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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妮儿!
冷冷淡淡移走的眼迅速转了回去,君盼抻着脖子从花红柳绿中看过去,却见那厢一闪便不见踪影。
他有些着急,推开几乎黏在他身上的女子,微笑道:“小姐,您先选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逐个扒拉开环肥燕瘦,艰难向外挤。
姑娘们都挤过来,盼着被他那么轻轻一推,飘飘然了。
“抱歉。”他好容易挣脱出来,带着满身的脂粉味儿,对眼前挡他去路的女人道,“夫人,麻烦让一下。”
那女人就回过头来,挺端庄的一张脸,淡然的神情:“好的。”
侧身一让。
“多谢。”他感激地颔首一笑,也侧着身礼貌走过。
可下一刻,他僵在那里。
心怦怦跳着,整个脑袋都疼起来。
他受不了地晃了晃身体。
而后垂着头退了一步,不小心靠在门上。
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没有去追沈妮儿。
午后的阳光,太过刺眼。
**
他不说话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妮儿还在为下午的事情闹别扭,不过看得出来,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撅着嘴要安慰,他看她那样可爱,心就像被人拿刀切了一样难受。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这么美好的生活,他不可能再忍受失去。
沈妮儿在绣庄有了合得来的朋友,下午绣庄休息,她本来打算去看看君盼来的,见他那里实在忙,就同绣娘小梅一起逛街。
两人还去了茶馆喝茶,沈妮儿很少去这种地方,觉得新奇。只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然后坐在那里东张西望。
两人坐在二楼窗口的位置,视野很敞亮。
正巧茶楼前有一队人马走过,小梅立刻就站起来,兴奋地趴在窗户上摇着手不断惊叫:“呀!快看呐!那是十一少!十一少!”
沈妮儿根本不知道十一少是谁,不过几乎是同时,茶楼里不少人蜂拥过来,挤着向外看。沈妮儿还从未见过这架势,也混着人群看过去。
就见街两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那个什么十一少就跟皇上游街似的,穿了一身华丽的衣裳,旁边跟着不少保驾护航的手下。他自己目不斜视地骑在马上,挺着背快速地离开。
沈妮儿只看到他头顶一闪而过的白光,那是一根发簪,上面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石。
待他招摇地走过,沈妮儿才反应过来,这条长街由于人流集中,已经禁止白天骑马通行了啊!
小梅还在兴奋着,脸蛋红扑扑地:“那是十一少哎!那是十一少!妮儿,你知道在街上遇到十一少的几率有多小吗?!咱们真是太幸运了!”
……
“下午我看见十一少了!君盼,你知道十一少是谁吗?”沈妮儿学着小梅夸张的语调,想引起对方的兴趣。
她觉得君盼今日有些过于沉默了,好像很不开心似的。
好在他还是有反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嗯,我晓得。”
“听说你那个绸缎庄的背后东家就是他呢!”
“哦……”
“我还听说,但凡扬州城的大买卖,都有十一少的份呢!”
“……”
“我还听说……”
“妮儿,早些睡吧。”君盼突然翻身把沈妮儿搂进被子里,给她掖紧了被角,见沈妮儿睁着大眼睛直勾勾看他,就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笑了笑说,“乖哦。”
沈妮儿半句话吞在肚子里,还是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眼。
被子里的腿用力勾住君盼的腰,像个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才安心睡去。
早上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收拾东西的声音。
沈妮儿睁开眼,发觉天还未亮透。
君盼在地下轻手轻脚地忙活着,见她醒了,回头道:“再睡一会儿吧。”
沈妮儿窝在被子里,不解地看着已经打包起来的衣物,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这是要走吗?”
“嗯。”君盼头也不回地说,“天亮就走。”
他顿了顿,才又回头,问:“行吗,妮儿?”
