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战场经验,便是当真得此任命,定北军的将士也必然不服,如此又怎能取胜?皇上亦不敢自毁长城啊!”
苏青阳的脸色和缓了起来,却依旧追问道:“那么靳大人也要为李章在秀容的行动担保了?莫非那宋姑娘也是秘密行动人员?却又如何解释这个暗探的口供?”
靳白略一迟疑,摆出一副沉吟思考的样子,慢慢地说:“宋姑娘与李章另有渊源,却非苏将军以为的那样。李章既然一力保她,自会设法替她洗脱罪名,苏将军且给他一些时间,他应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如此,便是要我当此事不存在了?靳大人可愿以性命担保?”
苏青阳怒气不减,话更是步步紧逼。
靳白正色道:“我能为李章担保,却无法为北疆的局势担保。他们既把暗探奸细做到了明面,想必形势已经极为严峻,望苏将军早作准备!”
苏青阳紧盯着靳白,语带讥嘲地说:“靳大人的意思,李章绝不可能是敌方奸细,容燮与容桓就可能是了?不知靳大人又有何依据?”
靳白谨慎地回答道:“我只是依据对李章的了解为他作保,容燮若坚决指认宋姑娘,相信李章会很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靳白严肃地看着苏青阳继续说道:“靳白虽不知秀容县审理暗探的具体情况,只这秀容县令得到的消息就很蹊跷。据靳白所知,这宋姑娘与李章同来北疆后,因医者仁心而被容夫人认作为义女,留在容家庄暂住。若无容家庄从中周旋,她一个外来的弱女子,又何来机会接触北蛮显贵,又怎么可能前往秀容去见北蛮使者?容燮不据理为宋姑娘辩解,反而协助秀容县令设什么陷阱,根本就是将自己装了进去。不知苏将军有无细想过这一层?”
苏青阳冷淡地答道:“靳大人心里存了偏见,才会一再怀疑容燮。秀容县的案卷在此,他自是辩解不得才勉强答应的。”
靳白摇头道:“将军就只信那暗探的一家之言而罔顾事实真相了么?”
苏青阳变色,拂袖而起道:“靳大人既是如此坚持,就请带他离开吧!大人能以一己之好为他解脱,苏某自要以事实根据维持对他的怀疑。定北军中留不得这样不清不白的人!”
靳白愕然,张口结舌了半天,颓然扶额。他正在苦思如何才能说服这个较真的苏将军,司马逸的声音忽然在帐外响了起来。
“若是孤也替他担保,苏将军还信不过吗?”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那些诬陷真是经不起推敲的,只不过人一旦先入为主了,就难免一叶障目了。靳白看苏青阳如此,苏青阳看靳白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102章 心结难解
李章没想到这么快竟在这里又见到了司马逸!他垂目站了许久,才在张羽小心的拉扯下跪了下去,却依然抿紧双唇一言不发。司马逸的目光紧随着他的动作,同样也是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言。
早被清场的羁押处惟有苏青阳吴子俊和靳白跟在司马逸身后,面对如此诡异的场面,连苏青阳都忐忑地不敢出声。
良久,司马逸转过身,淡淡地甩了一句“起来吧”,自己先向下榻的营帐走去。
李章被张羽半拖半架着往前走,到了地方却被禁卫拦下了张羽,只传李章一人觐见。李章垂手立在帐外,靳白看他半天不肯动作,叹气道:“他已不是从前的样子,你总不能一直逃避。”
李章回头看向靳白,靳白鼓励地点下头去。李章垂目抿唇,心里激烈交战着,终是抬起头跨进帐门。
司马逸斜靠在窗下的软榻上,手执书册神态悠闲,在李章站定后适时地抬起头来,一眼瞥过,重又将目光移上书册,淡淡地说:“趁着靳白还在,让他瞧瞧伤处。”
李章微微皱眉,同样淡淡地应道:“不用了,只是些皮肉伤,早已大好。”
司马逸终于不再伪装,抬起眼睛看着李章,目光中尽是李章不熟悉的沉痛无措。
“为何又弄成了这样?你让靳白传达给我的,不正是能够掌控局面的意志么?怎又……又……又成了这样!”
