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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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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棒子可以说比谁都理解。可是东家大柜这回是怎么了?人不见来,也不见那拉·吉顺二柜的人影。会不会是东家大柜出什么事了?
  老棒子又抬头看天,天空上灰白色退去一大片了,露出一大片浅蓝色。雪也停了,起了北风,午时也已经过去了。老棒子往木刻楞那边看,大柴瓣子垛了大垛也备好了,几只准备煮食物吃掐套饭的大铁锅也都架灶上烧上水了。这一切和往年一样,都早早等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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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 第一章 3(2)
老棒子皱皱眉,就看到鲁十七坐在一段原材上,用木棍串了扒去了皮的兔子,伸进大铁锅底下的炉灶里烤兔子。青毛大狼狗坐在鲁十七的身边,半张着嘴,不错眼珠地盯着鲁十七伸进炉灶里的兔子。老棒子想到鲁十七和青毛大狼狗平时的怪异,脸上就露出笑纹了。看着道尔吉凑过去坐在了鲁十七身边,老棒子就知道鲁十七的兔子差不多烤熟了,也就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走过去拉过一块柴瓣子当座垫,在鲁十七身边坐下了。
  鲁十七瞧瞧老棒子,撕开一只兔子后腿给了老棒子,另一条兔子后腿给了道尔吉。青毛大狼狗眼看两次都没轮到它,青毛大狼狗就急了,嘴巴前伸,冲鲁十七“汪”就叫一声,又吱叫一声,又摇下尾巴。
  鲁十七说:“你这臭家伙见了吃的就像见了叫春的母狼,马上就追,一会儿都等不得。给你,撑死你得了。”
  鲁十七把兔子脑袋连带脖子撕开给了青毛大狼狗。大狼狗又晃下尾巴,叼着兔子脑袋趴下就开吃。
  鲁十七分完了,才吃烤兔子的两条前腿中的一条,说:“这东西挺香,要有口酒就着就更好了。”
  道尔吉说:“就是,我早就馋酒了。棒子叔,东家大柜和那拉·吉顺二柜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来?我嗓子眼里都着急上火了。”
  老棒子叹口气,扭头瞄了瞄木场外的爬犁道,没说话。老棒子吃东西不像道尔吉,老棒子小时候在南海大东沟高丽屯家里挨过饿,差点饿死,后来吃东西就仔细,能把一根骨头啃得干干净净的。
  道尔吉说:“十七哥,你怎么不着急?今年有了大洋我劝你也去找个女人靠靠。不然那根棒棰就只会撒尿了,就没别的用处了。”
  鲁十七皱了皱眉头,他的胃口一下子被道尔吉整没了。鲁十七叹口气,把手里的另一条兔子前腿丢给青毛大狼狗。道尔吉就知道又一次说多了,又一次不该和鲁十七提靠女人了。可是道尔吉总是在说完了才想起不该和鲁十七说靠女人的话题,就扭头不好意思地看看鲁十七嘿嘿笑笑。
  老棒子抬头瞪了道尔吉一眼,说:“兔子肉也堵不住你小子的屁眼,靠女人靠女人,你小子的破嘴就离不开靠女人。老十七和你小子一样吗?咦?”
  老棒子说着突然站起来,向北边山里的雪坡上看,又向前跑几步,又掉头喊:“老十七,你快看看跟在狗拉爬犁边上走的是东家大柜吗?”
