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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一会,沧红就进来通报,司徒先生来了。
门开处,卷进门外的丝丝冷意,司徒丰带着一身水气走了进来。
夕颜向夏至使了个眼色,夏至了然的出门去泡茶。
司徒丰在桌前坐下,夕颜便迫不及待的问他,“先生去了王府吗?”
司徒丰点头,抹了把脸,“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安心待产即可。”
夕颜眼中一亮,唇边一抹舒心的笑,“有先生在,我总是能够放
司徒丰也笑笑,不置可否,“现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愿不愿意了。”
“会的,她一定会愿意的。”夕颜急切的回他,“能够跟他在一起,她怎么会不愿意呢。”司徒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话。
夕颜望着他日渐苍老地脸,突然想起另一张脸来。。奇∨書∨網。一张自进宫后便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脸。这三年来,只偶尔从皇帝那儿听说到一点他的消息,自己却从来未提出过回去看看他,自己地父亲。
是还不能从丧母的哀伤中出离吗?对他地冷漠还有怨恨吗?夕颜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看着司徒丰认真的为自己把脉。夕颜望着他染霜的鬓角发呆,父亲现在的样子是如何呢,这麽多年过去,他该苍老些了吧,只不知若此刻他站在面前,自己还能不能立刻就认出他来。
“脉象平稳,应该无甚大碍。”司徒丰收回手,在桌边安安稳稳的坐着。夏至这时端了茶进来,给司徒丰看了茶。夕颜和他随意地聊了两句,他便也告退了。
晚膳后,夕颜让沧红去打听清楚了皇帝被皇后请去。商量十天后皇帝的万寿节,她便由夏至扶着来到清华宫荣妃处。
斜阳欲归。天边乱红流云。夏晴暮桑,照见宫城楼上画檐如勾墨。浅浅的一点黄昏。夕颜抬头望着青瓦上一方昏暗的天空,心底漫出丝丝冷意,不由的裹紧披风,快步踏入清华宫。
荣妃已用过晚膳,正靠着床头休憩。
昏黄的烛光摇曳,明明灭灭的照着不大的屋子,跳跃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片阴影。
夕颜将夏至留在门口,独自进门上前坐在荣妃地身边。
荣妃从手中的东西上移开视线抬头,见是她便虚虚的笑了下,复又低下头看着手中地那幅毛了边的画,如痴如醉。
“姐姐可想再见到他?”夕颜将手盖上那幅画,成功地吸引了荣妃地注意。
她抬头看着夕颜,满脸疑惑,“当然想,我连做梦都在想着他。”
“那就好,”夕颜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这里面有一颗司徒先生配的丸药,你小心收好。”
荣妃依言将荷包紧紧捏在手中,又看向夕颜。
“你不用担心,其他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十日后便是万寿节,寿宴过后你便可吃下药丸,到时自有人送你出去。”
望着夕颜明亮地双眼,荣妃一时看的有些怔愣,握住了夕颜搁在膝头的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愿意如此帮我。”
夕颜想了想,看向窗外虚无的夜色,“也许是因为不甘吧,不想眼睁睁看着一对相爱的人就此分离,你们隐忍了这么多年,总该为自己打算,我能够了解那种与爱人分离,相爱不能爱的痛楚。”
说道最后,夕颜眼中隐隐闪现水色,一闪却又不见了。
“你不喜欢皇上。”荣妃断言道。
“不,我喜欢,”夕颜回头坚定的看着荣妃,“我喜欢皇上,那种喜欢是谁都无法替代的,他已经融入我的生命,与我再也不可分开了。”
“我竟不知道你对皇上的感情有这么深,”荣妃讪讪的笑了,伸手拂了拂她的鬓发,“若早知你是真心对待皇上,我也不会放纵桃叶对你百般挑剔了。”荣妃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从前心性最是高傲,从来不屑于跟娴妃争斗,我有太后撑腰,又自小与皇上一起长大,皇上自然会对我另眼相看,可谁料一届秀女就轻易的破了宫里的某种平衡,看着桃叶受宠,我是不得不虚与委蛇,与她联手,借着沈家的势力,好好维护我窦氏一族在朝堂的权势。”
荣妃一脸肃穆的神情,站起身,踱步到窗边。
“可是我万没想到,桃叶会做的这么离谱,居然怂恿祥贵人对吉嫔下手。”
夕颜抬头看着荣妃不语,这一切果然都是桃叶吗?那一刻她突然有些痛恨眼前的荣妃,若不是她的纵容,桃叶还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吉嫔娘娘果然是被祥贵人害死的,”夕颜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不是这样的,”荣妃却突然回身否定,“祥贵人并未说什么,她只是误导吉嫔让她早产,而导致她难产的不是祥贵人。”
“那我呢,我会早产是不是也是你们做的?”既然荣妃主动说出了吉嫔的是,那么爽性问问清楚,夕颜也站起身,走至荣妃面前,两眼紧紧盯着她,“我的惠儿,也是这么没的吗?”
