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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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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楼一言不发,身后的小厮只好回身鞠躬道:“夫人,银子就在您门口呢,您不够吩咐奴才一声就行!”
  
  阮玉楼有些想吐,结果一出门,就真的吐了。
  吐出来的东西全是黑色的药汤,他真不想活了。
  
  他叫十一少,并不是真的排行十一。他那个外表端庄内里败类的娘只生了两个,他是老大,还有一个妹妹。
  为了显示人丁兴旺,就加了个十。
  
  父亲是扬州城的商帮之主,他和妹妹不幸成了势力划分的牺牲品。
  还不懂事的时候,他们种了同一种毒。解药也是毒,不吃就立刻死,吃了就慢慢死。
  
  可能是由于同甘共苦,他和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在病痛中相互鼓励着,依靠着彼此生存下去。
  几年前,父亲被人暗杀。
  妹妹也快要支撑不下去。
  
  他们就举家迁移,算是病急乱投医,听说北方有个小镇的巫医能解奇毒,就投奔过去。
  可惜,医死了妹妹,他也剩半条命。
  
  他弄死了那个巫医,就去跳崖。
  结果就遇到那个小丫头,他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甚至不相信有感情这回事。不过,因为那个丫头的一句话,他居然就这么活下来了。
  
  而且不但活了下来,还重返扬州城,为父亲报了仇,坐到了商帮之主的位置。
  对,他这个行将就木的人为了达成目标,什么龌龊肮脏的手段都使尽了,但那又如何,结局是他成功了。
  
  他妹妹叫阮玉珠,喜欢穿漂亮的衣裳。他就为她开了一家绸缎庄,取名叫玉珠丝绸。
  
  沈君盼到那里做,他是知道的。
  包括沈妮儿,她做活的那个绣庄也被他买下来了,他给她多一些的月钱,但又不至于多的太假。每个月涨一点点,让她每个月都有那样一个开心的时刻。
  
  他不想做别的,就这样挺好。
  
  可惜,就是有人要让他不如意,那个人偏偏是他娘!
  
  他跳崖回去,就卧床了一年多,死去活来几次。
  他知道他娘在那个时候弄到一个少年,他不愿意去理会她那些肮脏事,就算他知道了这个少年就是沈君盼,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后来他们举家迁回扬州城,娘也没有将那个沈君盼一起带走。本来就是黑吃黑,从旁人手里抢来的,临走的时候又送回去了。
  
  谁知道竟又在扬州城碰见了。
  一打探就知道,这个沈君盼,竟然是把人给杀了逃出来的。
  
  他也正面见过沈君盼一回,觉得这小子内里有一种刚韧劲儿,你若不是想一次性弄死他,就最好不好招惹。
  毕竟母子一场,他本想提醒提醒女人的,不过看她一脸作死的模样,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好笑。越是危险荒诞的东西,她不就是越喜欢吗?弄不死别人,就弄死自己,她从来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仆人搀着他上了软轿,他挨着边儿歪着,方才淋了点雨,身子愈发沉重了。他撩开车窗帘,看了看外头阴云密布的天,算计了下时辰,就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转的突兀吗?有点忐忑




☆、无非堕落

  雨越下越大,视野所及皆是白茫一片。
  土道泥泞打滑,驴子睁不开眼,喷着鼻水不肯再走。君盼就用力拉着缰绳,一步一滑地闷头前进。
  
  他开始有些后悔,他不该过了一晚才决定离开。他早该在见到那女人的瞬间,就带沈妮儿走的!
  那种噩梦般的过去,他绝不能再来一次!
  他绝不能让沈妮儿知道……知道……那些恶心的东西。
  
  他想到这里,愈发用力地拉着绳子,手指被那粗糙的缰绳勒出一道道血痕,可他觉不出疼。
  外界的一切干扰被他隔绝在外,他一步步走着。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吓得浑身一僵,猛地回过头去。
  
  雨太大了,根本睁不开眼睛,他用力分辨了很久,才看清来人竟是玉珠丝绸的掌柜。
  他撑着把伞,脸上挂着常见的泰和笑容:“君盼,怎么不到铺子里来,等着你算账呢!”
  
