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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章全都是用化名写成,也不敢公开投稿。富兰克林用伪装了的笔迹誊写后,在夜间将稿子塞进印刷所的大门。第二天早晨詹姆士开门时发现后,把它拿给自己的朋友看,文章居然得到了大家的赞许。詹姆士和朋友们猜测文章的作者,纷纷举出他们中的佼佼者的姓名。这样的评价使富兰克林在一旁听了喜出望外。对文章加以好评的这些人或许称不上什么专家名士,但正是这些赞许增强了16岁的富兰克林在写作方面的自信心。富兰克林还撰写诗文讽刺当时在新英格兰的诗人中写得最多的挽诗,因为挽诗的作者常常将莫须有的美德和业绩加到死者身上来加以赞美和哀悼,使得挽诗具有一种虚伪的、套话连篇的格式。
这一系列署名杜古德、在挽诗问题上大发议论的作品到1722年6月25日停止发表了,因为从这个月起,富兰克林兄弟及其朋友们不得不全力应付一场严重的事端。
詹姆士的《新英格兰报》自1721年8月7日创刊以来,屡屡刊登代表当地激烈思想的文章向保守势力挑战,已经引起了地方当局的注意,为了除掉这个与众不同的新的声音,他们在等候时机。1722年6月,这个机会出现了。6月11日,《新英格兰报》登出一篇虚构的从新港寄出的信,信中说有人看到海盗在那一带海岸出没,“我们从波士顿得到通知说,麻萨诸塞政府正在装备一艘船(“飞马号”)去尾随海盗,由彼得·巴比伦船长带领,人们认为,只要风和天气许可,他将在本月的某个时候出航。”文章刊出后,麻萨诸塞参事会借口这是蔑视当局,下令逮捕了詹姆士,审讯以后将他关押在波士顿的石筑监狱里。一个星期后,詹姆士告诉参事会说他“确实感到衷心地抱歉”。又过了一个月,波伊尔斯顿医生为詹姆士出具证明说,犯人的健康因监禁受到损害,詹姆士获释了。
在哥哥被捕的日子里,富兰克林独自继续出版报纸。他的第8篇署名为杜古德的文章标题是《一篇伦敦杂志的摘要》,文中写出了他的心声,“没有思想自由就没有智慧这类东西;而没有公众自由这类东西就没有言论自由;这是每个人的权利,正如由于这权利,他不能损害或控制他人的这一权利……。谁要颠覆一个国家的自由,必先压制言论自由。”他又写道,“一段日子以来,我有这样一个问题:对一州来说,危害更多的是虚伪地声称忠实于宗教还是公开地亵渎神圣。但最近的一些这种性质的思想使我倾向于认为两者中伪君子更为危险,特别是假如这个人还占据着政府的职位的话。……如果在新英格兰我们有了或像是有了这样的例子,我们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好地证明我们对宗教和国家的爱,那就是,把欺骗者置于光天化日之下,使受骗者不再受骗……”富兰克林在支持自己的哥哥。
詹姆士一出狱,他的悔罪的心情也就无影无踪了。《新英格兰报》在舆论界独树一帜的面貌依然故我。1723年1月14日,报上的一篇文章严厉地写道:“有许多人看上去比一般人更信教,但在几件事情中却比那些声称一点也不信教的人恶劣得多。”这一下,参事会再也不能容忍了,他们下令“禁止詹姆士·富兰克林继续出版《新英格兰报》或任何其他这类性质的小册子或文件,除非事先经过本省秘书的检查。”
在这种形势下,詹姆士和他的朋友们在印刷所举行了一次会议,以决定对策。有人提议改变报纸的名称来避开法令的规定,但詹姆士认为变换报名会带来许多麻烦。最后,大家决定以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义继续办报。为此他们又商定将当初签订的师徒合同还给小富兰克林,并在合同背后注明解除合同规定的一切业务,意在不引起州议会的非难,指责詹姆士仍在通过自己的学徒出版这份报纸。同时,为了保障詹姆士作为老板和师傅的权益,双方另外签订一份新的适用于未到期的师徒关系的合同,这份合同将不予公开。立即,弟兄俩将这些办妥了。这样,《新英格兰报》以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义继续发行。
然而,几个月过去,富兰克林兄弟俩之间的不和日益表面化,终于达到不能相容的地步。
