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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羽一直好脾气地扶着李章,见他吐完仍是一副皱眉强咽的样子,回手解下水囊喂他喝了几口。
“其实……习惯就好了。”
李章抬起水色朦胧的眼睛:“他们真是杀手死士?”
“嗯。”
李章不说话了。道理他都明白,也因此才没有辜负穆统领的托付。他靠着张羽往住处走,轻声道谢。远处司马逸离开后,穆严向他们走了过来。
“穆统领。”李章和张羽双双站定,正要行礼,被穆严拦住。
“不必多礼了。”穆严瞧着李章苍白虚弱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虽说没伤到要害,还是流了不少血,而且之前内力相拼时你也受了伤,胸腹间会闷堵些。张羽你多照应一点,晚上我再过去替他疗伤。”
穆严说完自行离去了,张羽看看李章,笑道:“我还以为真和我当初一样呢,原来是受了伤。”
李章低头不语,直到进屋躺下,才轻声问张羽:“他们就是因为这个笑话你?”
张羽没想到李章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说:“我下不了杀手,还不如你呢。”
李章本能地想反驳,想起阵法攻防都由自己指挥,一时白了脸色,有些无措地说:“我也没想……”
“没想什么?杀人?那就自己丟了剑伸长脖子跪下好了!”
司马逸冷厉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把张羽和李章都吓了一跳。
张羽连忙躬身行礼,小心地替李章辩解道:“王爷明察,李章并未手软,否则战果不会如此。”
司马逸的面色阴晴不定,挥手让张羽退下,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李章不自觉地全身紧绷,满心惴惴。
司马逸嗤笑道:“你就这么害怕本王?”
李章不知如何作答,没有出声。
天色渐渐暗了,眼前的一切渐渐混沌,模糊掉所有棱角。
司马逸静静地坐在暗影里,心头的邪火在暗色里渐渐平息,看着床上依旧不安的李章不再气恼。他忽然有点想叹气,对这个自己找回来的麻烦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
司马逸缓缓地开口,道:“昨天,你让本王意外了。”
“王爷……”
司马逸一听李章那讷讷的语气额头又开始疼,摆手打断道:“你很听话,这很好!那么,以后也不许畏缩吞吐!又不是女人,扭捏作态给谁看!”
李章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低垂的眼睫密密地遮出一圈浓浓的阴影,不再试图解释。
司马逸等了一会没等到李章出声,到底忍不住气哼哼地甩袖而去。
李章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屋外浓得看不透的夜色,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不再惹怒这个三王爷。
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吧。
毕竟自己如何也比不过表兄。
吃过夜饭后,穆严依约过来给李章疗伤。李章心里堵着事,忍不住就问穆严:“穆统领,我是合格的侍卫吗?”
“怎么?昨日你表现得很好啊!”
“可是,我不想杀人……”李章的声音低了下去。
“生死一线,你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昨日除了那五个黑衣人,四周林子里足有三队弓箭手和刀兵,若非王爷算准了大王爷的私心而以自身做饵,只怕大家都很难全身而退。你还觉得能选择么?”
穆严自从开始教李章九番阵后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徒弟,对这个聪慧倔强的少年也额外关爱些,知道他出身文士世家少见血腥,也就多了些宽容,慢慢开导。
李章闻言不再坚持,他原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切的概念都来自他的母亲,信佛无争的母亲自然不喜血腥残杀,但束手就戮却也不是他的个性,心头郁结顿时松动了很多。
“属下明白了。”
穆严宽厚一笑:“你还年轻,九番阵也刚入门,才会如此受伤。昨日一战可有收获?”
