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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一边收拾一边看着芷清悄悄偷笑,然后想起年后进山的事,和芷清商量道:“郑先生的地图只有个大概方位,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妹妹不如先在这里住着,找到地方我再来接你,可好?”
“哥哥打算何时动身?”
“我想早些……”
“可是山里那么冷!”
李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刘前辈的藏书洞啊,想想就已经坐不住了!”
芷清满心不赞同,心知李章的倔脾气,自己也没把握能劝得住,不觉闷闷地鼓起了腮。
李章笑着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刘前辈惊才绝艳,我敬慕已久。如今既知有这么个好地方,妹妹就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我也不敢说都能学会,只挑一两样能学的,也算了了心愿。等来年孝期满了,我们就成亲。到时候,我们寻个镇子开间医庐,让妹妹安心行医,可好?”
听见成亲,芷清羞红了脸,埋头在李章胸前,低低“嗯”了一声。
李章笑着蹭了一下她的头发,重新坐回门边继续之前的工作。芷清去灶边将要炖煮的肉下了锅,又在炭炉上煨起一锅药膳鸡汤,然后看着锅台上收拾干净的鲜鱼,洗净摘好的菌干、白菜和豆干,四下里张望了一会,气馁地走到李章身边,蹲低身子看他摆弄弓箭。
李章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忙完了?”
芷清撅起了嘴:“哥哥又抢了芷清的活!”
李章侧过身,举弓扣弦,边试着弓力边不以为然地说:“两个人的日子,哪有分得那么清的。”
芷清不再多说,双手托腮看着李章比划,兴致来了也要试试。李章笑着递给了她。芷清立定,屏息用力后,将弓拉开了一半。
李章扬眉笑道:“妹妹好臂力!”
芷清调皮地一吐舌头:“是哥哥太弱啦!今晚这锅鸡汤你可不许不喝完!”
李章顿时苦下了脸,芷清咯咯笑着,跑回灶间去看火,一边扬声问道:“哥哥从不用弓箭的,怎么想起要这个?”
“他们做得这么好,忍不住就想试试。”
“这弓的样式和叔叔他们用的不同。”
“嗯。这种半石弓容家庄里十多岁的少年都能轻易拉开,真让人意外。”
芷清探头出来,问:“那边不近山不靠林子的,弓箭有啥用?”
李章没有接话,想起容府里看到的感觉,有些好奇容家的身份,只是真要再去动用暗卫网去查,他还是觉得少了点理由。何况他也不想因此又被人找到踪迹,于是干脆放在了一边。
晚上,李章和芷清拜祭过娘亲和父母,围着火盆吃年饭。两个人的过去都没有多少开心的时候,这一顿饭就吃得特别安心。
交子时分,赵大妈亲自送饺子过来,笑嘻嘻地要兄弟两个趁热吃。李章和芷清谢过赵大妈,果然一人一个抢着吃了起来。
屋外放起了爆竹,砰砰啪啪地响成一片。李章像个孩子似的,丢下碗筷就去翻自己买的爆竹,拉着芷清也出了门。
李章和芷清的第一个新年在寒冷的热闹中慢慢到来,他们争着去点最大的爆竹,在节节高升的喧闹中尽情地欢笑,暗暗期待新的生活也如这样的夜,平静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逸和李章纠缠那么深,就算如今李章已将他彻底丢开了,他们互相间的影响也仍然是在的。人与人之间原本就并非只有爱情才是唯一的纽带。
我觉得司马逸到现在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法放手,但其实他已经懂得了珍惜身边拥有的。人总是容易陷入一个怪圈,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懂得珍惜才更容易得到幸福吧!
第80章 容家庄
新年过后不久,容燮又来请芷清。容夫人面色比之年前略有好转,看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笑来,在小丫头的搀扶下起身和芷清见礼。芷清连忙正色回礼,正要趋前探脉,就听容夫人忽然开口道:“宋姑娘是外地过来寻亲的?”
芷清吓了一跳,抬眼去看容夫人,见她仍是一团和气的样子,略安了些心,转眼又看了眼李章,小心地答道:“小女子和哥哥从宁州来,为了路上方便才改作男装,让夫人见笑了。”
容夫人点头道:“内乱方歇,谨慎些是对的。不知你们想寻的亲人可有消息?”