  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君盼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去看沈妮儿,却见对方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胡乱擦掉脸上的水渍,乱乱道:“我、我……”
  他突然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好,脑子仍然停留在方才的思绪中,他根本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么个人。
  
  好在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只是笑笑道:“别走了君盼,大家都舍不得你。”
  君盼就皱起眉来,他不是傻子。
  
  掌柜的还是笑呵呵的,指了指呆呆看着他们的沈妮儿说:“妮儿在绣庄做的也挺好,有何非走不可的事儿吗?再说了,你这从北到南也走了不少路了,还有哪里比咱们扬州城更好?最近世道也不安生,北边的衙门正在通缉逃犯呢,听说那是个穷凶极恶的小倌,把自己的恩客给弄死了,你说可怕不?”
  
  掌柜的和颜悦色的看着他:“君盼,你意下如何?”
  他的暗示太过明显,又太咄咄逼人。
  
  君盼就咬了咬牙,他以为自己没怎么用力,却还是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雨水太凉了,激在身上叫人冷得直发抖。他想抱个什么东西,好让自己不会显得那么胆怯。
  他抓紧了缰绳。
  
  他杀人的时候,自以为做了万全的准备。
  逃跑路线,包括将沈妮儿救出的时间,都设计的万无一失。
  他以为自己逃得掉的。
  
  他以为千辛万苦从北到南,就不会给任何人看到他的过去。
  他以为他可以重新开始的。
  
  原来上天真的从未优待过他,他竟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城遇到了曾经染指他过去的女人。
  
  甚至就在刚才,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那个女人会认不出他,毕竟一年多过去了,彼此匆匆打一照面,不会留有深刻的印象。况且就算那女人认出他,也未必一定会拿他怎么样。
  可惜,上天不会让他如意的。
  
  他毫无办法。
  若他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拼个鱼死网破。那样的屈辱,死也不能再受。
  
  可沈妮儿就在他的旁边,那样天真无邪的眼睛,她看着他,她信任他。他要走,她二话不说跟着他。
  她不知道他那样肮脏的过去。
  
  他太害怕了。
  他太无助了。
  
  他就恍惚地问沈妮儿:“喜欢扬州城吗?”
  雨声把他微弱的声音打得七零八落,沈妮儿听不大清,睁着乌黑黑的眼看着他,啊了一声。
  她穿的厚厚的,像只小动物一样安然窝在衣服里。君盼仰头看着这样的她,雨水冲进眼睛里,特别想哭,他是怎么了?竟然觉得了无生趣。
  
  他们回到了城郊的家,两人淋了不少的雨,都冻的瑟瑟发抖。
  尤其是君盼,嘴唇都冻得发紫。
  
  两人七手八脚烧了热水,洗过澡之后,钻进被窝里。
  
  沈妮儿给君盼擦头发,他头发很长,沈妮儿喜欢把它们摆直了,整个儿的铺在背上,那样看起来很壮观,尤其是发梢刚好遮掩了半边臀,若隐若现的感觉。
  沈妮儿上上下下地折腾着,累的出了些汗,君盼还是趴着一动不动,半死不活的。
  
  沈妮儿就把他头发往两边一拨,一屁股坐在他背上,趴过去,下巴垫着他的肩膀,侧脸看他:“怎么了?为何又不走了?”
  
  “妮儿……”他慢吞吞睁开眼,眼底湿漉漉的,显得特别无助。
  
  沈妮儿的心一下子就疼了,她亲了亲他,问:“发生了何事?”
  
  “我可能惹事了……”他吸了口气,担忧地说,“昨天卖货的时候,因为口角,把人给打了……”
  
  “打架了?!”沈妮儿觉得不可思议,沈君盼那是什么人?绝对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不定打他左脸,还能把右脸伸过去给你打的那种人!能把他给惹得非出手不可,那人得刁难人到什么程度啊?!
  沈妮儿担心地不得了,忙问他:“你伤着哪儿了?”
  
  君盼就看了她一眼,垂眼慢慢说:“没事……只是对方不好惹。我怕出麻烦,就想带着你离开这儿的。结果掌柜的说那件事已经摆平了,就是我得赔些银子……”
  “你真的没事?”沈妮儿这才松口气,看着君盼确认道,“真的?”
  
