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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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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毕,司马逸邀请凌云聪畅游西山,两人双马,只让侍卫远远跟着,渐渐转入玉树琼林一般的林子。

    刚下过一夜大雪的林地里,除了他们马蹄踏出的痕迹,悄然无踪。司马逸和凌云聪并辔而骑,不像往时那般多话,反让凌云聪好奇了起来。

    “王爷今日好安静。”

    司马逸微笑偏头,看着难得主动的凌云聪,笑道:“云聪终于不怕本王了。”

    凌云聪有些挂不住,强辩道:“云聪何时怕过王爷!”

    “当真未怕过?”

    “自然未曾怕过!”

    “哦——,那是本王多心了。”

    司马逸促狭眨眼,凌云聪赫然,掩饰地偏过头去。

    “兔子!”

    雪地上倏忽掠过一只动物,凌云聪跃跃欲试,摘下弓箭,拉弓引箭,略略一比即松弦放箭。兔子突然转向,箭羽噗地扎进雪中。凌云聪策马追去。

    司马逸看着凌云聪孩子气的动静,忍不住也摘下弓箭追了过去。两人在林子里越跑越快,侍卫有些跟不上,渐渐失了他们的踪影,只剩下雪地上的痕迹让他们紧追不舍。

    天色渐渐暗了,侍卫们的追踪渐渐变得更慢,最后在一片更浓密的林子边彻底失去了踪迹。侍卫们大是焦急,散进林子呼唤寻找,却直到天黑也未能寻到,只好一边继续找,一边派人回去禀告。

    景帝闻讯大为震惊,派出所有人,甚至调来京师禁军,协助搜寻。天黑透后,山中又降大雪,更加大了搜寻的难度,景帝急怒攻心,瞬间老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侍卫们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司马逸和凌云聪,两人只是受了点轻伤,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风雪里折腾一夜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李章站在远处,蓦然看见凌云聪和司马逸在一起,吃了一惊,待看到他们轻松自然的样子,虽然狐疑,却也放下心来。

    凌云聪那日追野物追得过于急切,雪地路滑又道路不熟,结果不慎马失前蹄,被甩下一处斜坡,眼见着斜坡下便是悬崖,司马逸什么也顾不上地扑上去,千辛万苦才把凌云聪拉了上来,自己因用力过猛被拉脱了关节,凌云聪则在落地时磕伤了腿。之后开始下雪,两人的马一匹滚落了悬崖,另一匹为了拖凌云聪上来也受了伤。于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雪地里摸索了半宿,才找到一处避风的山洞,歇了下来。

    司马逸本是带着召唤侍卫的烟火的,但为了与凌云聪的“患难之交”,特意不说。结果身上连火折子都没有的两个人,只能紧靠着在风雪中冻了一宿,被找到后都不轻不重地病了几天,司马逸干干脆脆地把凌云聪接进了仪曦殿,虽没有同榻而眠,却也是同行同止了。

    凌云聪离开西山后继续留在京城过完年才返回云中。他被司马逸邀请去王府做过两回客,见过侍卫李章,虽心有愧疚,但见李章平和地直言一切均好时也信了。毕竟司马逸在他心中,已经是个颇具豪杰气质的谦谦君子了。

    司马逸从腊月见到凌云聪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亢奋的情绪。他从未试过如此刻意小心地对待一个人,那种逐渐接近猎物的兴奋和期待,贲张了他的血脉。他不再急于得到凌云聪,因为这种特别的感受,他愿意更小心地接近,直到彻底完整地捕获他。他彻底无视了李章,这让李章安然地过了一个清静的好年。

    对李章来说,凌云聪的横空出世更衬出了他在王府内院草芥泥尘般的地位,人人都当他是笑柄,连何总管也不再保留那一分谨慎的态度。侍卫营中原就鄙视李章的人见了他更是哄笑连连,闹得吴子俊都差点动手,张羽更是满心怜惜叹息连连。李章面对如此洪大的白眼浪潮,除了苦笑并没有更多的难过,甚至觉得凌云聪的出现也许能成为自己永远脱离内院的契机,而对事情的发展比旁人更多了一分期待。司马逸在所有人眼中是香饽饽,对他来说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灾难。