  鲁十七站起来看看说:“是他,围着狐狸皮大氅的人就是依尔觉罗·和六。还有两个随从都背着汉阳造快枪。”
  道尔吉说:“依尔觉罗·和六的爬犁上拖着猎物,他打到大牲口了。爬犁上好像没酒啊。我操,今天的掐套饭要是没酒就他妈没劲了。”
  老棒子就一路小跑,跑出六道沟木场迎过去。在一片灌木丛里跑不利索摔倒了,再爬起来就粘了满身满脸的雪,惹得走近的依尔觉罗·和六哈哈笑。
  这一大堆木把的东家大柜叫依尔觉罗·和六,是个五十出头的白脸汉子,据说祖辈中出过几个当道台、府台、当总兵将军的人物。当然,真的假的没人说得清。依尔觉罗·和六是临江蓝旗屯的屯主,在临江城里拥有许多商号,和官家有交情,和山里的绺子也有交情。依尔觉罗·和六的势力大,长白山里树木最丰富、地名叫干饭盆的林场就只能是依尔觉罗·和六的。也只有依尔觉罗·和六这样有势力的人,才能在官家设在鸭绿江口的木税局里交上木排捐,才能拿到干饭盆林场的排票。有了排票才能伐木,才能做木材买卖。所有干这一行的势力人物都知道干饭盆出好材,原因是干饭盆的自然环境优良,干饭盆地势如地名,是一大圈山山岭岭围绕的盆地,气候、土质等等的自然条件使那里盛产红松。这种木材是东北区域的重要木材,自然的,也比其他种类的木材更值银子。现在干饭盆在依尔觉罗·和六手里十几年了,每年给依尔觉罗·和六进大笔的大洋,其他势力目前只有干眼红的份儿。
  

黄金老虎 第一章 3(3)
老棒子不是满族旗人,也不是汉人,也不是高丽人。老棒子自己说他应该是高丽人,因为他爸爸是高丽人,但他妈妈是汉人,就叫他当汉人,他就成了身具几个民族血统的人。老棒子见了满族旗人的东家依尔觉罗·和六自然也要请安,那是满族人喜好的礼节。然后老棒子陪着依尔觉罗·和六走进六道沟木场去看原材。依尔觉罗·和六的两个随从,赶着狗拉爬犁奔大铁锅去了。一堆木把也被狗拉爬犁上拉的老虎吸引了,就围过去看。
  依尔觉罗·和六边走边说:“老棒子,今年爷又赔掉了几百块大洋。爬犁跑坡真就治不了吗?爷可不想年年都有人死。”
  老棒子叹口气,说:“驴爬犁拉原材下山,上大坡下小坡一般都没事,可一旦下大雪坡,多小心也不成。爬犁道上来回走几回雪就磨滑了,有时还有冰,下坡时收不住劲就坏事。咱这帮里有经验的老木把碰上爬犁跑坡也还能对付。黄老二黄老三兄弟俩是新木把,在爬犁下大雪坡时黄老三的挖杠没收住爬犁尾,爬犁一滑甩屁股打了横,驴爬犁上的原材散了架,原材滚了坡。爬犁头的黄老二躲不及摔倒了,原材从身上滚过去,黄老二当时就死了。这是山神爷留人,也是咱木把的命,和六爷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还是和六爷的福气大有财运,今年咱们尽整好材了,有二百八十八件(按现代计算方法约合600~650立方米木材),正好两张大排,比上季多整下山不少呢。”
  依尔觉罗·和六说:“好!老棒子,爷不怕赔大洋。爷记上你的好处。本来爷还想今冬雪大,怎么也得碰上几次‘罗圈挂’,几次爬犁跑坡,死个三五七个木把。还行,就碰上他妈的一次爬犁跑坡,就死了一个木把,比上一季死了两个残了三个强。看来不但爷有福气,你老棒子也长了本事。”
  老棒子说:“哪呀!我长不了本事了。长本事的是老十七。这家伙想了好多个招,改变了咱们以前的伐木法子,要命的‘罗圈挂’就碰不上了。比如老十七伐木,叫三个人一组,先在原材上支一根长杆,让一个木把按着长杆支牢了,另两个木把再伐树,伐口做好了,伐树的两个木把从树下撤出来,按长杆的一个木把喊一声:顺山倒啊!一使劲压长杆,树就顺山倒了。”
  依尔觉罗·和六感兴趣了,哈哈笑。
  老棒子又说:“还有啊,和六爷,老十七带木把伐树,先选好要伐的树,却不先伐,而是分层次,分先后,把可能碍事的树先伐倒,再伐选好的树,比以前顺溜多了。”
  依尔觉罗·和六说:“老十七那小子我一打眼就知道是个邪乎人。老棒子你的本事都传给老十七了吧?”