李章早就回溯过当时对阵的细节,此时见穆严问来,就和往日一样把自己的想法和疑问都说了出来,穆严细细地一一讲解,李章时而恍然时而争辩,已经再无之前的郁闷纠结。此时的他修眉舒展双目生辉,沉思时细密斟酌,争辩时昂然不惧,一扫日间的病弱之态,隐隐露出胸有丘壑的自信和飞扬来。
穆严满意地看着李章渐入门境,心中亦是欢喜。他身负师门绝学而投身帝王之家,一直都想寻个传人而不得,如今算是终偿所愿,自觉对师祖不再愧疚了。
第7章 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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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逸下朝后直接把李章传进书房。
李章自栖风口受伤后,司马逸没再继续把他留在身边当近侍,而为了疗伤,穆严又传了他内功心法,虽未拜师,穆严也已是把李章当作徒弟一般的了。回到王府后李章总是借由留宿侍卫营中,司马逸知道后并未责怪,反把何青派去了他处。这让李章多少生出些脱离男侍身份的想法来。因此,这日突然听见司马逸传召,顿时又生出站在悬崖边的惶恐不安来。
司马逸听见李章进门依旧没有抬头,李章小心忐忑地请过安,见司马逸一直不出声,他也就一直跪着没有动。
好一会,司马逸掀开眼皮,果不其然瞧见李章一动不动地垂头跪着,心头又是火起,啪一声丢开笔,瞪着李章就骂:“你是死人啊!就知道跪跪跪!读的书都读到哪去了?连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
李章自来王府后看的最多的就是司马逸的怒气,这时候倒没从前那么怕了,见司马逸逼得紧,垂头回道:“下奴愚钝,不知王爷所虑何事,不敢妄言。”
司马逸气道:“你确实是笨!人家都已经是前敌主将身边的牙门将了,你却只会唯唯诺诺!同胞姐妹,怎么就生出如此天差地别的儿子来!亏得李家还是书香世家,竟连文才都要逊于人么?!”
李章闻言倔了起来:“王爷要下奴去考学么?”
“十四过了童生试也没什么大不了!”
“下奴可以继续考。”
“……你是本王的奴仆,还想考出身?!”
“那就不是下奴文才逊于人了。”
司马逸笑了起来,起身踱到李章身边,挑起他的下巴:“好,有些傲气了!不过,你似乎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李章身子一颤,刚刚颓下的双肩突然再次拔起,就着司马逸的手势勇敢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请求道:“求王爷放过下奴!下奴会是九番阵最好的指挥令!”
司马逸第一次看见李章墨玉似的眼里骄傲自信的光芒,亮得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他心中一动,随后却涌起另一种莫名的恶劣想法,让他加大了手下的力度,眯着眼睛冷冷地说:“你忘记本王说过的话了。”他看着李章眼里的光芒瞬间消散,换成熟悉的惊惧茫然,却仍有一点倔强隐现其间。
司马逸松开手,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有些隐约的失落,在彭然扩散开的得意中也像李章眼中的那点倔强一样,载沉载浮。他转过身,闲闲地负手道:“说,该领什么罚。”
李章倔强地抿着唇。司马逸也不催,维持着凌然的压迫感,心里竟越来越轻松起来。
李章终于低下头去:“恣意忘情,杖二十。”
司马逸的心情已是拨云见日般的好,斜睨着颓丧的李章,冷声加责:“初犯如此,再犯加倍。自己去领刑!”
李章黯然行礼后退出,司马逸又恶劣地加了一句:“今晚由你侍寝!别以为本王大度就可以恣意妄为!”
