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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安慰她:“妮儿,你是看不透他的,也许他消失了,是好事情。”
沈妮儿却突然抬头说:“你是说君盼他足够聪明对不对?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轻易死掉对不对?”
☆、祸不单行
为了照顾方便,沈妮儿便同沈夫人睡在同一房间。一次半夜里,沈妮儿睡着睡着就醒来,心不知怎地就噗噗直跳,此时万籁俱静,她正想翻个身子继续睡,却猛然瞥见两道阴鸷的光。
她猛地清醒过来。
却见自己床前,站着一个人。
窗户外的月光朦朦胧胧照进来,他背光而立,身形削瘦。
只是一瞬间的恐惧,沈妮儿随即惊喜起来。
脑海里划过那个人俊秀的脸庞,她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君盼?是你吗?”她小心翼翼唤着,生怕这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那人身形一滞,并无说话,却一步步走近。
沈妮儿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如同擂鼓。
她拉着被子坐起来,看着那人愈发靠近,忍不住下地扑过去,在黑暗中死死抱住他,颤声唤着:“君盼,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他们都是骗我的!”
那人依旧不语,只是呼吸愈见急促,搁在沈妮儿身畔的手也亟不可待的攀上沈妮儿柔软温暖的腰肢,急切揉捏着。
沈妮儿头昏脑中哼了一声,软在那人胸口,迷乱地说:“君盼……君盼……”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那人猛然将沈妮儿拦腰抱起,就要往床上扑,却倏然听到一声痛苦地咳嗽。
沈妮儿浑身一凛,神智稍微有些清醒,继而闻到那人身上散着缕缕陌生的气息,根本不是君盼身上的味道。心中不由得大骇,登时毛骨悚然,一把推开他,低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见行迹败露,也不多加耽搁,就着被沈妮儿推开的当口,几步冲到门口,逃窜出去。
沈夫人从床上坐起来,恍惚地说:“妮儿?是你吗?”
沈妮儿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上,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恶心,颤声呼吸了好半天,才涩涩道:“娘,是我。”
她从未受过这种屈辱,此时眼泪汩汩而出,却怕被沈夫人发现异常,只能竭力控制呼吸,止住哽咽。
想到自己竟对一个采花贼投怀送抱,更是犹如在心口堵了一块脏抹布,呕的要命。
沈夫人却再也睡不着了,歪歪斜斜挨着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唉声叹气。
沈妮儿趴在床内,手脚哆嗦了好半天,才勉强止住,心中恐惧却犹如黑夜般,无边无际。她无法与任何人倾诉这委屈恐惧,只得小声对沈夫人道:“娘,快些睡吧。”
她自己断断是不敢再睡了,稍微冷静下来的脑子,不断胡思乱想着。
那个人,是谁?
然而她全然理不出头绪。
只能安慰自己,明日定会重新打造一副结实的锁。
翌日,她对着舅舅欲言又止。
然而,她是说不出口的。
只是再也容不得男人稍微的接近,哪怕别人是无心触碰,也能惊得她三魂不见七魄。
娘的病愈发严重。
大夫说,若是熬过这个年关,还能多活些时日。
沈妮儿不顾舅母心疼的神色,将最好的药材全部用在娘的身上。
只要娘活着一天,她沈妮儿就不是孤儿。
自从那晚以后,沈妮儿常常无端从梦里惊醒。
此时激灵一声醒过来,却见娘亲直愣愣坐在床上看她。枯瘦的脸上是一双无神的大眼,此时那眼里射出两道怨恨的光。
沈妮儿吓得身子都软了,只得问她发生了何事?
沈夫人还是那样看着她,蓦地恶狠狠道:“我思虑多日,终于明白那沈君盼是个白眼狼,老爷就是给他害死的!”
