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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姐说着脸上绽出笑意,殊不知太子爷的马就算不好,弓就算不紧,也没人敢比他先打到猎物。
何必去老虎脸上拔毛呢!
“那太子爷这次一定是第一个打到猎物的?”
“不一定呢”云姐姐跺脚“四哥的马我还没见到呢。他都在宫外练马的,听说这次还是从云州带回来的一匹名驹”说着竟叹气了,为没见到楚湘齐的马而失落。
“四哥都讨厌死了,我让他带我去试马,就是不答应,说是宫规难违不敢再惹皇上不高兴。再难违的事都做过怎么怕起这个来了!”
“或许他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吧,皇上最近很相信无麟那边!”
又是无麟!一个爵爷也能翻天了?京城中官位比他高的不知道又多少。
只是谁又有他这样得宠呢?
毕竟天下是皇上的,他要相信谁就是谁了。
献画的事不知道楚湘齐知道没有?最好不知道,不然他也会烦了。前有劲敌后有追兵,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去给他招惹麻烦。
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楚湘齐要带我去试马!
小令告诉我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他不是不带人去试马的?云姐姐都不行。他不是不远违背宫规带我们出宫的?怎么突然向表姐提出这种请求?
小曲帮我重新梳头,又换了身轻便的衣衫。楚湘齐已经等在外面了,回廊上听他跟表姐说笑“新送来的马,也不知好不好,请锦宁郡主一同去看看,只是走走就回来。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教她骑马!”
骑马谁不会了?用得着他来教?
表姐自然要答应。楚湘齐主动上门是求之不得的事,本来想着该找谁做靠山回击王贵妃,现在有楚湘齐肯帮忙,身份上不知道比无麟高出多少,何乐而不为?
楚湘齐还是老样子,见到我先是一笑才向表姐辞行。青色外袍在他身上总是比别人穿着好看,特别春天快来了,见到他总想起那些才发芽的树枝。
马车在东侧门等着,穿过御花园到东边再从千波殿旁边的仪门出去。我惊异“不是在宫里试马?”楚湘齐笑道:“我试马都是在城郊,宫里地方太小根本跑不起来!”
跟他出城?这下真是违背宫规了。不止宫规,表姐知道了只怕要说几天才肯罢休。
似乎看出我的焦虑,他说“放心,天黑以前一定把你送回来,不会让敬妃娘娘知道的!”
“我又不怕姐姐”
“那你是怕我?”明显在跟我开玩笑“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好怕的。听戏的时候怎么不怕?”
提到听戏的事我就怕,上次都把话说开了,万一他算计我那真活不了。到时候不是给自己招灾而是给整个宋家惹麻烦,就算娘从庵堂里面回来也压不住局面。
宫外可是他的天下啊!
装饰精美的马车就停在面前,楚湘齐抓着我的手把我扶上去。马车里很漂亮,连坐墩上的布料都是贡品中的精品。紫砂香炉里面烧着淡淡的一点香,开始还有点冲,越到后面越淡雅,却经久不散。老是觉得楚湘齐身上有点淡淡的香味原来就是这种味道。
比女人还爱打扮。
想到这里我就笑了。楚湘齐从衣裳的布料到用品无一不挑,供奉给皇上的东西往往都入不了他的眼。若是说他奢侈无度,那些又不全是简直连城的,有的竟然是市井小摊上买来的,总之是别具一格,比起好多王府里的金杯银碗有情调多了。
马车到城外才停下来;鬼谷带着几个人一早等在那儿了。掀开帘子跟楚湘齐说了几句,坐在横榻上看外面景色,只听见楚湘齐说了句“甚妥”,随后就牵着我下去了。
早春还有点冷,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叶,这样冷清的地方就是上次送娘离开的地方,这也是出了宫里和伦王府我唯一记得的地方。
每年送娘离开都是在这里。
“你的马呢?”
说是试马,却连马影子都没看到。
鬼谷牵过来两匹马,倒真是云姐姐说的那样毛色光亮,王爷们的马不都是这样的?
别人只要一匹就够了,他却是一下子就要了两匹,这人!
“你会骑马嘛?”
