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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瞥他一眼,没有回答。却向荣妃道:“姐姐若是叙旧,记得别耽搁太久,妹妹去堂中候着。”
说罢她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力道拉回,玄青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落回她的身后。
夕颜抬头看向阻止她的人,手腕上的力道不小,拉地她隐隐作痛,耶律齐一脸寒霜,如薄冰般清洌的目光将她激了个寒战。
“二皇子请放手,啊,应该说国君请放手。”夕颜仰面向他,脸上一抹冷艳的笑让耶律齐不自禁地松开了手,继而更紧的握住。
“他没有善待你,我原以为你会是皇后,”耶律齐盯着夕颜地眼,一字一顿地说。
夕颜一耸肩,“不曾被立为皇后,就不是善待我了吗?”
她偏过头,唇边渐渐勾起淡淡的笑,“我从来都不稀罕。”
“跟我走,他不配拥有你,”耶律齐手上稍一用力,将夕颜带入怀中,强大地力道让夕颜一个趔趄,撞上他的胸膛,夕颜挣扎着,却被他牢牢困在胸前,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他的声音似是从胸腔里传来,低沉的隆隆声,让夕颜不自觉的鼻子一酸,居然有泪意上涌。
看着眼前的耶律齐,总是会让她想起那个已经逝去的人,那个总是在暗处默默护着她的人。
夕颜伸手推开他,挣脱了他的束缚,站在他面前盈盈一笑,“二皇子真是说笑了,夕颜是大曜皇帝的妃子,岂可随意跟一个陌生人走,难道二皇子还想再掳走夕颜一回?”
耶律齐怔了怔,看着夕颜后退两步,向他福了福,又要离开,情急之下低叫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夕颜猛然回头,却是看向广晋王,只见广晋王沉吟着点点头,“今日我们来,确实打算带你们两个走,先前如烟受窦氏一族所累贬入冷宫,我便在暗中多加照拂,可惜还是出了事。”
广晋王看了荣妃一眼,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如烟能平安无事,多亏了你,憬辰感激不尽。”
他看向夕颜的眼一片澄明,见夕颜正望着荣妃,便伸手将荣妃搂至身侧,“今日我定要带她走,我不能再让她涉险了。”
“可是她是皇上的妃子,”夕颜怔愣的抬了抬手,似要阻止他,却实在力不从心。
“我不介意,”广晋王神情的凝视着身侧的荣妃,“我从来不介意她是谁的妃子,我只知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不愿再错过了。”
“憬辰,”荣妃泪颜婆娑的望着她,脸上欣喜与感动交织,久久说不出话来。
“可是你以为你们走的了吗?皇宫禁地,岂是你们随意来去的,更别说带了个人。就算出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又能躲去哪里?”夕颜的心底悲戚,就算逃的了又怎样,整日东躲西藏的日子有何意义。
“所以我带了北辰国的国君来,”广晋王的眼中寒光一闪,一丝冷意闪现他眼底,“万不得已,我只能用强的。”
“什么?”夕颜转头看向耶律齐,接触到他清冷的眼眸,心底一阵寒意,他的目的恐怕不单如此,“你这是逆谋!”
