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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的那份传世之作安排非常巧妙,表面上一再肯定王经略在山海关的工作,比如兵好像也调服了,马也快膘壮了,旧城也修得有次第了等等,说这么多其实是在暗示,如今的山海关已经初具规模、达到使用标准了'1'(可及秋防)。
不过,这“可及秋防”背后是有潜台词的——既然山海关旧城已经“可及秋防”,那接下来若不考虑相机进取,再画地为牢、以关固守,是不是就有几分裹足不前的嫌疑了?
而在潜台词之后孙大人还有显台词,比如连声问罪的语句:
大学士孙承宗题:“奴未抵镇武,而我自烧宁前,此前日经抚之罪也。我弃宁前,奴终不至,而我坚委为西虏住牧之所,不敢出关向东行一步,此今日道将之罪也。道将既匿影关内,而无能转其畏奴之情以畏法,化其谋利之心以谋敌,此臣与经臣之罪也。”'2'
孙大人说,先前放弃宁、前这些地方,是以前经略和巡抚的责任,而今天不敢出关,却是我和你王经略两人的罪过。
这些是必须的铺垫和衬托,孙阁老的重点还是阐述许多远景规划:
“……(旧城)可及秋防,而完其新城之筑,中前之守,觉华之议,及东通毛弁,北联西虏,种种皆守关远计”'3'
孙老师的远景规划有许多,比如中前所需要据守,觉华岛上要屯兵,联络毛文龙,拉拢蒙古部落等等,而在这些远景规划中,孙大人最后特别提示,这些计划都是以修筑宁远为中心的。
接下来,孙阁老又说,修八里铺重城的那笔银子(93万两),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用途,或许将其投资于更为长远的项目,比如“宁远之计”:
“百万之金或当为远大之图,中前之修守竟当作宁远之计”'4'
孙阁老的以上种种叙述倾向性十分明显,就是在隐晦的说王在晋修八里铺重城是多余,早该考虑更为远大的计划,不这样考虑是有过错的(臣与经臣之罪也),这一切即是孙大人为王经略备下的温水。
此外,孙承宗还对王在晋本人提出了一些“期许”:
“更望经臣既以沉雄博大之才,用其端谨精详之虑,更以虚活提掇道将之精神,使其人人在战,事事在进,勿令局足于十六里之内”'5'
这些所谓的“期许”对王在晋主观上貌似肯定,但客观上却是在否定,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在说你王在晋——缺乏沉雄博大之才,局足于十六里之内,并且产生了消极影响。至此,孙大人图穷匕,而王经略这只青蛙就被煮得差不多了。
后来,孙承宗又上疏,发起了总攻,直接对王在晋下了最后评价:
“经臣王在晋精勤有余,而笔舌更自迅利,然沉雄博大之未能。”'6'
“沉雄博大之未能”这样的评价与之先前奏章中的内容很好的契合了,明确了他对王在晋的态度,事已至此也就再无悬念了,就在孙大人离开山海关回京以后不久(一个多月)王经略就下课了,被打发到南京兵部去当尚书,算是内退了。
此时,孙阁老算是颜面也争回来了,可谓志得意满,终于可以出地缝了,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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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朝辽事实录》卷九“大学士孙承宗奏:臣以六月二十六日入关城,城有四面……大约兵六万似已稍调服,亦有练者而未尽合法,马有八千当撤青之日膘亦殊壮,而旧城之修已有次第,可及秋防。”】
'2'【《明熹宗实录》卷二十四】
'3'【《三朝辽事实录》卷九】
'4'【《三朝辽事实录》卷九】
'5'【《三朝辽事实录》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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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孙阁老大意而凌然去辽东