  老棒子笑笑说:“是啊,和六爷吩咐了,我敢不传吗?这三年下来,老十七行了。山场子活没得说。住山里久了,这家伙打猎也行了,比上了这疙瘩的满族猎户。可是呢?老十七就是不沾水,水场子活老十七不沾边。兴许老十七是个旱鸭子,怕木把知道嘲笑才不干水场子活。”
  依尔觉罗·和六笑笑,用眼睛四下找鲁十七。
  老棒子说:“还有啊,和六爷,我和你说过了。老十七的媳妇不是没影了老十七才进长白山当木把的吗?我也不知道老十七的媳妇是怎么没影的,是干什么的,老十七不说。可老十七心里的疙瘩总也解不开。现下这家伙又他妈好赌了,疯了似的,挣的大洋都砸大洋输没了。”
  依尔觉罗·和六说:“是吗?这事儿爷记得你说过。不就丢个小媳妇吗,老十七还放不下?我就不信了。你叫老十七过来我问问。”
  老棒子哎了一声,却不动地方,眼珠往大铁锅那边看。依尔觉罗·和六也就顺老棒子的眼光看到鲁十七了。披着老羊皮袄的鲁十七戴的帽子与其他木把的帽子的质地不同,是大山猫皮的。这会儿大山猫皮帽子的帽耳朵是翻上去的,在脑袋上翅膀似的扇乎着,鲁十七和几个木把蹲在爬犁上吆喝着砸大洋赌钱呢。所谓砸大洋赌钱的玩法极简单,就是先用石头、剪子、布决定谁先下一块大洋。你若要人头,就把大洋人头的那一面放地上,字的一面朝上。然后另一个人用一块大洋砸下去,敲得地上的大洋翻个身,人头朝上,也就赢了。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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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 第一章 3(4)
依尔觉罗·和六看鲁十七喊得正欢,就笑了笑,说:“不嫖女人不赌大洋的一个人,说变真就变了。”
  老棒子说:“和六爷,老十七没全变。老十七就赌砸大洋,他不嫖女人,也不进屯子找女人靠。一掐套他就一个人带一条狗在山上待着守林场。”
  依尔觉罗·和六说:“老十七真是中了情毒了。他和咱们这疙瘩的人怎么就是不一样呢?邪乎得很。老十七没影的媳妇你见过?长什么样?”
  老棒子说:“我可没福气见,我不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儿。看十七迷得那样,想来长得差不了。咱老十七长得好看啊,不长小胡子往女人堆里一站,你一打眼就看到老十七好看。他长得就像个好看的俏姑娘。”
  依尔觉罗·和六也就笑了,说:“老十七长得那小样儿真是好看。若爷喜欢那调调儿爷就娶了他。可惜爷不喜欢男人。老棒子,爷说个正经的事,你看老十七多久才能接了你的大把头的斧把?才能挑起大梁?”
  这话依尔觉罗·和六问得突然。老棒子虽然心里知道有这一天,但现在确实没准备好怎么回答,心里也慌张了,一下子冲上了咳嗽,就低头咔咔咳几声,也就红头涨脸说不出话了。
  干木把的活,包括山场子活和水场子活,就算是个把头,整不好到头来也是穷人。因为大多的木把都是没家、没女人的人。木把如果有了自己的家和女人,能和自己的女人过日子,这个木把就是最有福气的木把。而且大多数木把不是本地人,多是从山东、河北、河南、山西闯关东过来的独身汉子,都指望挣些大洋回关里老家。也有朝鲜过来的人。这样的人挣了大洋走到哪儿都是女人、胡子下手的人。大洋来得凶险来得快,去得更快更凶险。往往他们十几年、几十年在山里熬过来了,尽管曾经有过许多的女人,但还是没有钱,更谈不上有钱回关里老家养老了。一旦他们人老了没东家雇用了,他们的悲剧就开始了。能留下后人的木把也没用,那多是拉边套的木把,留下的后人也不是他的,也不会管他。如果他们年轻时没留出养老的大洋,他们最难的日子也就到了:回关里老家没钱走不了,留下又没力气干活。这种种的难处也是老棒子的难处,也是老棒子突然咳嗽的原因。
  依尔觉罗·和六等老棒子咳完了,等老棒子直起了腰,依尔觉罗·和六说:“老棒子,你帮爷辛苦了十三年了吧?”
  老棒子说:“是啊!我十几年前带的那百十个木把兄弟里,分开另起炉灶的不算,留下的跟我进干饭盆给和六爷干活的老兄弟死了十七个了。七年前那回,咱们两串大木排放到马面石哨口,我带的那串木排撞了礁炸了排起了垛,垛高得像座石峰,我的六个老兄弟掉水里人就没了……”
  依尔觉罗·和六说:“我知道,那六个木把是被起了垛的木排砸死了,掉水里自然上不来。你是命大的,掉下水却没事。”
  老棒子说:“是啊!我掉下水游上来,看见我脑袋顶上全是一根根连在一块儿的原材,整个江面十几丈盖满了原材。我的头没法出水面透气,快憋死了。但我想了个招,把两根原材分开了条缝,把嘴贴上去吸到了气,才从一大片原材下面游出来了。和六爷,那一次我就算死了,是沾了爷的福气才多活了几年,才能把这点本事传了老十七。和六爷,老十七在山场子管事行,可以挑大梁。和六爷放心吧。”
  依尔觉罗·和六扭头看看老棒子,完全懂得老棒子话里的意思。依尔觉罗·和六笑笑说:“老棒子,你对爷的了解还差点。爷和你说这句话之前,就在蓝旗屯里给你起了房子了。你把你的老靠整来,那房子就你和老靠住。那房子是三间正房,你的老靠带几个崽子来也住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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