他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不安和恳求。
沈妮儿忽的就清醒了,她坐起来,点了点头。
赚来的钱都置办了家当,但能够带走的,也只有些轻便的衣物。他们又要开始过居无定所的生活了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摸爬滚打重新开始。
“别拿了,”君盼把沈妮儿手里抱着的小木凳拿下来,见她不舍的眼神,只有狠心道,“太沉了。”
沈妮儿点了点头。
这小木凳,是君盼做的。他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晚上坐着这小凳子洗脚,很得劲儿。
其实她舍不得的,又何止这一个?
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他们辛苦经营的啊!
院子里的茄子结了纽,眼看就能摘下来吃了。小鸡小鸭都已经渐渐长大,说不定过几天就能下蛋,还有那篱笆、那挂在窗户边的红辣椒……她舍不得。
可她又知道,他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天有些阴沉,果然刚走了一会儿,就下起雨来。
好在君盼准备了雨具,他们冒雨前行。
还是湿透了,他索性把所有遮雨的东西都披在她身上,自己什么也不戴。
沈妮儿骑着驴,怀里抱着还算干松的衣物和干粮,她恨这为何不是一匹马,这样君盼就也能坐上来了。
雨水将他的衣裳完全打湿,就那样冷冰冰贴在身体上,映出骨骼的轮廓。
她弯腰伸出手去,帮他把湿塔塔粘在背上的长发挽起来,绑在脑后。他回头冲她笑笑,雨水打在脸上,迷得睁不开眼睛,眼眶也是红的。
像哭过一样。
沈妮儿回头望了一眼愈见模糊的家,狠了狠心,扭过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还有一章。
☆、阮十一少
十一少推开门,屋子里涌出一股子腐糜的气味。
床上违反自然规律的运动还在进行,小男孩哭哭啼啼地呻吟着,声音压抑着,听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压在他身上的女人神色兴奋,嘴里不断蹦出难听的淫词秽语。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做到底有何乐趣可言,尤其是听到女人逼着小男孩喊她“娘”的时候,他更是反感地皱起眉,大力地拍了拍雕花木门。
小男孩大概先前未注意他,此刻听到声音抬头,立刻吓得浑身一抖,几乎要从床上掉下来。
女人借力砰的一脚将男孩踢到床下,随手找了块布围在胸前。
男孩顾不得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床前将枕头被褥一股脑垫起来,又跪行过去把烟袋给女人点上。
女人就势靠在上面,接了男孩点好的烟,慢悠悠吸了一口,吐出悠长的白烟来,才冲门口慢条斯理道:“真是稀客,有事儿吗?”
十一少倚着门,本来苍白如纸的脸反倒气出点血色来:“你就那么恨我?”
女人淡漠一笑,情=欲过后的脸慢慢恢复成原本的端庄,她看起来三十几岁,保养得很好,就算此刻衣衫不整,还是透出一种雍容的贵气。
“我玩我的,又怎会跟你扯上关系?”
男孩小心翼翼地为女人揉肩,光溜溜的背脊满是抽打过的痕迹。
十一少回身把木门掩上,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可惜看起来气色不好,有种病态的苍白。身子也有些孱弱,细细高高的单薄。
他就近找了张藤椅歪歪坐下,指了指男孩道:“那个谁,你下去吧。”
男孩身子一绷,扭过头来,缩着肩胆战心惊地望了他一眼。
那是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十一少就蹙起了眉,刚想说话,就听女人道:“让你滚你就滚,听不明白吗?”
小男孩几乎是爬着出去的,还不忘小心地关好门。
女人冲着男孩离开的方向摇摇头,唏嘘道:“听话是听话,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要是眼神再冷点儿,最好带着点儿恨意,才有意思。”
“少他妈跟我废话!”刚才还委在椅子里的十一少猛然跳起来,一边乱七八糟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冲女人吼,“有本事你就折腾我!你不就是想折腾我吗?!来啊!来啊!”
