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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愫
朱孝宁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力道加大,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
张拓奕眼角看见她用右手紧了紧领口,似乎有些冷,真想抱住她让她暖和些,可惜他另一只手还提着灯笼。
“张拓奕,你怎么慢下来了?”朱孝宁话未完,冷风入口,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吓飞了树上安睡的小鸟。
张拓奕便停下了脚步,将灯笼递到她手上:“拿着。”
“做什么?”朱孝宁脑袋有些晕,讷讷道。
张拓奕未曾言语,已脱了外袍披在她身上,取过灯笼继续往前走。
朱孝宁左手握在他手中,暖暖的,身上披着他的袍子,更是温暖,不过心中却如沸腾的水一般,咕噜咕噜地跳跃着。
“走累了?”张拓奕察觉她速度渐慢,站定转身。
朱孝宁脑袋里正迷迷糊糊地绕着些念头,脚下未注意,也未意识到他停下来,埋着头就撞了上去。
张拓奕下意识搂住了冲撞上来的朱孝宁,温香软玉地抱了个满怀。
“我……”朱孝宁这辈子都未如此狼狈过,居然不经意间就“投怀送抱”了。
“公主。”张拓奕低下头,正对上朱孝宁抬起的眼眸。
朱孝宁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异样的情愫,吓得脱开了手去,心慌意乱地推开了他。
两个人,站在台阶上,一上一下,一高一矮,都沉默着,气息凝滞。
张拓奕的手则在半空划了个圈,缓缓地收了回去。
“我们走吧。”朱孝宁提起落在一旁的灯笼,擦过张拓奕身边走了过去。
张拓奕烦闷地挠了挠脑袋,再一看这四周黑漆漆的,寂静无人,不就是嘉冲所说的最好时机,最好地点?但是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能做小人之事,还是算了罢。
“张拓奕……”朱孝宁走了几步,发觉他没跟上来,回头觑着他,竟然还在原地发呆,压低了声音唤道。
张拓奕连忙大步追上。
朱孝宁就继续走,低头看着前边的灯笼光晕一点点往前挪。
张拓奕则在身后一遍遍描绘着投影在地上的娇俏身影,自己一点点靠过去站在她身后,伸了手。他回头一看,两个影子交缠在一块儿,就好像他将她揽在了怀中。
朱孝宁走了一阵,发觉两个人比之前靠得更近,侧过头一看,他一只手虚虚地搭在她肩膀上,再一转头,就见他面上眼底是满盈的情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看似是嗔怒,但看在张拓奕眼里,那扬起的眼尾,清冽的眸光,无一不诱/惑人心。不过他才不敢惹恼了她,讪讪地收了手。但是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该明白了罢。
朱孝宁即使不确定,这会儿也该知道了,只是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很喜欢很舒服很兴奋,可是更多的是忐忑和惊慌。她心里咚咚咚地敲了几下,走得更快。
“小心。”张拓奕见她几步就蹿进了一处林子,似是走错路了,连忙捉住她的手臂。
“嗯?”朱孝宁诧异回头。
“公主是否走错路了?”张拓奕扫了一眼黑幽幽的林子。
“没有。”朱孝宁嗤一声笑了,回手捏了他的小臂,带着他往前走。
张拓奕看她浅笑嫣然,眼中却带着浓浓的担忧,想起皇长孙还在这山上某个角落里,加大脚步,二人一同寻去。
朱孝宁走至小屋前,就看到屋内灯火通明,听得两个人激烈的讨论声,还有管家担忧的询问。
“孝旻。”朱孝宁急急推门进去,就看到地上一滩的血,一旁还摆了个血盅,大惊,“怎么回事?”
“公主。”卓嘉辞和罗院使前来作礼。
朱孝宁坐到床前,朱孝旻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似是晕了过去,气得一声大吼:“怎么回事?”