  君盼嗯了一声,把头埋进枕头里。
  沈妮儿骑着他坐起来,见他无精打采,就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道:“赔银子就赔吧,不用难受。”
  君盼没有说话。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感冒,沈妮儿觉得这与他们天天辛勤劳动分不开关系。
  
  君盼把她送进绣庄就到丝绸店了。
  一进门,就看到掌柜的别具深意的眼神。
  
  他给君盼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贵客室。
  房间的光线偏暗,角落里坐着一个端庄的女人,怀里抱了只眼神冷酷的猫。
  
  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君盼还是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胸口像是被人强塞进一条脏抹布,呼吸都困难。
  掌柜的悄无声息地退下了,空间骤然变得更加窒闷。
  
  那女人没说话,就那么慢条斯理摸着猫。
  
  沈君盼直挺挺站了许久,直到再也站不住。就开始快速脱着衣服,不就是那点事儿吗?反正逃不过,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就这样了,还能怎样?!
  
  他脱=光了自己,就跪下来,爬到女人脚边。
  那只猫见他靠近,猛地乍起毛可怖的嘶了一声,被女人随手扔到一边,夹着尾巴灰溜溜逃了。
  
  女人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刚才摸猫一样的动作。
  
  他睁着眼,觉得自己脏的让人恶心。
  
  **
  
  沈妮儿探头探脑地往丝绸店里往,君盼正靠着窗边低头扒拉算胖,阳光照着他的皮肤,白的透亮,那心无旁骛的认真模样真让人着迷。沈妮儿痴迷看着他,直到君盼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碰个正着。
  
  沈妮儿便笑嘻嘻对他招手:“吃午饭啦!”
  
  君盼好像有些恍惚,他突然很不想见到沈妮儿,更不想看见她这样纯净的眼睛。他别过脸,闷声道:“你先吃吧,我还忙着呢。”
  
  沈妮儿就哦了一声。
  
  君盼以为她走了,过了一会儿再抬头,发现她还抱着个食盒傻乎乎杵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朝她看一眼,半笑不笑的。
  
  君盼就走过去,扯着胳膊把她拉到一边:“你怎么还不走?”
  
  沈妮儿就仰头挺无辜地说:“我等你忙完了一起吃啊,今天有炒鸡蛋,我哪能自己先吃啊。”
  
  君盼说不出话来,见沈妮儿额头上卷曲的胎发,刚想伸手摸一摸,沈妮儿身后便走来抱着黑猫的女人。君盼一把将沈妮儿搂进怀里,警惕看着女人。
  
  那女人笑笑,温柔笑道:“小伙子,你媳妇挺讨人喜欢的啊!”
  
  沈妮儿从君盼的胳膊缝里往外看,觉得这女人挺眼熟,多看了几眼,便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寻君盼,被那么多人嘲笑,唯独这女人不曾冷眼看她,心下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
  不由得笑眯眯看着女人。
  
  君盼白了脸,一句话不说,夹着沈妮儿就走。
  那女人不甚在意的笑笑,避开掉在地上的食盒,戏谑地看了眼洒了一地的炒鸡蛋。
  
  沈妮儿扯着君盼的胳膊,心疼地嚷嚷着:“食盒都摔坏了!饭菜也洒了,全浪费了!”
  君盼好像没有听到,就那样木然地看着桥下的长河。
  
  第二天下午,女人神色兴奋地压着他。
  这真是个怪异的姿势,四肢都别在身后,他疼得直皱眉,不过他想他早晚会习惯。
  
  下=身还是那样软趴趴的,女人很不高兴,说他再不听话,就给他吃那个药。那是一种可怕的药,会让他变得不认识自己。会让他仅剩的一点尊严消失殆尽。
  他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尊严?他哪里还有什么尊严?
  无非是堕落。
  
  他警告女人,不许动沈妮儿。
  女人就死死压住他的嘴,让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呻吟。
  
  少年的恨意伴着眼泪流出来,那眼睛真漂亮。她咯咯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很不顺。不喜欢这种感觉,先发上来,说不定会再改改。




☆、天生贱格

  
  人人都叫她阮夫人,嘴甜点儿的,也称她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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