李章满脑子轰响着司马逸最后那句话,浑浑噩噩地在刑房挨完打,又浑浑噩噩地忍着伤痛回到小院。何青回来了,看见李章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扶他进屋,进进出出地打水敷药、熬粥煎药,好容易整理好了,刚想问问出了啥事,就见何平带着他的宝贝盒子跨进院门。何青连忙迎了出去。
“平叔来了,您是不是弄错了?公子这刚挨了打……”
何平驻了步子,瞧瞧半掩的屋门,摇着头压低声音对何青说:“王爷吩咐的,怎么会弄错。你去找李医师要些药来,回头能好过些。”
何青泫然,却知不可改变,只能出门寻药。
李章晕晕乎乎地趴睡着,忽觉下身一凉,本能地翻身弹起,背后的伤顿时齐齐叫嚣,踢出去的腿也被人一把捏住,他控制不住平衡地砸回床上,痛得死死咬紧牙关,眼角迸出泪来。
何平安抚地放好李章的腿:“是我,莫乱动,小心伤着。”
李章一听是何平的声音,心头原本茫茫然的痛顿时清晰起来,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只能一头埋进枕中,咽下喉头的呜咽。
何平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见李章埋在枕头里久久不动,连忙伸手把他拽了起来。李章已经闷得满面潮红,气息急促。何平叹口气,劝道:“公子何必看不开。王爷心火盛难免严厉些,公子还是检讨些顺着些。府里的人都是恨不得宠,您这样倒要让人说是拿捏矫情了。”
李章气不过:“我才不要这样的宠!”
何平不乐意了:“公子说的什么话!都是王爷的人,王爷喜欢了那是恩典!”
李章满心悲愤,知道说也是白说,王府里从上到下不会有一个人站在自己一边,更觉得之前的妄想如镜花水月般徒见美好而不可得,痛得心抽成了一团。
何青回来时何平正把涂了药的物事缓缓塞入李章体内,李章难受地躬着腰,背上的衣服已全被汗水打湿,印出洇血的伤痕。他连忙过去帮着托住李章,等何平完事了,才又为李章换了衣裳,扶着喝了药,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躺下。
药性渐渐起来,李章有些迷糊地知道有人把他带去了隔邻的院子。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小院就在司马逸的珍珑苑后面,一道暗门相互连通。他迷迷糊糊地被平放在床上,背上的伤居然没怎么疼。他恍惚听到司马逸在说什么,却飘忽不定,他懒得去凝神细听,干脆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兜头一瓢凉水把李章拉回了现实,睁眼看见何青跪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旁边站着怒气冲天的司马逸。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眼前作弊!拖出去乱棍打死!”
“王爷饶命!”何青拼命磕头,不敢辩解,只是一味地求着饶。
李章已经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知道何青是为自己好才给自己喝了迷药,看见不停求饶的人更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想也没想就起身拦住进来要拉何青出去的侍从,护住何青跪在司马逸身前,说:“是下奴让何青帮忙去求药的,不关他的事!”
司马逸危险地眯起了眼,看着李章,问:“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李章被司马逸盯得浑身起满鸡皮,脑子里飞快掠过当日背过的规矩,心知此事犯了司马逸的大忌,但人命关天,已经由不得自己退缩。他努力压住满心惶恐,坚持地说:“下奴刑伤疼痛,怕熬不住,才让何青去求药的。何青不通医理,医师亦不明用途,才致失控,并非存心欺诈。求王爷饶了何青!”
“你又求我?”
李章磕下头去:“求王爷饶了何青!”
司马逸笑了起来,声音却冷得让李章如浴冰水:“好,很好!长了些傲气,敢顶撞了!有担当了!好!那本王就成全你!”
司马逸冷冷地对门外的侍从下令:“李章恃宠而骄,恣意妄为,屡教不改,重鞭五十,示众半日!”
何青一听脸更白了,用力挣着想要再求,被李章死死抱住。李章谢了恩,盯着何青不许他再动,轻声说:“我是跟穆统领学了武的,哪里是你能比的。你好好的,等下才能照顾我不是?王爷的心火也只会撒给我……”他忽然一阵心酸,笑了笑,不再多说,站起身由着人绑了手,悬到院外的树下。
闹了一晚上,天色已经大亮。几处院子里的人早听到风声,这时候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将落未落雪的天阴沉沉的,风冷得像刀。周围看热闹的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仍然止不住地缩脖拢袖,李章却只穿着侍寝的单衣。
鞭子带着沉重的风声打在身上,撕出长长的一条血肉,和扯破的衣衫一起,远远溅落。李章猝不及防,一口气窒在胸口,连带被窒住的痛呼一起,压在胸口顿时停了呼吸。他死死咬紧牙关,澹白的额角青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