先开口了。
“夫人与我一样,并不愿意受一般的规则束缚,她一直尊重自己的理想并努力把它付诸实现。所以,我很支持她开创自己的事业,她的聪明睿智甚至在我之上,如果只因为她是女人而把这样优秀的才能埋没,那样不是太不公了吗?到时我又要到哪里买这么好的马具呢?”伯爵虽然语气轻松,话中产生的分量却极重。
伯爵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力量,说的又句句在理,所有人都把不解转化为钦佩。毕竟YL品牌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哪位贵族的穿用之物没几件YL的商品,就算不上时髦的贵族。
伊林感激地给了伯爵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知道伯爵一直是支持她的,只是这些话他还没向她说过,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听起来,心里格外暖。
梅塞苔丝苍白的脸变成了青灰色,阿尔贝不禁担心起自己母亲的身体。
“真是一对妙人!”波尚赞叹,“我想一年内都找不出比伯爵夫妇更加有影响力的新闻了!”
“说不定是永远找不出。”德布雷摘下眼镜擦了擦说。
早餐结束后,其余客人纷纷告辞,马西米兰也因为有事不能留下,他与伯爵交换了名片,邀请伯爵与夫人去他家做客,伯爵与伊林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阿尔贝就带伯爵及伊林参观他的家,他们首先来到他的收藏室,这间收藏室是他最心爱的房间。
伯爵是一位高明的鉴赏家,凡是阿尔贝收集的东西:古老的木柜,日本瓷器,东方的丝绸,威尼斯玻璃器具,世界各地的武器等等每一样东西他都非常熟悉,一看便知它们是哪个时代的东西,产于哪个国家以及它们的来历。
阿尔贝原以为应该由他来指导伯爵的,而实际却恰恰相反,倒是他在伯爵的指导之下上了一堂考古学,矿物学和博物学的课。
阿尔贝又领他的贵宾们进入客厅。客厅里挂满了近代画家的作品,有杜佩雷的风景画,有德拉克络画的阿拉伯骑侠,有边亚兹的油画……总之,都是近代的艺术珍品。
阿尔贝以为这次可以有些新的东西给客人们看看了,但使他更惊奇的是,伊林不必看画上的签名缩写,便能立刻说出每一幅画的作者姓名。由此可以看出她不仅知道每一位画家的姓名,而且还曾鉴别和研究过他们不同的画风。
他们从客厅又到了卧室,这个房间布置得极其朴素雅致。在一只镀金镂花的镜框里,嵌着一幅肖像画。画面上是一位青年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肤色微黑,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水汪汪的明亮的眼睛。她穿着美丽的迦泰罗尼亚渔家女的服装——一件红黑相间的短衫,头发上插着金发针。她凝望着大海,背景是蓝色的海与天空。
房间里一时间沉寂了,伊林看着画中的年轻女人,终于见到了梅塞苔丝作为渔家女的样子,她看到伯爵凝视着那幅画,有些出神。
“夫人的这身衣服非常别致。”伊林笑着赞叹,“有一种异国风味。”
梅塞苔丝深深地看入伊林的眼睛,像是想看出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但那双蓝眼睛正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惊,什么都读不出来。
“这身衣服大概是画师想象着画的。”阿尔贝说,“可是画得很逼真,它使我觉得好象看到了一八三零年时的母亲一样。但我父亲似乎很不高兴看到它。说真的,马尔塞夫伯爵是一位以军事理论见长的将军,但对于艺术他却是一个最庸俗的外行。母亲就不同了,她本人就画得很好。这幅画好象有一种魔力,我母亲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