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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故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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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学还是同一个性质。

  我力图让保儿明白,我们可以自由地发展,但只有我们上过大学后,社会才给予一个肯定,当然不上大学也能一样,可是得到社会这个没用的肯定后,我们发展的空间会更大,基石也更大。

  后来我们谁也没说服谁,这是认识以来的首次不快,在上晚自习时,我给保儿写道:

  就让我们牺牲这两个月吧,即使你不牺牲,我也正在牺牲,我想最有意义的生活也是牺牲,只是价值不同。

  这次我没有让蒙接着往后传,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扬着手,朝后看着保儿,保儿很容易看到了我,我就扔了过去。

  雪莹问:“你咋不让人传了?”

  “这是加急信件,需空递。”我笑着说。

  蒙后面的桦楠也对我说:“我以为你抬起手是要砸蒙呢?”蒙微笑了一下,只有桦楠才会这样说话。

  听别人说非典快要到天中了,到处都在消毒。四月二十一那天,阴历三月二十,班里传着一份预防非典药方:太子参15g,苍术10g,霍香10g,大青叶10g,苏叶10g,佩兰10g,二花10g,连尧10g,贯众10g,葛根10g。雪莹从她们桌子上传到我们桌子上,我与冬辉抄后又往左传去。过了好大一会儿,蒙在后面拿笔碰了我一下,我以为是她又传过来让我们看,我扭回身,她递给我一本同学录。

  同学录是桦楠的,我翻看蒙在上面写的是:我是一个性格内向且思想复杂的女孩、、、、、、

  我也就顺便略带夸张地写几句,猛然想到如果是蒙的同学录,我该写些什么呢?

  我会写你为什么叫蒙呢?其实你留给我的印象就像初生的知了一样清新。

  每到暑假,我起得很早去林间捉知了,这时天上没有太阳,只有一颗启明星和早已明亮的天空。树上会有刚蜕完壳的尚不会飞的知了,就这样我轻轻地把它捧在手中,嫩嫩的,黄黄的,像捧着天空的星子一样。

  在我童年的一个早晨,满地都是露珠,我发现东方一颗星子一闪一闪地在动,我跑去问奶奶,奶奶说那是启明星。

  我写过之后,传给冬辉,冬辉写后又传给雪莹,雪莹说她早已写过了,就翻着看别人写的,她看了一会儿无意识地对蒙说:“你的名字最简洁,一个字就够了。”

  “嗯,”蒙答道,“有些人偏取四个字,附庸风雅。”

  她恁大胆,坐这么近竟说别人的坏话。雪莹和蒙都笑了起来,连冬辉听到也笑了。我想接着说取一个字是半拉姓半拉名,两头残废,却没敢说出来。

  每次下课我都有充分的借口扭着头和后面的一些人说话,而有时蒙也抬起头来与雪莹说话,我们的目光没有相碰,却在远处的一点交汇。

  中午放学时胡英在窗外喊我,胡英是我们一个村的,现在在九班。本来这学校还有一个我们村的叫顺子,他却在一年前突然不上了。

  胡英来找我,我似乎有预感他要来,又好像不是预感,是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好像发生过一遍似的,包括他以下说的话。

  “你往家打电话没有,现在咱庄上有没有非典?”

  “没有啊,我昨天才打过,现在整个驻市就有几位,哪能轮到咱那个小村庄。”

  村里只有我家有电话,他挂念家乡,又说:“你再打个电话,问我家人都好吗?别让村子里人外出。”

  我与胡英一块出了学校门,来到一个电话亭旁,真的,这件事好像发生过了。

  我将要取电话,我知道下面他将有个动作,但我想不起来了,他说:“别动,”他从兜里掏份卫生纸,把电话包好递给我,“你没看别人在公共场所都戴口罩吗?这个电话不知有多少人用过。”

  我只觉得非典并没有想象得那样可怕,尽管整个小城内此类的宣传乱飞,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地生活。

  我拨号时,胡英再次叮嘱:“把嘴离话筒远点。”

  电话响了两声,我妈接着了,我问:“妈,俺爸呢?”

