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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与实践指导全书》。此时她知道张静是出于好心,但她更清楚那样不会减轻紧张感,反而会加剧。
余震不断,街边的房屋、四周的山体时不时地在垮塌,人们的安全仍然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队伍走走停停,前进一段又后退几米,时不时地看见有脸色苍白眼含泪水的高中女生被男生背着艰难地上山……而万梓凌竟然坚持下来了!这对于万梓凌是一个奇迹,对于她也是一个奇迹!
白天,老师们个个是镇定、勇敢的指挥员、战地医生,到了晚上不由自主地就担当起了母亲的职责。
傍晚,威州中学的师生又回到了学校。学校安排以班为单位在操场“扎营”。她的腰疼得直不起身,坐在地上也很难受。学生们就轮换着坐在她的背后作她的支撑。虽然没有水电没有床单,只有坚硬水冷的水泥地,但同学们或站或坐或卧,围在一起小声地讲故事、说笑活、拉歌、猜谜语。此情此景,看不出这些十四五岁的孩子正在遭遇震惊世界的灾难,给人的感觉是他们正在体验仲夏夜的浪漫。深夜下起了雨,学校急忙给各班送来了一张塑料薄膜。同学们用头顶着或用手牵着塑料薄膜,并轮换着睡觉。她一会儿搬动这个孩子的腿,一会儿挪动那个孩子的头,一会儿将睡到雨水里的孩子唤醒,一会儿又将穿短袖的女孩抱在怀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特殊光源(3)
天终于亮了。雨仍然在下,温度也在降。和许多老师一样,她不顾一切冲回家收起一包衣物分发给学生。“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的横幅高高地悬挂在学校办公楼前仍然那么醒目,它是学校教职工的真实写照。天当房地当床,三石一口锅,四石一个灶。到了下午学校经过努力使3000多名学生每人都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粥,而许多老师却连汤都没喝上一口。
汶川,昔日的小上海,突然之间变成了“死亡之城”、“死亡谷”。那滑了坡的一道道山梁就像撕掉衣服剐了肉的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骨。地震毁坏了路基毁坏了桥梁毁坏了一切通信设备,汶川县城成了与外界隔绝的废墟。而且,四周的山体还在不停地垮塌。他们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清楚要尽全力保证学生的安全。没有人安排没有人提示,他们自然想到了去为学生筹备食物、生活用品,就连卫生巾、洗碗帕都没有忘掉。
亲情牵挂
5月15日,从同事汽车收音机里获悉震中在映秀,都江堰、漩口受灾惨重。她的心掉进了万丈深渊!她的母亲、兄弟姐妹、丈夫等几十人都在与映秀镇相邻的漩口镇或都江堰。他们好吗?他们还活着吗?有同事的丈夫遇难有同事母亲遇难有同事的弟弟遇难的消息逐渐传入她的耳朵,好想去安慰他们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好难受,为他们也为自己!
16日下午,学校有一部电话可以与外界联系了,但先要让学生与家人报平安。而且无数人打进来询问情况,打出去的电话只能靠好心人转告。她排队排到凌晨1点都没有与家人联系上。她哭了,躲到一棵大树后悄声地哭泣!她作了最坏的打算,不顾一切地又跑回家去拿出了所有的照片。短短的3天对于她犹如漫长的一个世纪!
