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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出主意:“要不,我偷偷找李妈妈……她以前主持过这事……”
英纷“啐”了她一口:“陈姨娘如今把湘莲那小蹄子用着,天天盯着我们。你可别弄巧成拙。”
第二天一大早,沈穆清赶了三个着熊猫眼的去睡了,自己则和落梅拿了拟出来的单子去了李氏那里。
给李氏请了安,沈穆清把单子拿了出来。
汪妈妈就读给李氏听:“……粉彩福禄寿三_瓷像各一座;锡质蜡一对;锡质油灯一架;带玻璃罩的盆景一对;大瓷掸瓶一对,内插红、绿鸡毛掸子……”
李氏听着,“扑哧”一声笑道:“连鸡毛掸子的颜色都给写上了?”
屋里服侍的也陪着李氏笑。
沈穆清委屈地道:“难道这鸡毛掸子不要钱啊?我用了钱,也得在明处!”
“你这个小财迷,”李氏点着她的额头,“这点像谁啊!”
沈穆清嘻嘻地笑,蹭到李氏身边坐下。
汪妈妈却在一旁道:“自然是像太太了!”
李氏挑了挑眉,汪妈妈已拿了单子给李氏看:“您看看,您看看,一个晚上,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全都拟得清清楚楚。您是当家理事惯了的,我看,这事就是您自己拿在手里办,也没姑娘这般的麻利。”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立在李氏身后的陈姨娘一眼。
李氏嘴角含笑,显然对汪妈妈的话很赞同。
等大舍来请过安,吃了早饭,李氏留了沈穆清说话。
“……落梅和珠玑几个,都是陪了你好几年的人。可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她们也不能总陪着你。现在珠玑嫁给了百木,还能继续在你身边服侍,可有些人,就未必有这福气,这也是命……”
沈穆清听着这话若有所指,心中一跳。
难道李氏想把她身边的什么人嫁出去不成?自己昨天是在周管事的帮助下顶了李氏的意思,今天要是还顶李氏,只怕会被有心人认为她们母女不和……想到这些,她心里有些急,笑着试探李氏:“以后把落梅几个都嫁给家里人不就行了。”
“嫁给家里的人自然好。可要是有更好的,我们也不能拦着,你说是不是?”
沈穆清索性说开了:“太太想把谁嫁到外面去?”
李氏笑道:“老爷说,闵先生那里少了一个服侍的人。我看着锦竹性格温顺,女红也好,就想把她送过去……”
原来是这件事!
看样子,昨天晚上老爷已经把李氏说通了。
沈穆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又少了一块。她笑道:“太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准备把落梅或是英纷嫁到外面去呢!到闵先生那里,自然和家里没什么不同!”
李氏见沈穆清说话一派天真,犹豫了片刻,正色道:“穆清,锦绣是去给闵先生做通房丫头。”
沈穆清愕然:“闵先生,他同意了?”
李氏笑道:“虽然还没有说,但这样一个美人儿送给他,他不能不同意啊!”
火石电光中,沈穆清突然明白。
闵先生和沈箴,实际上互相依附。沈箴需要闵家那些出仕子弟的支持,而闵先生需要沈箴在仕途上帮他走得更远。送锦绣去,已不是漂亮不漂亮,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一种态度……
她不由道:“那,闵先生的夫人……”
“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李氏笑道,“也不是这时候送过去。老爷会先写封信去问闵家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锦竹也要学学规矩。就是过去,也是明年开春的时候了……闵先生的功名,也应该拿到手了……”
虽然沈箴是为了自己的打算才送的锦绣,可能选中锦绣,也算是对自己的宠爱了。而锦竹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了。
沈穆清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四章 忙忙碌碌
接下来的几天,沈穆清很有点忙。和金楼的师傅商量首饰的款式,吩咐针线班上的人做衣裳,验收喜铺送来的小什物。
就在这当口,沈箴把沈穆清叫到九思斋。
“我查过了,今年春天,皇后宫中除了有两个宫女得病暴毙了之外,并没有其她人员进出。”
沈穆清大惊失色:“可我明明听到杜姑姑说,她的胞妹曾经在皇后面前服侍过,是受了主子的恩典才能到慈恩寺休养的……”
沈箴面沉如水。
“要不,我们委婉地问问杜姑姑吧?”沈穆清有些忐忑不安地道。
“不!”沈箴在屋里回来踱着,神色很焦虑,“不,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沈穆清不敢打扰沈箴的思路,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脚下的地砖,心里后悔的要命。
都下决心不管闲事的,可还是忍不住。
说起来,自己有时候还太冲动。
“穆清!”她听到沈箴犹犹豫豫地喊自己。起头来。就看见沈已停止了踱步。正面带迟疑地站在她面前。
“老爷!”穆清困惑地道。
沈箴踌躇着坐到了她地身边。斟酌道:“穆清。宫里曾经有人说。皇长子。不是皇后所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我就怕。和这件事有关……穆清。杜姑姑不能再留在我们家了……你……”望着她地目光满是担忧。
沈箴是怕自己舍不得杜姑姑会为她地离开而伤心吧!
