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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沈妮儿分明已经知道了,她方才眼里明明就有失望!她是嫌他脏了。他知道她这么许久不曾与他亲热,不是因为生了孝儿,而是嫌恶他了。
她不愿意要他了,刚才她便在一直回避,甚至不愿看他的眼睛。
小妮儿闭着眼,他看得出她并不高兴。
君盼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漂亮的脸慢慢有些扭曲,眼珠快速地转着。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有些迷离。
沈妮儿毫无知觉地睡着,甚至还嘟了一下唇。
沈君盼恍惚地将视线移到沈妮儿的脸上,突然,他大口吸了口气,猛地松开了攥住沈妮儿脖颈的手!
他被自己吓得哆嗦起来,他趴下去,颤抖着抱住沈妮儿,仿若劫后重生,用力吻她。
沈妮儿只是习惯性地朝他怀里依了依,又睡过去。
“不要……不要死……”他吓得喃喃自语,眼眶酸涩地要命,可他已经不会哭了,只睁着两眼,拼命睁着。
心里太过疼痛,像是不断有钳子在他的心尖揪起又放下。
他怎么可以想要小妮儿不醒过来?!他一定是疯了!
他觉得自己不但肮脏下贱,更加龌龊阴毒!
他厌恶自己!他同阮夫人同赵梅儿甚至赵四五那些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他们更恶毒!
他居然……他不能原谅自己。
他静静站起来,走出门外。
外头残阳如血。
他走到后院隐秘的私牢。
有人给他打开门,他弯腰走了进去。
自从那日把曹松关进来,他就没想把他怎么样。他能把曹松怎样?小妮儿会不高兴的,他舍不得小妮儿难过。
可他阴毒的一面又不许他放虎归山,哪怕对方只是一直毫无杀伤力的笨熊。
他这样关着曹松,心里记着这件事,偶尔想起来,亦觉得是根刺。
也许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还是要拔掉这根无甚威胁的刺。
就像洁癖一样,他有斩草除根的强迫症结。
他就是这样,他早就清楚自己,不是被任何人逼的,也不是环境所迫。
他就是天生狠毒。
他一出现,曹松就扑过来,肮脏的手抓着铁栅栏,声声喊着:“我要看妮妮和小宝宝!让我看!妮妮!妮妮!”
他大声叫着。
沈君盼背着手,定定看着他。
而后忽的笑了笑,说:“傻瓜,还认得我吗?你爹应该不许你忘记沈君盼这个人吧?”
曹松听到爹爹,脸色有些忧愁,他怔怔看着沈君盼。
沈君盼歪头瞧着他,轻轻吐字说:“我就是,沈君盼。”
他看着曹松,看着曹松迟钝地涌起恨意的脸,而后残忍地说:“你爹留你这样一个傻子在世上,有什么用?”
他轻巧笑着:“真是个傻子呢。”
“坏蛋!大坏蛋!”曹松猛然大吼出来,将栅栏摇晃地来回震颤。他瞪着沈君盼,双眼又痛又恨,他不断喊着,“大坏蛋!大坏蛋!”
沈君盼走过去,离他尚有一臂多一点的距离,而后站定,看着曹松够而不得,冷笑着。
曹松伸着手在空气里挥舞,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害爹爹?他是好人!大坏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沈君盼抬着下巴,昏暗的牢房里,一双漆黑幽冷的眸子分外触目。
曹松突然发力,狠命大吼一声,竟挤出来一些,指尖一勾,就碰到沈君盼的前襟,沈君盼一愣,将要后退,竟是脚下一晃,便再无机会躲闪,被曹松胡乱一把拽过去!
哐的一声,他整个人被扯过去,贴着面砸到栅栏上。
曹松呼哧呼哧攥着沈君盼的脖领,愣愣看着他。
他条件反射地闭了眼,素白的额头被砸出了一片红,鼻子底下淌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流血了……”曹松喃喃叨念着松开手,又疼又怕地看着他。
沈君盼捂着鼻子,神情略有些阴沉,他往后走了一步。片刻,又扭过身来,径直走过去把栅栏的锁打开,哐当一声进了牢房。曹松吓得连连后退,缩在墙角看他。
沈君盼关了牢房,抹掉鼻子底下的血,而后回过头来,道:“想给你爹报仇吗?”