5月18日,她终于听到了丈夫和儿子的声音,才结束了炼狱般的煎熬!儿子告诉她,地震发生的第二天他们就带着药品去了漩口,外婆家是当地的重灾户,房屋坍塌,家里有人受伤有人遇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了。末了没忘记说上一句俏皮话:“老娘,我知道你最牵挂的是你的老娘,我第一时间就赶去关心你的老娘够意思吧?!”丈夫用颤抖的声音对她说:“老婆,我终于听见你的声音了!”然后告诉她:“不是被人阻拦我们爷儿俩早翻山越岭来寻你了!儿子每天都在给你发短信,他上班的时间就请朋友给你发。他担心你、牵挂你,每天都在为你流泪。”担心、牵挂的何止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汶川恢复手机信号后,她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就是:“无论你是否收到,我们仍然每天给你发信息。为你祈祷为你祝福!”亲朋好友都希望她能早日离开汶川,到成都团聚。
那个时候,在汶川县城的人谁不想出去?然而,学校有那么多学生,并且还要设立高考考场,老师们可能全都走吗?她先后有三次机会可随朋友或亲戚的车直达成都,但她一直坚持到高考结束。为此,一向能相互理解的母子俩在电话里发生了争执,儿子的孝心她理解也很感动,但她不能无组织无纪律,再说高考总得有人监考吧?儿子说:“学校又不少你一个人!”她说:“如果每个人都那么想,那可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红樱桃的感动
那个早上,当她看见长沙的送水车开进学校大门时她惊呆了:“长沙的送水车!”她装纯净水的桶盖子打不开了,司机从驾驶室取出工具为她拧开又为她接满一桶水。她跑进帐篷拿出DV,还没来得及拍下车牌号,一罐水就被排成长龙的人群很快接完了,司机已默默地开车出了校门。她的心很不平静,带着DV来到街上。几天没出校门,街上已有了一些救灾的车辆、军人。她又见到了一辆长沙的送水车。她过去一边帮那些灾民接水一边与司机谈话,从而知道了长沙的水不仅送到了学校、街上,还送到了周边山上。都汶公路中断,到汶川的车需要从理县或茂县方向进,绕道不说,也很危险。为了灾区的人民成千上万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汶川。军人、医疗队员、司机、建筑工人、安装工人、记者。“灾区人的命重要,难道那些救援者的命就不重要么?”她,不!应该说所有灾区的人都感动不已。和众多人一样她总想为那些救援者做些什么,不然心儿不会安宁。于是,她早上起来总是将附近工友们帐篷周围打扫干净。有时还与他们交流如何教育孩子,她在心里默默地祝愿他们的孩子成人成材。汶川的红樱桃开始成熟上市,她先后三次买了近700斤(千余元)的红樱桃送给那些支援威州中学的武警战士、板房建设者及安装公司的工人们。一次,两位战士追出帐篷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笑着说:“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马上将它们消灭掉!”
她真的以为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做的事情让自己心安、快乐。那年我国南方遭受洪灾,她将一年的教学质量奖金全部寄了去(没留名);她教学成绩斐然,不止一所学校请她去作报告,还说给她录像做宣传,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只是把自己认为对教育教学有帮助的做法与来访者进行了交流。她喜欢那种平常而自然、纯朴又充满激情的生活。
她是谁
虽然经历了“5·12”特大地震,但她的人生观价值观没有改变。异地复课后她又习惯性地竭尽全力参与到对学生的管理和教学之中,还主动担负起对学生的灾后心理重建、班级建设等工作。将对学生的思想教育、心理教育融于学科教学之中,开展了“我还活着,我要这样活”、“我最痛苦的和我最快乐的”、“如何减轻心理压力”等主题活动。深入到学生之中,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对工作仍然尽职尽责兢兢业业,仍以饱满的热情投身于新课程的实践之中。没有教具就与学生一起用纸板自制,教室宽大空旷学生听课困难就购置了“小蜜蜂”,以此提高课堂效果。对达尔文说“我认为我所学到的许多有价值的知识都是从自学中得来的”,威中的老师个个都对此有颇深的感触。工作再忙,他们都不会忘记给自己“充电”。现在,她与同事一起又踏上了新学科“心理咨询”的学习里程。
