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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间四月,是希望的让人眩目和忘情的季节。
春天彻底揭开了她的面纱,花儿正艳,风儿正轻,就连雾霾也尽显得温柔。四月是慷慨的,把美的极致送到人间。四月的空气中弥漫着生命的律动,四月的阳光下,折射着青春的蓬勃,一切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转眼之间,岁月会将这美好带走,人们于是再经历一年漫长的等待。四月雅称乾月、农节、梅溽、表候、清和月等等,在齐鲁大地文人黑客的笔下,此时正是柳絮纷飞,槐香四溢的大好时节,一年四季在于春嘛。
风和日丽下的泰山巍峨的山岳。南天门前十八盘,一队赤脯的壮汉,正一步步艰难地登攀。他们肩上、背上与那些步履沉稳的“担山工”们不同的,与那皮肉接触的是一门钢炮的部件,口令依旧洪亮,整齐的队伍中却不时有些零乱的动作。青松挺立,翠柏环绕的一块儿空地前,口令声依然那般洪亮。带队的连长齐大龙脸带愠怒,恨铁不成钢地喊着:“怎么个意思,没吃饱还是怎么地?!瞧就这五公里就成这熊样了!”队伍中传出不太稚嫩的小声:“这可是泰山上的五公里。”齐大龙生气了,露出发了黄的稍大点儿的门牙:“有屁放在当面,别在脑子里打转!我不聋!我也不浑,这是在五岳之首的泰山上,可我们也不是普通的兵,咱战区能有几个特大!”齐连长说的特大就是战区唯一的特种作战大队。战士们不吭气了,几个战士挺了挺腰杆。
齐大龙也稍稍喘了口气,又提高了嗓门儿:“我刚才在半山腰就听人叨咕,说‘牙头’太不是个东西,把你们往死里逼!呸!我牙大,那是吃我娘的奶长大的!又没吃你娘的奶!和你有什么关系。”队伍中有人在乐,他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我是往活里逼你们啊!一旦打起仗来,没有个好的身板儿,你凭什么把对手放倒哇!”队伍中鸦雀无声,每个战士都清楚这个道理,即使战争眼下离他们还很远。齐大龙说着倒来了气儿:“论学历你们可都不低,有大学本科的、专科的,最不济也是个高中生,论智商、能耐,一个算一个,可怎么这体能训练就是上不去!是吃多了,还是欠练!”“欠练!”一战士懵懵地说。这话顷刻招来一片反驳声:“欠揍!”“累糊涂了!”队伍像炸了锅。齐大龙开脱道:”这位战士就算是累懵了,其实啊,还是一句话,太欠练了!这样吧。”战士们瞪起了眼睛,生怕他们的指挥官做出新的决定,亮出改变这种“欠练”的措施。
果然,齐大龙厉声道:“你们听好了!。”“报告!连长。”远处跑来的通信员栽倒在山路上。齐大龙忙跑上去拖着他呼唤:“小刘,通信员!”通信员晃晃悠悠站起来:“没事儿,齐连长,大队部来传真。”他将一传真递上。齐大龙问:“你没事儿吧?”“没有。好久没跑这么长的路了。有点儿像蹲久了,猛一站起来,头不过血。连长,你快看看,大队部命令一定要马上交到你手上。”齐大龙问战士:”你们谁还有水?”无人应答。齐大龙大声:“谁的水壶里还有水!”战士面面相觑。齐大龙心知肚明,气得眼里冒火:“刚一起跑就倒掉了,偷懒磨滑的本事不小啊!是不是,好,你们按咱们刚跑的路线再来一圈!”通信员催促:“连长,你还是快看传真吧,叫你在晚饭前去大队报到!”他一急把实情先道出来,他知道这贻误战机要比偷窥点儿情况严重得多。齐大龙一惊:“什么?这么急!”他猜想领导一定是又有新任务了,要不,不会直接将传真命令发到连队的。齐大龙匆匆洗了把脸,把两套训练服往背囊里一装就出了营门。还算走运,正赶上大队部来了辆拉弹药的大上车,他二话没说,跳上车就走。
