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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故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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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成说:“也是,不过你还可以这样理解,李平安不是一个人名,而是谐音‘你平安’意思,说不定就是这个意思,你的潜意识在作怪,预示着你的病快要好了。”

  “对了,这几天我也有预感我的病快要好了。”

  桂成在我家玩两天后走了,临走时他让我去他家里玩,我说等你再过几天你开学时我再去,连去送你。

  姥爷的病还没有好,我很后悔当时没向那个女鬼说姥爷有病,而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尽管那只是个荒唐的梦,我还是万分地后悔。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非常地难熬,我感到姥爷快要死了,但我一时还没了解死的涵义。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燥和不易让人接近,我万分地孤独,直到有一天我又去姥爷家看望姥爷,他正躺在树荫下的床上,他的柴禾棒一样的腿让我不寒而栗,我怀疑里面是否还有身体机能在运动,我开始渴望多见到姥爷几面来。

  我给姥爷取出药片,妈端来开水,姥爷说一共六瓶,每瓶药吃两个,我取出十二片药让姥爷吃,姥爷说错了,该是八片。妈又说不是每瓶吃两片吗?这六个瓶就是十二个呀。姥爷说不对,就是八个,姥爷总以为我们给他弄错了而不想错误地服药。

  妈妈悲伤地说:“你姥爷糊涂了,年轻时还是在生产队里算过账的。”

  我不想在姥爷认为错误的情况下给他服药,我就耐心地向他轻声解释,姥爷听着我这是能自圆其说的错误结论,但他又驳不倒我的说法。他就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喃喃地说话,他的目光又让我想起了鹿的眼睛。他喃喃地说道:“我这几天都是吃八个,一共六瓶,每瓶吃两个,你给我拿的是十二个,不是八个。”我和妈妈静静地听着,这是姨也过来了,每天都是姨从家里来给姥爷送饭。

  最后妈也无奈地说:“大,你吃吧,给你对了,就该这么多。”

  我听到这里又把药片一一放回瓶中,然后让姥爷看着从每瓶中取出两片药递到姥爷手里,姥爷接过妈递来的开水把药吃了,然后姥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再说话。他还认为我这样做的结果还和开始的一样是十二片,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弄错了。

  姨说这里由她来照顾,让妈先回去照顾家里的一摊子,姨总不想让妈脆弱的神经再受打击,我听后就自己回家了。由他们在这里我也没事可做,我默默地走着回家了,然而回家之后我也是无事可做,原来我并不是想回家,我只是想在家与这的距离上往返来去,如今我的身体走这几里路已经不费事了。这几天来天气一直很热,空气就像微生物一样附着动物的皮肤,我还伴随着阵阵的头痛。

  我再一次到姥爷家时,姥爷说让我拿着铁锨到东边地里挖个小沟把豆地里的水排走,不然秋天就收不成大豆了。我说下雨是好几天以前的事了,这些天来一直很热,积水早就没有了,大豆若是淹死也早淹死了,若是没淹死说不定又旱着呢。姥爷还在低声地说着,声音很小,但执意让我去,他的时间还停在下雨的时候,妈就说你拿着铁锨到东边转一圈再回来。

  我在太阳低下开始拿着铁锨在地边挖条小沟,干燥的土让我很难挖,起初我只是想挖两下子就回来不会带有欺骗,接着我就认真地挖起来,找一件事干也是那么地不容易。

  姥爷家里没有装电灯,每到夜晚便是蚊子,还很黑,妈妈都是很害怕,到夜里姨就是自己守在姥爷的身边,让妈妈回家。

  又过了两天听说姥爷的身体非常好了,说话也很清晰也能下床走路了,连原先认为他将要死的邻居看到此情景也不认为是回光返照,我去到时姥爷正躺在床上向别人筹划着未来的打算,他正对别人说东边的地里秋后准备去种什么菜什么菜的,一旁的人就劝他别操这么多心。他说得累后起身去厕所解手,看着他现在的步子也就没有谁去搀扶他,但他往厕所走到一半的距离的时候,我强烈地预感到他会摔倒,我很想现在跑过去扶着他。但我坐在板凳上没有站起来,不知是为了验证我的预感,还是开始就没有扶现在跑过去有点不好意思,也许是想去扶的愿望太强烈了让我动不了身,也或许是我根本不知道的什么原因吸引着我不能动弹。别人都没有注意到,我就在用眼睛看着姥爷一步一步地走进厕所,好像摄影师不敢漏掉瞬间镜头似的,然而我看到姥爷没有摔倒,我低头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姥爷又慢慢地走回来,回来后他说刚才在厕所里不小心摔在墙上了,他捋开袖子让我们看沾满血迹的胳膊,他对这次轻摔并没多么在乎。我不敢看,我扭头走了,我走到他们村外的荒地里。

