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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我又唤。
他的目光却变得更加寒冷。
“少爷可能是刚清醒,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了吧!”翠儿起身上前,挡住了我还欲近前的身体。
“那——”不甘地再望一眼小蝶,而他早已合上了双眼。薄薄的唇,抿得几乎全无血色。
“我们还是离开吧。”我有些沮丧地转身离去。
而狐狸,却还是怔怔地僵在原地望着床榻。在我连声呼唤下,才有些狼狈地回神出来。
看来,小蝶是真的怨我极深啊!
我挫败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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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得到翠儿的传话时,我是吃了一惊的。
她说少爷一早去了望天涯,约我前去观云海。
小蝶昨日才恢复神智,怎么今日就能外出登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和我怄气还是如何?
我茫然而又焦急地飞身而去,顾不得朝露微寒晨风袭面。
望天涯高耸入云端,我飞至最高点。就见一抹淡蓝的披风,正随着刺骨晨风猎猎作响。
“小蝶!你到底想干嘛!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愤恨且心疼,大步走过去,强硬地扳过他的身体。
他垂着眼,在看到我的那一刹,有哀绝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跟我下去!刚刚死里逃生的身体怎吃得消?!”我拽住他手。
“你还在乎我的生死?”他莞尔一笑,俊美无韬。
“我当然在乎,不然——”
“不然什么?不然你也不会依旧放个时时想谋害我的人在身边!”
“蝶儿!”我痛苦地望着他。
“怎么?说中心事了?还是你根本就是敷衍我。而对于你一心喜爱的倾城和——”
“够了!”我终于怒吼出声,双拳紧握,指甲深陷入肉。
“事到如今。你还这样执迷不悟?”
“什么?”他愣住。
“一场戏,一个局。赌注是自己的生命,而我们都是入戏的戏子。随着你的调子,合着你的拍子。一步步,都踏在深渊的边隙。谢幕时,唱得便都是戏子的挽歌。不是吗?!”
“什么?你?”他踉跄着退后。
“一切的冤孽,一切的亏欠,那都是因为我的辜负。薄情寡意也好,自私背叛也罢,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又与他人何干?!”
“不是的。不是的。人儿,你听我说。要不是他们二人纠缠你,你是不会动摇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情,对我有爱。而他们不过是匆匆过客,过眼云烟。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永伴你左右。相信我!相信我!”
“蝶儿啊——”我叹息,“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给爱一次机会呢!倾城和蛇哥对你是那般的疼爱,你难道看不出来么?那碗药,我猜想倾城在接过的那一刻可能便知道了其中必有蹊跷。你要陷害他,他那样灵动细腻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觉察?可最终,面对我的误解,面对我的猜疑,他是如何做的?!他宁可被我怨恨,宁可被我驱逐,都不曾说一句被你冤枉陷害的话!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蝶空洞的眼,泛着凄楚的光,他茫然地眺望远方。“可是,即便他再好,他也终究是要与我分享爱的对手。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有情意可言,除非——他死或是我亡!”
“小蝶?!”我一惊。
那是一张怎样冷酷决绝的脸,那又是一双怎样视死如归的眼。那还是那个喜欢牵我手依偎在我身旁的纯美少年么?
纯净被怨恨取代,静美被邪恶侵染,那还是那个我所熟悉的爱人么?
“小蝶——”我惶恐地伸出手,想触摸他往昔那温柔的指尖。
他却一步步后退远离。
“蝶儿——”
“人儿,你爱我么?”
“爱。真的爱,非常非常爱。”用整颗生命去爱。
“只爱我么?”
“蝶儿——”
“回答我!”
“蝶儿——我求你。”
“回答我!”
“不。可是——”
“那就没有可是了。”他淡然地说,一切风轻云淡般。
退后,他最终微笑地站定在涯边。
“蝶儿!你不要——”
“人儿,我爱你。只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事。可是,你却终是负我。”
“蝶儿,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自己的余生弥补!”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记住——”他明亮的眼,纯净恬淡。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是你负了我……”
仰面,他大笑着跌下。
“不——蝶儿——”我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可是那怒号的山风却呼啸着将我的呼喊吹散在风中。
我疯了一般,直冲下涯。
他微笑着望着我,带着超脱的笑。
我急切地飞着,伸出的手那么想触摸到他温暖熟悉的手。
可他,却始终在我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地方。
不过是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我却只能眼睁睁看那滚滚的白云将他吞没。
而他,始终是含笑的……
我们曾经许下对方的生生世世,却终在时间轮回中错失彼此。
幸福,永远在那触手可及却又相隔天涯的地方。
让你灰心绝望,最终放手。
是谁?亲手毁了对方的梦?带走了往昔的纯美。
又是谁?宁愿殒身也不向命运妥协?空留泪水飘荡在风中。
不曾想,伤心欲绝的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个梦境,竟然是微笑。
一如往昔,笑着相遇。
而今仍旧,笑着别离。
幸福是幻影
四年后……
终于还是归隐山林了。
带着我的狐狸和蛇哥,一起去过那些平平淡淡但却幸福快乐的日子。
老林,溪流,一间木屋。
男耕男织,我混饭吃。
“狐狸——午饭做好了没?我快饿扁了。”我趴在木桌上,懒散地敲打着碗筷。
“再等等啊,人儿乖!蛇哥打猎还没回来,倾城再炒个油菜。”红狐狸娇媚一笑,露出碎玉一般的小白牙。借着午日的强光,晃得我一阵恍惚。
“咳咳。”我故作镇定。“那个,蛇哥还要很久才能回来么?”我悄悄地起身,向某红衣靠近。
“大概吧,去得有点远。不过,也快。”他没回头,一门心思地翻炒着锅中的青菜。
滋滋滋——锅里发出温馨而又熟悉的油呲声,充满着家的味道。
“哦。就是不会太快回来了呗?”我贼溜溜地迈着太空步,蹑手蹑脚地贴上狐狸的后背,一双手不安分地抚上他坚实的胸膛。
“人儿!”某狐狸一阵僵硬,带着嗔怒回过头,狠狠地瞪我一眼。“我炒菜呢!”