在赶到大队报到之前,他要见一个人。这人就是和他一起从Y国魔鬼营历练出来的“猎人”,后去学院培训了一年,现正在连队代职,他就是公占全。公占全一见到他就欣喜地道:“大牙,可叫你说准了,这不,动真格儿的了。全军猎人集训即将展开,咱们战区加我一教员共去八人。晚上的火车,大队领导还要动员一下,我还怕你赶不回来了呢!”齐大龙记得一次战友们聚会,他打赌我军肯定也会搞“猎人”集训,这可是军队发展的走向啊!但他还是感到有些突然:“这么急?不过,部队是得训一下了。公参谋,基本情况知道多少?”公占全摇头:“几乎一无所知,从这次快速反应报告的情况看,有一点敢肯定,总部这次是玩儿真的了。”
“猎人”集训,多少特种战士梦寐以求的事啊,齐大龙按捺不住心头的锆,他接到命令,叫他即刻收拾行装,交接工作。于明日一早乘南去的列车,到南方战区某地报到,参加全军的“猎人”集训。“猎人”对这位老辈曾是猎人的齐鲁汉子一点儿都不陌生,他深知这词儿的涵义,他并未继承爷志——这行当到父辈就已经被淘汰。社会发展了,有些行当倒退货了。猎物没有了,这靠打猎为生的人也就只好改行了,而且政策明令禁止不准干了,这就是规律,可部队这所大熔炉却将他锤炼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猎人”,他曾代表所在部队赴Y国,参加他国国际军组织的“猎人”学校。这是国际上认可的最具代表性的特种兵集训,是堪称魔鬼训练的一种非常规训练。在那里他和他的战友还创造出了令外军翘首称赞的好成绩,拿到军事留学生的证书。在Y国集训的毕业典礼上他被授予“猎人”称号。
学历高了,可智商却挺低。齐大龙怎么也琢磨不出总部这次集训的意图,它来得太突然了!但他心里异常地高兴,现在是该好好地训一下了,现在的兵啊,他一个动作示范了多少遍,可还是无动于衷。论文化都在高中以上,有几个还是大学生,可怎么训都不达标。他从心里着急呀!
恰逢春意正浓时,黑龙江最北端的某训练基地,官兵们正在清理着去冬的最后一场雪。南方扬花,北方飞雪,这是地理课上对祖国之大的最好注释。参谋安德广将近来一切不愉快的情绪全部发泄在拼命干活中,地方报“星运指南”栏目里说他去年一年桃花盛开,运程极大,可真实情况却是两口子打得热火朝天。焦点居然是老婆说他满足不了她!安德广这个气都不打一处来。满足不了是什么概念?挣的钱在本地劳动阶层中算是上上者,不愁吃喝;房子,部队有,对方也有,人均在五六十平方!感情生活也算和谐,强壮的军体教员对艺术骨干,每天都将精力水泵在床上,还岂止在床上!这还不满足?真让安德广迷惑。”报告,安参谋!“一战士把他吓了一跳。”你不能小声点儿!”他的声音比战士还大。“安参谋,观察哨观察,十公里处正一吉普朝我哨所驰来。”“怎么判断?”“像是师部领导的车。”“师部领导?”有点儿意思,安德广知道,春节一过各领导机关的领导们都该往基层跑了,检查工作,部署下一阶段任务。可师领导直接到这一线哨所来干什么,又没有一点消息,说不定是来突击检查的。他忙叫住那战士,小声地交待着。赶紧按迎接上级突击检查的预案准备,有备才能无患。
军用吉普车在雪地里艰难行进着。车内,参谋长对司机说:“停车,叶参谋。”车后尾,精悍潇洒的青年上尉说:“到!”“前面应该就是895高地了吧?”“应该是,参谋长。”叶参谋又在地图上验证。参谋长从车上跳下,环顾着皑皑雪地自语:“安德广这小子跑哪儿去了?”话音未落,路两旁的雪堆中冲出几个战士,高呼:“不许动!”叶参谋忙站到一雪堆上,喝道:“你们眼瞎了,参谋长来了,还不报告!”陡地那“雪堆”跃起,将叶参谋掀翻在地,安德广一身伪装服:“你才眼瞎了,老叶,你这一脚跺地,我差点儿把腰弄折了,怎么招呼也不打就闯到我们的埋伏圈儿里了。”参谋长解围:“安德广,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大老远地来,可不是来检查你们潜伏课目的。”安德广敬礼:“报告参谋长,侦察参谋安。”他的报告被参谋长制止了。参谋长说:“马上交接一下。跟我走!”转身对叶参谋说:“一、二、三营的人都到齐了吗?”叶参谋说:“都到齐了,就等安参谋了。”安德广这才领悟:“这,参谋长,你不是来抽查我的课目的?”参谋长说:“你面子很大呀,你那两下子我还不清楚,实话告诉你,是总部点的将,让你担任‘猎人’集训的教官,时间不多,上车再说!”