  我知道姥爷的死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我甚至不合情理地希望这个事实尽快地发生。这几天的日子太难熬了,我在荒野里又一次深深地感到了孤独,当时的天是弯的,这在我小时候就知道。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姥爷的病忽然严重然后去世了,头天晚上还下了点小雨,第二天我去时首先看见的是火葬场里的车轧出的两道车辙。我怀着平常的心情参加了姥爷的葬礼,在葬礼上遇见了好几年没有见过的亲戚。他们给姥爷培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坟,在偌大的一片花生地里很孤单,我和其他亲属一样头顶着白布用衣角包着土往坟上撒,就这样往复三遍。

  姥爷的死我并没有流泪,当我转着圈往坟上撒土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姥爷的死对我的打击是沉重的,是缓慢的,这在我后来的日子中才体会到。就在我从坟地往回走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生与死的界限,并且我知道我的病已经好了,我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抑制住自己。刚才那一片哭声的高潮已经过去,而我在那个时候还很平静,人们已经在相互的劝说中不再流泪,而我却很想跑回去看那个孤零零的新坟和一堆刚燃烧过的灰烬。为了抑制住自己不让别人觉得莫名其妙,我一直盯着一棵树在看,我不敢看周围的一切来引走我此时的感情。

  我固执地认为是姥爷用他的死来拯救了我们的困厄的境地,来改变了我的像梦靥一样的日子。我不敢对别人说我越来越自责那天我没有向那个女鬼说及姥爷的病,我怎么竟然没有想到姥爷呢?现在我与妈的病都已经好了,一个人的逝去理性地来说应该渐渐地淡忘,而我却越来越想念起姥爷来。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了,姥爷掂一筐鸡蛋来看我,当时鸡蛋还是非常珍贵。我躺在床上刚一闭眼就看到姥爷端着鸡蛋已来到床前,又把我激动得眼角湿起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幻境,我把灯打开,开始写起日记来。为什么我的眼角只是湿而没有流下泪来,我想看看我的病好后会流出什么样的泪,我的泪会是什么样的颜色。当家里有了钱盖这座楼的时候,姥爷也来帮忙,那天他在外面睡,由于白天他非常累,夜里下了一阵雨他竟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姥爷一辈子身体很好,这次也没什么大病,只是身体虚弱,只是思念几个在外地打工的子孙,只是思念几个子孙。如果家里有足够的钱把他送到北京、上海某个大医院或疗养院住上一年或半年,结局根本不这样。

  暑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下起大雨,有时候雨下得也不太大,只是雷打得特别响。我有一次亲眼看到打雷时有两个火球在东边野地里滚来滚去,赶紧把灯拉灭了,奶奶说这是龙眼,也可能是啥精奇。大雨过后的一个晚上,顺子的妈出去方便,用电灯在院子里照到一个怪物,忙回屋喊顺子他爸,这个动物和狗体积差不多,浑身白毛,这些毛不沾水,动物像猫一样长有胡子,前爪子像猴爪子一样可以抓东西,后爪子跟鸭爪子一样,说明可以用来游泳,后面还有一条跟蛇一样的尾巴。起初他们不敢抓它,就用绳子缚个圈扔过去,它一不小心被缚住了后腿,然后把它拴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第二天村子里人都跑去看,它能用后腿立起来发出像小孩哭般的叫声,它的两颗红牙很长,有人说这是没长成气候的精娃子。有好些外村的人也跑来看,几天过后,顺子他妈有点嫌麻烦了,别人正在看时,她就自个儿伸起懒腰来,我忽然想到她一伸懒腰就要变成一匹白马来。