“没事儿!你炒你的。我就是抱会儿,咱们两不耽误。”我一本正经,假寐地眯起眼,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脊背。
“你这样像条八爪鱼似的贴在我身上,叫我怎么炒?”他嗓子哑哑的,不知道是被油烟呛得还是怎么样。
“哦?”我侧头,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妩媚精致的侧脸。
“怎么?炒不了了?”抚摸,抚摸……我真坏……嘿嘿。
“唔。”他害羞地咬住唇,双颊绯红。
“那就甭炒了——”
呼——我一扬袖,炉中火瞬熄。
“你?”他转过身,一双眼睛氤氲水润。“不是饿扁了嘛!还有力气……”
“咱是谁啊?万年的妖精——”
垫脚,勾住他修长的脖子,一张小嘴就迎上了他的殷红。
“嗯。不错!油烟味都盖不住你香喷喷的体香。我家狐狸——就是好。”
我细细地吧唧几下嘴,余味悠长啊……
再看他,早已红透半边天鸟~~~~~~~~~~~~~~
于是——滚来滚去……
“好了,人儿。快起来,蛇哥就要回来了!”他一边着急忙慌地穿衣束带,一边一个劲儿地催促我。
“狐狸——”懒慵地唤他,我伸臂环上他裸露的腰身。
“人儿!”
“狐狸——”我又唤他。目光留恋地洒在他逆光中,金色的轮廓。
“怎么?”他终于觉察出我的异样,俯身一把捞起我,抱在怀里。“怎么了这是?干嘛那副小猫似的样子啊?”
“狐狸——我好幸福哦。”我靠在他肩头,额头轻轻地蹭着他光滑的颈窝。
他低下头,随即莞尔一笑。
“那还不好?难不成人儿是过惯了拨乱不断的日子,现在反而不习惯这三人相守的平淡生活了?”
“没有,没有!”我急切地仰起脸,却一头撞进他略带宠溺的戏谑目光中。方才发觉,自己上了这只狡猾狐狸的当。
“耍我啊你!死狐狸精!”我挥拳迎上。
而狐狸则大笑着一边躲闪,一边趁机逮住我精细的手腕。却不敢使劲,只是柔柔地握在掌中,轻轻厮磨。
这一刻,金光洒落,山野宁静。在这间简陋但却结实的小木屋里,承载着我数不尽的幸福。
“狐狸?”
“嗯?”
“我想要个小宝贝。”
“男孩女孩?”
“都行。”
“那叫什么呢?”
“男女都叫——”
“什么?”
“媚绝色!哈哈!”
“人儿取笑我!”
“谁叫你叫了个那么自恋猖狂的名字。还倾城——”
“那是祖母起的啊!我有什么办法?”
“就是你臭屁就是你自恋。以后我要搂着闺女儿子,指着你告诉他们。你看你看,那边那个,穿一身大红埋头做苦力的那个,就是你们爹。叫倾城!倾人倾城——媚倾城。哈哈哈哈……”
“人儿……”
夜 ,终于在温馨的烛光下—— 拉下黑幕。
“蛇哥怎么还不回来?”我倚在木门边,回头望向狐狸。
“就是啊。他说今日一定会在日落前回来的。”狐狸也有丝疑惑,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
“他不是说还要去趟圣水潭么?说要采点药草炼丹。”
“那也该回来了。”狐狸起身,立在我身侧。“要不,咱们留封信在桌上,一起出去寻一寻吧。”
点头。“也好!”说真的,心中竟然隐隐约约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愿是我敏感多心。
夜间的深水潭,冷风习习。
一望无边的潭水,在银色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对这里,我是熟悉而又亲切的。生我之地,一如母亲。但今夜,我竟然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诡异十足!
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惶恐与不安,狐狸拥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
“别怕!人儿!”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这一刻带着说不出的阳刚。
“嗯!”
“哼哼——果真是伉俪情深,缱绻不已啊!”死寂一般的空气中,骤然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极力压抑着的愤怒与怨恨,那声音陌生而又熟悉。
“谁?!”狐狸和我同时喊出声。
一道微蓝带着幽冥不定的光亮,如倾斜而出的虹,划过天际。
面前蓝光包围下,是一个颀长挺拔的男子。
他飞扬的发丝,俊逸出尘的眉眼,隔着淡然的夜幕,恍惚间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是他吗?
我的心剧烈地颤动着。
是他吗?
那个眉眼温柔,有着世间最最纯真笑容的少年。
怎么可能?!
当少年成为精壮的男子。当青涩蜕变为成熟。当柔嫩转换成刚毅。你我水雾相隔。可是为何你那本该纯静如水的双眼早已噙满怨恨的闪光,那总是温暖舒心的嘴角也挂上邪恶嗜血的笑。
这一刻,当我终于迟疑地向你伸出手来。为何?你脸上的不屑与厌恶已经昭然若揭?
究竟是什么?让我满心的悔恨与思念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