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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麟眼中我一定是个怪物,一下子简单,一下子又复杂。其实我从未简单过,只不过从前用不着我去谋算设计才会那般开心。娘走了,表姐不见得是能掌控全局的人,什么都只有靠自己的时候才一点点暴露出本性来。
嫁给楚湘齐,是我自己愿意,只有嫁给他才能巩固我在宋家的地位让我在娘走了以后依然能操控大局。很小的时候我就很想做宋夫人了,娘说我太小了,等我长大了就让我做宋夫人。等到九岁,皇上把我赐给楚湘齐,那离我做宋夫人又近了一步,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他就是准备把宋家大权都集中在我们母女手上,所以不断给我娘加封又亲上加亲把我嫁给他的亲外甥,家给楚湘齐,那我就是萧家的人了。位高权重,给他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我接掌宋家,看在权力的份上我也该好好听他的话。
“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骗了你,骗了所有人!”
他脸上的错愕,原本美好的事物突然破裂的始料不及。他毫无保留的相信过我,并且付出自己的爱简单的喜欢过我。到最后看到的只是一张虚伪的画皮。
我有一张漂亮的脸,让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为我着迷,这就是我做宋家家主的资本。
“你知道,我姓宋。你也知道,我娘是宋卿。那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会是个简单的人。从小到大我看见的、听到的以及周围人教会我的,只有‘争斗’二字。我什么都有,因为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我手上。我也一无所有,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宋家给的,准确说是皇上给的。我要做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让皇上喜欢我,让身边人喜欢我,这样我才能更多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无麟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感觉,只是不敢去面对。
“你伪装得很好,只是再好的戏法终有露馅的一天,到时候你会怎么死?”
“就当自己已经死了,那样才不会害怕做任何事!”
“楚湘齐不会接受你的,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的简单,一旦发现自己看走了眼,他宁愿放弃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你很了解他。”我笑,“可是你不了解我。我不是为爱情而活的女人。宋家的女人也没有为爱情而活的。你看我娘,看姐姐,她们不一定是嫁给了自己爱的人,但是她们都活得很好。并且在楚湘齐面前我从未伪装过。不管他怎么想怎么看,他看到的一切就是事实。他如果真的想要放弃,不必等到今天!”
“所以你就只是骗了我?”
“我不想,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我以为我们只是点头交甚至是对手,可是我们做了朋友!”
“你能告诉我我这个朋友在你心里的地位吗?”
很重要,也可以是一文不值!我不觉得有让他知道的必要。
而且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只有让他恨我,让他觉得自己曾看走眼,那样我才会在他心里呆上一辈子,让他记着我,一辈子记着曾有个女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狠狠的抛弃了他,这样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他就只会记得我了。
“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我要听的是实话。装饰精美而表里不一的话已经听了太多以至于让我觉得虚伪。有的时候我又会觉得好真实,尤其是在围场他带着我骑马的时候,那片树林常在我梦里出现。我想自己是忘不掉了,那块土地,那里发生过的事,原来自己曾经真的那么简单!
“我没想过会把你弄丢,同样我也没想过要把你送到楚湘齐面前!”