女人细长的凤眼上下打量着他,而后嘁了一声,轻飘飘道:“你悠着点儿吧!就你那小身板儿,玩不到一次就死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十一少被自己挣吧地直喘气,扶着椅背道:“那就别他妈逮谁让谁叫你娘!”
他坐下来,喘了一口气,声音小了下来:“听着恶心……”
女人一脸从容,吸了口烟,笑嗔:“那是为娘的爱好,你这个做儿子的可无权剥夺。”
十一少心里直翻恶心,奈何喊不出来,只有靠着椅子,有气无力道:“闭上你的嘴。”
女人在桌子上敲了敲烟灰,凤目一睨,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用些办法多活些时辰,尽量苟延残喘,才是你应该做的。不然到时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孤独终老,可就是你的不应该了。”
十一少靠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来。不对,他应该在自己死之前,弄死这个女人才是,能清清静静的活一天,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女人难得自己穿好衣裳,趿拉着下地,往他这边走,“你不就是看上那个土妞了吗?警告我别动她是不?放心,我儿子喜欢的东西,我这个做娘的,能够破坏吗?”
十一少按着扶手坐直了,冷冷看着女人。
女人会心一笑,弯下腰照着男子苍白的脸喷了一口烟,看着对方皱眉咳嗽,眯眼道:“对,就是这种眼神,我喜欢透了。你知道吗?有一个孩子,眼神比你还冷漠,尤其是哭的时候,”她闭上眼,享受般的回忆,“眼睛红红的,那种恨、痛、绝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可真迷人!”
“可惜,”女人转身坐在软榻上,摇头道,“不怎么听话。一次惹得我急了,胡乱给他塞了点儿你用的那个药,呵呵,他居然上瘾得很,一天都少不了,啧啧,虽然贵了点,还是值得的。”
是药三分毒。况且是他用的药,没毒死人,就算是奇迹。
十一少摆了摆手:“闭嘴吧,这种恶心的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既然女人知道他来的目的,就这样吧。
这个充满糜味的房间,多呆一刻就会死。
他扶着椅子站起来,被女人从背后抱着,忽的换了期期艾艾的语气道:“玉儿,你好久没来看娘了,娘想你。”
汗毛几乎都竖起来,他转身把女人推开,冷冷道:“别这么叫我,行不?”
女人被推开也不恼,弯眼一笑道:“那叫玉楼行吗?”
这真是一个好看的女人,快到四十岁了,居然还能演绎出小女儿的娇憨。可惜,太让人反胃。
十一少侧头嘲讽地笑了,就要去开门。
女人见拦他不住,只好道:“阮玉楼!你还是我儿子吗?”
阮玉楼听到这话顿了一顿,心想我做梦都不想做你儿子,但生活就是这么倒霉透顶,我他妈的偏偏你儿子!
他虽说是个来路不正的商人,但也很少说这样的粗俗话。但是没办法,只要是面对这个女人,他想不骂人都不行!
好歹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他冲女人笑了笑:“阮夫人,您不是养了那么多儿子吗?让他们陪你啊!我这么不听话,还是不扫您的兴了!”
女人在背后冷笑,声音还是那般优雅,可惜字句都低俗:“阮玉楼!少他娘的装清高!你是什么破烂东西,难道我还不清楚?!”
一推开门,之前那个小男孩居然还冒雨跪在门口,浑身都是伤,尤其是两腿间,往外渗着血丝。阮玉楼抬头看了看院子来来往往的家仆,居然没一个理会这个男孩。
真是好啊!
他吸了口气,裹紧了肩上的毛皮。天空一直飘着雨,他觉得分外地冷。门口的小厮忙过来一边给他撑伞,一边搀着他,给他皱眉推开,只好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女人追出来:“阮玉楼!把开销拿来!赡养费都不想给,枉被人称作扬州城十一少!”
阮玉楼一言不发,身后的小厮只好回身鞠躬道:“夫人,银子就在您门口呢,您不够吩咐奴才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