“我知道,”广晋王低吼,“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再让如烟受苦。”
凉凉的风习习吹过,夕颜觉得背上一冷,才意识到她的背心此刻已被冷汗湿透,晚风吹过黏腻一片很不舒服。
她强自镇定下来,将荣妃拉过,“王爷,我知道你舍不得姐姐,可此事还待从长计议,我保证娘娘不会再受任何伤害了。你们先离开吧。”
“夕颜,你让开,今日我定是要带如烟离开,”广晋王一把拂开夕颜的手,将她带了个踉跄,又将荣妃的手握在手中。夕颜站稳脚,正待向耶律齐使颜色,却听闻一阵兵甲的碰击声,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夕颜蓦然回头,却见皇帝一身缃色常服,负手立于一批提着灯笼火把的御林军前,伸手一挥,御林军由两边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见此情景,广晋王向耶律齐使了个颜色,耶律齐蒙上面罩,足尖轻点,轻易便跳脱出包围,接着两步跃上湖中的礁石,片刻便消失在如黛的夜色中。
皇帝看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冷哼一声,向御林军一摆手,“不用追了。”
然后他上前两步,冷冷的眼神肃然的扫过夕颜,将她逼的低下了头,他又看向面前十指交缠的广晋王和荣妃,眉心紧紧蹙起,伸手按了按眉梢,慢慢转过身去“传朕旨意,自即日起,广晋王禁足王府,不得诏见不许出府;荣妃品行不端,削去封号,废为庶人,并柔妃一起囚入清华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夕颜呆在了那里,愣眼看着皇帝从她面前走过,冷若冰霜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他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帝,此刻的他面上只有阴冷。夕颜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一身冷汗难受至极,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脚步也轻浮起来,她下意识的跟着皇帝走了两步,突然脚步一滞,被自己的披风绊倒,身形一软向地上倒去。
“夕颜,”她听到一声惊呼,抬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面前的身影,在沉入黑暗之前,只觉得一双稳健有力的手臂将她轻轻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那淡淡的一点檀香就这么窜入鼻息,让她昏昏欲睡。
寂寞沙洲冷 第八十一章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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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混杂着虚无而飘渺的声音,夕颜努力的想睁开眼皮,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娘娘乃是气血两虚,自前次小产后,身体调养不佳,再加上固有的心疾,恐怕不易生产,”是谁的声音?像在遥远的天际,却又似就在耳边,夕颜想抬手将声音挥走,身体却像被千金压住,动弹不得。嗡嗡的声音还在继续,夕颜觉得喉咙一阵奇痒,忍不住咳了起来,立刻有人将她稳稳的扶起来,为她轻柔的顺着气。
慢慢的,她觉得眼前有一点点的亮光穿破黑暗,她缓缓睁开眼,发现面前有模糊的人影,待她吸了口气,定定神,才发现皇帝正坐在她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见她睁开了眼,惊呼道:“夕颜,你醒了。”
一边的御医忙上前查看,过了许久才向皇帝禀报,“娘娘已无大碍,只需喝点姜汤去去寒即可。”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又让夏至将夕颜重新放倒在床上,上前低头凝视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夕颜开口,嗓音确实嘶哑不堪,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御医说你是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昏睡不醒,”皇帝一手撑在夕颜枕边,一手抚上她的脸颊。
皇帝的指尖冰冷,接触到夕颜因低烧而微微发红的脸颊,让她舒服的轻叹一声。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轻轻贴在自己脸上,转头看向皇帝不满血丝的双眼。“我睡了很久吗?”
“整整一天了,”皇帝将身子伏了下来,趴在她身侧。面对着她。
“方才我仿佛听到御医说什么不易生产?”夕颜侧头看他,“告诉我。什么事?”
皇帝地手搂上她的腰侧,将她紧紧抱与身前,脸埋在她肩头说道:“夕颜,你有了身孕。”
“真的吗?”夕颜高兴地一把拉开他的手坐了起来,继而又因为眩晕倒了下去。皇帝一脸紧张地抱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夕颜笑着摇摇头,拉住皇帝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奇+書*网QISuu。cOm]。”
皇帝脸上地线条却依然冷峻,薄唇抿成一线,放在夕颜小腹上的手也拳了起来,他紧抿了唇,伸手搂住夕颜。“可是我不想要。”
“什么?”夕颜经意的盯着他,声音不由的尖锐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想要?”
“御医说。上次小产,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加上原本就有的心疾。对生产很不利,到时候恐怕会危急性命。”皇帝的手倏的收紧。将夕颜控在怀中,“我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要你有事。”
夕颜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温柔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皇帝沉吟着不语,却突然坐起身,冷然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为什么?”夕颜亦坐起来,“为什么不行?”