“公主,是微臣的错。”卓嘉辞咚一声跪了下来。
“嘉……”朱孝宁看了罗院使一眼,改了口,“卓太医,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皇长孙的毒很深,但是为了不让公主担心,皇长孙一直不让微臣告诉你。此次微臣得了个方子,可以迅速清毒,就是放血移毒,只是略凶险。”
罗院使见卓嘉辞解释得很无力,似乎仍在自责,也跪下了,接着道:“微臣同卓太医本想征求公主和皇上的意见,但是皇长孙不同意,他说若说有风险,皇上和公主定会阻止的。本来这方子也是我的师父传给我的,从未试过。后来卓太医寻了几位中毒者试过后,效果很好,跟皇长孙提了提。皇长孙想快速清毒,就勒令我二人不要上报,反到这山中来解毒。”
朱孝宁听着罗院使讲话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好歹解释清楚了,只是朱孝旻如今这样,让她怪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气得直甩袖子:“既然效果很好,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微臣给皇长孙放血时还好好的,或许是皇长孙身子太弱,血量放得过多,就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清晨。”
“那也就是他昏迷了一天了?”
“是。”罗院使和卓嘉辞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罗院使迅速答,一边卓嘉辞却不确定道,“暂时没有。”
朱孝宁捏了捏朱孝旻的手,冰凉,再看他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微有血迹:“那毒都清了吗?”
“因为皇长孙身子弱,我们不敢放太多,所以控制住了,所以还需再放一次。”
“孝旻。”朱孝宁点点头,看朱孝旻眼睑下微动,重重唤道。
朱孝旻难受地动了动手臂,缓缓睁了眼:“姐姐?”
“你……”朱孝宁看他神色疲惫,面色惨白,几乎看得到皮下细小的血管,再多埋怨的话都咽了下去。
“姐姐别哭,是我不好,令姐姐担心了,但是我已无事了,就是有些乏力。”朱孝旻伸了另一只手拭去她的泪水。
朱孝旻急于求成又不愿让人担心,却不知道他如今这样更令人心焦。朱孝宁总觉得他不够懂事,确实也不够成熟,可眼下的环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皇爷爷的期望、四叔的觊觎、朝臣的眼光,全都在逼着他。
“姐姐,我已好了,我们回府。”朱孝旻挣扎着起身。
“不许起来,躺下!”朱孝宁见他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大声喝道,发觉自己吓到了他人,才放柔了声音,“今晚就在这儿过夜,明日一早再回去,你好好休息。”
“可是……”
“听话。”朱孝宁给他盖了被子,一边吩咐管家取了布帘子出来将屋内隔开,让朱孝旻安安静静地休息,令卓嘉辞和罗院使帘外候着。屋内布置好后,朱孝宁就让管家回了太子府,万一府中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应对,还要在明日一大早送一辆舒适的马车过来。
朱孝宁忙完后,就一直站在院中吹着冷风。朱孝旻的事情,说好不好,说不好又还好。好歹去了一半的毒,也没有生命危险,她如此安慰自己。
“公主。”卓嘉辞从屋内出来。
“嘉辞哥哥。”朱孝宁坐在院中的矮凳上,示意他也坐下。
此刻无人,卓嘉辞倒是不客气了,径直坐下。
“忍冬,是我不好,该早点知会你的。”
“他再清一次,就能彻底痊愈了吗?”
“嗯,只是放血之后身子很弱,要养上半个月才好。”
“只要能痊愈就行,虽然过程难了一些,好在快狠准。”
“其实我想说,为了近身照顾皇长孙,我明日会进宫请示皇上,住进太子府。”
朱孝宁震了一下,侧过脸。
“如此,好像有些不方便,毕竟公主还住在府中。”卓嘉辞淡淡笑了一下。
朱孝宁忙摇摇头:“没什么不方便。”
“忍冬……”卓嘉辞突然定定地盯着她,打量她良久才移开目光。
朱孝宁总觉得他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可总是描述不出,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忍冬,你长大了。”卓嘉辞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嘉辞哥哥,今夜,好像,很多话。”朱孝宁蓦地被他握住了手,抽又抽不回来,讪讪一笑,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半晌总算讲完了一句话。
“忍冬,你还记得你喝醉的那天晚上吗?”
