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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床上的安德广的手机又传来信息。安德广在修改方案。甘露别有用心地说:“我帮你看,是不是又有一个小处女?”“嘿,还是毛主席的语录。”“又是小豆吧?”“这姑娘行!挺上路的,年纪小点儿就小点儿吧,咱老牛吃嫩草,你又不亏。”“别老想咱们,一个小姑娘,到时犯了参加革命儿,你哄又哄不得,打又打不得。”“你呀,想得比我更自私!我看小豆不是那号人,她比那些孩子都有思想,还有信念。”“现在要找个有信念的人可真是太难了啊。”夜已经很深了,成雄和况彪带着保障分队还在检查训练器材。刁义德指挥唐焱在往一个个手榴弹箱子内填装沙子。况彪问:“有多重?”“25公斤,只左不右,教官嘱咐的。”
这重量25公斤的手榴弹箱虽不是太重,但它要在“猎人”手里连续、上下举动10次,教官一个个数着数。这要有足够的气力与耐力。走壕训练中手榴弹箱在覃劲手中举着,他喊着誓言,一直完成了10个。期间甘露还不断往他身上浇水,以干扰他的平衡性。这都没让他放下手榴弹箱,完成任务后,覃劲钻过通道,接着丘兵兵又举起手榴弹箱。教官们一丝不苟,任何仁慈、温情在这里都荡然无存,他们心里清楚,“猎人”只能在艰难困苦中磨练出来。唯有以这青春与热血在度量着生命的战士,才能练就无坚不摧的英雄气概。“猎人”攀上阻绝墙,这是堵高4米左右的带有坡度的高墙,“猎人”冲上高墙后,手抓荡绳荡过一段空地,然后落进水池中。覃劲冲上阻绝墙,唐焱将绳子递给他:“队长,抓好了。”“覃营长。”覃劲落在水池边缘上,正好摔在腰部,他痛苦地顺着泥浆滑到水中。卫生员与一保障战士忙目前,将覃劲从水池里拖上来。一旁,霍默涵也跑上来,赶紧急救。
沙袋堆训练场,熊凯连滚带爬地过来,没控制好平衡,他的脸栽进水中,眼睛被泥糊住。他站起来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像没了头的苍蝇四处瞎撞。“‘猎人’07号,怎么回事儿?”“看不见了。”“去,这些不要拍!”训练场外高坡上,小豆等极限挑战选手看到激动处,高呼“猎人战斗!”庄森与米勒等在摩拳擦掌,为“猎人
”们助威。方爱国却在打盹,他似乎对这些训练已经司空见惯。楚歌与牛主任在商量着什么。
过泥潭训练是国外特种兵的常规训练,“猎人”训练的泥潭比国外的要宽许多。泥潭越宽,架在之上的粗绳就越难抓紧。“猎人”们要抓住不断悠荡的粗绳子,攀过水潭。教官们在两头猛晃着。炸点激起的水柱不时冲上几米高的水面。安德广手持冲锋枪在一边督促。齐大龙咬牙紧抓绳索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落到水中。极限挑战的队员们对此又格外地关注。庄森对米勒说:“我敢打赌,那炸点肯定是真炸药。”“那还用说,教官手里的枪装的也是真子弹!我也敢打赌!”从泥潭中爬出来,接着就是过滚木训练。两名保障分队战士在滚一根木桶粗的木头不停滚动,“猎人”们要从滚动的木头上翻过,往往是失败,但“猎人”们从不气馁,顽强地翻过。生理上极限达到了,意志上很快受到影响。只要你伸出右手,马上可以终止训练,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可以当你的兵,但“猎人”就永远和你无缘了。大家咬牙坚持着。心里甚至将这障碍与生命联系起来,视为一场生命的逾越。是的,作为一名战士,他的生命是与最后的胜利联系在一起的。
阻绝墙旁,霍默涵为覃劲处理完腰伤。打完封闭后,疼是止住了,霍默涵认为内伤肯定是有的,要求立即停止训练。覃劲怎肯罢休:“不行!你需要马上送医院,如不赶紧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霍教授,我现在感觉良好。”“一会儿你就没感觉了?”“你不叫我上,我会后悔一辈子的!”“99号,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我要为你负责!听话,赶紧到医院去治疗,用不了多久你还能参加训练!否则,就会终止你这一辈子!”“你的话,我信。”“快,上救护车。”覃劲被抬走。霍默涵穿过训练中的“猎人”们,赶到熊凯身边:“卫生员正在为熊凯清洗眼睛。”“能看清我吗?”“能!”“好,去吧,注意点儿,该闭眼的就闭眼,人为什么长眼皮就是让它保护眼的!”“是!”