他猛地站了起来,困兽般在李章面前大步折返着,双手因无法表述出来的情绪而胡乱挥舞着,看在李章眼中,确实和过去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李章暗暗叹了口气,松懈下全身绷紧的神经,缓缓解释道:“苏将军个性刚强,不易为人左右。暗卫之事直触他的底线,我不敢冒险。况且陷害我的套子并非无解,因此而耽误的时机才是要事。我只是想尽量多争取些时间。”
司马逸停步,侧脸看着李章,感觉到他散去了敌意,心中暖了几分。他犹豫再三,仍是将话说了出来:“我让白启做的事,并非是要挟制于你。容家庄非是善地,宋姑娘实在不宜在那久留。”
李章不置可否,只是简单地说:“我已将她安置妥帖,皇上不必挂心。”
司马逸颓下肩膀,无可避免地被伤感击中,不想在李章面前表露出来,转身看向窗外。
“苏青阳心中芥蒂仍在,对你也仍是难以信任。你,随孤回京可好?”
司马逸说着转回身看向李章,见他眼神重又变得冷厉,连忙解释道:“孤知道你想靠自己立功建业,但北疆的情势,一旦开战必为生死之战,怕是由不得你按部就班。你卫护孤有功,孤却一直未曾赏你……”
李章当即打断他道:“我徇私误放前太子,以至于如今这样的结果,不敢居功领赏!”
司马逸气急,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恨恨地低吼道:“李章!你怎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李章冷淡地抱拳请罪道:“李章一向冥顽驽钝,从来都不明白皇上的心思。我不回京城。皇上若要用强,且看能否做到再说!”
“你!我,孤不会再逼你!可你不想让辛苦练成的新阵应用于战场吗?!”
李章咬紧唇,心里挣扎着,到底不想看到苏青阳弃阵不用的结果,勉强放松了表情。他不肯开口,只是直直地看着司马逸,乌亮的眼中缓下了尖锐换上了问询,之前的冰封气息随之淡化。
司马逸暗暗松了口气,小心解释道:“苏青阳是死脑筋,一切非要照章行事。他不肯信你,固然是因为那些构陷,同时也因你众口铄金的身份。孤……深觉有愧,早想补偿于你,却总是做错!……孤不会再逼你。孤,孤知错了!你,别再恨孤……”
司马逸紧紧盯着李章的眼睛,忍不住跨近一步,伸长双手欲去抱住李章的双肩,李章却随即戒备地后退了一步。司马逸不敢再动,压抑下激动的情绪,垂下眼帘尽量平和地继续说道:“白启已去调查秀容、雁门郡的情况,不久当能找到证据为你洗冤。孤想先封你个右中郎将,御前行走几日,待白启事成后,两相一对应,苏青阳当无道理再苛责于你。如此,可好?”
司马逸期待地重新看向李章,李章摇头道:“左右都须等白启的进展,无谓让苏将军更生嫌隙。旁人如何看我,我早已无所谓。皇上若肯放手,李章感恩不尽,从此便恩怨两消了罢!”
如此绝情之语,司马逸虽已无数次想到过,如今亲耳听到,仍是不可避免地如遭重击!他晃了一下勉强站定,看着李章面色惨淡,一时间嘴唇哆嗦着,心里堵满了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李章,知道一切果真是覆水难收,痛得心口揪成了一团。
司马逸的异常之态看得李章皱紧了眉,及至见到他死攥着衣襟,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时,连忙叫了一声“靳大人!”
一直候在帐外的靳白匆匆进来,一眼看清司马逸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他躺下,一边探脉一边吩咐随从取来医箱,取出针包就为司马逸施针,忙了好一会,司马逸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靳白吁了口气,坐到桌边拟写药方,边写边语带责备地对李章说:“皇上忧心你……的新阵,才想了这个法子。苏将军虽非趋炎附势之人,却是忠君之事之人。皇上此举乃为表明态度,比我向他解释百句更加管用,你又何必执而不化呢!”
李章无语,抬头看向窗外,过往种种如白云苍狗般倏忽掠过,让他在无限苍凉中霎时褪尽了雄心。他淡漠地开口说道:“阵法要义与变化规则我可以再写一份,吴大哥与张大哥皆有心得,原本也无需我继续留着。靳大人若能对暗卫的行事守则稍作调整,白启也会是很好的眼睛与臂膀。李章生性不懂变通,更无功劳加官领赏,靳大人费心了!”