言语之间,怨恨极度。
沈妮儿就缓了口气,下地为娘掖被子。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沈夫人常年缠绵病榻,性子早不似往年宽悯,变得疑神疑鬼、神经而刻薄。
所谓三人言而成虎,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多的谣言流入她们的耳朵。
近日来,竟有人说在外地风月场见过沈君盼,说他今日不同往昔,眉眼顾盼风流、衣着华贵耀眼,倚在一雍容贵妇身旁,浓情蜜意、把酒言欢。
举手投足间皆惬意风流,可不是曾经小小县城的童养夫。
由不得沈夫人不信,那人说得难听,却是言之凿凿、绘声绘色。最后还竭力强调,他亲眼所见,那美貌少年左手少了尾指。
不是沈君盼,又是何人?
况且沈夫人宁愿相信,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丧夫之痛需要发泄的途径,她不能埋怨女儿任性造成大错,只能将这罪过强加在君盼身上。
她愤愤谩骂,咬牙切齿。
夜深人静,一声声咒骂犹如极细的银针,一点点刺入沈妮儿的心脏,她痛得不行。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道:“娘,是要起夜吗?”
沈夫人似乎一愣,继而愤怒于沈妮儿的平静,摇着头声嘶竭力道:“沈妮儿!你到底还是不是沈复的女儿!他死了!他死的冤!是那个沈君盼害死的!他是恶魔!他毁了我们全家!”
沈妮儿不想争辩,也无可辩。
她了解君盼,她也理解娘亲。
她只是,不能原谅自己。
勉强支撑着熬过年关,沈夫人终于大限将至。
那是沈妮儿十六岁的一个雪夜,沈夫人枯瘦的手死死拉着她,近一年来,她很少这样有力了,坚硬的指甲几乎将沈妮儿的掌心刺破。
沈妮儿流着眼泪,低声唤着:“娘,娘……”
临终的沈夫人终于恢复成从前的温婉,她柔和笑着,恍惚迷离的眼散发出最后一丝光彩:“妮儿不哭,娘要去陪你爹了,娘高兴。只是……只是丢下妮儿一个人孤零零,娘舍不得,舍不得……”
她忽的捂住胸口,淌下一滴泪来,气若游丝道:“心疼我的闺女……心疼啊……”
沈妮儿便蓦地放声大哭。
她终于成了孤儿。
孑然一身的活在这世上。
相比于爹爹,娘的丧礼要寒酸许多。
毕竟时过境迁,毕竟寄人篱下。
丧礼上,她几乎没怎么流泪。
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自私地将娘强留在身边。
看到娘葬在爹爹的身旁,她替娘高兴。
舅母开始张罗着沈妮儿的婚事。
舅舅有意将沈妮儿和庆儿配成一对儿,却遭到舅母的反对:庆儿将来是要考状元的,每日寒窗苦读,冷落了妮儿可使不得。
言外之意,是沈妮儿配不上她清高的儿子。
沈妮儿也不戳破,只是摇头道:“舅舅,我不嫁人的,我有相公。”
“谁?那个小白眼狼?!”舅舅似乎格外生气,指着沈妮儿道,“你还想着他?!怎么对的起你爹?!”
沈妮儿不与他争辩,只是抬眼漠漠道:“舅舅,想不想他是我的事。是否对得起我爹,也与你无关。”
舅舅气得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舅母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呦!王光祖!你听见没?你把人家当自己人,处处关心照顾,人家可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呢!与你无关!听见没?与你无关!”
沈妮儿冷冷看着她。
她知道,娘亲一死,这个舅母就更容不下自己。
不过也不怪她,这样眉眼高低的自己,理应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
舅舅那厢的火气已经被成功点燃,他随手抄起手边的笤帚疙瘩,举得高高就要往沈妮儿身上招呼:“我!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娘教训你!”
沈妮儿仰头倔强迎视着,不避不躲。
舅舅滞了一下,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舅母又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呼小叫,却就是不见她伸手阻拦。舅舅没法,手里的笤帚只能朝沈妮儿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一笤帚打在沈妮儿的手臂,啪的一声,卷起一阵火辣的闷痛。
沈妮儿的身体随之一抖,脸色也变得煞白,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见她求饶。
她倔强仰着头。
从小到大,没人这样打她。
可如果有人肯这样打她,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不会失去爹爹失去君盼,她不会看着娘亲油尽灯枯,她也不会……不会这样难受。
一下一下,她咬着牙不肯吭声。
眼泪打着转儿不肯落下。
四周猛地安静下来,就连一直吵吵嚷嚷的舅母,也变得默不作声。
只听见笤帚打在身上的钝击声。
王光祖的额头上沁下汗来,握着笤帚的手臂也隐隐发着抖。
“够了!”