芷清依然小心道:“差不多了。”
“那就好。这里已近边关,每到开春北蛮都会趁隙过来打草谷,劫掠人畜。贵兄妹借居的山前村临近羊房堡,年年皆有波及,便是榆树沟的大集也被冲散过数次。若要寻亲,当十分小心方是。”
李章已在山前村里打听过容家庄的情况,知道是定北军右将军容桓的老家,不禁有些意外。他一向记性好,自然记得当初与凌峰案有关的人和事,对这个只知奉令行事的将军并无多少好感。
但乡民们口中的容家庄却隐隐是当地顶梁柱般的存在,但凡官军未能拦住的北蛮,几乎都是靠着容家庄的力量将之赶出,近年来更是经常主动出击,救助受到劫掠的村屯。四乡八村都知道容家庄有人教授武艺,组建乡兵,连县老爷也默许了容家庄铸兵黩武。
建平元年苏青阳在楼烦关死抗柔然军时,零散过来讨便宜的鲜卑人就是在容燮的带领下,靠乡兵与屯兵击退的。事后县令为容燮和容家庄请功,却被兵部以私囤乡兵图谋不轨为由,判了个功过相抵,并责令解散容家庄乡兵。县令对此颇为愧疚,向郡守力荐容燮。上谷郡守是个滑头,眼见兵部与幽州刺史都对容家的义行视而不见,遂也装聋作哑,对县令的推荐不置一词。
容燮事后并未多作抗争,遣散了乡兵,但是仍在容家庄设立教武堂,继续对前来求习武艺的乡民施教。县令对此不加阻止,并允许容家庄继续制造弓箭,只是禁断了上级特别强调的刀、弩等兵器的打造。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李章对容家庄和容燮也就自然有了不同的观感,现在又听容夫人这么说,便起了将芷清暂时留在容家庄的念头。
于是他趁着芷清准备针灸用具的机会,悄悄和芷清商量道:“容夫人刚才说得不错,山前村太近关防,如有万一,必定先遭荼毒。妹妹不如就在这里住下,等我寻准了地方再来接你,可好?”
芷清似乎没想过这个,闻言愣了一下:“真有这么严重?赵大妈的头风病又犯了,来前才开了方子,还得回去推拿下针……”
“并不急在今日。妹妹若是愿意,过些天我动身时再送你过来不迟。”
芷清仍有些犹豫,李章知她被拆穿了伪装心里不安,想了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妹妹有心提防,总是不错的。郑先生教的法子,必要时用一下也是无妨。”
芷清红了脸,垂头思量了半天,终于点下了头。
再去治疗时,芷清被直接请入了内室,容燮见李章枯坐无趣,便在一边陪着闲聊,说及李章和芷清的来处,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宁州侵地案的首犯是镇南将军的姐夫?”
李章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在下只是个乡野草民,哪里知道这样的事。”
“怎么,侵地案这么大件事,李兄那里没被波及?”
“我们住在山里,本就无地。”
容燮恍然,随后又接着道:“听说东平寨也是个山寨,被人杀尽全村老幼百十口人,只余一个三四岁的孩儿,如此恶行,实在是令人发指!”
“是啊!所以天理昭昭,总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容燮听着李章感慨,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正犹豫着要不要拆穿他的伪装,就听李章说道:“容少爷对宁州的事情倒是上心。”
容燮无奈地摆了摆手,叹道:“李兄恐怕不太清楚这边的情形,定北军在讨逆中损折严重,至今未能补充完全。这幽州至并州一线边境漫长不说,还同时有鲜卑与柔然两部北蛮。原本柔然稍弱,受制于鲜卑尚不敢过于逼近,第二次讨逆时,朝廷应付了鲜卑却未防备柔然,致使柔然大军闯关而入,直逼京城。此后,柔然人时于九原虎视眈眈于中原,再加上成轩的投靠,实力已非昔日可比。而鲜卑,听闻鲜卑老单于宾天后,鲜卑内部已难一统,一旦分而治之,之前的和议必成空文,届时若是柔然与鲜卑同时叩关,这漫漫北疆就不是一家定北军能守得住的了!”
“容少爷是希望定南军能北上?”
“当然!”
李章诚心称赞道:“容少爷心忧北疆,在下佩服!”
