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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翘起嫣红蔻丹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这莲花开的再好也没用,一池莲花,也比不上牡丹一朵。”
碧云的眼一转,看了看桃叶的脸色,小心的开口:“主子是指禧月宫的牡丹?”桃叶转了眼看向池中嬉戏的小鱼,没有言语。
“贵人的病如何了?”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
碧云忙回道:“自从那次安常在去了以后,贵人就一直病着,昏迷了那么多天了也不见醒,奴婢估摸着是不行了吧。”
“碧云,这话可不能乱说。让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桃叶低声呵斥她,碧云吓的缩了下脖子。不再说话。
桃叶静静抬头,望向蔚蓝晴空。“皇上该来了,扶我起来吧。”
碧云上前扶了桃叶进屋,刚坐定,便有内侍来传,皇上驾到。忙不迭的出迎。
因得了皇帝旨意,桃叶怀着身孕可以不用下跪迎接,所以桃叶见了皇帝也只微微行了个礼。
见着桃叶挺起的肚子,皇帝快步上前,拉起桃叶地手,“爱妃身子要紧,不必多礼。”
两人相携在窗边坐下,碧云即刻奉上茶盏。
桃叶望了眼皇帝的脸色问道:“皇上一脸的倦意,可是为了夕颜姐姐担心?”
庆嘉帝接过碧云递上地热手巾擦了把脸。。。将满脸的疲惫拭去,“爱妃有心了。”
“嫔妾先前和夕颜姐姐同在长宁宫,感情极好。如今姐姐昏迷不醒,做妹妹地岂能不担心?”桃叶说着。不断观察皇帝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低头喝茶不语。又说道:“况且她又是因为担心嫔妾的哥哥而昏迷的,这让嫔妾如何心安啊。”
听到她的话,皇帝端着茶杯地手顿了下,抬头瞟了一眼桃叶,只见她眼神悲戚,脸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不禁开口问道:“贵人和睿文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桃叶答道:“嫔妾与贵人认识已快两年了。”
皇帝点头,沉吟不语,端起茶盏的手挺了下来,将茶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又轻轻放下。
见皇帝不说话,桃叶轻咬了咬唇,突然起身在皇帝面前跪下:“嫔妾知道颜姐姐被掳,哥哥难辞其咎,嫔妾不敢为哥哥求情,只希望皇上看在嫔妾的面上,不要怪罪夕颜姐姐。”
“你先起来,”皇帝使个眼色,示意魏长林将桃叶扶起,在他面前重新坐下,“朕为何要怪罪贵人?此话怎讲?”
桃叶用娟帕抹了抹眼角,梨花带雨的眼幽怨的望向庆嘉帝,“听内侍说,姐姐是因为知道皇上要怪罪哥哥而气急攻心晕倒的,她一旦醒来,一定会为了哥哥向皇上求情,嫔妾是担心她有语气冲撞了皇上,所以先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颜姐姐也是为了哥哥。”
说罢,她的泪再度汹涌,如珍珠般从圆润的面颊上滚落。
皇帝坐在桌边,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轻叩桌面,发出规律地哒哒声,脸却只望向窗外池中出水的紫色莲花出神。
过了许久,他笑了,回头望向桃叶,又伸手握住她的手,“爱妃放心,朕答应爱妃,不管贵人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她。”
“皇上,”桃叶破涕为笑,柔媚地嗓音让人听了酥到骨子里去了,她撒着娇偎向皇帝的怀里,一手还轻柔地抚着自己高高挺起地肚子。
皇帝唇边带着柔柔的笑,将桃叶拥入怀中,头却转向窗外,微微眯起地双眼透出点点寒意。
魏长林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桃叶从皇帝怀中直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魏长林。
“魏公公如此慌张,可是有何急事啊?”