明末,
天启二年,
京城,又一次会推即将开始。
朝廷既然决定送王在晋去南京养老,那就必须再会推经略取代王在晋,所以皇帝陛下特意在会推以前去征求孙老师的意见,孙老师就像介绍自己的学生那样,一个个的点评给天启听,头一个阎鸣泰只得分六七分(沉雄博大未满八分),肯定是不及格,后来两位李三才和王之臣还算过关,被孙老师确定为可备经略之选。
在天启征求了孙阁老的意见以后会推便开始了,名单上有四位,阎鸣泰、李三才、王之寀、王之臣,但会推的结果却是阎鸣泰当选,这下孙老师不高兴了,我才给他打了六七分,你们怎么能让他上位?可这是会推的结果,规制所在,总不能您孙老师说重来就重来吧?此时,孙老师发话了,既然不能重来,那么就我来(语惊四座),大家还没有缓过神来,皇帝却已经欣然同意了,于是孙大人便去了辽东,一去就是四年。
在孙老师这次大意凛然的壮举中(确实是太大意了),最郁闷的要算阎鸣泰了,本来他是经过议会推选而成为了前线总司令(议后、会推、选出,官拜“辽东经略”),可是代理国防部长孙大人(暂掌兵部)一句话就降级成了巡抚,到辽东去只能给孙大人当跟班不说,没过多久还被孙大人一脚给踹了(撤职调离)。
孙老师此次义举实在出人意料,倘若这辽东经略是个肥缺,估计来自言路的骂帖会把孙老师给活埋了,但这个位置明显是个深坑,所以极少人有表示不满,不过清醒的人还是有的,就在孙大人赴任之时,至少有三个人应该还是清醒的。
第一个就是王在晋,毕竟交过手、掐过架,大家知根知底;第二位便是不久前才从山海关视师复命回京的兵部尚书张鹤鸣,这位仁兄在回京复命前又喊了一嗓子,表示力挺王经略,他这一嗓子算是结束了另一桩公案,这个事情往后会有支线情节,这里就不赘述了;第三位则是内阁首辅叶向高,叶首辅道行比较深,早在孙大人提出要插手辽东之时他就想拦,可没拦住,随后辽东局势急转而下直至他罢相,所以后来他曾坦言;一提起这挡子事儿那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叶公不能挽,悔之无及'1')。
就整个事情的发展而言,客观的说,孙大人是玩得有点过火了,您老入阁暂掌兵部后,申请去山海关巡阅倒也罢了,关上跟王在晋一番掐架下来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回京后给人家王经略扣个“沉雄博大之未能”的帽子,把人撵走了就算了吧,自己还要去辽东前线接手,真是写了几篇奏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纯属自己把自己给忽悠进去了,还真以为自己兵法韬略要胜他人一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孙阁老一把年纪,为了掐架挺身入局,来蹚辽东这潭浑水,也算不易,接下来栽了更大的跟头那是后话,这些个人荣辱都是小节,但孙大人此举的另外一个副作用却是将整个大明王朝拖入了一个死亡螺旋,这就非同寻常了。
这个非同寻常的副作用来自孙承宗的守辽方略,孙老师的方略如果具体来讲可以说出很多内容,但也能总结为一条,那就是凡是王在晋推崇的他就反其道而行之。
王在晋的基本方略非常讲求实用,他先用八里铺重城将山海关变成雄关天险,暂不扩军、清汰弱卒、凭险稳守,裁撤多余的官员以节约用度,并以蓟镇原有中、东两协作为山海关的预备队,再联络、抚赏漠南蒙古诸部,使其甘愿在关外设帐,成为后金与明朝之间的缓冲垫(以图将来善加利用),王经略如此的安排的功效在于,以最小的资源消耗稳来暂时稳定住辽东的局面,这样的安排其实是给予了朝廷财政喘息的机会,同时也为积蓄力量大举进攻提供了可能,这一点至关重要,在后面另有专述。
本着这样的原则,所以王在晋的用度预算非常紧凑、节俭,八里铺用银93万两(雄关天险永存后世),卸任之前已经把漠南蒙古诸部调集过来用了几个月了,而抚赏的银子才花了1万多两,这不过是山海关几万军队三四天的花销,其余的非但没有增加开销,反而还在原来的预算中有所节减(也算够抠门的)。
