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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八阿哥生病了啊!难怪惟独没有他的踪影。
“皇上,阿哥们都是金枝玉叶,哪像悦宁这般粗枝大叶。连说话也没个顾及,真是对不住各位阿哥挨皇上数落了。”悦宁站起来向众人福了福身,算是赔礼。
“宁妹妹,皇阿玛教训的是,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兄弟能有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妹妹真是一种福气。”太子笑着恭维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宁丫头,朕听老四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读过许多书。你的养父到底是干什么的?”康熙转移了话题。
“回皇上,四阿哥他过誉了。悦宁的养父是名秀才,在乡下开了间小私塾,悦宁多半才识都是养父教的,家里较为清贫,但是藏书不少,所以悦宁看了许多书,长了些见识。让皇上见笑了。”悦宁用早编好的故事说给康熙听。
“你养父也是个有才之人,可惜了!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宁丫头,朕正在和儿子们下棋,你有没有兴趣和朕下一盘啊?”
“皇上,刚刚您还夸悦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您看,这不露馅了,小时侯,养父教悦宁下棋,悦宁总是觉得伤脑筋,所以至今都没学会。”开玩笑,真以为她是古人吗?在现代,围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兴趣学的。
“哦?你不会?”康熙觉得有些奇怪,眼睛飘向胤禛。
这时胤禛站起来,说道:“宁妹妹或许不会下围棋,但有种棋却下的十分好,她说叫‘五子连珠’,儿臣与十三弟都下不过她。”
悦宁在心里抱怨胤禛多事,但也不敢当这么多人的面瞪他,于是连忙补救道:“皇上,那只是悦宁闲来无事与四阿哥、十三阿哥玩的游戏,难登大雅之堂。”
“老四从来不会多夸人,他要夸的人一定不差。朕的兴趣被你这个‘五子连珠’勾起来了,你就教教朕吧!”康熙说完,就开始摆弄棋盘上的棋子。
“皇上,悦宁不敢。不如让我与四阿哥或者十三阿哥下一局,皇上看了,马上就能明白的。”悦宁可不敢当康熙的老师。
“好,老十三,你跟宁丫头下一局,不要想太多。”康熙转头对身边的胤祥说。
悦宁心里一阵雀跃,但看到胤祥的脸后却吃了一惊。胤祥虽然笑着,但是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伤心。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皇阿玛。宁妹妹,不要手下留情哦!”在悦宁留意他时,他已经坐到了棋盘边上,掩饰住眼里的异样。
拿子,落子,黑色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交错着,渐渐多了起来。悦宁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早早的获胜,因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她在想着,胤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躲着她询问的目光。
“宁妹妹,要小心了。”胤禛看到悦宁心神不宁,出声提醒道。
悦宁猛的收回思绪,不能让康熙看出什么来。她佯装苦恼的说:“十三阿哥,多日没与你对弈,悦宁都快下不过你了。皇上,这个棋就是这样,不管是横着竖着还是斜着,只要在一条线上连成五子就算赢了。很简单的。”
“宁妹妹,你让我也不是那么明显吧?我更加没面子了,呵呵!”胤祥笑着,悦宁从他的笑里看出了悲伤。
“原来如此啊!好,宁丫头,来来来,和朕下一盘。”康熙看起来兴趣浓厚,太监们赶紧把棋盘搬到他面前。
“是,皇上,悦宁遵命!”
五子连珠看似简单,其中却暗藏玄机。悦宁曾经看过一本专门介绍五子连珠的书,内容如棋谱一样枯燥。因为她只是拿五子连珠来娱乐,于是没有仔细研究,要不然,这些没接触过的人断然不是她的对手。
康熙的聪明是毋庸质疑的,他很快就上了手,而且颇有自己的一番心思在里面,竟然连着用活三赢了悦宁两局。
“皇上,您真是太厉害了,悦宁不是您的对手!”悦宁立起来乖巧的讨饶。
“哈哈哈哈,宁丫头,你也是让着朕的吧!我看出来了,刚刚明明有个地方可以堵,你却选择进攻。”
“那是悦宁光想着进攻却疏于防守了。”
“皇阿玛,这五子连珠真的比围棋好玩吗?那我也要试试!”十四阿哥挤了过来,不等康熙说话,便连忙将棋盘收拾干净。
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过来,对着李德全的耳朵说了些话,便退下了。康熙眼尖,清了清喉咙说道:“小李子,什么事啊!”