  妈说:“在村口值班哩。现在全村都有人在把守,不准外人进入,小学已经放假了,外出打工回来的人都被关在小学里。”

  “噢,由于非典,五一不放假,我们这个月可能不能回去了。这是胡英担心家里,才让我打电话的,胡英家和全村都没事吧?”

  “都没事,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免得走动,你们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啊。”

  “好,好,我挂了。”

  “好。”

  打过电话后,胡英去伙房吃饭,我则懒得去吃,在操场走了一圈又回到班里,只有保儿还在位置上坐着,我来到后排说:“你咋还不下去吃饭啊?不饿吗?”

  他正在看《西方近代史》,我又问:“你啥时候买的这书?”

  “昨天,”他说,“我现在看历史书比看文学书有兴趣,我准备把所有的历史书都看一遍。”

  “历史不是用来相信的,而是用来借鉴的,我倒不想去看,连历史课本我都懒得背。”

  “这有道理,不过专门的历史书还不一样,跟历史课本的感觉也不同,不信你看看。”保儿反驳说。

  我也没翻一下,保儿又说:“走,我们到外面吃饭去。”

  由于非典,一些饭店都关门了,我们进一家馄饨店,里面也没有几个人,保儿要了两碗馄饨,我们边吃馄饨边谈话。

  我对保儿说:“你是否有过,突然之间觉得哪件事好像发生过似的,正在经历时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过后恍然悟到发生过的,就是说以前已经发生过一遍。”

  保儿说:“你认为是因为啥?”

  “我想这不是错觉,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科幻上说是人的脑电波速度偶然间超过了时间的速度所致的结果。”

  “不会的,”保儿笑道,“用恩格斯的解释说是人的主观意识的想象,就像你常想象自己拥有一间房子后会怎样地摆设,由于想得久了,这个形象会在你的大脑中有个大致模式,当某天你到达某间房子时,房间的摆设与你大脑中的模式差不多,你就会有了这种感觉。这样看来《红楼梦》中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第一次见面可以用唯物主义来解释。”

  他说的有些道理,保儿与我认识几年了,有些观点我们极为一致,起初我们刚认识时都极为崇拜周恩来,后来我们又同时发现只有把周恩来拉下神坛后才能正确认识我们的好总理。

  就向他再请教一个问题,“我从小身上有一种‘魔’,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叫魔,由于不经常出现,而且出现时的能力很小,我就从未在乎过,也就过了就忘,只有到下次出现时才想起来。我说的魔其实就是这样一种现象:某个时候我的动作不听我的指挥。”

  “真的吗?”保儿问。

  “只是我给这个现象起的名字叫魔,以便向你解释,并不是电视上演的能控制住一个人,只是当我有时候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我的手会有动作,不是我思想支配的。我完全可以制止住,只要我不想让它动,它就不动,但这样的话又不是在无意识状态了。”

  我接着又说:“有时候我什么也不想,让它自己动,看它能动出个什么名堂来。它动作的速度比我平常的要快,明显地快,没有任何规则,像自然分子运动一样杂乱无章,我只要用意识稍加控制一下,它就听我的指挥了,这时我会明显地感到在控制住一种东西,尽管这种东西是微弱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保儿慢慢地说:“我没经历过,可能是你的能量过剩。”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有人通知我星王爷要我去见他,我害怕,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见星王爷,我没有说出来,也磨磨蹭蹭没敢去。后来又有人说,星王爷在前山的一个洞里,他很关心你,知道你不敢去,就让我送给你三个数“6、1、8”。

  旧历三月廿一,下了场大雨,特别是在上午上课时,雨敲打着玻璃叭叭响,比数学老师的声音还要大,学生们都往窗外看,连最为宁静的蒙也看窗外并唏嘘一下,我则故作深沉地看着课本。数学老师见学习最好的也没专心听课,也就跟着看雨,还发了声滑稽的感慨,把学生们的视线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直到中午放学后,雨还在哗哗地下,班里学生陆续地走了,我和蒙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由于早晨没有带伞,她也无法回家。我看见她削瘦的身影立在雨幕的边缘,好像全世界的雨都在她后面作背景。