容燮苦笑道:“不瞒李兄说,容某亦曾力图自保自救,奈何不得朝廷认可,如今也不过是向乡民们教习些自保的功夫,若遇大军压境,依然只能束手就戮,又怎能不盼望朝廷多派军力过来呢!”
李章心知容燮所言非虚,只是司马逸有什么打算却真不是他能猜得出的,也就沉吟着不再接话。
容燮看着李章沉思的样子,微微一笑。他自从看出李章和芷清的伪装后就一直觉得这两兄妹背后必有故事。这年头,肃帝查办侵地案都从轻发落随大流贪墨数目不大的官吏,他在县府官衙也没见有什么江洋大盗的海捕文书,李章这样刻意戴着人皮面具的,自然就不会是个猎户那么简单。只是他一时半会还查不出根底,便想先笼络着,日后当真有用最好,若李章果真只是普通猎户,芷清的医术也足可成为自己所谋之事的助力。
这样想着,容燮对李章说:“家母很喜欢宋姑娘,你们寻得亲人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容家庄。如今不同往年,北疆怕是不得安宁。容家庄虽小,却以庇护乡民为己任,也一向就是容家的祖训。”
李章闻言向容燮抱拳道:“在下正想请求容少爷,让表妹来容家庄借住些日子,等我确切寻到了地方,再来接她。不知容少爷意下如何?”
容燮眼睛一亮,笑着回礼道:“这可感情好啊!有宋姑娘在,家母的病也无需多虑了。容某尚有两个妹妹待字闺中,宋姑娘来了,正好可以和大妹妹作伴,李兄尽可以放心!”
“那在下先谢过了!”
天气刚开始回暖,李章就收拾东西进山了。他虽然已向村里的猎户打听过山里的情况,又有郑一晏的地图,仍是在山里转了几天才找到地方。
那是一个隐于群山深处的小山谷,疯长的灌木丛挡住了唯一的进谷小道,李章在附近转了几圈才找到进去的途径。进去后迎面三幅绝壁,靠东的绝壁之下有间年久失修的木屋,西边的绝壁稍矮,挂着一条细细的飞瀑,底下却没有聚集成潭,只有个水缸那么宽的石臼,存着一臼清澈的山水。
李章与默绘出的地图反复对照了几次,方才认定没有找错地方,却仍然看不到有什么山洞。于是他进了木屋,见里面一应用具都很齐全,连粮食都有,只是时间太久,都已腐败了。他把不能用的东西都清理出去,看看天色已晚,起了火盆烧上水,就着热水吃了干粮,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他去谷外砍来木头,比着需要的尺寸砍削好,准备修葺木屋。
木屋当初就建得结实,没有垮塌之虞,只在窗边门角以及背阴处有些损坏腐败的地方,李章将它们一一拆除换上新木,忙了七*八天,木屋便又焕然一新。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重新开始寻找山洞,却是依旧不知所踪。
看看出来已有大半个月,李章怕芷清担心,打算先回去一趟。他出谷去看陷阱的收获,不留神被条藤蔓绊了一下,身子直往后倒去。他连忙用手去撑,却撑了个空,将条手臂生生卡在了石缝里。他忍痛拔出胳膊,虽有厚衣裳隔着,仍是蹭得生疼。他慢慢清理掉地上的藤蔓,便发现始作俑者是两块石板间的缝隙,再用力撬一下石板,却是很容易就能撬开的,于是一鼓作气地把两块石板都撬了起来。
石板下是条生满青苔的阶梯,幽幽直伸到地下。
李章回屋取来火把,伸向洞口探了一下,见火焰直往里偏,就顺阶而下。石阶很快有了转折,迎面已可看出是个颇大的洞穴,四角悬着夜光珠,影影绰绰地照着一排默立不动的东西。
李章的心跳快了起来。
果然是一架一架的书,火光下显得十分古旧,有些甚至是木简,整齐地堆在架子上等待重见天日的时候。
李章擎着火把四下里仔细看过,看到西墙边淙淙的暗河,明白了飞瀑的水都去了哪里。洞里有水,却不觉潮湿,有风直贯而入,与暗河一同流去。李章此时已适应了洞内的光线,将火把插在墙边的柱环上,取下一枚夜光珠细看架上的书册。
他一看就看入了迷,本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