曹松点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
沈君盼鄙夷地看了看他,而后一点点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一双细白的手臂。
曹松看着他的手,而后抿嘴问:“你少了手指,疼不疼?”
沈君盼又把头发绑到脑后,把袍衫下摆提起来掖到腰带上。
曹松有些胆怯:“你想干嘛?大……坏蛋……”
沈君盼上去就狠狠推了他一把,恶狠狠地说:“打架!会不会?!傻子!”
曹松被他推得靠在墙上,又弹回来,哭咧咧反驳说:“我不是傻子!”
“傻子!你就是傻子!你爹曹振海也是傻子!”他又狠狠推了曹松一把,恶毒地说,“我害死你全家!你报仇啊!你报仇啊!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你不杀我,我照样弄死你!”
“不许说!我爹爹不是傻子!”曹松哭起来,反手一把推开沈君盼,“你才是!你才是!你是坏蛋!大坏蛋!”
两人打在一起,毫无章法,拳脚相加。
曹松反应慢,一开始就遭到君盼一番拳脚,应接不暇之下,被君盼骑到身下狠揍了一通。
他疼得哇哇直叫,可对方毫不手软。
多亏他皮糙耐打,体力又好。
被打了一会儿,发觉上方的拳头有渐渐变弱的趋势,没那么疼了。
君盼是懂些武艺的,可他显然只想靠蛮力。但曹松毕竟比他强壮,因而打了一会儿,君盼就有些落下风。
曹松找准机会一翻身,猛地又把君盼压在身下。
他骑在君盼腰上,对反气喘吁吁的趴着,头发也松了。
曹松先狠狠给了他后背几拳,又在他腰上墩了墩,怕给他坐断了,犹豫着不落屁股。
对方歪着头,有气无力地吐气:“傻子……”
曹松就跟又被点燃似的,揪着肩膀把他掀翻过来,大吼:“不是!不是!”
他照着那张俊脸,直砸了几拳。
对方恍恍惚惚扭头要躲,结果没有躲开,哼哼了几声,闭眼不动了。
曹松坐在他身上揪起他,还在气得喘气。
他歪着头,头发都堆在地面的稻草上,摇一摇晃一晃。
曹松吼他:“大坏蛋!大坏蛋!”
他就微微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那里有鄙夷的光射出来,他动了动肿起来的唇,喘息着冷哼:“傻子……傻子……”
曹松把沈君盼按在地上,就跟一破麻袋似的。
他从来不打人的,以前总是被人欺负,他躲不了就哭,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还有拳头,他觉得自己勇敢了很多。
他提起拳头就要再打,这个人可恶!害了爹爹,又不许他见妮妮!
可那破麻袋突然一闪,接着抓起一把泥就扬在他脸上,而后伸出两指朝他腰眼狠狠一戳,曹松立刻唔了一声,向旁边一歪。
沈君盼从曹松身下滚出来,却没有立刻爬起来,只是撑着手臂靠到墙上,软塌塌倚着。
他不在意地抹了把嘴角的血说:“傻子……”
曹松受辱气极,冲过去踹了他一脚,就跟踹在棉花似的,对方压根没什么反应,捂着胸口咳了一会儿,居然还能笑出来。
曹松怔怔看着他。
他也望着曹松,而后晃悠悠站起来,晃悠悠出拳,打在曹松下巴上。
曹松没倒,他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一度的高考。
本文HE,嗯,其实是我舍不得君盼的孩子,唉,本来打算胎死腹中,但最终没忍心。。。他以后会是个很像君盼的孩子。。。
小梅罪有应得,孩子就算了吧。
☆、渐行渐远
君盼鼻青眼肿地回房,身后跟着个同样鼻青眼肿的曹松。
沈妮儿正给孩子换尿布,吓得一惊,就看到曹松捂着肿半边的脸,乐呵呵地说:“我打败了他!他就带我来看妮妮和小宝宝了!”