魏长林向皇帝磕了个头,连忙回道:“启禀皇上,贵人醒过来了。”
桃叶惊讶的“啊”了一声,忙看向身畔的皇帝,连声道:“这可是好事,皇上快去吧。”
庆嘉帝点点头,向魏长林一挥手,便带头往禧月宫去。
禧月宫的院子里围了好几名御医,见皇帝进门,便纷纷止了声息跪下行礼,皇帝也不在意,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话也不说一句就往屋子里去。
门开着,满室陌生的香冷气息,闻着让人浑身不觉一凛,床上的夕颜早已睁开了眼睛,正望着进门的皇帝。
“你怎么样了?”皇帝坐在夕颜床边,执起她苍白柔夷,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冷的手指。
夕颜摇摇头,“还好能请来司徒先生,否则夕颜就见不到皇上了。”
皇帝握紧她的手,看着躺在床上的夕颜,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淡淡愁思如烟笼罩。一趟南巡,将她折磨的苍白憔悴,哪里还是昔时那个温婉柔润的夕颜,想到这里,他不觉眼眶微酸,心疼不已。
想起屋中的另一人,他转头看向已跪在地上的司徒丰,“先生快请起。”
魏长林忙上前将司徒丰扶起,皇帝命人赐了座。
“先生既然进了宫,可否多留几日,照顾贵人的病情?”皇帝带了询问的眼神看着司徒丰,可语气中的毋庸置疑却明显的摆在司徒丰的眼前。
司徒丰用布巾擦拭双手,悠闲的说道:“贵人的病情,老夫自有打算,可是这宫里老夫也不打算呆着,否则宫中御医的饭碗不都被老夫抢走了吗?”
众人听到司徒丰的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皇帝面前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口气,这不是存心让皇帝下不来台吗?
跟随皇帝进门的几位御医对他纷纷侧目,眼中露出不屑的眼神。
皇帝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后,不怒反笑,“先生说的是,这样吧,朕赐先生一块金牌,可随时出入皇宫为贵人诊治,如此可好?”
司徒丰轻拈胡须,半眯着眼道:“如此甚好。”
“谢皇上,”夕颜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谢恩,被皇帝按住,“你还是好生歇着吧,别让伤病又反复了。”
听出皇帝微愠的语气,夕颜不再挣扎,安心躺下,“皇上,这么多御医在嫔妾宫中,实在是大材小用,有司徒先生在就够了,还是让御医各司其职吧。”
皇帝点头,对门口跪着的御医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御医皆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起身退了出去,连司徒丰都跟着退出门去。
一时满屋子的人都离开,留下私密的空间给两人。
皇帝的手抚上夕颜的脸颊,指骨关节修长,他用指腹摩挲着夕颜莹润的面庞,眼眶微微湿润。
“夕颜,你不要再吓我了,好好保重身子。”
夕颜的脸莹润光滑,如白瓷般透明,却没有一丝的血色,她笑了,确实苍白无力。
“不会了,有司徒先生在,不会有事了。”
庆嘉帝半趴在她身上,伸出双手环住她单薄双肩,将脸颊埋在她的颈间。
夕颜被皇帝抱着动弹不得,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窗外,天色渐暗,一天又过去了,不知道睿文有没有受罚,是不是正在受苦。她嘴唇动了动,开口低唤:“皇上。”
“不要说话,”皇帝的声音有些嘶哑,从她颈间闷闷的传来,遥远又陌生,“让我就这么呆着,不要说话。”
窗外的不知名的细虫伏在草木间安歇,偶尔传来一两声细碎的鸣叫。
风吹过卷起的竹帘,带着湖上的水气,吹起床上的纱帘轻摆。
“夕颜,我喜欢你。”
就在夕颜几乎睡着的时候,听到低沉的嗓音,她不敢肯定是否真的听清楚,所以没有回应,只是低声笑了笑,伸出手轻拍皇帝的背。
皇帝将夕颜搂的更紧些,似乎怕她会从他的怀中消失一般,依然偎在她的脖颈间没有抬头,有些稚气,又有些霸气的说:“所以,你只许想我一个人。”
寂寞沙洲冷 第五十二章 锦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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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里燃了一段新香,青烟四散,空气中隐隐透出清新草叶香气,宛然间淡如莲香。
夕颜在窗前的榻上坐着,夏日透过竹帘,散发微弱的热力,从湖上吹来丝丝凉风,掀起竹帘“啪啪”作响。
“主子,这是翠云刚送来的帖子,”沧红将手中一张粉色素帖递给夕颜,“这个月初六是如嫔娘娘的生辰,娘娘请您去赴宴呢。”
夕颜接过帖子,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搁在了矮几上。
风吹过,吹起竹帘,将素帖吹落地上,夕颜也不在意,倒是一边的沧红忙不迭捡了起来。
夏至端过一盏热茶,递到夕颜手上,袅袅水雾氤氲了她的双眼,她转过头,拉起竹帘,望向窗外日光下的湖面。