皇帝不语,看她一眼便站起了身,脸上笼上一层森冷,“明日我便让御医送药来。”
“不,”夕颜尖叫,待要挣扎着起来拉住皇帝地手,却被他轻轻挣脱,继而一个转身离开了夕颜的窗前。
他没有回头,直直地向门口走去,夏至跟在他身后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夕颜。
夕颜呆呆的跪坐在床上,一时气闷,胸口隐隐作痛,她紧紧攒着自己地衣襟,看着皇帝远去的身影,只觉得那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一片黑暗向她袭来,她向床上倒了下去。
待她重新转醒,已是日上三竿,难得的晴好天气,夕颜却只窝在床上不想动。
门栓“哗啦”一响,有人端了托盘进来,走到桌边将托盘放下便立刻回身出去,看那架势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在屋里多呆。
夕颜苦笑了下,这回可真是被打入冷宫了。
她挣扎着起身,简单梳洗了下,来到桌边,看到托盘中除了三四样小菜之外,还有一碗浓黑的汤药。
她冷笑了声,端起那晚汤药,不曾多看一眼,用尽力气往地上一掼,“”的一声,青花瓷碗落在青砖地上,摔了个粉碎,浓重的汤汁四溅,将边上白色的长毛地毯溅的污浊不堪。
“咣”的一声,门被用力打开,夏至冲了进来,“主子,怎么了?”夕颜向她笑笑,“没事,砸了个碗而已。”
夏至瞧了眼地上的碎片,默默的点头,又躬身退了出去。
望着桌上的饭菜,夕颜一时没了胃口,转身重又在床上躺下,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进了门,见到满地的狼藉,脚步顿了顿,又见到饭菜未动,也不多语,端了托盘便走,一会便有人将地上的碎碗收拾干净。
夕颜闭着眼,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夕颜对送进来的膳食瞧也不瞧,那每天送来的汤药,就被她连药带碗一起扔进了万宝湖,听到那只细瓷碗掉下湖中发出的“咕咚”一声,她的心里莫名的一阵爽快。
她长时间的昏睡在床,每天只抬眼看着窗外的晨昏变化,整个人越发憔悴消瘦,心里也越来越寒,每天总是做许多许多的梦。
她常常梦到睿文,坐在她身边望着她,离的那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却又那么远,远的让她觉得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睿文,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她挣扎着,想要上前跟他说话,却被他轻轻挣脱,他不说话,只用一双清明的大眼看着她,那眼中有哀伤,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怜悯。
她不要被他怜悯,她想上前拉住睿文,可是每次她伸出的手总是被另一双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夕颜,你快点醒过来。”
“主子,你醒醒啊,主子。”
耳边总是围绕着类似的声音,待认真的去听时,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耳边似乎有呼啸的风声,夕颜环顾四周,发现她竟然站在一处陡峭的悬崖上,向下便是漆黑无尽的深谷。
她吓的缩回身体,回头去看,发现身后居然站着耶律齐。
她惊叫着,“不要过来,”边惊恐的向后退去,她不要再被带去北辰国,她不要离开。
耶律齐的脸孔在刹那间变的狰狞恐怖,突然向她冲来,她吓的往后一步,脚一滑,落入无尽深渊。
“不……”夕颜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尖叫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
却原来只是个梦。
满室阳光。
四月的微风静静吹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轻拂着床边的纱幔。
夕颜看着床顶淡绯色纱帐出神,感觉到左手有不寻常的重量,微微偏过头去。黑色丝缎般的长发倾泻在象牙白的锦被上,愈显浓墨。
微微皱起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以及轻轻抿起的唇角,让夕颜心中一振,他竟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夕颜伸手轻抚他青湛的下巴,新生的胡渣有些刺手,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鸦青色,脸上透出憔悴的神情。
她抚上他的眼角,他的鼻梁,却在触摸到唇角时被他捉住了手指,轻轻印在唇上。
“你醒了,”皇帝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探手试试夕颜额际的温度,“不烧了,我让御医进来看看。”
有人开了门进去,夕颜突然拉住皇帝的手,惊恐的问道:“孩子,孩子呢?”
皇帝叹了口气,“放心,孩子还在,送来的药都被你喂了万宝湖里的锦鲤,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喝。”
夕颜垂头,不语。
皇帝纤长的手指抚上夕颜的鬓角,“看你出了一身汗,我让人给你换衣裳。”
说罢,他起身正要离开,被夕颜拉住了衣角,她可怜兮兮的望着皇帝,“别走。”
皇帝向她温暖一笑,“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