从富兰克林跟随兄长学艺以来,詹姆士就视弟弟为普通学徒,认为弟弟应当像其他学徒一样为他服务。小富兰克林则认为两人毕竟是弟兄,詹姆士对待自己应有别于其他学徒,所以常常感到哥哥的某些要求过分地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有时候,两人在父亲面前为此发生争执,小富兰克林一般都能得到父亲的支持。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印刷所冲突起来,詹姆士的脾气急躁,常常对弟弟拳脚相加,伤害了两人的手足之情。富兰克林一直觉得学徒生活令人生厌,渴望能早日结束它。前一年,当富兰克林用化名为报纸写稿的事被发觉后,一向拿他当孩子看待的詹姆士的朋友们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而詹姆士当初虽然也曾赞赏过那些文章,一旦知道它们是弟弟所写并因之受到朋友们的器重,心里却感到不是滋味,唯恐弟弟会过分自负,更加不服管教。弟兄俩的隔阂加深了。
哥哥被捕的事件发生后,富兰克林站在哥哥一边,对当局的所作所为十分愤慨。在他独自主持报务期间,他撰文对当地统治者冷嘲热讽来支持哥哥。但是他希望摆脱学徒地位的心愿没有变。这次詹姆士表面解除与他的师徒关系无疑是一次机会。尽管暗中有另一份合同,但富兰克林料定哥哥在当时的情势下是不敢将它公开的。在那以后的几个月中,富兰克林常常利用旧合同已被作废的事实来维护自己的自由和权利的做法,更加激怒了詹姆士而以加倍的暴戾对待弟弟。对此,富兰克林在多年以后也承认自己当时利用哥哥的不利处境来摆脱学徒身份是“趁火打劫”,是不公正的,但这种做法源于不满哥哥对自己的苛酷。他说:“我想我哥哥对我的粗暴专横的态度也许是使我在后来的一生中对独断专横的强权怀有强烈反感的原因之一。”
富兰克林终于决心离开哥哥的印刷所。詹姆士为了阻止他这样做,走遍了城里的印刷所,对每一个老板打招呼,使他们全都拒绝雇用富兰克林。在波士顿呆不下去了。富兰克林打听到三百英里之外的纽约有一家印刷所,便打算到那里去做工谋生。然而,公开地离开波士顿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富兰克林提前离开哥哥的印刷所这件事上,他们的父亲是维护詹姆士的权益(那是合同规定的合法权益)的,必然会设法阻止他。要走,只能是秘密行事。
富兰克林和好友柯林斯商量后,柯林斯找到一只纽约州的帆船,告诉那船长说,他的一个朋友想搭他的船去纽约,但因为这个朋友使一个不正经的女孩怀了孕,女孩的亲友逼着他们结婚,所以这个年轻人不能明目张胆地上船离开此地。船长答应让富兰克林悄悄地上他的船。
就这样,17岁的富兰克林怀揣着变卖一部分书籍凑得的一点钱,在1723年9月底10月初秋风送爽的日子里,离家出走了。船行顺风。三天后,他已经在纽约城了。
★年轻的帮工
如果富兰克林仍像几年前那样热爱航海,这时他便得到实现梦想的机会了。但是,现在已自信是一名熟练的技术工人的富兰克林,已经打算靠手艺谋生了。
到了纽约,富兰克林直奔城里的印刷所,找到了那里的老板威廉·布拉福德。布拉福德原是宾夕法尼亚的第一家印刷所老板,数年前,他将在费城的店铺留给儿子经营,自己迁到了纽约。在听说了富兰克林的来意后,老布拉福德说他那里的生意不多,人手已经够用,所以他不能雇用富兰克林,但是他在费拉德尔菲亚(以下简称费城)的儿子刚刚失去了得力帮手,如果富兰克林到费城去,小布拉福德可能会雇用他。布拉福德的话使富兰克林在失望之余又看到了新的希望。刚到纽约的年轻人又踏上了旅途,要到距纽约100英里的费城去。