能不会吗?小时候被师傅强行抱到马背上去差点没摔死我,怎么哭都不管用,好歹是学会了。
“那好”
没等我反应过来,鬼谷已经牵着一匹马到我面前了。楚湘齐把我抱上去,又放好马镫,教我抓着马缰说“抓紧了”
“你做什么?”
又急又气,好久没骑马了,突然被放到这样一个高度完全不能适应,可是又不敢乱动,这匹马谁知道有没有训好,真要摔下来痛的还是我自己啊。
楚湘齐在前面牵着马走了一段,那马很乖,慢慢的适应了,我说“怎么变成我骑马了?”
“你会骑马还真是件好事,省了不少麻烦”
我什么时候给他找麻烦了?
楚湘齐的话奇奇怪怪一句都不懂,牵着马越走越远,离城门也越来越远,我有点害怕,叫住他说“我们回去吧,再晚就进不了城门了”
城门一关我就别想回宫了!
“回不去最好”
没等我明白这话的意思,那边鬼谷策马过来,身后跟着匹马;到楚湘齐面前,下马道:“都安排妥当了!”
楚湘齐笑着点头,飞身上另一匹马,牵着我的马缰就走。
“停下停下”
“怎么?不敢骑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灵山”
他回答得十分简洁“从这里一直往北走,半天就能到灵山;骑马的话,两个时辰”
娘在灵山的净水庵清修,他要带我去见我娘!
“还去吗?”
“当然”我说“只是你怎么办?皇上问起怎么办?”
再让皇上抓到他私自出城的把柄就不好玩了。
“我说了今晚回齐王府,宫里面皇上问的话会有答词。只是我们要快点,一定要在开城门之前就回来,否则赶不上早朝就说不过去了!”
“你早就计划好了?”
楚湘齐笑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以为他不会答我,人家为你好你还刨根问底,实在招人讨厌。
“我只是觉得与其把你关在宫里倒不如找点能让你高兴的事”
我以为自己的病只是一场意外,但始终骗不过自己,其实我是很想见娘的。
一路北行,楚湘齐识路有他带着很安全,坐下的马也很乖,渐渐的天晚了地方偏僻了,开始还能看见几户人家听见犬吠,到后来只能远远的看着炊烟,再晚点天黑下来识路都苦难。
“你到我马上来吧”他说“天黑看不清楚路,别摔着你”
我不愿意,他只好作罢了。两个人共乘一匹马,只怕马的脚力没这么好;
一直到灵山脚下,我实在支持不住了,好久没骑马,又是这么长的路程。我说“休息一下好吗?”他点头,下马扶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四周都静悄悄的,一点光亮没有。这时候最容易想到妖魔鬼怪的故事,不知怎么偏偏想起小令给我讲的鬼故事,虽然都很久了,可是还是让我害怕。
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夜空中一声兽号,我“啊”了声有点不知所以。
有野兽?
“怎么了?”楚湘齐意识到我害怕,坐得近了点,拍拍我的肩说“这周围有军营驻兵,不会有野兽的”
像在安慰我,不论真假总之我信了。
他理了理我的头发,又拿帕子给我擦脸,我笑“干什么,像要把我卖掉似的”
“别吓着人了”
山上就是净水庵,可不是有人嘛?
“我才不吓人呢。反正只对着你,你不怕就是了!”
“我怕鬼!”
故意逗我似地放低声音拉长音调,那语气真像鬼,又像是讽刺我害怕。
“你才是鬼,你才是鬼”
被他一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周围有几百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我。
不是说佛门清净地,专为那些孤魂野鬼超度?那庵堂的周围肯定到处都是游魂野鬼了。
真想赶紧离开这儿,多呆一刻简直要我的命。
然而,楚湘齐还在逗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鬼?”
“因为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官场上的手段不就是这样?别说你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
“不然呢?难道你要告诉我其实你早就死了因为放不下什么东西才附在这具躯壳上?”说着伸手去捏他的脸,左扯右扯,最好把附在他身上的鬼逼出来。
那都是戏文上唱的,说出来不过是找机会说话活跃一下气氛,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事实上我们一直这样僵着,清音阁听戏不过彼此利用相互化解尴尬,御道上我不该把话全说出来,那层纸不捅破或许我们不会这么尴尬了。
“别闹了”含糊说了句,没推开我的手。见好就收,我也不跟他胡扯了,免得又把气氛弄僵。
“你手怎么这么冷?”