荣妃看她一眼,轻轻一笑,“你生产的时候我在临柳山庄。”
“那便是桃叶了?”夕颜喃喃道,果然是她,明明就摆在眼前,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便以为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原来竟都是她。
一直以为,凭着她桃叶的了解,以前的桃叶再任性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是什么改变了她,让桃叶变的那么陌生,另她想都不敢想。
夕颜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胸中的浊气似乎吐不干净,她又叮嘱了荣妃两句,便起身告辞。
荣妃站着没动,只看着夕颜局促的模样,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悲悯,经历了那么多事,一切都看的开了,在这冷宫待久了,那股怨恨也淡了许多,她只看着夕颜就觉得,没有喜欢上皇帝,也许是一件最幸运不过的事情。
寂寞沙洲冷 第八十九章 万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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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嘉六年,万寿节,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晚些时分,黄昏的颜色漫过了树梢头,天禧殿院中的那株海棠落下满地花瓣,片片红蕊似点点鲜血触目惊
青铜的凤凰衔着明烛宫灯,华丽堂皇的大殿宛如白昼。
一声磬板,纱帘后面的乐女拨动了丝竹,似那一番歌乐袅袅清平调。高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英俊而华贵,脸上流露出倨傲的笑容。
舞姬从帘子后面转出,翩翩旋舞。十丈阑干外,和着笙歌丝竹,有人吟唱着春花秋月,嘤嘤婉转。
这日只是后宫家宴,一众妃嫔衣着华贵,妩媚娇俏的望着殿上出众的男子,他的喜怒哀乐左右着这殿中所有人的心绪。
坐在左首的皇后用团扇掩了口,不时偏头与皇帝说着什么,皇帝听了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并不再大反应。
夕颜坐在右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身边的丽嫔聊天,丽嫔因诞下皇子,由良媛晋为嫔,也算是喜事一桩。
她诞下皇子后体型圆润了不少,圆圆的脸上红白分明,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
夕颜百无聊赖的看着殿中欢乐的舞姬,定定的放不开眼,她望着穿桃红色衣衫的舞姬,看着她在殿中飞速的旋转,如一朵粉嫩的桃花。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夕颜看的痴了,喃喃自语,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殿中翩舞之人也换成了桃叶。那般青春的身躯,舞动着最妖媚的身躯,深深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妹妹在说什么?”身边地丽嫔没听清楚夕颜说的话。凑上前低声问道。
夕颜幡然醒悟,忙回头向丽嫔笑笑。“妹妹只是在看,这舞姬的舞蹈出神入化,让人看了欢喜。”
丽嫔点点头,坐直身子,也笑着指了指舞姬地身段。“据说这舞姬是宁国皇帝进贡给咱们大曜国的,在宁国也是备受瞩目地舞姬。夕颜敷衍着点了点头,便转头去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一手支肘撑着下巴,看着殿中欢畅的舞蹈,所有的表情都隐在了那淡淡的浅笑下,一点都分辨不出。
感觉到夕颜地注视,皇帝偏了头向她看来,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由笑了出来,原来觉得无聊的人,不止夕颜一个。
夕颜对面的皇后。将两人只见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底,轻轻咳了一声后。清亮的嗓子便响起。“夕颜妹妹身子可好?就快生产了,一切都要准备着。”
夕颜转过眼看着对面的皇后。脸上换上了防备的笑容,她虚虚的一笑,低声道:“谢皇后娘娘挂念,臣妾一切都好。”
