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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追着看的木把都没看清楚。
可是,当青毛大狼狗看到第二条追来的猎狗受惊似的收腿停住时,突然从被它咬倒在地、身子发挺、四肢抖动的头一条猎狗身上跳了一个高,吱吱叫着弓着腰、夹着尾巴掉头往前跑,边跑边求饶似的吱吱叫,似乎受了伤。
这是青毛大狼狗在山里捉小狐狸时,被母狐狸用这招骗过,才学会了母狐狸假装受伤诱惑捕猎者追击的这一招。第二条猎狗也就上当了,认为青毛大狼狗受伤了,就奋力一蹬后腿,加速冲了上来。
青毛大狼狗又用了猎杀头一条猎狗的那一招。在第二条猎狗距离屁股还有三四个身位时,一双前腿悬空举起,飞快地一下转过身,就和第二条猎狗脑袋对脑袋了,一双前腿也就落下了,后腿用力蹬,再次悬起前腿,抱上第二条猎狗的脖子,也摔倒了它。紧接着,第二条猎狗的咽喉也就被青毛大狼狗咬住了,被青毛大狼狗咬破撕开了。第二条猎狗就倒在雪地上发挺了,脖子下的雪也被血染红了。
此时,第三条追来的猎狗也犯了第二条猎狗的疑问。眼见两个兄弟倒下了,就受惊似的急忙收住四肢在雪中停住脚。而这一次,青毛大狼狗没有假装受伤引第三条猎狗追赶,而是盯着第三条猎狗就展开四肢猛扑过去。
第三条猎狗终于胆怯了,惊得四肢抖一下,吱叫一声,掉过头,夹着尾巴就逃。青毛大狼狗似乎下了赶尽杀绝的心,四肢尽力展开,发力地追赶,两条狗一前一后践踏起飞尘般的雪粉,像两道向前滚动的青烟。
青毛大狼狗终于追近了,四肢收拢腹下,后腿猛蹬,扬起前腿发力一扑,它的一双前脚就扑在第三条猎狗的屁股上。第三条猎狗被青毛大狼狗扑中,甩开屁股摔倒了,在雪窝里打了两个滚,惊叫着往起跳时,侧肩部位就又压上了又一扑而下的青毛大狼狗的两只前腿。青毛大狼狗的尖吻下指,第三条猎狗的惨叫声刚扬起就断了音,就被青毛大狼狗一口咬上脖子,撕裂了咽喉。
黄金老虎 第一章 4(3)
第三条猎狗脖子中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脖子下面的雪,它抖动了几下四肢,就挺尸了。
木把们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狗掐架,又看着青毛大狼狗意外得胜,从雪窝里拖出第三条猎狗跑向鲁十七。木把们不知道这是青毛大狼狗和鲁十七待在山里打猎追狼追兔子时干熟的活计。
而这时,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乌日乐见主人的三条猎狗都被青毛大狼狗咬死了,一下子来了脾气,从另一个随从的背上夺过汉阳造步枪,举起枪瞄着跑过来的青毛大狼狗,骂骂咧咧就要搂火。突然乌日乐惊叫一声,整个人飞离了雪地,横着摔进了雪窝里,脑袋上的狐狸皮帽子和汉阳造步枪都摔飞了。
好多木把见乌日乐摔得好看,就哈哈笑了,尤其道尔吉笑得格外开心。
乌日乐从雪窝里爬起来,抹去脸上的雪,捡起帽子又抓起汉阳造步枪,却想不出是谁突然撞了他一个跟斗,就握着枪瞪着鲁十七咬牙。
突然摔乌日乐一个跟斗的正是鲁十七。鲁十七是山东内陆区域的人,那里的人会功夫的很多。不巧的是,鲁十七别的功夫不会,就从小和老管家学了几招杨式太极拳,刚刚摔乌日乐用的就是其中的一招。
依尔觉罗·和六是看清楚鲁十七摔乌日乐的人之一,依尔觉罗·和六也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一个长得瘦弱俊秀的汉人也像长了脏了吧叽一身乱糟糟青毛的大狼狗一样深不可测。
