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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在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强迫他低头朝向自己,然后踮起脚尖,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其实不是在亲吻他,而是用她的牙齿去咬他,甚至让他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但是这种疼痛却是那么美妙,他所有沉睡在心底里的感官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彻底唤醒。在短暂的迷惘之后,他立刻就反客为主,改而亲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一边贪婪地亲吻着她,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身上还带着他身体温度的衣服,罩在了她露在外的被晨露打得冰凉的肩膀之上。
他不停地亲吻她,她的额,她的眉、眼睛,鼻子和嘴唇,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刚刚吻掉她脸上的泪痕,新的滚烫泪水又从她的眼睛里滚落,打湿他的脸颊。当他低声哄着她,为自己吓住她而请求她的原谅时,她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于是他决定带她回到房子里去,在那里,没人能看见的地方,他可以用更加热烈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对她的歉意,让她止住的落泪。
他喘息着,最后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后,放开了她,扭头看了眼边上那两个眼睛仿佛都快要掉出来的佃农。
“先生们,请问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佃农这才惊醒过来,相互看了一眼,慌忙鞠躬道歉,跟着,忙忙地转身离去。
“亲爱的葛朗台小姐,”等边上的围观者消失后,他低头望着她,“您曾经问过我,是否还有什么话要说。我说,等我回来,我确实有许多话要对您说。现在我回来了,您还愿意让我说给您听吗?”
欧也妮眼中含着泪光,朝他点了点头。
他一把抱起了她,朝着房子方向大步而去。
“那么这就走吧——让我抱着您走吧,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笑着说道,眼睛在朝阳的照射下,闪动着仿佛钻石般的光芒。
(完)
第57章
天气很好;一辆马车正奔驰在去往普利多夫村的路上。前头的车夫显得心情不错;甚至还哼起了当地的民谣小调。但车厢里的两位乘客,现在却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亲爱的;”说话的那位先生,也就是菲利普·拉纳先生;显得兴致勃勃;“关于我们结婚后一起旅行的地点;你选好了没有?爱琴海的圣托里尼,还是去挪威的北角?或者去菲森的高地天鹅堡也不错。国王曾经再三邀请我去,并且保证说;那里会象童话世界一样迷人。”
“为什么非要选?”坐他边上的那位小姐正在看着窗外的田野风光;嘴里随意说道;“为什么不全都去?”
菲利普的眼睛迅速点亮,“太好了!这正是我的想法。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行?”
“这是不可能的,”小姐终于扭回脸,瞥了他一眼,“就算我能成行,你也不可能在外停留这么久——想把这几个地方都走遍,以目前的交通速度来说,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而对于之前的芒泰贝洛之行,我依旧印象深刻。”
关于这趟芒泰贝洛之行,经过是这样的。为了表示对芒泰贝洛公爵都帝国贡献的奖赏,二世皇帝终于还是把作为皇室财产之一的爱丽舍宫赐给了他。公爵在详细了解了维持住这座大房子原貌(不包括任何修缮)一年需要的开支后,表示压力不小。受到老葛朗台临终前那番叮嘱的启发,他把目光盯在了相当于25个弗洛瓦丰大的那个特大号庄园上,决定向老葛朗台学习,种上葡萄、种上甜菜、种上燕麦……据说,这样一年就有几百万法郎的收入——其实就算没这么多,能多出足够弥补爱丽舍宫那笔支出的收入,拉纳先生也觉得十分满意了。关于这种事,深得老葛朗台真传的葛朗台小姐自然是不二的指导人选。于是拉纳先生立刻兴致勃勃地去邀请葛朗台小姐一道过去——除此之外,他其实还有另两个目的,一是这是得以和葛朗台小姐亲密共处的好机会,二,也是私心想在葛朗台小姐面前展示展示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这桩财产。没想到被小姐以事务繁忙一句话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恼羞成怒的拉纳先生于是使出了无耻的手段,表示如果她不陪他去,那么,她身边的那个得力秘书,明天就会收到来自帝*部的征兵令,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被送到北海舰队,成为一名光荣的帝国水兵。根据调查,在1809年瓦格拉姆战役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父亲以自残的方式逃过了兵役。再根据帝国的兵役法,此事查证,那么,作儿子的即便已经完成自己的兵役,也要再次替老子去服这个兵役。
葛朗台小姐知道这位拉纳先生对自己的那个秘书一直就抱着敌意的态度——大概认为她和那个年轻人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和他在一起的要多。现在面对来自他的这种无耻威胁,她只好屈服——她的秘书已经服过一次兵役了。这个年轻人非常能干,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左右手。现在如果真的被军部征走,短时间内想找个能代替他的,可不是件容易事。所以她只好放下事情,陪着胜利的拉纳先生去了趟芒泰贝洛。
自然,这趟出行充满了甜蜜的回忆——如果不是总被来自巴黎宫廷的信使打断的话。在庄园停留了七八天,在第三次见到派遣自宫廷的使者之后,郁闷的拉纳先生只好诚惶诚恐地向欧也妮道歉,请求她的原谅——看到他这副样子,欧也妮反而觉得需要安慰安慰他,所以主动提出等他这段时间忙过后,陪他一起再去热尔省看望他的祖母。倘若得到她的允许,她或许就会考虑接受他已经求过的一百零一次的婚了。
对于欧也妮这样的表态,菲利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从几个月前,她终于答应以他女伴的身份和他一道出席詹姆斯·罗启尔德因为被封为男爵而举办的庆祝舞会后,他就开始了漫漫的求婚之路。只有上帝才知道,他已经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倘若不是他有一颗子弹也打不穿的钢铁心脏,这会儿肯定早就已经扑地不起了。现在终于得到她这样的答复,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重要?他发誓,就算明天再爆发一次欧洲君主之间的大战,他也会赶在明早太阳升起之前先把这事给搞定——于是就这样,在芒泰贝洛回来一个多星期后,他就带着欧也妮踏上了去往热尔省的路。一路之上,他一直在兴致勃勃地描述他想带她去的地方。但她显得兴致缺缺。现在被她这样一句话给堵回来,菲利普感到有点心虚,终于闭上了嘴。
可算把他那张一路都在自己耳边聒噪个不停的嘴给堵住了,欧也妮嘘了口气。想到往后可能就要一辈子面对这么一个话唠的家伙,她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你在嫌弃我话多?”