抓着我的手问了句,刚才捏他脸的时候就感觉到的?
“不止手冷,我全身都冷”
本以为只是试马特意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方便走动,没想到一路过来居然走了这么远。身上是轻便了,可是也冷起来了。
净水庵是皇家庵堂,每年两次出钱修葺庵中设施,每月开支都由宫中供给,能在这里清修的人非富即贵,连守门尼姑都骄傲起来了。
还没下马就有尼姑来驱赶我们“快走快走,这里不能随意停留的”
没有亲自过来驱逐,站得远远的更让人讨厌。
勒马下鞍,牵着我的马到亮处才抱我下去。那尼姑走近了些,楚湘齐也不看他,拉着我径直朝里走。
大殿上还有人在做功课,年老的似乎见过楚湘齐,忙上前请安把我们迎进去。
净水庵我来过一次,还是几年前跟娘一起的。穿过大殿绕过假山花园就是清心苑,提脚进去,竟跟人撞了个满怀。
“郡主?”
李姑姑又惊又喜,生怕认错似的拉着我看了又看。
娘还没睡,见到我也是一脸诧异“大晚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说着摸了摸我的脸,又摸摸我的手,眼泪就掉下来了;
李姑姑关上门让我们说话,我说“你都不回来,我想你了就自己来了。”
“这多危险”
娘爱怜的拿帕子为我搽干净脸,又给我梳头发,耳边尽是她温柔的声音“娘不是不回来,娘也舍不得你,你还小有些事不明白,以后就懂了。”
温热的液体滴在我额上,娘哭了。
镜子里娘依旧美丽,素妆素衣也依旧优雅高贵。房间里暖暖的,墙上挂着梨花烟雨图,靠墙书桌上摆着几部书和字帖,旁边供着观音像;
这些在家里也能做,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修行。
我哭起来“娘你别赶我走,让我留在这儿陪你好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不在都没人疼我。”
“傻孩子,傻孩子”
娘只是反复说着几句话。我更不用明白了,既然疼我,既然也想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娘让李姑姑准备些吃的送来,李姑姑问要不要请齐王进来一起吃,这才想起楚湘齐还在大殿。
“四爷也来了?”
“是他陪我来的”
房间里不便待客,便移到旁边客室。李姑姑让人生了火盆又摆好一桌子素菜,我饿坏了,不管规矩坐下就吃。
娘说“庵堂里没酒,不然让你们喝点更暖和”
“庵堂里我也不敢喝酒”
在娘面前楚湘齐一点不拘束,完全没有晚辈见到长辈的那种恐惧敢。但是也符合他性格,不卑不亢,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却又拒人于千里。
“听说四爷在战场上受了伤,不知道好了没?我这里有点伤药倒是很有用”
娘对楚湘齐的关照很大部分来源于当年和文仪上公主的交情;好在楚湘齐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从不因为先辈的交情就向别人要些什么。
娘手里的伤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得到的。
连皇上都只是要了方子让御医照方配制。
“好多了,谢宋夫人关心”
又在耍脾气了,明明没好,宫里面御医时常请脉都要他服药巩固,这会儿偏偏又说自己没事。
“看来云州的大夫比御医还好”
楚湘齐回云州就医养伤,娘是怎么知道的?
吃饱喝足,房间里又暖暖的,暖炉熏得我想睡觉,勉强在娘房里睡了会儿,不敢睡得太沉,果然没多久楚湘齐就要带我走了。
李姑姑拿了两件斗篷给我们“晚上冷,山上更冷,穿上御寒吧”
楚湘齐迟疑一下还是收下了,笑着告辞,娘一直把我们送到庵堂外面,被我们这么一闹整个净水庵都没休息,到处灯火通明;
夜风刺骨,马背上想着娘跟我说的话,真不知道他们在争斗些什么,难道住在庵堂里就可以逃避了?不是逃避那是什么?家里事事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