  收音机上又预报今夜零点左右会有流星雨,我喊两个堂弟吃过晚饭去看流星雨,那天夜晚我与堂弟在村代销店里买几盒划炮。我们开始沿着小铁路往山上走,妈开始嘱咐我夜里不要出去,我没有听这些,我们走着划着小炮,溱头河上的铁路桥很细,仅比铁道稍宽一点,胆小者不敢从桥上过,我站在桥上往下面扔炮,我又看到桥下那棵不大的杨树。

  那棵杨树好像就没有长大,我记忆中上小学时它就这么大,在小学四年级我曾在这杨树下面埋了一个将要腐烂绝不会再出新芽的木块,我想等几天后让它变成煤,我挖出来烤火。就在我们上山看流星雨之夜的第二天,我又到那棵树下挖到那个将要腐烂的木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在做些什么?

  大学已经陆续开学了,我和家里人都在考虑我要怎么办,去上什么学校,我跟在北京的一个表姐打电话,但我又不想说出我的成绩很丢人。表姐告诉我以后不要常对别人说自己有病,要自己相信自己,谢谢她对我这样说,这也是我最近以来常想的,有病时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怜悯,如果你一直想得到别人怜悯的话,你就会越来越差,而一般的病人又不太注意这一点,或是置于其中也无可奈何。如今非典疫苗并没有研究出来,但非典已经基本结束了,原来有些病不知道其病因,根据症状也可以慢慢治愈,只要我们努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失眠也不害怕失眠的,有时候天实在太热了,也会有点头昏头疼,我就会对其他人说:“把我热得头疼。”别人听后就说:“我早就头疼了。”还有些时候也会头疼,就是对准头打一棒的时候。

  何伯认为下雨后出现的古怪动物是上天的神谕,他翻了多本繁体书籍,其实这些繁体书上的字就像高楼一样,并且是从上面往下面读还是从右面开始。他终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始打捞那口项羽几千年前扔下的锅,为了突出事件的隆重性,村里提前两天就放映了电影。那天溱头河两岸站满了黑压压的人,不知从哪里汇聚到这里来,就连对面山上也像有小蝌蚪似的。中间摆着几张桌子,只见何伯老成深沉地坐在桌子前像指挥千军万马似的,大家早就等着仪式的开始,而何伯一直看着对岸的群峰和天地之间的河床,他在等待着吉时,他也不对别人说吉时是什么时候。

  我与堂兄、嫂子、二叔、二婶站在一个凸起的河坡上焦急地看着那十个主角还没有出现,何伯周围还陪衬着几位也都是场面主持着,嫂子说:“你看那老头子现在神气起来了。”堂兄笑笑。

  我说:“我感到他像姜子牙。”

  二叔二婶也跟着笑了,我接着说:“真的啊,我真想站在台上宣读一下子牙封神的祭文。”

  我走下坡去,在人群中慢慢穿到主席台前,对何伯说:“何伯,你看,天上出十个太阳。”

  何伯慌忙看了看天,凸透镜的焦点停留在他的眼毛上,他却还不把眼镜挪开,我闻到一股烧焦鸡毛的气味,待何伯扭头回来时,我早已跑开了。

  我回到原地向他们说何伯等急了,用太阳把眼毛烧了,把他们几个逗得大笑,这时那十个兄弟出来了。神谕上说只有十个孪生兄弟才能捞上来锅,如今这十位看上去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很难让人找出女扮男装的三姐,我想即使冥冥之中河神能认出来,也是可以原谅的啊,毕竟一胎生十个,容易吗?

  人群都看着他们十个在何伯的指示下向那个曾在月亮下泛着黄光的物体靠近,白天的河水显得浑浊。只见他们到那个地方后开始摸东西,只听一个说:“动了。”上面的人群一阵乱喊:“动了。”“神锅啊,动了。”接着被掌声淹没。何伯挥着旗帜要全场安静,别乱,会把其他人挤到河里去,只见他们几个身体慢慢挺直,就在那东西刚要露出水面,待人们还没有看清那泥沙覆盖的东西是不是个锅时。这时物体由于失掉水的浮力作用,就猛地一沉,其中一个就喊:“三姐,加油!”那东西于是一滑,就嗵地一下又落水底去了。还有水流在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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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就像我们所知道的波粒二象性一样,万事万物都兼具二象性,我们在这一方面不能察看和理解另一方面。同时事物在这一方面内也没有精确的位置和时间,就如同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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