富兰克林搭船经过阿姆波伊时,他将箱子和铺盖留在那里交由海路托运,以便减轻陆路跋涉时的重负。帆船继续前行。在横渡海湾时,狂风骤起,撕碎了破烂的船帆,并把无法定向的船吹往相反方向的长岛。在此途中,船上的一个乘客,是个喝得烂醉的荷兰人,在船的颠簸中落水,当他即将沉没的时候,富兰克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其他乘客也一起动手,把他救了上来。富兰克林在帮这人弄干他随身放在衣袋中的一本书时,发现那是一本自己喜爱的作者约翰·班扬的《天路历程》的荷兰文译本,而印刷装帧比他读到过的原文版本更为精致。从那以后,富兰克林注意到这部书曾被译为欧洲的多种文字,由此可知它的读者之广。约翰·班扬的写作方法给富兰克林印象最深的是把叙述和对话混合在一起。富兰克林认为,这样写作可以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亲自参加书中有关问题的讨论,对读者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富兰克林后来也曾用这种方法写作,或许最早给他影响的就是班扬的作品。
航船渐渐接近了长岛,船上的人向岸上眺望,发现他们无法靠岸,因为那里的海滩上浪潮汹涌,礁石丛立。船老板下了锚,船身向着海岸摇摆晃动。对岸有些人向着船上的人呼喊,船上的乘客和水手也一边高声呼叫,一边做着手势,希望岸上的人用船来接他们登陆,但是风大浪高,谁也听不清对方的话,也许是岸上的人认为乘小船下海接人无法办到,不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富兰克林一行人除了等待风势减弱,别无办法。天黑了,大家只得和那个衣服还湿着的荷兰人一道挤在狭小的船舱里睡觉,尽管难以入睡,因为浪花打在船头上,水漏进舱里,不多时,大家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第二天,海风渐小,他们摆渡到了阿姆波伊。至此,富兰克林已和旅伴们在水上度过了30个小时,既无食物,也无饮水,全船人只有一瓶混浊的甜酒。那天夜里,富兰克林发起高烧,身边既没有亲友照料,又没有钱财求医治病。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富兰克林按照不知什么时候在哪里读到过的一则偏方,喝下大量的凉水。出了大半夜的汗以后,第二天早上,富兰克林的高热果然退去。他不愿再耽搁,便上路了。
这一天上午,富兰克林过了渡,冒着大雨徒步走向50英里以外的伯林顿,在那里,据说有船可以搭乘去费城。到了中午,浑身湿透、疲惫不堪的富兰克林在一家小客店住了下来,由于外表狼狈不堪,甚至被人们怀疑是私自外逃的佣仆。第二天,富兰克林已经赶到了距伯林顿8到10英里的地方,当晚在一家客店住下。这家客店的主人是布朗医生,他在和富兰克林攀谈时,言及欧洲许多国家的主要城镇,见识很广,却不大信教。富兰克林猜他曾是一位游方郎中。他见富兰克林读过一些书,便待他十分友好和气。自此,两人的交往一直不断,直到布朗医生离开人世。
第二天是星期六,富兰克林赶到了柏林顿,但开往费城的定期航船已在他到达前不久启程离港,下一班去费城的船要到下星期二才有。心情沮丧的富兰克林回到城里,找到刚才去码头路过时曾向她买过姜饼的老妇,向她讨教自己该怎么办。那老妇人请他就住在自己家里,等候班船。富兰克林连日赶路,十分疲乏,便接受了老妇人的邀请,打算留住下来。老妇人招待富兰克林吃了一顿牛肉饭,富兰克林则拿出一壶啤酒给那妇人作为答谢。吃过饭,富兰克林信步走出屋去,来到河边,和一条新到航船上的人搭讪,却打听出这条船是到费城去的,当下便上了船,马上,船启航了。
当晚无风,船上的人划船前进直到午夜,然后登岸燃起火堆,围坐着取暖过夜,清晨才又开船。第二天,也就是星期日上午八九点钟,船在费城的市场街码头靠了岸。
这时的富兰克林因为没带行李,身上还一直穿着那套工作服,而且肮脏褴褛,衣袋里鼓鼓地塞着衬衣和袜子,样子十分寒伧。他的全部现金只有一元荷兰币和一先令左右的铜币。他不顾船家的拒绝——因为富兰克林曾帮助水手划船——用铜币付了船钱,然后向市场走去。又累又饿的富兰克林这时满心渴望的就是食物和宿处。靠着街上孩子的指点,富兰克林来到城中第二街的一家面包铺,向店家买三个便士的面包卷。出乎富兰克林的意料,他拿到了三个鼓鼓的大面包卷。原来,费城的物价比波士顿低。富兰克林两臂各夹一个面包,手里拿着第三个,一路边走边吃,一直走到了第四街。经过一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