'1'【《三朝辽事实录》卷八】
第九章 出手阔绰的CEO
王在晋严格的执行了紧缩、勤俭的安排,其实也是在一步步的兑现他给天启的承诺,更是以此来实现他挽救国家于危亡的抱负。
早王在晋同志在上任“总理户、兵、工三部侍郎”之时,他就深切的感受到辽东用度的可怕,同时他也深知大明王朝在财政上的窘迫才是真正关乎国家存亡的大问题,它对国家的危害远胜于边患与内乱,所以当他上任辽东经略以后就立志要减少辽东用度,使之不至于成为危害国家的“尾大不掉之患”:
王在晋题:“年来辽左兴供繁浩,甚以川酋造孽……臣亦当量力而进,不至束手无措,庶免尾大不掉之患矣。”'1'
而孙老师到了辽东则大反王在晋的策略——既然一切为战而备,那山海关的固守就自然没有那么要紧了,所以八里铺重城停工下马,而为了“提掇道将之精神”(改善精神面貌),因此要到200里外的宁远去修一道边墙(可惜天启和崇祯都没能熬到此墙的奠基就挂了),大力扩军备战(军队由五万多一度增至十四万),大量造办军械、甲仗,并且广泛提拔干部、增设衙署,以至于斗大一座关城内管事儿的却有好几位。
孙大人当然就不用说了,算是管整个辽东军务的,不过关城内此时还有巡抚大人一位、辽帅级的总兵一位,这两位是互不统属的(因为孙阁老建议辽东总兵可以不听巡抚的),而这种建制是很奇怪的。
孙阁老管整个辽东军务,辽东巡抚也管整个辽东军务,大总兵还是管整个辽东军务,这时辽东镇也就山海关一城,地盘小到了巴掌大一块,但管事的却有三位,所以关城中可谓官衙林立,再加之一大票协守副将,也皆被提拔为镇将(总兵),于是一时间呈现出了众人皆大欢喜的局面,而孙阁老也跟大家打成一片,只是俸禄开销却陡然增加了不少。
另外,孙阁老还坚决要驱赶前来设帐,充当“肉边墙”的漠南蒙古诸部,这些蒙古部落后来大多因被逼无奈而投了后金,并被后金善加利用。
其实,孙大人的这些“大手笔”若真是专门为出击作战而准备,其中有一些还尚可以理解,比如封点官职,涨几级工资的,权当是临上前线了,好歹让大家高兴一下;又比如把蒙古部落这层隔离垫给去掉了。
不过,有一点却是难以理解的,若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既然一切都是为战而备,那就应该是以大举进攻为中心,所以只要兵将齐备、粮草充足,就无大碍了,而诸如边墙、城池、台堡这些防御性工事,修与不修都无所谓了。不过,孙阁老的“兵法谋略”却有所不同,他老人家不但大力扩军备战,同时还要大修城池、台堡。
当然,如果孙老师是钱太多了,吃饱了撑的,那或许可以认为孙大人是在炫富,可是依据他老人家的自述,当时大肆耗费银子去“摆阔”却是在拮据的情况之下:
孙阁老曰:“臣来关外,止有八里铺一堡,中前所一城,以安哨马。臣与各將吏拮据四年,有四十七城堡”'2'
孙阁老在拮据之下,这一出手就是“四十七城堡”,外加十四万人马,真可谓是进攻、防御两手都要抓,而且两手都很硬啊,同志倒是位好同志,可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同志……
此时,朝廷正是财政困难的时期,在这三空四尽之际,朝廷张罗些银子发到辽东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您孙老师既然已经准备了用于大举进攻的兵力(十四万人),却为何又要修筑纵深达200里的超级防御工事呢(关宁防线)?
要知道,闻名世界的马奇诺防线,纵深最宽也就十几公里,可孙老师的防线纵深却达到200里,这么厚的纵深,还要密布数百座城池、台、堡,那要拿多少银子才能填满?您老就不怕把朝廷给吃垮了吗?真要是吃垮了,那您孙老师可就是后金的同志了!
孙老师对此的回答是,进攻是肯定的,但这些城池台堡的修建,却并非是单纯为了防守,它们真正的功效还是为了进攻,因为在200里的防御工事纵深内可以屯种,屯种所得又能贴补辽东军需,以减轻国家的负担,实在堪称一举两得。
话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