    李章除了和吴子俊张羽一起的三人阵,已经很久没再做过指挥令。九番阵的精奥,在于从简到繁有无数变换组合,对于侍卫来说,最多两个五人阵已足以应对数位高手的刺杀,保得王爷平安。这种程度的指挥在营中早已是人才济济,段十锦也绝不愿意再让李章担当。于是,在最受冷待的同时,李章也有了更多独自修练的时间,系统地参研了刘慕言的阵法之学并深有体会,所差只是临阵对敌的经验了。而他们的三人阵,已经独步王府校场。

    

    第14章 得偿所愿

    

    安平二十五年,随着不甘受挫的鲜卑对柔然的压迫不断加大,柔然内部对重新夺回失地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新年过后不久,凌峰的斥候抓到一个柔然的探子,从他身上搜出一封未署名的信件,隐约透露出合作攻打九、云两郡的意向。凌峰谨慎,正想多派斥候多方探查时,平州突然军情紧急,王豫章紧急调动凌峰和容桓率部回援。凌峰临走前把探子和书信一并交给了成轩。

    凌峰和容桓离开两郡不久,突闻柔然鲜卑联合进攻云中。而驻扎在抚夷的定西军张恒部离云中尚有四天的行程。凌峰当即下令折返,容桓反对,两部竟在途中兵戎相向。凌峰至此已明白此事必和王豫章有关,遂令后军变前锋,前锋堕后阻挡容桓,急行军赶回云中。

    凌峰赶到时,云中已堪堪城破。他在敌后奋起冲杀,冲散了没有防备的敌军,抢进城去。其后柔然军绕过云中直取九原,张恒轻敌落败,成轩权衡利弊后退出九原。凌峰孤守云中,与数倍与己的鲜卑军对抗。十日后,弹尽粮绝的云中城破,扬威北疆近十年的凌家军全军覆没。凌峰被部将拼死护出重围后,在朔州被容桓缉拿,押往幽州。

    是役,九原、云中两郡再失,魏军损失五万人之众,景帝震怒。

    凌峰被押到幽州后,王豫章有心以阵前抗命为由斩立决,忽然接到将凌峰解送京城候审的圣旨,只能把凌峰交给前来宣旨之人。

    凌峰离开云中前,凌云聪正在成轩处帮忙督办军粮。凌峰回防云中后,凌云聪一度想归队,又因九原的战事一再耽搁,待到成轩退出九原时,云中城已是一座孤城,插翅难进了。凌云聪五内俱焚,再三跪求成轩调兵解围,成轩却以定西军大部平叛未归,远水难解近渴之由坚持放弃了九原、云中。

    其后,凌云聪一直躲在暗处关注着云中的战事,云中城破时他惊痛交加,正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时,听说了凌峰突围、被捕的消息,一颗心煎熬着,只是本能地朝着京城飞奔。

    司马逸自从与凌云聪相对甚欢后,时时都想更进一步。奈何凌云聪不肯留京任官,害他头一回得了相思病。他自然是不肯独自相思的人,虽不能时时打着巡查吏治的借口行见凌云聪之事,派上三几个眼线事无巨细地汇报总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两郡之变司马逸比皇帝还知道得早和详细,也就在云中被围时已向景帝讨了给凌峰一个自辩机会的圣旨,并先一步派王府侍卫前去见机行事。

    凌云聪一路飞奔,风餐露宿换马不换人地赶到京城,刚到城外,就遇见了已等候他多时的司马逸。

    司马逸故作惊讶地问:“云聪急着去哪?”

    “父将有难!我去求二王爷相助!”

    “什么情况?先说与我听!”司马逸一边问,一边拉起凌云聪,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

    凌云聪近一个月来忧思难安,惊痛交加,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见到司马逸,就像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绿洲,也就本能地依靠过去,待到把大致经过说完,才发现已到三王府外。他连忙挣开司马逸的手,告罪道:“云聪事有紧急,改日再往王爷府中拜见!”说着就要离开。

    司马逸再次拉住了他:“本王也是王,云聪怎就以为本王帮不上你呢?”

    凌云聪一怔,想起司马逸与景帝的关系,又思起成轩的冷酷绝情,不再纠结司马遥远比司马逸更重实权的事实,对着司马逸单膝跪地,抱拳恳求道:“云聪愚钝!请三王爷救救父将!”

    司马逸扶起凌云聪,眯起的眼中闪着自得轻松的光芒,却故意沉重而缓慢地对凌云聪说:“云聪虽然一路疾奔,此时去请旨,也已晚矣!”

    凌云聪大惊失色:“难道……?!”