一个“猎人”身驮着一个“猎人”矗立,蹲下,浑身是泥水,这是在进行步步高训练。安德广手拿小喇叭在向“猎人”们喊:“猎人口号是什么?”“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团结拼搏、猎人战斗。”“为什么战斗?”“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各种训练。猎人们在顽强地坚持。跌倒了,又重新爬起来。公占全喊:“顶不下来的喊报告!你也可以伸出你的右手,我可以马上允许你终止训练,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样?”
训练场外高坡上,楚歌对记录的高雨霁说:“生命的逾越,对,这一章节就叫‘生命的逾越’。‘猎人’们应将这极限障碍训练与生命联系起来。作为一名战士,他的生命是与最后的胜利联系在一起的?”“楚导,你说得慢一点儿。”“小豆!”“你昨天说的那句是什么呢?”“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这段我比你清楚,是那外国人说的,有关意志的。”“在战争中,最难以计算的,应是人们的意志。”“对,就是这句,场记记下来!唯有青春与热血在度量着生命的战士,才能练就这的英雄气概!”方爱国靠着一棵树睡着了。
救护车前,覃劲改变了主意,他死活不肯上救护车,拼死也想再拼一次。安德广:“老营长,你就快上车吧!”“我是‘猎人’99号,我是‘猎人’!”“好,你是‘猎人’,你听我一句,快上车。你要耽误训练了!”“你已经耽误我的训练了,我能行!安教官,你知道,‘猎人’的生命是什么?是荣誉,这是我成为‘猎人’的最后一天,如果参加不了,将是我终身的遗憾,我,我死都不会瞑目的!”“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保住这枚勋章,我用我的名誉担保!”“安教官,谢谢你!我是‘猎人’,我不能给咱集训抹黑,我坚信我一定能完成!安教官,‘猎人’是从不下跪的,你让我去吧,我给你跪下了!”“你上车吧,我给你跪下!”“安教官,请示成大队吧。”“大队长,99号死活不肯下,霍教授说这样拖着不行,要赶紧想办法!”“危险吗?”“有生命危险!”“他还有几项?”“就模拟直升机跳下一项了。霍教授说,他绝对不能再跳了!那样腰椎可能全完了!”“还记得你当时在V国训练时的情况吧?也是直升机模拟跳。”“摔断了最下面的一根肋骨。你是说?”“对,减轻地面的反作用力,往水里跳!作为猎人,这种时候,你只能让他完成任务。”“是,我去安排!”“直接拉到水上训练基地,做好一切防护措施,完成科目后马上送医院!”“是!”霍默涵为覃劲打完针。她竭力减轻他的痛苦,并抑制住伤势的发展。
安德广送覃劲上车:“水上训练场!”“好!”“实施完马上送99号去医院,千万保护好!”“放心吧!”此刻刁义德开着送饭车到了。安德广看表:“今天提前了。”“今天中午最简单,最后八八研究所提供的可加温野战食品,让咱们试用给鉴定一下。”“怎么使用?”“我也刚开包,上面有说明书。这可是最新产品,只要往外层灌一点儿水,里面的快餐就能自动加热。”“灌水行吗?”“是水就行。”
成雄批准训练作短暂休息,顺便解决午饭。“猎人”们卧在泥潭中,边做动作边享受着新式午餐。他们身边不时有炸点响起。“猎人”们还得急忙捂住饭菜,避免泥水溅进饭盒中。这可是别开生面的一次午餐啊。训练场外观摩的极限挑战选手叫唤:“饿了。”牛主任问楚歌:“咱们也撤吧,回去吃饭。”“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走了,回去吃饭。走了,小豆,走了!回去吃饭!”“你们走吧,我减肥!”选手们刚走,安德广带着唐焱过来,抱着一大堆的新型野战食品。“人呢?”“都回去吃饭了,刚走。”“大队长让我送来总后刚研制的可加温的野战食品,你们休息一下吧。”“好极了!”“呵呵,这下他们可吃亏了!”“冷水里吃点儿热乎的真舒服啊,不怕我的胃疼得犯啦。要是有点儿喝的就更好了。”“好啊,把问题跟他们提出来,下次改进嘛。”