安静了没几秒,她就听到他再次开口,而且这次,声音听着还不大高兴。
她瞥了眼一脸不乐意的他,一脸虽然我也不忍心打击你但你说的恰好是事实的表情。
他气愤地盯着她。“巴黎宫廷和国会的人,可都认为我惜字如金!”——爷跟你说话,那是爷看得起你,好嘛?
“应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欧也妮说完,就把脸再次扭向窗外,不去看他那张黑下来的英俊脸庞。
她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瞧,目光十分不满。但是无妨,反正目光不会杀人。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腰身处一紧,一只臂膀伸了过来,抱住她之后,另只手抬起来,呼啦一下,扯上了车厢的窗帘。
她立刻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皱起眉,扭回脸,盯着他搂住自己的手。
“再次提醒你,我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喂,拿开这只咸猪手!
“见鬼的天主教徒!”
在这种时候,作为准女婿的菲利普倒和自己那位已经去世的准丈人老葛朗台有着惊人的一致。
“既然你嫌我话多,那么我就不说话了。但是到普利多夫还有点路,我们最好找点事情来做……”
他把脸凑了过去,一副就算一巴掌呼过来也无法阻拦我的表情,跟着,用充满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
下午的时候,马车终于抵达了普利多夫,在村口停了下来。
村庄里静悄悄的。走在这个带着浓厚普罗斯旺风格的小乡村里,偶尔会听到附近有一两个人在说话,但却见不到人影。一只身上长了黑白斑点的小狗忽然从路边的一处篱笆破洞里窜了出来,欧也妮被吓了一跳,脚步停了停。
“嘘——别紧张,祖母会喜欢的。”
仿佛看出了她的忐忑,菲利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的事。现在旧地重来,和上次的心情却迥然不同。
她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
————
伯爵夫人的那座老房子再次出现在了眼前。走在那条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上时,正好,门被打开,一个戴着白色护裙的中年女人手上拿了个给花草浇水的喷壶,正从里头出来。看到菲利普的时候,她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张嘴正要叫出来,菲利普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人笑了起来,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天哪,简直不敢相信,您这么快就过来了。原本以为还要很久呢!”
菲利普回来后,就给自己的祖母送来了一封保平安的信,告诉她自己打了个胜仗,并且表示,等空下来后,就会尽快来看望她。
“亲爱的萝拉,祖母都还好吧?”
菲利普问道。
“和以前一样。”萝拉笑道,“整天盼着你来。哦,对了,这位小姐……”
她看向欧也妮,看到她的脸后,愣了一愣。象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露出惊讶而欢喜的表情。
“啊,我明白了,是那位画里的小姐!”
“您真聪明,”菲利普看了眼边上的欧也妮,笑吟吟地,“她比我画里的要漂亮百倍吧?”
“漂亮,可爱!简直就是完美无缺!”萝拉高高兴兴地说道。
欧也妮觉得有点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发自心底的一种欢喜和亲昵之情,当萝拉向她伸手的时候,她立刻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
“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萝拉看了眼身后那扇门的方向,“伯爵夫人正好睡醒了,已经起来了。您赶紧带着她去见她吧。我敢担保,她一定会高兴坏了。”
“谢谢您,萝拉。”
菲利普说道,转头看着欧也妮,“来吧,我带着你。”
————
象平常那样,伯爵夫人坐在那个整个下午都能晒到太阳的窗前,等着给她读书的雅丽娜过来。她的老猫也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膝上打着瞌睡。
门被推开,传来一阵走路的脚步声。
伯爵夫人立刻就辨认了出来。萝拉和那个给她读书的年轻女孩都不会发出这样的脚步声。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压住心里的喜悦之情,故意装作没有觉察。
“亲爱的祖母,”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果然在她的耳畔响起,跟着,她那个令她无比骄傲的孙儿就停在了她的面前,俯身下来,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来看您了。您还好吧?”
“菲利普!”
伯爵夫人再也忍不住了,高兴地叫出孙儿的名字。放下膝上的猫,让他坐在自己的边上。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我的孩子,对于我这样一个每天都能晒到太阳的老太太来说,能有什么不好?倒是你,我亲爱的菲利普,”她抬起一只手,试探着抚摸他的脸庞和手脚,“你都还好吧?”
“我很好,祖母。”
菲利普安静地坐着不动,让伯爵夫人摸完自己的手和脚,好向她证明自己完全没有问题——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在一场战役中被炮火击中双腿,被迫截肢后,因为感染不愈而死去的。所以对于每次见面伯爵夫人的这个下意识举动,他从来不会去阻拦。
确定自己的孙儿确实安然无恙后,伯爵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握住他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地问起他最近的情况。看着菲利普耐心回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口看着的欧也妮忽然觉得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了自己父亲临终前的一夜。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菲利普能那么耐心地陪了他一整夜。
“亲爱的祖母,”等回答完伯爵夫人问的他今早吃了什么早餐的问题后,他抬眼看了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欧也妮,朝她挤了挤眼睛,“祖母,我带了个姑娘过来。我们一起念书给你听,可以吗?”
伯爵夫人一怔,定了片刻后,仿佛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