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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夕颜也随声附和,这一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竟也很快就过去了。
“皇后娘娘驾到。”内侍拖长的音调将露台上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夏至忙搀着夕颜起身行礼迎接,刚跪下去,皇后便走了进来,见到夕颜跪在地上,一叠声的吩咐宫婢将夕颜扶了起来。安顿她在软榻上做好。
“妹妹怎么还是如此客气?秋日渐寒,妹妹可要小心自个儿的身子,别又病倒了。”皇后在夕颜对面地软垫上坐下。软语慰问。
夕颜点头,“谢娘娘关心。嫔妾身子已经恢复了。”
夏至将沏好的热茶端了上来,正要站在夕颜身后去,皇后却发话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和柔妃娘娘说些体己的话。”
夏至迟疑了下。看向夕颜,见她微微点头,便跟着皇后地宫人一起出了露台,为她们将门掩上。
夕颜见皇后的举动,心知她一定有什么隐秘地事要跟她说,也不言语,看着皇后等她开口。
果然,皇后见人都走了,便上前。坐到夕颜身边,抓着夕颜的手说道:“妹妹可要帮帮姐姐啊。”
说着,眼中突然掉下泪来。一副凄楚的模样。
“姐姐莫哭,什么事啊?”夕颜抽出娟帕为她拭去眼泪。等着她的下文。
皇后立刻止了泪。说道:“沈大人带领大军北上讨伐倭奴,算算日子也有两个月了。北方的倭奴不敌咱们大曜国地军队,俯首称臣,沈大人已经在凯旋的路上了,算着日子,正好在除夕夜那天回京,皇上准备设宴为大军接风,正让我安排除夕宴的事宜呢。”
夕颜望着她说着话的唇,她说了什么?睿文打了胜仗,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笑了笑,睿文,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仿佛很远很远之前听到过,远的让她觉得,认识他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妹妹,你在听吗?”皇后拉了拉她的手,将她思绪拉回。
“沈大人立功,良婕妤一定想着怎么盛大的庆祝一番,娘娘应该找良婕妤商量。”为了一个酒宴的事就这幅楚楚可怜地模样,好流下了泪,皇后的用意恐怕不单如此。
果然,皇后继续说:“我跟桃叶妹妹有些罅隙,之前皇上要封桃叶妹妹为良妃,被我缓了下来,皇上为了这事还跟我发过脾气呢。”
夕颜看她一眼,问:“皇上册封良婕妤是好事啊,娘娘为何要跟皇上怄气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小皇子才下葬不久,妹妹正伤心,这个时候皇上册封良妃,不是在妹妹心口上撒盐吗?”皇后重重的顿了顿,头上琳琅地珠翠发出“丁玲”的声音,一阵热闹后又渐渐平息。夕颜淡淡一笑,“谢皇后娘娘疼爱,夕颜感激不尽。”
“妹妹快别说这见外地话了,我也是不想见到桃叶那副跋扈地样子,哥哥在北疆打了胜仗,她在宫里便洋洋自得起来,跟着荣妃两个人同进同出,太后整日里桃叶长桃叶短的,害得我在太后那儿也不招待见。”
皇后说着愤恨地绞着手帕,咬牙道:“她一点都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夕颜笑着,“皇上已经一个多月不曾来妹妹这儿,妹妹已然是一名冷宫中的妃子了,这样的人还能帮娘娘什么忙?”
“能,当然能,”见夕颜愿意帮她,皇后轻拍了下手,“有妹妹的话,我就放心了。”
“不知娘娘要让夕颜做什么?”夕颜问道。
“那天你只要负责在竹帘后弹琴便可以了,重新吸引皇上对你的注意,让皇上重新回到你的禧月宫来。”皇后起身,仰起头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感受惬意的温暖。
明确了皇后的用意,夕颜的心里也没有了不安,倒一心想知道皇后的目的是什么,“娘娘这么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后一回头,“叮”的一声,头上的一支金钗滑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皇后将钗子拾起,紧紧握在手中,冷笑一声道:“我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皇后。”
寂寞沙洲冷 第六十八章 悲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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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衣裳,”夏至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将红色木制托盘高高举过头的宫婢。
夕颜从书桌边起身,示意宫婢将托盘放到临窗的榻上离开。
那宫婢低头将托盘放下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站在一边不动。
夕颜奇怪的瞥她一眼,就见她缓缓的抬起头,含笑的双眸看着一脸惊愕的夕颜。
“兰诺?”夕颜欣喜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怎么是你啊。”
“奴婢给柔妃娘娘请安,”兰诺向夕颜福了福,指着榻上的衣裳道:“皇后娘娘派奴婢给柔妃娘娘送衣裳来。”
“兰诺,为何跟我这么见外?你过的好吗?”夕颜拉了她的手在榻上坐下,上下打量着她,“好像胖了些了,皇后娘娘待你好么?”