楚歌与小豆品尝着新型野战食品,对这高科技产品给予了不少赞誉。小豆还问安德广能不能再吃一个。“吃可以,但不能打包带回去。”小豆兴致勃勃地又吃了一个。楚歌问:“安教官,看来在‘猎人’眼里是没有什么极限。”“那倒不是。”“他们为什么这么钟情于训练?”“不是钟情,而是他们懂得‘一品脱’的汗水可以挽救一加仑的鲜血’。当共和国受到侵犯的时候,首先冲上去的是他们。他们要用躯体去完成保卫你们的任务!”小豆闪着泪花拍手。“太好了,场记。”无人应声。楚歌赶紧对小豆说:“你帮我记下这些话?”“都记到心里了。”望着远去的安德广,楚歌陷入回忆。她想起安德广来指导训练时与覃劲、方爱国等研究怎样办好极限挑战节目时的情况。“说真格儿的,我遇到了似乎是关键的根本问题,确切地说不是怎么搞的问题,而是搞不成的问题。”“容我直说,你可能看到过网上和你唱对台戏的‘伤感的残雪’的留言了吧?”“那就是你?”“只是我一个名字而已。”“那么‘爱国者导弹’、‘傻B乘于2’也是你了。”“反对搞竞赛节目的就此一人。”“爱国,为什么有话你不能当面和我说呢?”“有些话我是当面说的。”“可都是支持我的话。”“为什么当时我没说出我的看法,是因为我对一夜暴富,或者说是一夜成名还存有幻想,可通过接触到‘猎人’集训,接触到这些战士,我对此彻底失望了,转变了看法。”“说说看,省得在网上说了。”
“楚姐,我觉得你策划的节目太脱离实际,像这类节目没有他们‘猎人’参加是没有丝毫说服力和意义的。操作也太商业化了。人为拉票,甚至出现小动作,拉拢,打压异己。就算是选出胜出者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价值不高的傀儡而已。”“别以为自己选不上,就贬低活动本身。”“这极限挑战只是当代经济环境下青少年价值观的畸变而已。事实上,在20多年市场经济改革过程中,我们在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教育方面的失落已经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社会是靠千千万万普通劳动者来支撑的,而不是一两个什么新星,应该是劳动的创造者,或保卫者。”“都去当人上人,谁去幼儿园带小孩儿,谁来扫马路,谁去做工,谁来扛枪。”“谁去干那些普通劳动者才‘愿意干’的活儿呢。”“这和极限挑战有何关系,你说的那些普通劳动者也可以来参加呀?”“如果‘猎人’们参与,夺魁者肯定是他们!”“这就笑话了,他们没有这个空闲,也没有这个费用。他们的力只能出在工作中,只能在劳动中挑战。难道你们没有看到‘猎人’们每天都在挑战吗?都在向自己,向自己的事业挑战吗?”方爱国的声音还萦绕在她耳边:“楚姐,我还没有足够的事实来说服你。不过有一点你应该相信,为什么没有人指责比尔 盖茨,也没有人对那些企业家说三道四,为什么?”楚歌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人家走的一条能让人学习让人借鉴,靠智慧、劳动发家致富的路子。”“咱再说说‘猎人’们,他们不求一富成名,每天都在挑战,常常在极限中,他们在为社会贡献,为我们牺牲。我一直在为我们这些‘啃老族’而羞愧。”“什么叫‘啃老族’?”“就是让老一辈儿养着,自己无所事事的那种。”覃劲认同地说:“现在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少。”“你们的意思是我这极限挑战营就不办了,我该打道回府?”“这是过激派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