风动云舒,夕颜的一头青丝被风吹起,又缓缓落下,带着淡淡的草叶气息,丝丝缕缕缠绕在周围。
庆嘉帝在这时走了进来,见夕颜望着窗外发呆,便示意夏至和沧红退下,自己却坐在书桌边望着蜷缩在榻上的夕颜。
她始终是喜好淡绿色的衣衫,水漾似的新绿,那般颜色配上她纤细身段,更显单薄,似一枚细小翡翠,清新秀丽。她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想的那么出神,连他坐在屋里都不知道,甚至于,她的脸上被热气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都毫不自知。
一阵风过,矮几上的那张素贴又被吹落,直飘到书桌下方。
庆嘉帝拾起,略扫一眼,看向榻上的夕颜。
只见她正看着他。唇边噙着一抹淡然的笑,眼中的柔软像要将他融化。
夕颜见他坐在桌边,蹒跚地起身下了榻。慢慢地蹭到桌边,和他对坐着。
庆嘉帝没有说话。静静看着面前地夕颜,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冰寒。
“皇上,嫔妾有个不情之请,往皇上应允。”说罢她欲起身跪下。
“不必跪了,你就坐着说罢,”庆嘉帝脸上的温柔完全敛去,连唇角地笑都带着冷意,面前的夕颜低着头,完全看不到他脸上流露出痛心地神情。。。
“皇上,嫔妾能安然回到大曜国,最大的功臣就是沈大人,可以说他是嫔妾的救命恩人。所以嫔妾请求皇上论功行赏,替嫔妾好好谢谢沈大人。”
她盯着桌上的一方乌墨,心里闪过许多念头。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皇帝的回应,夕颜抬头。见皇帝并没有看她。只望着手中那张素色帖看。
她恍惚地微笑,笑中也带了冷意。缓缓起身往榻上而去,每一步都走地沉重,她紧咬自己下唇,将含在眼眶中的泪生生逼了回去。
一生沉重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庆嘉帝上前拽着她的胳膊,打横抱起了她,把她扔到榻上,直接扯下了她的衣服,继而将身子压了上去,从后面进入了她。
他似乎要把夕颜融入身体里,强硬的欲望冲撞着,双手将夕颜紧紧拥在胸前。
夕颜的泪再也阻止不了,顺着脸颊流入软垫,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将面孔埋入榻上的垫子中,身子随着他地动作而缓缓律动,泪已流干,埋在软垫里的脸毫无表情,只木然感受着身体的疼痛。
心里却更痛,从心底弥漫开地悲伤,一点点将她湮没,那种痛,紧紧缠绕着她,痛的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扳过她地脸狠狠吻住她地唇,用嘴唇摩挲着她的肌肤,用舌头缠绵他地发丝,细碎的呼吸拂在夕颜的耳鬓,用浓的发腻的柔情让她一点点融化。
他离开时,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站在门边看了眼蜷缩在榻上的夕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至和沧红进屋时,被满室的狼藉吓住了。
水绿色纱衣被扯的粉碎,散落在四处,榻上的软垫也落在了地上,夕颜身上只盖着件中衣,蜷缩在榻上一动不动。
“主子,”夏至扑了上前,轻轻扶起夕颜双肩。
夕颜眯着眼看她,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别吵,让我休息一会。”
“好,那回床上躺着,”夏至接过沧红递来的衣裳,替夕颜穿戴好,和沧红一起扶起夕颜往床上去。
不经意间,她瞥见了榻上一滩殷红,已经将她衣裳的一角染上了色,不觉惊叫,“沧红,快去请太医,主子出血了。”
沧红将夕颜扶上床,忙跑出去请太医,夏至为夕颜盖上薄被,看着夕颜苍白双颊,红了眼眶。
“主子,皇上为何如此待您?”
夕颜微微喘了口起,摆摆手,“夏至,把沧红叫回来,此时不易声张,你去将司徒先生请来。”
夏至点头,忙出去将沧红唤回,交待了几句便去找司徒丰。
“沧红,帮我备些热水,我要洗澡,”夕颜低头看着手腕上浮现的青紫淤痕,伸手轻轻触摸,这些他带给她的身体上的伤痛,完全比不上她心里的痛,痛的久了,心里也变得木然了。
原来南巡时说的那些话,都不能当真,他那时表露出的似水柔情,原来都是骗人的,她原本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是能够让她觉得,她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却原来一切都是空。
她笑笑,再笑笑,笑自己的痴与傻,一趟南巡,短短数月,就让她轻而易举的爱上了他,而他对她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腹中传来阵阵绞痛,她抚上以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连你的父亲都不珍惜你,让母亲如何能保住你呢,见到这样的父亲,你是否也不愿降临在这个世上呢?”
疼痛加剧,夕颜痛的冒出一身冷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