  我们离有三、四步的距离,她不时地朝我这面看,正如我不时地朝她看一样。

  我和她目光相碰了一次,我装作没事似的把目光移向别处,她慌忙把目光移开,而且极不自然,似乎身体还颤动一下。我期待着第二次,我想第二次我是成熟的样子,甚至会与她搭话。

  第二次我才知道我真笨,没一点进步,就像光盘重放一样。走廊里还有稀疏几个人走着,楼下有些同学把书顶在头上往外跑去。

  如果我心里平静的话,我何必装得非常自然从容呢?如果下次我不把目光移开一直盯着该会怎样呢?我这样决定后,却不再敢朝那方向看了。

  我终于忍不住看时,她逮着了我并送给我一个很甜的微笑。

  我马上决定要对这个微笑负责,就不听指挥地咧开嘴冲她笑,笑得原形毕露,难看极了。

  我发现这又是一个失误,就转过身向离她远的方向踱步,边踱步边后悔,踱了十来步又折回来。

  这时正好从三楼下来一个女生,冲这儿喊道:“蒙,你也没带伞呀,趁我的吧!”

  蒙和那个女生一块儿走了,走时也没回头看我一眼,我装作傻看雨似的目送她们在楼下撑着伞走着,她也并没有回头朝楼上望一下。

  我回到教室继续学习,学的非常认真充实,我还在桌子上写了一句座右铭:不要把每一分钟都用在学习上,但在学习上的每一分钟都要有新的收获。

  半小时后雨下得很小了,我下楼买两个饼子跑到我租的房子里,躺在床上吃着想着。

  蒙的身材很苗条,说明她长得很好,至于她的脸蛋,是曾经让我破例看了一分钟的。

  蒙的穿着,不是像我们乡村孩子买不起贵衣服,但是她的衣服华贵却不花里胡哨。如果我也出生在城里,不,应该说让蒙出生在乡村,做我的一个妹妹或者姐姐,我与姐妹们的感情都很好。

  蒙的学习非常好,说明她有前途。

  想着想着,又患得患失起来。

  原不该这样,因为应酬,安静少了,因为竞争,感情少了。常想起儿时跟在妈的袖子下转,天晚时,妈点亮灯,开始做饭,我与妹妹就围在灶台边。灶屋北边有一间小屋,里面放的都是家具杂破烂之类,每到夜间里面黑乎乎的,我不敢朝那边看,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朝那看一眼,一眼,就两秒。

  妈妈慢慢做饭,也是在等爸爸回来,爸爸到西南山上拉石灰,再到正阳去卖,每次可赚十来元钱。我们村庄是在山地与平原的交界,东北面是广大的平原,天中城就在那里一百里的地方,西南都是山,村里就有许多人用拖拉机从山上买石灰,再到正阳去卖。

  我听得出来,爸爸的拖拉机声音与其他人的不一样,我常告诉妈说,咱家的拖拉机是“嗵嗵”声,其它的都是“咚咚”声。别人不相信我的话,但每到夜里,几里地以外听到响声,我就能判断出是不是爸爸回来了,爸每卖一趟石灰,要两三天时间,甚至更长。

  爸并不是每天都回来,但我们每晚都在等待。

  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下午进班时,蒙已经来了,冬辉正在给一个外班的女生写同学录,现在的同学录已经厉害到跨越班级。这是我们学校每年分次班的结果,可以认识很多同学,多买几本同学录。

  写同学录的人都买有范文书书来乱抄,比如,这一张同学录上是这样写的: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浮现你的身影

  如此熟悉就像多年来珍藏的一段心情

  从来不曾奢求把你的目光全部读懂

  偶然中的一瞥已足够我回味一生

  只能与你相对才能找回我久违的安宁

  是你深情的注视给了我经历风雨的从容

  聚少离多的人生总有许多无法兑现的约定

  就让我们心手相握把彼此铭刻心中

  冬辉又抽出一张,这张的语言更隐晦,抄得更离谱,或者更适合:

  我曾千百次为你唱出爱的歌曲

  用我的故事 

  我的等待

  用我温柔的心情

  可它为什么又如冬天的泉流一样凝涩迟滞

  终于无力地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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