依尔觉罗·和六看见乌日乐的眼珠都红了,就笑着说:“你这混小子,想叫爷落下个愿赌不服输的名声吗?混了。滚他妈一边去。”
乌日乐说:“爷,我滚一边去,我立马滚他妈一边去。”
乌日乐又狠狠瞪了鲁十七一眼,眼睛里的意思就是:老十七,臭木把,咱们可没完,走着瞧。
鲁十七没说什么,也没看依尔觉罗·和六,只是过去拍拍青毛大狼狗的脑袋,叫青毛大狼狗丢下拖过来的死猎狗。青毛大狼狗张嘴放下死猎狗,冲鲁十七摇摇尾巴,又掉头冲着乌日乐汪汪叫几声。
老棒子是见识过鲁十七和青毛大狼狗的邪劲的,对于斗狗的结局也是先想到的。而且老棒子还悄悄下了五块大洋赌青毛大狼狗赢,赔率是一赔三,也就赢了十五块大洋。
老棒子想笑,但有依尔觉罗·和六在场,就不能真笑出来。尽管如此,他心里挺高兴,脸上还是带出了高兴的样子,也就被依尔觉罗·和六看到了。
老棒子就想凑过去安慰依尔觉罗·和六几句,又一时找不出安慰的话,总不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样的话吧?正在想怎么办说什么好时,却听一个木把跑过来喊:“大把头,那拉·吉顺二柜来了。”
那拉·吉顺二柜果然坐在马拉爬犁上来了。
那拉·吉顺是依尔觉罗·和六放在干饭盆林场的东家二柜,是干饭盆林场掌钱粮的。此时,他带着两个人驾着一驾马拉爬犁拐进了六道沟木场。
老棒子就对依尔觉罗·和六说:“和六爷,咱回吧。掐套饭吃上,和六爷也该好好歇冬过年了。”
依尔觉罗·和六说:“是啊!爷又歇冬了。爷可不喜欢歇冬,他妈的节气这样又没法子。”
依尔觉罗·和六和老棒子随着其他木把一边从鸭绿江雪道上往木场子里走,一边掉头看鲁十七。
依尔觉罗·和六是想问问鲁十七,青毛大狼狗到底是条什么狗?或者到底是不是条狗?但依尔觉罗·和六又放弃了没过去问,原因是怕鲁十七嘲笑,也怕成了木把们日后的笑话。依尔觉罗·和六是玩狗的行家,但在他看来,青毛大狼狗是条身份不明确的狗,既不是狼狗也不是狼,可能是条由母狼和公狗莫名其妙杂交出来的杂种,也可能是吃母狼的奶长大的狗崽子,这种狗应该叫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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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 第一章 5(1)
这一堆人走进了六道沟木场的院里。
老棒子看到陈老五像迎老丈人似的向那拉·吉顺跑过去,和他嬉皮笑脸地套近乎。老棒子就皱皱眉,不该收留陈老五的感觉突然从心里翻了上来。但老棒子又想,现在还来得及防范陈老五,陈老五就算串通了那拉·吉顺,也抢不去开春的水场子活。那拉·吉顺不过是替依尔觉罗·和六专管林场的二柜。山场子活、水场子活怎么干还得他老棒子说了算。
那拉·吉顺二柜对陈老五悄悄说了几句,陈老五点头笑着答应着,得意洋洋地瞄了眼老棒子才退开。
那拉·吉顺二柜抬手召唤老棒子过去对账。那拉·吉顺二柜的爬犁上不光有大洋还有酒,到了给木把们结工钱的时候了。
在木把们进入十月开套之前,工钱就是讲好了的。开套时先付一半。开套时付的那一半工钱,大多数被木把们靠着猫冬过年又靠着过春夏的女人,或是收留木把的客栈结算去了。
每年掐套之后,从过了年到十月的这段时间,不做或干不了春夏水场子活的木把们就得找地方收留,等下一季的十月开套进山。收留木把的人家开的所谓客栈其实大多是一面大炕。那种房子都是南北两面大炕,主人一家子睡一面炕,客人木把们睡一面炕。有运气好的人家地方大,一面炕能收留五六个木把,自然收入就多。木把们几个月住下来的费用多是记账的,结账的时候就是木把们有东家雇佣的时候。
每当这时,东家招木把的二柜带人背着现大洋沿屯子喊:开套!开套!