沈妮儿回头看着君盼,他居然不管不顾脱了外衣就钻到被窝里,用乱糟糟的后脑勺对着外面,。
那模样,倒像个叛逆期闹脾气的少年。
他可从来不曾这个样子,就算小时候,他亦是过分冷静懂事的。
待曹松恋恋不舍地回去了,沈妮儿再去看君盼,发现他已经睡了。
脸都是肿着的,看不清神情。
沈妮儿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
她乱的很,很多事情,也理不清了。就这样吧,若是觉得是对。
沈妮儿给男孩起了个名字。
沈念。
就算赵梅儿有再多的不好,对于孩子来说,她是伟大的。
况且人已逝。
作为赵梅儿留在世上的唯一念想,沈妮儿觉得,这孩子也应该要念着自己的生母。
因此叫沈念。
很浅显的字眼,君盼听后不置可否。
只问她是否一定要留下这个外人?
沈妮儿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摇头说:“算了。”
这句话说完,两人很长时间都不再说话。
君盼靠着窗户立着,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他。
他刚刚弱冠,已经是两个小孩的父亲。人却更漂亮,眼角眉梢都染着抹不掉的风韵。
沈妮儿想起两人离别后初见,只觉得他变了,却不知哪里变了。
现在总算明白,他那举手投足渗透出来的风情,强学不来,那是经历给予的。
他还和从前一样沉静,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离人很远。
不过多了样东西,就是隐隐的锋利。
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刀鞘里。
他从前不这样的。
起码在她面前,他向来是温吞的。
他低头把睡熟的沈孝抱在怀里,指尖点了点孩子透亮的小鼻尖,孩子嘎嘎笑起来,蹬着腿儿张大眼睛看他。
他就亲昵笑笑,蹭过去亲亲。
男孩沈念也在摇篮里,还不会太多动作,却是含着指头,仰脸看着这样父慈女孝的一幕。
沈妮儿心里不忍,就把沈念也抱起来。
沈念就睁大眼睛看她,眼珠黑黝黝的,愈发像他的父亲。
**
君盼生意越做越大,身前身后总是跟着保镖随从。
人们茶余饭后,也越来越多的谈到他。
他因此更忙,在家的时间变得很短。
披星戴月是常事,有时沈妮儿有意等他,竟待到东方旭白,才见他无声推开门。
他可能未来料到沈妮儿仍醒着,因而行为不似平常,只站到摇篮前看着两个孩子,窗外惨白,他那样冷冷站着,让人觉得可怖。
过了一会儿,他又直直走过来盯着沈妮儿。
沈妮儿不由得闭上眼,佯装睡熟。
四周沉静静地,只有头顶凉丝丝的呼吸。
沈妮儿心跳怦然,这一刻,竟如做贼,怕被人识破。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妮儿煎熬不住,咬牙睁开眼。
人已经不见。
沈妮儿坐起来,下地几步走到门前,猛地推开门。
外面什么也没有,他早就走远了。
东方红日冉冉升起。
又是另一个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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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松同两个孩子玩的很好,比君盼还好要。
孩子们一见他,就齐齐伸出小手要抱抱。
有时难得见到爹爹,却都是咬着指头,怕生的泫然欲泣,要哄好一会儿,沈孝才肯让爹爹抱一抱,不过一见到曹松,就蹬着脚挣扎,非要换人。
君盼就不舍地亲亲沈孝,孩子不肯,扭脸看着曹松和娘亲。君盼只好把她递给曹松,看着两大一小玩在一起。
沈妮儿心里不是滋味,可孩子们总是被曹松逗得嘎嘎笑,沈妮儿怕曹松没轻没重,就过去叮嘱曹松别给孩子摔了。
等想起君盼,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她不是不怨的,若不是他成天忙这忙那,孩子们又怎会同他疏远?好像他是一个外人?
期间,赵四五曾经来骚扰过沈妮儿一次,无非是要钱。
虽然念儿是他的外孙,可沈妮儿也不是傻子。这样的人,她从不可怜。想她和君盼一无所有时,也从未似这般无耻。
赵四五一心急,就要同沈妮儿讲一个秘密,换些银子花花。
他说这个秘密价值非同一般,他若是说了,在这扬州城便也混不下去,自己性命也有危险,因此开口要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