李德全神色有些异样,同样不敢当着众皇子的面说出来,他走过去低下头,在康熙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只见康熙的脸色大变,有意无意的看向胤祥。而胤祥也是睁大着眼睛看着康熙,眼中满是激狂的神色。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康熙发话。
“今天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事情,你们各自回去。”康熙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正欲离开。他刚走了两步,回头对胤祥说:“老十三,你跟我来吧!”说完转头向内宫走去。
胤禛这时已经来到胤祥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担忧。胤祥咬了咬嘴唇,侧脸看了他四哥一眼,便跟着康熙去了。
这让悦宁越来越疑惑,真的是胤祥出了什么事吗?
其他人互相寒暄了一阵,便散了。悦宁趁着各位皇子互相道别的空隙,悄悄的走到胤禛前,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胤禛看着她,叹了口气,他向前走了一步,与悦宁平行站着,眼睛注视着前方,缓缓的开口:“十三弟的额娘病的很严重,怕是不行了。我现在要出宫去,他真是让我担心啊!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身体!”他说完,也不做停留,完全不顾楞在那里的悦宁,大步离去。
胤祥的额娘快……不行了?悦宁的心里像是炸开了雷一般,震得她动弹不得。
第二十章
当天晚上,宫内便传出卜告,胤祥之母章佳氏疾逝,康熙为表哀悼,将其謚为敏妃。
悦宁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一阵眩晕,幸亏秋桐在她身边搀扶着,没有晕倒。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胤祥,他怎么样了?他一定伤心透了,他是那么的爱他的额娘,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胤祥,千万要保重啊!
什么消息也没有,悦宁一点也没有胤祥的消息,她一连二天都是这样坐立不安。她不能到阿哥所去看他,宫规不允许这样。她只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只能怨恨自己无法在胤祥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秋桐很惊讶她的反应,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了点什么。
哐当一声,今天的第二个杯子泡汤了,悦宁被热茶水烫得直甩手。
秋桐赶紧拿烫伤药轻轻的抹在她的手上,然后才去收拾地上的茶杯残骸。她弄完一切,看见悦宁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小心的问道:“格格,你与十三阿哥……”
悦宁转过头看着她,眼帘渐渐低了下去。她压抑了几天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掉下来。
她哽咽的说道:“秋桐姐,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吗?我真的很喜欢十三阿哥。我好怀念和他在宫外的日子,可是现在,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隔着这重重宫墙,我却不能在他身边安慰他。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呜呜!”说着说着,悦宁越哭越厉害。
秋桐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也许她并不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可看着悦宁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感伤。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的格格,只能默默搂着她,给她一点依靠。
“宁格格!”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在门口探着脑袋。悦宁看到他,连忙跳了起来,跑过去死死的抓住那小太监的手臂。那小太监正是胤祥身边的小林子。
“胤祥怎么样了?”悦宁焦急的问着。
“宁格格,主子一点也不好,自从敏妃娘娘大去的那天开始,主子就一直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些天,四阿哥在外当差,奴才实在不知道找谁去劝劝主子,这才想到格格您。”
悦宁听到这话放开小林子,就想往阿哥所赶去,却被秋桐一把拉住。
“格格,您这样去实在不妥,宫里的规矩可不能不守啊!”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他那样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对了,我去找皇上,求皇上让我去看看胤祥。”悦宁说完,甩掉秋桐的手,向乾清宫跑去。秋桐没有办法,便吩咐小林子先回去看着他的主子,自己赶紧追上悦宁。
悦宁紧张的站在乾清宫外,等着太监的通报。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根本不愿去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有没有问题?康熙会怎么想?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只想见到胤祥,只想确定他好不好。
“宁格格,皇上让您进去。”太监出来禀告。
悦宁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举步走了进去。
“悦宁啊!你来得正好,朕现在拿老十三真是没办法。你替朕去看看他吧!你们一起从江南回来待过一段时日,好好劝劝他。”悦宁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请求,康熙就吩咐她去看胤祥,心里对康熙一阵感激。
她抬起头,看见康熙一脸的疲惫,十分颓废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作为皇帝,纵然有三宫六院,享尽齐人之福,但面对与自己有过感情的女人死去,这种心情也是难以排解的。
“皇上,请您节哀!保重龙体!”悦宁诚恳的说道。
“朕知道了,你快去吧!”康熙不再看悦宁,转过头对她挥了挥手。
“是,皇上,悦宁告退。”
来到胤祥的住所,就看见小林子在门外一脸的哭相。他看见悦宁过来,连忙跑过去跪在地上磕头。
“宁格格,您可来了,主子又在虐待自己了,奴才阻止不了,您快去看看吧!”