够了,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我要的只是前半部分的答案,后面的话,让它烂在心里吧。说不出口的事才是真心话。
他一味强调楚湘齐,殊不知这是我最大的噩梦。说起来还要感谢他弄丢了我,没有这个机遇我又怎么可以跟楚湘齐在郊外独自呆那么久?那几天他很照顾我,总是对我笑。看似平常的表情在他已经很难得了。他的压力很大,面对众多对手,平时在宫里简直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喜欢的不过是狩猎过程中那份难得的安静。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不会把他当做焦点,当然他也能享受跟别人竞争的快感。
太过于一帆风顺带来的是更多的无趣。
跟他在一起并不是想象中的无聊。他也会说笑话逗我开心。晚上围着火堆玩,慕云潇不在的时候他会让我躺在他腿上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我迷路了怎么辨别路径。我本来就迷路了,不过是他捡到我。
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有了让我恨让我讨厌的人,相比之下楚湘齐偶然间对我的笑就让我着迷了。那是会让人迷恋的,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再看他的笑,他不会是真心的。
最难管住的就是自己的心。
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等反映过来就要回去。慕云潇打到一千只野物的时候皇上让厨子准备了烤羊宴设在空地上,似乎是褒奖慕云潇办事能力强,也像在证明他其实公正无私,不管任何人做错事都不会偏袒。
说是烤羊宴其实还有其它猎物。柴火将各类野肉烤得吱吱入味,还没吃就已经闻到香味了。慕云潇向皇上敬酒谢罪,一起的还有楚湘齐。两人一人执壶一人拿杯,敬过皇上以后又跟太子爷喝酒。像足了我和云姐姐挨着皇上给他们斟酒的样子。
杯是银质四方杯,酒是血色红颜醉。听说是加入鹿血才有的这种颜色,下午狩猎,又是慕云潇第一个打到猎物。这次是只梅花鹿,皇上很高兴还有人能猎到这种脚力快的动物,当场让人将鹿血取出来掺入酒中,晚上与众臣共享。
轮到太子爷敬酒,头杯酒敬皇上,次杯给楚湘齐,皇上说:“老二你该狠狠灌他两杯才是,出去这么几天什么都没打到,马上功夫都还给我了。”
他的骑射是皇上亲自教的,这在外戚中是难得的荣誉,尤其当着无麟的面说出来,同样是外甥待遇差得太多。
楚湘齐笑了一下举杯到皇上面前:“舅舅就饶了我吧,来,我陪您喝几杯。”
皇上笑着把他敬的酒喝了,到第二杯却说:“我是要罚你,别以为两杯酒就混过去了?”
怎么罚?也像慕云潇那样让他去打足全部的猎物?
“今儿到的人也不多,都是自己家里的,绕着这局席,你给所有人都敬上一杯,这事就算了。”
楚湘齐依言点头,提早酒壶走到太子爷身前斟满一杯酒,太子爷笑着一仰而尽,到慕云潇那里亦是如此,他们两人的默契总是很好;轮到无麟,只见楚湘齐双手捧了酒送到他面前说:“老六我们喝一杯。”无麟迟疑一下,还是接过喝了。
当时楚湘齐似乎在笑,他脸上很少有喜悦的颜色,那次是例外所以记得特别清楚。什么原因却不知道。不过无麟脸色不好看,说不出来是喜是怒。那时候因为他把我弄丢了又推脱不敢承认让我有点讨厌他,所以根本不去想他。现在再想,其实不能怪他,骑着马到处走的是我,提议比赛的也是我。并且那场走失并没让我有什么损失。准确说其实是给了我一个接近楚湘齐的机会。
我不恨他了。一直想说的话直到他出征也没开口。我们的话似乎都说尽了,他帮了我,我也不亏待他,几次交手他都没能占到上风。他知道是我在报复,什么都没说,反而让我生气了。我宁愿他正面跟交手也不想他完全无视我。是我在阁楼把话说得太绝情让他真的完全忘记我?其实忘记也好,总比跟我走得太近让楚湘齐动手亲自了结他好。楚湘齐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他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碰触,这跟我很像。两个太像的人在一起,只会制造出更大的麻烦。
我说我讨厌无麟,他问我那我喜欢谁?我说喜欢他,他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预想中的表情。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我说我喜欢能保护我的男人,他说我是让他害怕的女人。我们都沉默了。他自然可以保护我。为何我让他害怕?除非他害怕爱上我。
表姐说我很快就可以不用再见到无麟了,出征那天很多人都去送行,六公主只是与他远远的对视一下,相反我更贴近他,告诉他等他回来我有话跟他说。我是真的想告诉他我不恨他了,不想他带着遗憾去死。同时我也想激怒六公主让她难堪的手段,她不是自己为是很高傲?御花园里那番让我几乎发疯的谈话无时无刻不在我心里重复,她要什么我就要夺什么,有我就不能有她,我不会让她好过。
她从来不在乎无麟,又怎会因为我们关系的亲疏而生气?相反的她希望我们更亲密一点,这样才有借口让皇上取消赐婚。
那是她在做梦,皇上打定主意要无麟做楚湘齐的替死鬼还要把她嫁给无麟,明显是只把她当权利上的一步棋。也只有她还认为自己得宠能用父女亲情打动皇上。
天家何曾有情?
