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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九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是字字如箭:“因为若按着合约书来说,我现在是古清辰的妾。”
打蛇打七寸,不得不说,唐初九在这一点上出师了,得芸娘真传了。
古清辰的妾!这是宋兰君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这是种绿云遮顶的耻辱!!!
同时,也妒忌得要疯了。
脸上一片橙红柳绿,万紫千红,却又满是暴戾横生:“想给他守身如玉是么??”
边说边重重的把手上绑到一半的绷带给撕开来,没轻没重不管不顾的力道,让伤口加重,血立即染透了白布。
唐初九大惊失色,现在宋兰君的血,就是古清辰的命,决定他后半辈子过什么样的生活。
赶紧上前,死死的按住宋兰君的手,不让他乱动。
因着男女天生有别的差异,唐初九力气远远不如宋兰君,更何况现在他是狂怒之中。
最后只得把那只大手抱在怀里,不让他自残。
鼓鼓的胸部,虽然隔着层层冬衣,可依然遮不住它独有的柔软。
更随着宋兰君挣扎的动作,左右摇晃不止。
远远看来有说不清的暧昧。
可眼前二人,却毫无丁点那般的心思。
唐初九死死的抱着那血红的大手,想制止住它的挣扎不休。
没一会,胸前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夹着点点零星,就如大朵大朵红色的徘徊花中,填了些满天星。
到底是失血过多,加之这段日子食寝不宁,这连着三天,更是几乎可以说滴水未进,宋兰君身子受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往唐初九身上砸去。
宋兰君虽然看起来是一介书生的模样,可身子却并不瘦弱,这一点,唐初九再清楚不过了。
条件反射的扶住了宋兰君的身子,却因着重力和冲力,连退几乎,直到后背抵住了桌子,才稳住了。
见宋兰君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唐初九大惊失色,绝不能在当下有个三长两短!
使着全身的力气,几乎是半拖着,把人放到了床上,快速止血后,飞奔而出。
找柳管家,请大夫。
大夫很快的就来了,看过之后,慎重到:“大人这是失血过多。”
其实话没说透,还有饮食失调,营养不良,疲劳过度,情绪过激。
只不过为医多年,行的又大都是这些豪门大院,户户非富即贵,已经学会了掌握其中分寸。
有很多话,是不能说透的。
所以,在开方子后,在注重饮食上,做了重点叮嘱。
大夫走后,柳管家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丝毫不提让宋兰君换个地方之事,任由其留在西院。
不是不敢,而是摸着了宋兰君的心思。
柳管家这些年,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揣摩宋兰君的心思。
虽不说百分百能准,但是十有八·九分心思还是猜得到的。
这段日子,宋兰君的失常,柳管家琢磨来琢磨去,八分的肯定是因着这九姑娘。
说起来也怪,以前九姑娘在府里时,不见大人有什么特别的恩宠。
甚至……打了她的孩子后,立即送去了东离寺。
此后的一年,大人除了经常恶梦后,其它也未见什么特别的异常。
而且和夫人,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所有的一切,在九姑娘重现身京城后,都变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易怒的同时,容易患得患失。
甚至还学会了买醉。
和夫人之间,也越见冰天雪地。
再也未入过夫人的屋子,从此歇在了书房。
在得知九姑娘要嫁与古将军后,更是做了那般惊人的决定。
要知道,卷入刺杀君王之罪,可是诛连九族。
可大人却是跟着了魔般的,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那般绝然的做了。
好在有惊无险。
现如今,九姑娘终于回府。
只是,却更加的不太平。
大人这是要作哪般?
那么多血!
造孽啊!
大过年的,给点太平日子过行不行啊?!
柳管家一走,屋子里静了下来。
唐初九站在一边,看着昏迷之中的宋兰君,柳眉拧了起来。
许久后,一声轻轻的幽幽叹息在屋子里回响。
曾经有多爱宋兰君,现在就有多恨他!!!