“嗯,”皇后点点头,眼波流转间,望着夕颜和颜悦色,“产婆可准备好了?太医也该就位了吧,到时候本宫一定亲自坐镇,妹妹不用担
座中的众嫔妃脸上皆是一僵,后宫中嫔妃生产,少有皇后会亲自到场地,今日皇后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皇后对夕颜的重视程度。。。
也是,柔妃并未时时霸着皇帝,可宠冠六宫却是不争地事实,皇帝虽说偶尔也会去其他妃嫔处,但却是常居禧月宫,听说皇帝甚至将奏折搬去禧月宫批阅,在皇帝的心里,柔妃地地位甚至比皇后还要高,这是所有宫中嫔妃都感受地到的,皇后想挽回自己地势力,拉拢柔妃也是情理之中的。
夕颜听了皇后的话也是一愣,忙要起身行礼,被皇后拦住,“妹妹身子重,快别多礼了,坐着就好。”
夕颜依言坐下,抬头间见到对面坐着的桃叶,唇边便微微带了一抹笑看向她。
桃叶原本只恨恨的瞪着她,见她向自己笑,便立时怔住了,继而又慌乱的转过了脸,去看舞姬的舞蹈。
夕颜唇边的笑意冷了下来,缓缓扭头看向殿中,却觉得那袅袅丝竹之音像一把把锤子,重重的敲击着她的头,让她不能思考,再看向殿中,嫔妃们的一张张脸也似乎都扭曲了起来,个个都面目狰狞的望着她笑,吓了她一跳,背上便慢慢沁出一身冷汗。
心口狂跳不已,她忽然有一阵的心慌,在这热闹时刻,可还有人会记得那名曾经孤傲随性的女子,她曾经站在后宫妃嫔面前,意气分发统领后宫,在她面前,无人有置喙余地,她曾经是那么风光。
如今她却独自一人,呆在冷寂的清华宫,看年华一点点逝去,渐渐被人遗忘。
夕颜的眼光越过大殿,投入院中清冷的月华中,不知她几时会用上那颗药丸,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幸运的。
在这一刻,夕颜居然有些羡慕起荣妃来,不管她之前做过什么,受了什么苦,她就要解脱了,能够永远的留在心爱的人身边,对她来说才是最幸福的是吧。
心脏猛的收缩,夕颜胸口一疼,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回身向皇帝请旨,“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恳请皇上允许臣妾先行告退。”
皇帝回头,只淡淡看她一眼,“要请御医来吗?”
夕颜摇头,“只是旧疾罢了,歇息一会就没事了。”说罢她向皇帝拜了一拜,又向皇后行了礼,便起身告辞。
众嫔妃位份皆比她低,忙不迭的起身行礼送别,夕颜走过桃叶身边时,清清楚楚听到她口中轻蔑的“嘁”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让四周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夕颜站住了脚步,望着面前的桃叶,“妹妹可是对姐姐有不满?”
桃叶垂下脸。看着地上光可鉴人的玄色大理石,语气恭顺地说:“嫔妾哪敢对柔妃娘娘不满,娘娘何处此言?”
夕颜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屑。却并不恼,只笑了笑。说道:“既如此,妹妹送我回禧月宫可好?”
桃叶闻言立刻抬头看着她,眼中是疑惑,是防备,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很快恢复了如常地表情。脸上的笑也如面具般,“娘娘要求,嫔妾不敢不从。”
说罢,她转身面向皇帝一拜,“请皇上恕嫔妾无礼,嫔妾送柔妃娘娘回宫。”
皇帝地眼在桃叶和夕颜只见徘徊,见夕颜向他绽出一个安心的笑,放才说道:“如此,两位爱妃便去吧。路上可要小心着些。”
两人便相携着出了天禧殿,夕颜嘱咐了夏至让她们远远跟着,自己和桃叶两人单独走在前面。
“娘娘今日特意将我唤出。应该不会只是想要我送您回禧月宫吧?”出了天禧殿,沿着长长的宫墙慢慢走。桃叶终究按耐不住发问。
夕颜笑而不答。也不看桃叶,自顾自往后宫走去。桃叶蹙了眉,微一跺脚,紧紧跟上。
“小公主该有两岁了吧?”走在前面的夕颜突然缓了步子问道。
桃叶正思量着她会说什么话,冷不防听她提到自己的孩子,一脸不解。
夕颜看她一眼,含笑继续走,“听说皇上赐名为华蓁,灼灼其华,其叶蓁蓁,皇上可真是喜欢地紧。”
“娘娘是想跟我说小公主的事?”桃叶落后一步跟着她缓步榻上万宝湖的九曲桥,秋风习习,水面上倒影出湖边回廊中挂着的宫灯,盏盏明灯若星子落入湖面,跟着湖水荡漾。
夕颜站在桥上,抬头遥望,天色如墨,天上没有一颗星子,长长的风卷过画檐的勾角,耳边隐隐有风呼啸而过的声响。
“你可还记得惠儿的模样?”夕颜一声叹息,暗夜中听来格外酸楚。
桃叶怔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