诏书已经颁布天下,没有再收回的理由。
除非,无麟死了。
那她就不用再嫁给他。
谁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死人?
可她依旧是他的寡妇,即使没有婚礼也要为他戴孝!
皇上在诏书上用印那刻她就已经是他的人了,玉牒上有了记载,礼部为他们筹备了婚事,王贵妃也在泰安殿金砖上叩头谢恩,她是他的人,一辈子都是。
这辈子她都别想摆脱“北宫妃”的名号。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喝茶,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一点也不同。相反心里有点木木的感觉,像是被悲伤填满,又是成功报复了萧云姝后的窃喜。
六公主,这辈子都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了。
楚湘齐只是看了我一眼,转上回书房继续看奏章。皇上身体不好,奏章由他和太子爷分别打理然后到皇上那里做报告。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实则蕴藏了无数权力在里面。只是他们轻轻的一笔。抬起一根手指就能让很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件事,想必他也是故意而为之吧。故意压着前面战况,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再禀报皇上。他不过要报南关一战的耻辱,可是,无麟就这样没了。
奋战杀敌,无力回天。兵甲尽损,死伤大半。
他在古兰轩留宿,晚上累得伏在案上就睡着了。只是一眼,奏章上的字句让我终身难忘。
我知道无麟不会有好的结局,可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御赐了万年吉地为他修筑坟茔,又追封为一等将军。甚至他死去的母亲也得到了封号上的追加。
他所希望的所追求的,终于都实现了。
对他而言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就这样去了,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想起在宫里等着跟他完婚的六公主。边关很冷,他一个人躺在金棺里一定很难受吧。
茶水点点滴落到坐垫上,湿湿的水圈一层层绽开。表姐惊呼一声,生怕我烫伤手。放下茶杯,欠身告辞,楚湘齐还在千波殿等我。
现在 麝香
更新时间:2011…12…28 15:05:17 本章字数:9592
小丫头掀起帘子,一阵雪风吹来。这场迟来的雪竟也冰冻三尺了。这样也好,处处冰帘玉树,银装玉砌的世界暂时掩盖住原本面目,连人的关系都悄悄冻结而缓钝下来。
停在外面的凤舆已经等候多时了。金凤压顶,银龙纹身。四角琉璃灯罩,几面流苏华盖。当初说王贵妃的凤舆比不上当朝一品宣城夫人,如今齐王妃的凤舆行驶在御道上恐怕只有皇上的龙撵能与之抗衡。
王贵妃算什么?她的女儿六公主又算什么?
楚湘齐给了我一切,权力、地位,还有反手为云覆手雨的本事。当然还有“齐王妃”的名分。本朝以来还没有不到十八岁就得到加封的王妃,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金城王妃”的封号让我有资本在宫中横行直走。
“六公主。”
远远的小令就提醒我。远方雪地中萧云姝一身素白雪衣,连发钗上都簪着绒线做的白花——她为无麟戴孝。
她同样也看见我了。直柳柳的走来,身子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让她倒下。她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也肿着,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没有。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要为死去的夫君守夜守灵。戴孝正是她身份的象征。远远走来,白色绒毛手套竟让我有些错觉那其实是她手上的婴儿。
她欠我一个孩子。
无麟走后她又跟我见了一次。她知道我不会主动告诉皇上撤销赐婚,而她也在众人面前送了无麟一程,不管她认不认,她都注定是无麟的人了。
可是我当众与无麟耳语,这又挑战了她的底线。已经快做齐王妃的人居然与自己的丈夫做出亲密动作,挑衅的不止是她,还有合欢殿王贵妃。
王贵妃教她的一如娘当初教我的。只不过我比她先学会,知道该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