木把们就出来,由招人的东家二柜选,被选上了就甩现大洋。那时都是给现大洋雇人,比如讲好这一季山场子活是四十块大洋,当时先付一半。这一半的大洋除了付清靠的人家的费用后,一般都有剩余,剩余的大洋就用来置办上工具,还有进山穿的抗风的衣服,再收拾收拾自己,干干净净地进山开套。
木把开套的那几天,也是屯子里的女人挣大洋的好日子。往往屯子里的女人在腋窝里夹个小布包就出来找木把。谈好了价钱,就在道边、墙根、树下,背点人的地方,在腰下展开小布包垫上,裤子一脱双腿一分就让木把上来,一般一次五角钱就行。一个女人一天接个十个八个的木把整个七块八块的大洋很正常。因为木把一旦开套进了山就是一百二三十天,根本见不到女人。而且那一带屯子里的女人本来就少,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丑女人的生意一样挺好。
另有一些有老靠的木把,在开套的时候,木把靠的女人就一把接了那一半的工钱,把木把送出门,吩咐木把掐套了再回来。一般这样的女人都有丈夫,在木把掐套回来前,丈夫就离家了,把自家的女人让给木把挣大洋。等木把开套进山了,丈夫再回来和自家的女人过日子。
那拉·吉顺二柜和老棒子很快对了账。然后老棒子就把这一季的山场子活的另一半工钱结给了众木把。可是,在六七十个木把里面有一个木把没结到工钱,就是鲁十七。
老棒子发工钱的时候,从鲁十七身边掠过去,没给鲁十七工钱。鲁十七想了一下,认为他的工钱可能都提前砸大洋输没了,也许还欠了老棒子账上的,就甩下手,不想工钱的事了,也就去坐一边等吃掐套饭了。
那时大铁锅里的老虎肉、狍子肉也煮熟了,一木盆一木盆端上来,一坛一坛的酒也被大铁锅烧的开水烫热了。大冬天在东北最好喝热酒,在野外尤其应该喝热酒。喝冷酒也行,只是慢慢地手就不自主地发抖,严重的就拿不住东西了。人的手若废了,人也就没什么用了。这就是喝冷酒落下的毛病。
吃掐套饭之前,老棒子整了个小祭祀仪式,把头块肉头碗酒敬了山神爷,谢山神爷保佑平安出山。
老棒子的第二碗酒敬了依尔觉罗·和六。然后众木把就围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顶着寒风,在山水一色的雪野里开吃了。
这一说开吃,老东北的酒令、山东的酒令、河北的酒令、河南的酒令、山西的酒令,乱七八糟的也就从木把们的嘴里吆喝着喊起来了。那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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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 第一章 5(2)
鲁十七正和孙吉祥、赵大勺子、崔虎子、盛小耳朵、穆歪脖子整棒子、老虎、鸡赌酒的时候,乌日乐过来在鲁十七的肩头上拍一下,并歪下脸示意鲁十七跟他走,鲁十七就被乌日乐带到依尔觉罗·和六身边坐下了。
依尔觉罗·和六和鲁十七对干了一碗酒,接了乌日乐递过来的四根老虎的肋巴扇,肋巴扇上挂着好肉。依尔觉罗·和六顺手给了鲁十七,说:“老十七啊,你媳妇的事爷接过来了。爷过了年要在夏天去南海赴槽子会,去见的都是人物。爷叫他们帮忙找你媳妇。就是把南海整块地面拎起来抖落抖落也要把你媳妇抖落出来。这次你跟爷一起去,山里的事叫老棒子另找个人守一冬。”
鲁十七听了依尔觉罗·和六的安排一下子就从心里翻上了闹心。鲁十七想了无数次了,他不太了解他的媳妇金叶子,也不太了解那奇怪的祖孙三代的一家子。媳妇没了就是没了,没了怎么找呢?
鲁十七彻底没胃口了。鲁十七就甩手把四根老虎的肋巴扇丢给了趴在脚边等骨头吃的青毛大狼狗。
但鲁十七对依尔觉罗·和六说:“我谢谢和六爷,我敬和六爷。”
本来鲁十七的举动看在依尔觉罗·和六的眼里,依尔觉罗·和六皱起了眉头,但鲁十七这一敬酒,依尔觉罗·和六就笑了,说:“这不用谢,是爷看得起你。老十七,爷看你小子这副臭德行,爷想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找到你媳妇了?你不离开这疙瘩你怎么能找到你媳妇呢?”
鲁十七说:“和六爷,你教训的是,你说得对,我再敬和六爷。”
依尔觉罗·和六和鲁十七碰了酒喝了,说:“是吧?爷想的不会错。”
老棒子接话说:“那是、那是,要不和六爷怎么是爷呢?和六爷的打算都是为下面的人好,和六爷不会错。”
老棒子瞧着鲁十七吱一口吱一口光喝酒了,眼珠也越来越直,就知道鲁十七快喝多了,就说:“和六爷,你还有长路要赶,这帮家伙腰里有了大洋心也就散了。咱大伙敬和六爷一碗就收了吧?”
依尔觉罗·和六说:“行!喝了就收了吧。”
老棒子引着众木把敬了依尔觉罗·和六的酒。这顿掐套饭就算完事了。
依尔觉罗·和六他们驾着狗拉爬犁、马拉爬犁出了六道沟木场,回蓝旗屯玩小老虎去了。众木把归拢了东西也三三两两陆续开始离开了。
老棒子把六道沟木场的一切都整好了,才得闲过来和鲁十七说事。老棒子说:“老十七啊,道尔吉吃了几口肉,喝了几口酒,抓上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