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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出门走走。刚走了不远,手机振动了一下,我取出一看,是女儿的一条短信:“你们可到家了啊?”我心中立刻十分高兴,立即给她回道:“到家了女儿,谢谢关心。你吃晚饭了吗?”因为还有点激动,手颤颤的,发短信时差点按错。
过一会儿手机又动了一下:“吃了,也洗过澡了。”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这几个字,我心里说不得的温暖,仿佛那个小人儿就站在面前……
玻璃女孩
一位多情的作家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我没有这么美丽的想象。但是有个女儿,对一个男人来说,真是一种无尽的牵挂。女孩儿就像是一件玻璃器皿,不管是宫廷里的藏品,还是民间的家常器具,都是一种工艺。它是那么的娇脆,又是那么的不离不弃。有那么一些时候,你感到仿佛是一枚危卵,煎心得很。
一个朋友给我短信:正在忐忑不安吧!准备好西瓜和可口饭菜。是啊,这两天高考,我小心得走路都怕踏死蚂蚁,计算好分分秒秒。她肯定是紧张和焦虑的,可是她无事人一般,晚上依然要到12点,早上我则是早早起来,看着钟挨日子。说是7点15分起床,7点10分我便开始读秒,心下忐忑:早叫了怕她没睡足考试迷糊,叫迟了赶不去考场。听到门响,赶紧奔过去,哈哈,舒了一口气,小人儿自己起来了,一副慵懒的样子。于是小心地说,要抓紧,路上塞车……她便开始洗漱。麻烦在梳头上,读了10多年,就在这一考了,头不就梳梳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梳啊。可是她左一遍右一遍,梳好了拆开,拆开了再梳。我心下焦急,来回在屋里走。她发话了:你走来走去干什么?走得人心烦。于是我嘴里好好好,赶紧又回去坐下。
早餐是早已在餐桌上晾着。每天都是几个品种供她选择,因为你搞不清她哪个时候不高兴了,“不好吃!”丢筷子不吃了。早晨早早出去,买了凉面就不敢买冰豆浆了。我知道她总是要吃凉的,可是又怕她吃坏了肚子。都是热的,也不行。“这么烫怎么吃啊?”我又是麻烦。
第一天考过,相安无事。可是晚上我坐在客厅里为她看钟:8点半,9点半,10点半……按照规定,考试的日子11点睡觉比较适宜,10点半便可以洗漱洗漱,放松一下,好以入眠。可是我轻轻推开她门,小声催促她可以洗了,却遭到她的一阵抢白:你干什么呀!我说,10点半了,可以洗了。她却说:我还没有看完!看不完我是睡不着的!我知道我这时讲什么也是没用的,只会坏了她的心情,于是又小心退下,在外面耐心去等……11点过去了,我在外面故作轻松地讲:11点多啦!准备洗吧。她在里面说,好的。可是半天还是没动。我知道再也不能催她了,于是到床上小心睡着。可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便起来到阳台上坐着,我们的阳台是可以看到她的窗子的。我于是便看着她窗口的灯光,在等,在等,耐心去等。果然要到12点了,门响了。她到卫生间去洗漱了。哗哗的流水声,流在我的心里,我的听觉变得特别的敏锐,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听出来是在干什么。终于听到关灯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开门,很响的关门……阿弥陀佛……她终于要睡了。我在阳台上静静的,等待她的熄灯。可是又是好半天。我一走神,灯关了。妈呀!小祖宗,你终于睡了。
她对我说:你别管!我明天精力照样很好。可是丫头你哪里知道,你要是休息不好,考试的状态会是怎么?