蓦地,有人握住了那挥舞的笤帚,挡在沈妮儿身前说:“爹,不要再打了。”
“是啊是啊。”舅母这才回过神来,忙扶住气喘吁吁的相公,劝说道,“庆儿都替她说情了,老爷就消消气吧。”
她忍不住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又皱眉瞥了眼倔强立着的沈妮儿,道:“庆儿,耽误你读书了,赶紧把妮子扶回屋去。”
沈妮儿木然坐在床边,耳畔是表哥庆儿之乎者也的劝说。
她过耳不入。
不过,她的确没有想到。
肯出手帮她的人,竟是庆儿。
沈妮儿在舅舅家住了一年有余,与这个表哥说的话,超不过十句。
她曾打心眼儿里厌恶他。
如今,虽称不上感激,却也对他的厌恶少了几分。
难得的,沈妮儿对他笑了笑:“表哥,我没事,你去读书吧。”
王庆小眉小眼的脸上划过一抹红晕,他有些局促地说:“妮儿,你莫要怪家父,他也是怒其不争。”
怒其不争?
沈妮儿突然便觉得无话可说,她对君盼忠贞便是不争气?
她垂下眼,道:“表哥,我累了,你回去吧。”
王庆挨在桌边嗫喏了一会儿,忽的伸手用力抓住了沈妮儿的胳膊,红着脸急急说:“妮儿!我、我喜欢你!”
沈妮儿一愣,随即用力推开他,不可思议地说:“表哥?!你干什么?!”
王庆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奋的神情,他急切地说:“妮儿,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好!”
他说着就张开手臂朝沈妮儿扑过来,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妮儿,你可越大越招人!让哥抱抱!让哥抱抱……”
沈妮儿尖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奈何王庆看起来孱弱,却有一股子邪劲儿。将沈妮儿固定在怀里,炙热浑浊的气息迎面喷洒过来,令人作呕!
她猛然间想起,那晚站在自己床前的男子,便是这般气味!
登时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早该想到的,他王庆从来都是一个阴险败类!
慌乱气愤之间,沈妮儿一口咬在了王庆的手臂上,登时满口的血腥气!那厢吃痛松了手,沈妮儿就势推开他,就往门外退。
同时色厉内荏的冲他喊,想将他吓退:“王庆,你别不要脸!”
王庆捂着手臂追过来,面目有些狰狞。撕破脸皮,他索性扭曲着脸桀桀笑了几声,呸了一声道:“小骚货!少他娘的跟爷装什么贞洁烈女!那晚不是扑在爷的怀里一个劲儿发浪吗?当婊=子还他娘的想立牌坊?!你的身子早被那小白眼狼玩够了吧?嘿嘿,我也就拣一破鞋玩玩!”
沈妮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般粗俗的混话,登时气得面色全无,浑身打颤。
她扑在门上,抖着手脚想要将门推开。
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闩上!
☆、撕破脸皮
沈妮儿敲打着门。
房间外有绰绰的人影,她拼命呼救。
然而那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
那边王庆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满身的痞气显露无疑,他嘿嘿笑着:“放心吧,不会有人打扰咱俩的好事!沈君盼那小子算什么,就他娘的一个小白脸!哥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再绝望不过,身后王庆的气息越来越浓,沈妮儿转身耸着肩贴在门上。
“王庆!你若敢动我,我绝不会饶了你!”她的声音忍不住的发颤,脱口而出的狠话反倒多了娇柔风韵,惹得对方嘿嘿淫=笑,伸手就朝她抓过来,边喘着粗气道,“妮儿,你这小样儿,可爱死哥哥了!你可千万别饶我!”
他边说着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