但是,眼前最要紧的是补血。
每天一碗血做药引,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今天还不知道流了多少。
唐初九站起身来,去了厨房。
离开这里一年多,虽然西院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但这府里的人,大都成了陌生面孔。
想也不用想,是唐诗画的人。
唐初九一路走来,一个都不认得,但好在府里的格局都没有变。
不过,屋子里的景致,全都变了。
就连花香都变了。
以前一到冬天,因着寒梅盛开,满府都是淡淡的梅花香。
现在,这香味,却不知是什么,但决不是梅花香。
去了灶屋,正是晚饭之时,一片忙碌。
帮厨多了很多,但主厨却没有换,还是以前胖胖的罗家娘子,不过,同时多了位主厨,专负责做唐诗画的膳食。
见着唐初九,大家虽然还是各司其职,可眉眼间,却多了份不动声色的打量。
从唐初九一回府开始,小道消息就传开了。
九姑娘回来了。
看来这日子,是要变了。
因着唐初九以前经常会进厨房来,所以和罗家娘子说话就多了些。
罗家娘子挺喜欢唐初九的性子,又曾经受过她的恩惠,在听闻她病逝后,还叹息了好一阵子,红颜命薄。
如今见她回来,脸上扬了笑意:“九姑娘,过来可是需要什么?”
唐初九问到:“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个用瓦罐炖鸡补血的土方子,麻烦你……”
罗家娘子一口答应:“好咧。”
待从厨房出来,唐初九心思千回百转的慢慢往回走,在走到西院院子门口时,遇着了唐诗画。
美人依旧美目如画。
但举手投足间,多了些少妇的韵味。
更是动人。
唐诗画亲自熬了药,端着送过来给宋兰君。
若不是宋兰君在这里,这院子,唐诗画永不想,不愿踏足。
这个院子,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唐诗画的喉咙里。
说到底,这根刺,就是唐初九。
如今,唐初九就在眼前。
唐诗画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却又发作不得。
反而是一脸笑意盈盈的上前,柔声中又无形的带了高傲:“姐姐……”
这声姐姐一叫,相当于是唐诗画在服软,示好。
并不是唐诗画愿意,而是形势所逼。
一,唐初九确实是兰君的女人,这在自己识得他之前,就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二,现在更铁一般的事实是兰君在意唐初九,宁氏看中唐初九。而自己却因着不孕,失了几分底气。现在若和唐初九闹翻,相当于是往刀口上撞。而且也失了身份,到时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让人看了笑话。
只得不停的告诉自己,‘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勾践还十年勾践呢。
唐诗画脸上的笑容,让人直起恶寒,特别是她那声‘姐姐’,让唐初九起了鸡皮疙瘩无数。
冷冷淡淡的说到:“夫人,叫我唐小姐就好。”
谁是你的姐姐!!!
这种不识相,无异于是打人耳光。
唐诗画杏眸里闪过阴霾,可脸上的笑意却半分都未减,从善如流:“唐小姐,这是相公的药……。”
相公二字,说得无比的清晰,又故意带了些缠绵悱恻,意有所指。
不仅有药,还有些吃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又可口得很,都是唐诗画亲自做的。
唐初九不为所动,举步上前,一把推开院子大门:“进来吧。”
说完,也不理唐诗画,自顾自的往屋子里走去。
唐诗画这回,可真是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了。身为臣相府夫人,除了兰君和宁氏,府里还有谁敢走在自己前头?就连宋东离,都不敢如此放肆。
唐初九倒好,明着不受那声‘姐姐’,可却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根葱,就不信这里头的规矩她会不懂!!!
懂!唐初九确实懂!如果说以前对于这些是一知半解的话,现在经过芸娘的调教,哪能不知呢。
只是那又如何?!
我本不是府里的下人,也不是客人,为什么要对你低声下气!!!
我为什么要低至尘埃里,任由你们踏践!!!
我为什么要看你脸色!!!