兰诺点点头,“娘娘待我很好,只是我时常会想起我们之前在长宁宫时的情景。”
夕颜听了她的话,也怅然点头,“我也会时常想起。”
“颜姐姐,很多事我都不明白,你和桃叶妹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否则大家那么好的姐妹,怎么会弄到现在这步田地呢?”兰诺拉着夕颜的手,神情黯然。
夕颜拍拍她的手,“兰诺,你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很多事该比我看的透才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我本意。”
“唉,我明白,”兰诺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我还得给娘娘复命去,不可耽搁了。”
夕颜跟着兰诺起身,随她走了两步。
兰诺像想起了什么。回身指着榻上的衣裳道:“这衣裳是皇后娘娘特意命制衣坊新赶出来的,嘱咐着让颜姐姐在除夕宴上穿。”
夕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语调却充满了无奈。
兰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奴婢告退了。”
夕颜望着她离开地背影,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连兰诺都变了。那些她记忆中快乐单纯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回身见夏至已经将衣裳拎了起来,口中还在惊叹着,“这衣裳好华丽啊,真漂亮。”
夕颜顺着她地视线打量那件华丽的衣裳,海棠红地对襟上衣绣了精致的联珠花鸟纹,宽大的衣袖,长幅的绣了宽边的下摆。。。
夏至一边将托盘里地衣裳拿出来,一边连声惊叹,“主子。这些衣服都好华丽啊,将奴婢的眼都闪花了,”淡紫色的披帛、青莲色云锦抹胸和罗纱曳地长裙。裙上还订了许多细小的珍珠。
夕颜看着这么多衣裳就蹙了眉,如此精美高贵的衣裳。不知皇后送来给她到底是何用意。就算是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也稍嫌华丽了一些。
“哦。对了,主子,这是让您在除夕宴上穿的呢,”夏至放下衣服,一拍手兴奋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又这么大惊小怪的,”夕颜转了身,回到坐到书桌边,展开桌上正练字地纸。
“主子,是除夕宴呢,您忘了宫里那条不成文的规矩了?”夏至凑到桌边,看夕颜犹自气定神闲的写字,不由恼了起来,“天气冷着呢,主子光顾着写字,小心手冻着。”夕颜笑着搁下笔,轻刮了下她地鼻子,“那就劳烦我们的好夏至帮我取个炭盆过来烤烤火。”
“主子,”夏至轻跺了下脚,不依不饶,“皇后娘娘一片好心,给主子送来这么漂亮地衣裳,您倒好,自己却一点都不上心,让人巴巴在那儿着急。”
夕颜拈起自己写地字,吹干了墨迹,对夏至道:“还有几天呢,不急,到时候我自有打算。”
“真的啊,”夏至又不气了,莞尔一笑,“奴婢这就给主子端炭盆进来。”
看着夏至欢喜地样子,夕颜也从心底淡淡的笑了,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自从惠儿过世,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也许这便是皇帝不愿意来她这儿的原因吧,没有一个皇帝愿意对着一个总苦着脸的妃子。夕颜取过椅上的棉袄披着,踱至妆台前,镜中的人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容色如雪,唇亦如雪,冰清玉润,在如墨黑发的阴沉下,却一丝血色也无,夕颜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思量着除夕那夜或许该上个稍许浓艳的妆容。
到了除夕宴来临的时候,夕颜也未按原来的心思化浓妆,只细细描画了眉眼,将唇色染成绯红,淡淡的如日出的云霞。
她在皇后的授意下,在晚宴开始的时候才进入天禧殿,在席侧一处挂了竹帘的地方坐下,看着面前的古琴发呆。
帘外觥筹交错,没有嘈杂的人声,却听着热闹无比,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却听到皇后朗声道:“今日是除夕盛宴,本宫特意安排了一个曲子,恭贺我大曜国旗开得胜,荣耀万年。她听到皇帝轻轻笑了,清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是么,那定要洗耳恭听,方不负了皇后的一番美意。”
听到皇帝的话,夕颜的心中有一丝退却,不知为何心里害怕了起来,她垂在身前的双手紧紧交握,碰到了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
微微转动戒指,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平缓下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想念皇帝,想念他的怀抱,也想念他说过的话。
他对她的承诺,每一句都在一点点实现,而她呢,惠儿的逝去让她伤透了心,也让她忽略了恺辰心里的感受。
她深吸口气,将手放上古琴,轻拢慢拈,清越琴音流泻而出。
泠泠琴声。宛如高山流水,疑是雨落天际,隐约纠缠在离人的耳鬓发梢。像飘散不去的合欢香,一丝丝窜入人的五官。
稍顿。一抹复一挑,刹那间,嘤咛花语,呢喃莺啼,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辗转妩媚。
帘外已经没有了声息,广阔地天禧殿堂内,只闻得绕梁的琴声,琴声华然,繁花似锦。
一曲终了,帘外仍是寂静无声,过了许久便听到皇帝急切的声音,“抚琴者何人?”