李章说完躬身一礼,头也不回地向帐外走去,被司马逸不顾形象地一把拉住!
“靳白你怎么回事?平日里可劲地与孤作对,这时候又算什么?!”
靳白也被李章刚才那番话惊得凉透,这时见司马逸急得口不择言,呆了一下马上换了个语气将李章拉回桌边摁坐下:“这是怎么说呢?你若不愿意,皇上也不能硬给你官袍官印,怎就说得好似要离开了一样?!”
李章不言,平平地看着靳白,靳白竟又有了当初在废院里的感觉,心中忽然打了个突,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李章自嘲地一笑,平平淡淡地说:“谢谢靳大人专程为我跑这一趟。是我错估了情势,以为过去仅仅已只是过去。皇上身体欠佳,北疆局势又扑朔迷离,大人还是尽快护驾返京为好。”
“你,你真要离开?”
司马逸早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盯着李章不放心地追问。
李章站起身,冷淡地看着脚下的地面,答道:“我会等到白启回来。请皇上勿再动什么封官的念头,李章绝不会再入宫门!”
斩钉截铁的几个字,震得司马逸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软垫。靳白心情复杂地看着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感同身受地垂下头去。他明白李章的隔膜与司马逸的怨气,明白自己在职责与本心的交战中输得两头都靠不上岸,只能呛死在自以为是的水坑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在意他们两个人,才会自觉不自觉地以理想化的标准要求他们。他其实是最不愿意看到他们变成水火的人!可他既没有阻止司马逸对李章的霸道凌虐,也没有在李章最绝望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他眼睁睁地、甚至是推波助澜地看着事态发展成如今这样,却还要自以为是地苛责他们!他甚至还不如穆严,一次又一次地用看不见的软刀切割着他们的信任,终至体无完肤!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李章,看着李章淡然回顾的眼睛,慢慢用力地说:“我又让你失望了,抱歉!但我可以像对苏将军保证的那样,保证皇上仅仅只是想保护你!我自知已难以再得你信任,但请相信我们当前的目标是一致的!如果,你实在讨厌这个封赏,皇上一定不会逼迫于你!你不用,不用因这事又重新将自己藏起来!你理应登上这个舞台,这是你一直努力的回报!”
“对对!靳白说得很对!你不要走!”
司马逸一待靳白说完,就忙不迭地点头肯定道,眼睛热切地扎在李章身上,不肯稍瞬。
李章意外地愣住,看着靳白的诚恳司马逸的急切,下意识地脱口说道:“我不过是颗微末草芥,说什么理应理不应。北疆若起战事我不会袖手旁观,苏将军应该也不会在意军中多一个冲杀的小兵。你们大可以放心回京。”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逃避!”靳白执拗地盯着李章,握住李章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李章有些迷惑地看着靳白,摇头苦笑道:“我只希望忘掉过去,这也是逃避?”
靳白一呆,随即继续坚持道:“你愿意忘记那些……,皇上与我都会领情!但请再信我们一回,信皇上不会再强迫于你,信我不会再无视你的诉求,……可否?”
他心中酸涩,眼眶中涌出陌生的热流,不愿让李章看见,掩饰地转过头征询司马逸的意见:“皇上可也是如此想法?”
司马逸与靳白四目相对,眼中亦是薄雾笼罩。想起自己一次次的强硬手段,他突然希望过去当真能如沙上的痕迹,风吹即逝。
“我……孤之前已经说过,孤知错了!你……再信孤一回!”
李章彻底呆住。他不相信地看着司马逸和靳白,却如何也无法忽视他们眼中热烈的希冀。他本能地想逃,却被靳白紧紧抓住了手臂。他早已在与过去划出鸿沟时,同时将他们也划在了沟的另一边。他知道司马逸是不可撼动的天,他也无意去挑战这个天的权威,因而他在再次听懂靳白的意思时,立即就退回到自己的一边,毫不犹豫地与他们再次远离。他的身边有芷清,有张羽和吴子俊,还有暂时未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