其实在早几天前,我们就小心呵护着了。听到电话铃响,心里都是一紧。不重要的电话,已基本不接。有时亲戚来电话表示关心,也是草草几句结束。关心又如何呢?谁又替代不了她,一切只有靠自己。考试的日子,我取回晚报总是收起来。有时女儿问晚报呢?我说没拿。因为报上总是唧唧喳喳讨论考过了的科目,这样的讨论对我们正经受大考的家庭是无益的。它只会干扰我们的心境。比如今年的作文题“提篮春光看妈妈”,她的妈妈中午吃饭要岔嘴,被我横了一眼: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现在关键是下一科,讨论了又有何益?于是我总拣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说。比如中午她妈妈菜烧得不错,我们表扬。她妈妈说,以后我上街卖炒菜。我说,你去卖炒菜,时间长了,顾客吃出感情,撵着你要:大姐大姐,再来一点。女儿哈哈大笑。她妈妈说,我烧你卖。顾客撵着你:大哥大哥,再来一点。女儿又是哈哈大笑。
这样的笑声很难得啊!其实这是缓冲压力的最好的武器。女孩儿内心的压力,旁人又如何能理解呢?做父亲的,面对这样一件棘手的宝贝,也只有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出啊。
唉,作为一个男人,拥有一个女儿,其实你也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女人。女儿其实是妻子的前半生,当从前的那个女孩变成你的妻子时,你的女儿也将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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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婆
那晚电视上说,明天是惊蛰:“惊蛰地化通,锄麦莫放松。”没想早上起床,却是一场大雪。风定气寒,雪片微飘。外边世界一片白花花的。刚到厨房一会,热点昨晚的剩稀饭,老婆在里屋大叫:“我饿了!我要吃稀饭!”
我并没能听到她的叫声。我在厨房,隔着两道门。她尖声大叫我才听到,赶紧跑过去:“就一碗稀饭,刚热好。你在床上吃还是起来?”
“我就在床上吃!”
“你赶紧穿好,稀饭已在碗里,快凉了!”
我在厨房给她切了个香干丁,淋了麻油新鲜辣椒酱,将稀饭端过来,她已坐起。于是垫上一张报纸,将稀饭递给她,轻轻将卧室门掩上,走回客厅。刚要迈步,又转了回来,透过门缝一看,她正有滋有味的喝着呢!
回到厨房一想:呵呵,像这种窗外飘雪,天气清寒,焐被窝,——特别是女人,懒懒的,若再有点小恙,比如来个例假什么的,——莫过于是一件最快活的事了。
我在厨房磨蹭一会,这边又叫,赶紧过去,稀饭已喝完了。她说:
“没吃饱,——我还要吃点面条,稀稀的,放点醋和蒜叶……”
我对她说:“这种雪天,焐在被窝里最快活了。你就焐着吧!”
她说:“顺便把今天的报纸拿来吧!”
我取回晨报给她看,又到厨房坐水下面了。
坐水时我想:干脆炸点小鱼给她就面吧!前天我从高邮回来,从高邮湖边的送河(这个地名真好!)过,有好几个渔人在那里吆喝卖小杂鱼,已走了过去,我又折回来。这里的小杂鱼一定新鲜好吃!不能错过了!于是10块钱,买了一小堆,回来我把它拾掇了,搁了起来。
取出四条,坐上锅用油煎,一会儿,满屋喷香。一寸长的小鱼两面焦黄酥脆。我趁热送过去,又去下面条。等我面条下好,端过来时,她正在床上认真的吃呢,四条小鱼已吃光,只剩下四条鱼骨整齐的排在盘子里。我说:
“是不是炸嫩了?”
“有的还可以,有的有点嫩。”过一会儿她又说:“吃这个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一头小猫就行了!”
她吃完了,人也安静下来,开始翻报纸,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我自己收拾完,始到书房里捣鼓。窗外的雪,纷纷扰扰,在天上漫卷。已近午时了,可并没有停下来,远处的屋顶已是一片的白。
在书房里乱翻书,想想现在的女人,真是悲哀得很。她们已失去了优雅。一切忙乱的生活,使她们离母性越来越远。你设想一下,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肯定不能有一颗悠闲从容的心。女人偶尔被宠一下,心情就会很好,一般来说,心情好气色就好,女人味也就出来了。其实,女人天生就要养的,像这种大雪之日,偶尔养养老婆,亦是不错的。人生苦短,这样的情趣能有多少呢!我读的书不多,看旧诗词,女人的诗和词,大多是忧怨的。留在岁月中的快乐,记得沈复的《浮生六记》,一二记中,记到的陈芸,真是快乐的!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写父子三人和两个儿媳妇向京师进发,此时父子功名已就,两兄弟的媳妇,知道现在陪的是进士丈夫出门,一路风景宜人,湖光山色。我断想,这是这两个女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隔壁的卧室传来了音乐。这是班得瑞的《晨光》,老婆最喜欢听的音乐,那缓慢的旋律,排管和双簧管演奏出的悠扬曲调,都会使她无穷的入迷。我走过去,她正匆忙起来去厕所,我说:“还睡吗?”