夕颜起身,整了整自己地衣衫。掀帘走了出去。
方一踏出帘外,殿内便一阵骚动,夕颜拂了拂紫色披帛。提起那缀了珍珠的罗纱长裙行至殿前,在皇帝面前跪下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万岁万万岁。”
“爱妃请起。”夕颜听到皇帝地声音后起身,披在身后的头发有几绺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身前。她伸手轻轻拂到身后。
“娘娘的琴艺高超,一曲春江花月,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坐在左手边的欣良媛与身边地珞贵人对望一眼,开口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夕颜也不言语,只微微带着淡笑,望着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一袭湖蓝的冕服,将他的肤色衬的愈加苍白,他似乎瘦了许多,脸上的五官更显分明,俊朗的气息中又添了一些沉稳,夕颜的脸倏的红了,她觉得自己地心跳又快起来,便微微垂下眼帘,盯着他面前的案桌看。
皇帝望着殿前婷婷而立的夕颜,良久都舍不得转开双眼,“爱妃亲身献上一曲以助雅兴,确实该赏,传旨,赏柔妃金丝珐琅如意一对,白玉净瓶一对。”“谢皇上,”夕颜忙又跪下谢恩,皇帝挥挥手,示意夕颜归位。
夕颜坐回自己地位子,看了眼皇帝,只见他自顾自的喝着宫婢斟上地酒,跟身边地太后和皇后不时说着话,却并不向她看一眼,一时心中有些失落。
这时,有内侍来报,说是北伐大军的信使来报。
众人止了喧闹,等着信使进门,都在期待着大军凯旋归来地准确时辰。
信使进殿,将大家都吓了一跳,浑身上下,沾了血的铠甲破败不堪,他一进门,便“嗵”一声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皇上,北伐大军已凯旋归来,正在城门外待命。”
“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兵部侍郎石大人上前询问。
信使哭的伏在了地上,被内侍搀扶起来后,更是抽泣不已,声音断断续续,“大军,大军在回归途中,遭到……遭到残余倭奴的袭击,沈大人……沈大人……沈大人他。”
他一连三个沈大人,将大家的心都不由的吊了起来,石大人更是一掌拍下,“沈大人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沈大人在混战中受了……重伤,又急着赶路,所以……所以,在回程途中,过世了。”
信使的话让大家都定在了当场,这消息无异于当头棒喝,将众人都打懵了,一时大家都没反应。
等有人醒悟过来,便听到一声尖细的惨叫,大家回头,原来是桃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突然晕了过去。
桃叶的父亲吏部沈侍郎也是一脸惊异,跌坐在地上,身边的官吏忙急着扶他。
众人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大殿里混成一团,嫔妃急着上前查看桃叶的情形,众臣上前安慰沈侍郎货询问信使消息。
而夕颜,却只是痴痴地立着,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定定的看着殿外那一抹黑色夜幕,眼眸中有一种浓浓的颜色,象血一样殷红。
皇帝望着殿中混乱的场面不语,他只看着那个伫立不动的身影,心里胀起难以形容的酸涩,那酸涩一阵紧似一阵,将心绞的阵阵抽痛,直至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