    司马逸点头:“王豫章私心狭隘,凌将军落入他手,必然难以幸免。”

    “那怎么办?!!”

    “云聪莫急。本王正好先知道了这事,已向父皇请了旨,把凌将军押入京城候审。”

    凌云聪将信将疑,细看司马逸,却是一副成竹在胸,让他放心的表情,之前早已建立起的信任感顿时让他松懈下一直绷紧的心来。结果这一松,就倒在了司马逸的怀中。

    凌云聪在司马逸金碧奢华的大床上醒来,正茫然不知身处何地,就听见司马逸带笑的声音:“云聪真是好睡!饿了吧?”

    凌云聪惊起,羞得满面通红,讷讷道:“王爷恕罪!云聪僭越了。”

    司马逸笑道:“本王可是求之不得呀!小将军风采斐然,本王可是仰慕得紧!”

    凌云聪越发红透了脸,急忙起身穿好衣裳,稍事洗漱后,跟着司马逸入席。凌云聪这一觉,从辰时直睡到酉时,加上一路从未好好吃过饭,这时只觉得前胸贴着后背,可是想起父亲却仍是难以下咽。

    “云聪不必担忧,凌将军一心为国,到了天子脚下,必会还他公道。云聪这些日子一定不曾好好吃饭,这是早间宫里赏的新鲜鹿肉,云聪瞧瞧可对胃口?”

    司马逸的语气带着笃定的安然,话里话外更是点出与景帝非同一般的亲厚关系,凌云聪一直紧悬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司马逸察言观色,复又加了一句道:“明日本王就带你面见皇上,如何?”

    凌云聪终于彻底放了心。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知为何,自从在西山彻底颠覆了对司马逸的观感后,凌云聪对司马逸就比对司马遥更多一份亲近和信任。即使王府仆役如云,人多眼杂,他在三王府也比在司马遥的别院更自在一些。也许,只因为司马逸的接近其心昭昭却始终顾及他的感受,彼此间虽然有着身份的距离,却依然是朋友。而司马遥的严肃疏离却时时在提醒他两者之间不可跨越的距离。

    司马逸吃得不多,只是偶尔举杯劝劝酒,再给凌云聪挟两筷子菜。酒很甘醇,入口绵软,香气扑鼻。凌云聪不觉贪多了两杯,饭毕就觉得身子有些懒,坐在桌边一动不动,脸上带着微醺的憨然。司马逸看得心中又跑起了马。

    他起身揽住凌云聪的肩,说是府中也有烧得的汤池,不逊西山,问凌云聪要不要去洗沐。凌云聪自然喜欢,等进了精致奢华的浴池,才发现司马逸也跟着一起来了。他吓了一跳,刚想落荒而逃,被司马逸一把抱个正着。

    “云聪害羞了?”

    “……不是!”

    “那你逃什么?莫非云聪尚未……嗯?”

    “不是的!”

    “本王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了。你可想煞本王了!”

    “我不是……”

    “云聪不喜欢本王?”

    “……不是……”

    “既然不是不喜欢,那就不要逃。本王会让你很舒服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云聪,本王想要你……”

    “……”

    司马逸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手下细捻慢拢着,没几下,凌云聪就软了身子,温热的水让酒意上了头,他在蓬蓬而起的火中一点点忘记了自我,只剩下勾心的欲望,让他用力地贴近司马逸。

    司马逸推他上了高潮,然后抱住软软地依着自己的凌云聪,借着水的滋润轻轻拓开他的私密之地。晕眩中的凌云聪身子一紧,睁开水色荡漾的眼睛,皱眉刚想说话,司马逸低头吻住了他。抵死缠绵的吻剥夺了凌云聪肺里的空气,也剥夺了他清醒不多的意识,当司马逸缓缓进入时,他只是低低呻吟了一声,暧昧得无关疼痛,更像是邀请。

    司马逸紧紧抱着凌云聪,低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眉头,和轻轻喘息的薄唇,无尽温柔地缓缓动着,一点点重新点起凌云聪身上的火,诱哄着让他睁眼,看他羞涩逃避的样子,故意用力一顶,毫不意外地撞出了他的一声惊喘,也让司马逸再也无法自控。

    他们终于一起释放,喘息着紧紧抱在一起。司马逸厮磨着凌云聪修长光洁的颈项,轻轻地问:“云聪可快乐?”

    “嗯……”

    “云聪可喜欢?”

    “嗯……”

    “云聪愿意和本王在一起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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