“睡呢!”
“你‘焐小鸡’哪!”
她并不作答,只匆匆忙忙又蜷入床上。我也懒得再去扰她。这样的雪天,让女人焐焐被窝,也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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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银花
金银花,亦称忍冬。忍冬科。多年生半常绿缠绕灌木。花初白后黄,黄白相映,故名金银花。花和茎可入药,主治温病发热等。
——《辞海》
我原来并不认识金银花。有一年到巢湖的磨山,抄近路从山间小道穿行。那小道罕有人迹,路面泥泞,杂草(树)丛生,需手脚并用劈开荆棘。在一处坡地,我见一藤状植物,披披纷纷,从斜坡上缠绕过来,开了满头满脸的花,一股清香幽逼过来。同行的一位女伴,忽然一声惊叫:“呀!金银花!”
我低头一看:“这就是金银花呀!”
真是不假呀!——一根藤条上,开满了那样的小花,金色的,银色的,真是名副其实!那筒状的小花,像一支支小喇叭,一对一对的,俏铮铮地开在枝头。真美!
夏天回老家,见我父母的院里,也在盆中种了几枝金银花,统共才一尺多长,被两根竹竿固定着,瘦弱不堪,我因认识了它,便同父亲要。父亲说:“喜欢就带上吧!”
回家放在阳台上。也懒得去管它,碰上周日,闲着无事,有时在阳台上转转,也看看它。你还别说,这个家伙还挺“皮实”,既不浇水,也不施肥,还不偷懒,长得挺快。几个月下来,两根交叉的竹竿上,已被那缠绕的藤条和绿叶布满,有点茂盛的样子了。
一天打扫阳台,老婆说,干脆把它搬到楼下去,接着地气,长得可能还更快一点。楼下有一个荒废的花坛,里面疯长了许多野草,也有一些月季和菊花。于是我们把它抬下楼,扔在了杂草丛中。
放到野外去,也不去管它了。我有时出差,十天半月不在家,再忙起来,就把它忘了。楼下看自行车的张大爷,和我关系较好,他知道花是我的,也顺带给浇点水。这样从春到秋,转眼过去一两年。我偶尔路过,也看看它,长得大多了。叶片肥硕发亮,长得真好!
忽然一下心中十分喜欢它。也牵挂它了。自认识了金银花,我在许多地方见过它,有的好大一片,大得吓人!可在我心中的,还是我家的这盆金银花。那是真正我的花。我把它从小养到大,看着它从孱弱的、瘦小的一枝,到枝叶披纷,就像我的孩子。人,是个感情动物,和一块石头呆长了还生情呢!何况这是一丛有生命的植物,它会呼吸,会开花。——仿佛还会生气!
会生气?!可不!——那天我出差几日,回到家来,到阳台上一看,喝!金银花被“请”回家了!蓬蓬勃勃,真神气!披披挂挂,占了小半个阳台,真是绿得可以!老婆对我说,我看它长得好,把它搬回来了!根本弄不动,根子已长到地底下去了!我一气乱拨,张大爷和我两个人才抬回来!
我见它长得好,回来也罢。给我们制造一点氧气吧!开始几天,我没事就到它面前转转,真是长大了啊!叶片深绿肥大。一天早上,我忽然发现不对劲了,坏了!它的叶片开始发蔫了!我赶紧大叫:不好!不好!老婆!金银花不对劲了!
长这么大不容易。若死了就太可惜了。没有办法,我赶紧把它搬下楼去,它太大了,我抱着它时,身上披的都是!
原来搬走时的凹槽还在,里面湿湿的,泥土发黑。我又原封不动,把它放到了凹槽里。
你别说,还真灵验!它一到那就神气巴旺了起来。没几天,叶片挺直了!泛出绿油油的光。一看,就知道它心情不错!你这个家伙!吓死人了!是在露天喝露水喝惯了,回家“水土不服”了吧?再过些日子,它居然有一根最长的藤条,已攀到了一棵小松树上。藤干,也粗多了。
有时吃饭,和老婆说起它。
老婆说,地气很重要,它要接地气。
我说,是风中有精灵。风一吹,它就醒了。是的,汪曾祺的《葡萄月令》说,二月里要刮春天。风摆动树的枝条,树醒了。树枝软了,树绿了。
那天中午,它给我一个惊喜!有两朵花,——只有两朵!仿佛骄傲似的支立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