悦宁一听,急忙跑进门去。
只看见屋内一片狼籍,花瓶茶碗全都碎在地上,没一个完好的。胤祥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头深深的埋在腿间,身体一阵阵的起伏着,紧抱双臂的手背粘满了鲜血。
悦宁飞快的跑到他的身边,跪了下来,紧紧的拥着他,嘴里不断的喃语道:“胤祥,我来了,我来了。”
胤祥抬起头,脸色苍白的厉害,几天不见,脸庞已经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已经看不出往日的神采,空洞洞的一片。他看清了来人,只觉得一阵放松,竟直直的向悦宁摔去,昏迷不醒。
悦宁用劲全力撑住胤祥的身体,招呼着小林子与秋桐过来帮忙。三人手忙脚乱的将胤祥扶上床。
“秋桐姐,快去打水来,小林子,拿创伤药来,快去!”悦宁一边温柔的抚着胤祥的脸,一边吩咐这两人。
胤祥,我的胤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答应我,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悦宁看着这张被悲痛折磨,自己日思夜想的脸,潸然泪下。
一连几天,悦宁天天都来胤祥这里,胤祥自那天醒来后,就不敢入睡,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悦宁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当初父亲刚去世那几天,悦宁也是这样的恐慌,只想用身体的痛来减轻和麻木内心里那刀割般的伤。
悦宁拼命的哄着他尽量吃下点东西,可是效果不大,胤祥根本不想理她,对她端来的食物视若无睹,甚至还会被扫到地上。
悦宁觉得好无助,她虽然明白这心灵的伤必然会经过这样的过程:痛彻心扉—麻木—结伽—恢复,但她还是不忍心看胤祥受这份她曾经受过的苦。
这天一大早,悦宁亲手熬了些粥,做了几样胤祥爱吃的点心。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天就算用灌的也要让他吃下去。
悦宁与秋桐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咆哮声:“滚,都给我滚出去。”声音沙哑的厉害。
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只看见小林子匍在地上,两个宫女立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照顾他。”悦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秋桐的手里接过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秋桐等一干闲杂人等收拾完毕出去后,轻轻的将门关上。这些天来,她已经深深的体会到格格的感情。
悦宁将粥盛出一碗,端到胤祥的床边。胤祥平躺着,眼睛瞪着床顶,呼吸声十分粗重。悦宁明白他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更加知道他已经濒临疯狂。
“胤祥,再忍耐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悦宁将粥放在床边的木几上,扶起胤祥,将被子垫在他的背后。
胤祥转过头来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得厉害,眼神中更是带着一股怒气。
悦宁没有留意到他眼神的异样,自顾自的用勺将碗里的粥舀凉。
“胤祥,不管怎样,都吃一点吧!这是……啊!”悦宁还没说完,胤祥就大力的将她手中的碗挥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悦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些天虽然胤祥不大理她,可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