“我,不记得了。”朱孝宁尴尬不已。
卓嘉辞无奈摇头,却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我的镯子?”朱孝宁摸了摸腰间,张口结舌。
“你曾经说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奶娘跟你说……”
“嘉辞哥哥!”朱孝宁连忙夺过镯子,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卓嘉辞声音清朗,带着些宠溺,摸了摸她头顶。
朱孝宁本就被张拓奕的情意惊得心绪不宁,再看卓嘉辞这暧昧的眼神,更是手足无措,急急起身:“我进去看看孝旻。”
“那是什么镯子?”朱孝宁进去后,张拓奕突然出现在院中,压低了声音问卓嘉辞。
☆、26告白
卓嘉辞施施然转身,嘴角上扬:“什么镯子?”
张拓奕总不能说自己方才偷听了他们讲话才问的,虽然卓嘉辞显然已知道了,而且他这话就暗示着不想说,摆摆手:“没什么。”
卓嘉辞见他进屋去了,轻轻地笑出了声。他一直以为他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姑娘了,却是大哥提醒了他。原来身边就有一个姑娘那么像她,那么那么像。虽然长得不像,可这性格跟他初见时的她简直如出一辙。
大哥不是不愿意他跟“她”在一起吗?他偏要跟她在一起。
张拓奕进了屋,没见到朱孝宁,听到院子后头有细微的声响,便寻了过去。
朱孝宁正蹲在灶台后头烧热水,火光映在脸上,分外温暖,一抬眸,眼中便是两团跳跃的火苗,看到张拓奕进来,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张拓奕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取过柴火:“忍冬,我来吧。”
朱孝宁听他讲话不咸不淡,只是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似乎是不习惯,偏偏强作镇静,好笑地撞了撞他手肘。
张拓奕皮糙肉厚,那小手臂撞在他手上跟挠痒痒似的,也笑了。
倒是朱孝宁,力道控制不住,撞疼了自己,撅着嘴直瞪张拓奕:“你长这么壮做什么?”
“怎样?”张拓奕捉住她的手臂,奈何不能掀了袖子查看,一听她埋怨,哭笑不得,“公主,我可是武将。”
“武将?婆婆妈妈跟娘儿们似的。”朱孝宁戳了戳他的额头嘲讽道。
“忍冬……”张拓奕也觉自己束手束脚,畏畏缩缩地,实在不像个武将,低着头沉吟半晌。
“你想说什么?”朱孝宁歪过脑袋,从侧边正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黑色的阴影罩在他下眼睑上,减淡了粗糙之气,顿显柔情,分外好看。
张拓奕侧过脸,正看见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带着盈盈的火光,嘴角蕴着浓浓的笑意,似乎是鼓励,更像是期盼。他握了握拳,狠了狠心,即使被骂下流他也认了:“有一句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懂关雎啊。”朱孝宁调侃话未完,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这是……
果然,下一刻,张拓奕便道:“我虽不是君子,却也想追求这样一位姑娘。”
朱孝宁不敢接话了。
“忍冬,你懂我的话的,接受我可好?”张拓奕抖着唇说完,她却沉默,继续念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这就是我遇上你之后的写照,遇上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朱孝宁这时候总算明白了他为何总是吞吞吐吐的,因为在这种时刻,她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回应他。她不喜欢畏手畏脚的感觉,自己却成了这般模样。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答应他,可是脑子里有无数思绪飞过,她的牵绊太多太多。想着,想着,她不禁怀疑,他真的喜欢她吗?喜欢这样的她?她除了一个还算尊贵的身份,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吧。
张拓奕看她一直埋着头,粗粗地叹了口气,扔了一把柴火到灶窝里,拍拍手起了身:“我懂得了。”
朱孝宁盯着他黑色的官靴上金线闪闪,下一瞬就已离了眼前,慌慌忙忙站起来,可是蹲得太久,脚麻了。
张拓奕的脚正要跨进门槛,猛地看见她往前扑去,一个回旋就转到了她跟前,揽了她的腰。
朱孝宁虽然没摔到地上,却因为冲劲太大,径直将张拓奕撞倒在了柴堆上。
张拓奕见她无恙,放心地松了口气,扶了她起来:“我进去了,你小心些。”
“张拓奕!”朱孝宁突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张拓奕看她可怜兮兮的,就好像被抛弃了一般,跟那天喝醉的她毫无二致,想起她与卓嘉辞的亲密关系,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难受滋味。
朱孝宁发觉他缓缓地抽手,仍欲离去,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