走过院子,唐初九指了指正屋,头也不回的说到:“臣相大人在里面。”
然后转身,去了西屋,这里曾经是胡月的住处。
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灰尘都没有半点。
可惜却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那个爱说爱笑,一脸天真烂漫的胡月再也回不来了。
她已经死了!!!
死在十七的出尔反尔之中。
他明明答应,饶胡月不死的。
可是却在一转身,他就说‘杖毙!’
就如他明明说着那样的甜蜜,如果是儿子就叫宋逸轩,如果是女孩,就叫宋如汐。
话落,却端起了红花,眉眼含笑:“初九,温度正好,喝吧。”
十七,从来不如,原来你是如此的冷石心肠。
唐初九摸着小腹,坐到了胡月的床上,脸上带着悲凄,怔怔出神。
也不知坐了多久,听着主屋传来了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是宋兰君醒来了,一睁眼见着的是唐诗画,脸色就变了。
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如潮水般的涌来。
“诗画,是你!”
短短四字,却化作利箭,直插唐诗画的胸口,痛彻入骨。
100 思之如狂
更新时间:2013…6…7 1:36:16 本章字数:6405
特意妆容过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委屈,却又善解人意到:“兰君,感觉好些了么?我熬了药和做了些你爱吃的过来……”
话未说完,却被宋兰君打断了:“初九呢?”
问得迫不急待。言殢殩獍
唐诗画如被人伤口上泼了盐水般的,痛得心都揪了起来。
却又半分都发作不得:“姐姐在西屋呢。”姐姐二字,特意加重了音骅。
说话间,唐诗画全神贯注的看着宋兰君的神色,却失望了。
对于叫唐初九‘姐姐’,宋兰君不仅没有说不妥,就连神色都是理所当然般的。
唐诗画的心,沉到了深不见底一片黑暗永不照阳光的谷底膨。
把唇咬出了血来。
转身,去旁边的桌子上把药端了起来:“兰君,趁热把药喝了吧……”
宋兰君抿了抿薄唇,道:“先放着吧。”
唐诗画想劝,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又听得宋兰君说到:“明天东离的大喜日子,还得靠你里里外外的打点呢,早些休息,莫要累着了。”
世家大院出来的女子,一向善于察言观色。
这话听着明面上是关心,可是真正,却是在赶人。
唐诗画的俏脸,更是白上三分,却又必须逼着自己善解人意:“嗯,好。”
不走能如何?!
人已经嫁过来了,这辈子的指望都在兰君身上。
不如他的意,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不想走投无路,只得受了眼前这委屈和不甘。
可那心却痛得不死,故意试探道:“我叫姐姐过来侍候。”
这话,唐诗画真是一字一字说得锥心。
宋兰君的眉眼却舒展了三分,满意的轻应到:“嗯。”
宽大的袖子下,唐诗画的素手紧握成拳,带着屈辱的离去,一步一步都是不甘。
一出了屋子,脸上的恨意再也压制不住,直冲九天云霄,妒忌得都要疯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眼里的酸涩压下,碎步往西屋走去。
到了门前,青木上前轻叩门:“唐小姐……”
唐初九打开·房门,脸色木然的看着青木,无悲无喜。
唐诗画手心掐了朵红梅,已经蹂躏成了汁,再也不复先前怒放的娇艳。
心里再恨,面上却是丁点不露,带着笑靥如花,道:“明天东离大婚,事务繁多,有些分不开身,相公要劳累唐小姐侍候一场了……”
话说得轻轻柔柔,却淬了毒。
一开口就特意着重提了宋东离的婚事,揭唐初九的伤疤,最后在相公二字上,又表明了身份,她才是正经的夫人。特意用了侍候一词,把唐初九踩到了脚底下。
唐初九脸色强做镇定,可水眸里却不由得带了痛意。
为古清辰的身不由己。
看到唐初九眼底那抹浓厚的晕不开的痛,唐诗画脸上的笑容,终于不再勉强,全是痛快。
带着高傲的睨了唐初九一眼后,前呼右拥的走了,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全是贵夫人的气势。
一回到主屋后,唐诗画的脸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