汽车在行进,吊在照后镜上的毛主席照片的吉祥物在不停地晃动。知道情况后的安德广说:“让我回家收拾一下,起码带上我在团外的笔记什么的。”“来不及了,明天一早的飞机,恐怕连家都回不去了,”参谋长顿了一下,抱歉地说:“对不起,小安,我无意的,你的事儿我知道了。”安德广:“在离婚书上签完字,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参谋长倒是很坦诚地说:“嗨,咱们在处理家庭问题上还是外行。在这问题上外行可是领导不了内行的。”安德广说:“想想当初,我真不应该结这个婚。”参谋长:“屁话!你爸要犹豫着,现在还没你说话的份儿呢!”
说到结婚,天安门广场上天天都有一对对新郎新娘的身影。新人们的心愿显而易见,有这全世界最大的广场见证,这生活前景会有多宽阔呀!这不,来自岭南某部的年轻干部甘露携新婚妻子也来到了广场。朋友们簇拥着甘露夫妇,甘露着倒闭,他们拍结婚照。一位穿着时尚的朋友说:“甘露,现在谁像素你们还跑到这儿来照结婚相。”半天不吭声的甘露的新婚妻子说:“他妈呗,还一定要把毛主席像照上。说是让毛主席他老人家监督着我们的幸福。”甘露说:“我妈一辈子都在湘西里,一心想着有一天能来北京,可没那福分啊。”“叫他老人家来一趟不就得了!”朋友好心地说。“这,”甘露沉吟了一下:“不谈这个了,来,赶紧照,一会儿还要去长城呢!”朋友手中的手机响,朋友接,问甘露:“徐彬来的,接不接?”甘露摆摆手,继续准备着拍照。徐彬是他的好友,大大队政治处当干事,恐怕又是调侃,这阵子顾不上他了。手机又响,朋友问甘露:“139024,接不接?”甘露妻:“不管它,关了吧。”甘露想想,一怔:“别,快给我!”他抢过手机,“喂,是我,政委啊。”手机里传来了政委的问候:“甘露,婚结了吗?”甘露:“正在进行时呢。”政委:“结了就好,你听着,有件事大队长让我征求你的意见。”
甘露的脸由庄重转为了欣喜,大声说:“行,我马上赶回去。不用请示了,她会同意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也许和结婚一样,人生难得一次。”甘露的新娘子被他说懵了:“还想结一次?”
炸点腾飞,枪声激烈,一株芭蕉被拦腰炸断。直升机的巨大旋流将一片南疆猢的野花吹得遍地飞扬。侦察营副营长覃劲带着一队战士从直升机上滑绳降落,他指挥着战士占领阵地。这是一场带有实战背景的演习,按套路已经进入尾声,覃劲指挥战士休息,突然从草丛中冲出一队“蓝军”。为首的丘兵兵喊:“缴枪不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覃劲不屑一顾:“得了,演习结束。”丘兵兵:“如果结束,那结果就是你们输了。覃营长,你们下来一点战术背景都没有,一点敌情观念也不带。”覃劲最悚头这些学生兵了,常出些离奇古怪的热核,还叫你接得烫手。他嘴上无话可答,心里却在想:你一个刚从军校出来的小屁孩儿在我面前还谈什么训练,这不是班门弄斧吗?我在兵窝里呆了30年,还不知道怎么搞训练?丘兵兵不依不饶地说:“营长,像大家刚才一味盲目地冲下来,既不认真搜索,也不严加防备陷藏之敌,打起仗来是要吃亏的。兵法上早就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说法,没有预案,甚至连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的训练是形而上、教条的。“覃劲恼火了:”你有完没完?“丘兵兵:”营长没有明确表示,我就是没完。”覃劲气急败坏:“算你赢了还不行?请我吃火锅?”丘兵兵:“我赢了,该输的请客。”直升机下来了。覃劲一乐:“行了,我没空儿和你较真,拜拜吧。”直升机上的人朝下喊着话:“请一营一连一排长丘兵兵马上随覃副营长返回演练指挥部。”丘兵兵大声答:“是!”覃劲:嗬,这丘兵兵算是跟我摽和摽上了。“”好啊!“南方战区演练指挥部的帐篷中,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