无巧不成书。3年前她在组织学生开展“精彩人生”主题活动时说:“我就像那深山里的老农民,一心就想地里的庄稼长得好。看见你们就像老农看见地里枝繁叶茂的庄稼一样开心!”这次林(永和)教授说,威中的老师就像深山里的老农民一样默默地耕耘着,要为他们出一本书。所以我就想到了她。
她是谁?用她的学生的话说:“她是既照亮了别人也照亮了自己的特殊光源。”用她自己的话说:“如果所有的劳动者组成一片土壤,我就是其中一粒尘土;所有的教师构成一片森林,我就是其中一棵小树。确切地说,我更像那一心只想种好自己庄稼的深山老农,我只想做好我自己。”
她,是威州中学一名极其普通的教师。
为了尊重主人翁的意愿,我们就叫她“特殊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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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月季(1)
无名花
威中校园
并不怎么忙碌的大学生活,有多余的时间看天色变化……呆呆坐着,就这样,想念威中。
年少轻狂,蹦跳着走过的那些日子,如同一道明媚的色彩,在回忆里闪耀。梦里我重回到了那条林荫道:羌族韵味的彩漆柱头,上面爬蔓着绿藤本植物,在风中摇曳起舞,如绿色的波涛,小小的白花月缀满顶部,随风轻舞……久久凝视着那片碧浪时,我的心安静了许多。
回忆,回忆。大一的生活被定格成那翻腾的翠绿。
在如今不用挑灯夜读的夜里,我总是会想起北校区,那个在小孩子眼里被称为花园的小校区。是的,那是座花园,开玫瑰,飘落叶,小巧、精致。曾在那里度过的岁月总是无端入梦。梦中,校园一如往昔,没有地震后的残损,没有伤痕,没有灰尘……它静静地立在从前那些静谧的午间,我像某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一样,在校园中寻找着那些美丽的瞬间。我总驻足于公寓楼下的那个小花坛,阳光下半透明的紫藤叶里仿佛流动着液体,地上是斑驳的影子,明亮,摇晃,深深浅浅。我还记得,从那个温暖的3月起,每一段时间都有不同的花悄悄绽放。从蔷薇色的茶花到幽紫的兰草,再到5月的月季,一种凋,另一种又待放。它们或许曾被忙碌的我们所忽视,而它们开得那么绚烂。
思绪飘回震后的第二天,我在一阵刺痛中醒来,太阳出来了,特别刺眼,它蒸发着一夜的积雨。我在一连两夜未睡的情况下竟趴在凳子上睡着了,昏昏沉沉。整个世界都在晃,我已分不清是是否是大地在晃动,我一边摇头,一边揉着被压麻的手。我总是不忍心看那片花坛,我怕看到如同校园其他角落一样的残破不堪……而我还是不自觉地望向那里,接着,走近了——月季开得依旧很好,衬着灰蒙蒙的校园,似乎看上去开得更美了,她们一朵朵静静的仰起笑脸,娇艳欲滴。我愣愣地望着她们,心里仿佛有一层薄纸被浸透,也忘却了那些恐慌,忘却了从那天中午开始的山崩地裂、黄沙卷天。
我拧完门锁的最后一圈之后不知所措地逃跑;和同样被剧烈摇晃的大地摇倒在地的陌生女子的互相依靠,被她的泪浸湿的肩膀,我紧抱着她时闭着的眼,咬出血的唇;还有那第一个黑黑的夜晚,大雨里,顶着油纸的我们,从傍晚时一群群的唱歌打气到伸展僵硬的脚瘫坐在地上,到最后支持不住,睡着在大雨中,只盖着脸和上半身;夜里不时地感觉身下的大地在翻滚着,恍惚中雨声、坍塌声、河流声都嵌在了梦的深处……我们很倦,睡得平平的,偶尔惊醒,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能看到大家都一排排睡在雨里,不惊一颤,犹如一具具尸体,却又努力微笑着给自己发短信。
月季开,开在回忆的梦里。“一花一天堂,” 语文老师讲。我不再慌张。
威中人
我总是骄傲地告诉我的大学同学,我是威中人。尽管他们或许不知道威中是个怎样的学校,有着怎样的一群老师和同学们,地震后威中也不像那些被夷为平地的学校一样受人们关注。但威中人始终以一种精神一步步地前行,不管明天的路会有怎样的坎坷。因为,我们一个也没少,都从天灾中幸存,我们在没有外部支援的情况下积极自救,在瞬间千丝万缕拧成一根结实的绳,牢牢地牵着活下去的希望。我的梦里常出现的不仅仅是威中的一花一草一树,还有那些可爱的威中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月的月季(2)
工程队
或许,平时的课堂上他们不是佼佼者,偶尔贪睡,有时犯错。地震后,他们一个个找来红色横幅做成袖标系在胳膊上,在废弃的木房子里找来钢管、木板,在每天只喝点稀饭的情况下,卖命干活。是的,他们是在自己搭建临时窝棚,在老师的带领下,建筑起一排排结实的窝棚。汗水湿透了他们的T恤,灰土弄脏了他们的球鞋,钉子扎破了他们的手指,太阳晒红了他们的后颈……没有人退出,没有人叫苦,他们是威中的男子汉,他们不想要女生睡在冰冷的操场上,他们是威中的优秀工程队。
垃圾妹
男生不让我们建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