沈穆清眼睛微湿。忙道:“老爷。你别顾及我。说起来。都是我地不对。不该自作主张不定。还连累了梁家和冯家地人……”
沈箴听了。很明显地舒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懂事就好。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她眼睛不行了靠了她地胞妹。其他地。一律回答不知道。明白了吗?”
沈穆清点头。
“你等会回去,就偷偷告诉她已经把她胞妹接了出来,只是没有地方安置。让她自己想办法。”沈声地交待她,“这找房子,买家具置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到时候,她出去的多了,我再让太太敲打敲打她,逼她走……”
这样最好了。
装作不知道,也不用得罪她……
“嗯我等会就跟她说。”沈穆清脸色微红,“以后不会让您再为我操这样的心了。”
沈箴摸了摸沈穆清的头,脸色微霁:“知道错了就好。”
沈穆清屈膝向沈箴行礼:“老爷要是没事,我就去忙珠玑的事去了。”
沈箴没有立刻点头,望着她欲言又止,良久后才点了点头:“去吧。有什么不懂的以后去问欧阳先生——他经常被人请去做知宾先生。”
沈穆清感激地朝着沈箴笑了笑。
谁知道,杜姑姑比沈箴想的更沉不住气。
就在她接走自己胞妹的第三天,她就来向李氏请辞了。
李氏这几天一直对她表示着不满,自然也不会留她,淡淡地客气了几句,让人送了十两银子给她做仪程。
她去和沈穆清告辞的时候,倒是满脸的感激:“姑娘,我一辈子也不敢忘记你的恩情。”
一百步已经走到了九十九岁,何必前功尽弃。
沈穆清让英纷拿了条不用的撮穗紫色挑线麻姑献寿旧汗巾包了两锭二十五两的雪花银给杜姑姑:“家里有陈姨娘,我不能和太太顶着来。姑姑拿着,有什么不方便的,再来找我。好歹也在一起五年了,这点情份还是有的。”
杜姑姑含泪点头,眼中有愧色闪过,低头接过银子,跟着送她的粗使妈妈出了沈府。
送走了杜姑姑,沈穆清刚松了一口气,梁幼惠派了紫纱来给她送葡萄。
“是侯爷从北边带回来的。核小的象芝麻,皮薄的像蝉翼,味道甜的像冰糖,二姑娘让送两串过来给沈姑娘尝尝。”
沈穆清这才想起了自己对梁幼惠的承诺。
她不由额头生汗,悄悄拉了紫纱:“你去给你们家姑娘说,我这边有个贴身的婢女出嫁,太太让我帮着操持着,实在是忙得走不开。要是她有兴趣过来看看,就告诉落梅一声,我让人给她下贴子去。”
如今也只有拿着热闹事哄梁幼惠别生气了。
紫纱笑着应了。
沈穆清就让落梅去仓房拿了四个干鲍给梁府回礼:“也没什么好东西,两个送给太夫人,两个送给你们家姑娘。”
紫纱谢过,给李氏请了安,和落梅一起去了梁府。
落梅回来的时候,沈穆清正和英纷看着喜铺送来的缎子被褥。
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怎样?”
落梅屈膝给沈穆清行了礼:“太夫人赏了我二两银子,夫人赏了一两。见到梁姑娘的时候,梁姑娘说:这样好玩的事,她自然要来看看。还说,让姑娘将功赎罪,接她来家里住几天。要不一辈子也不理你了!”说完,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三个小银踝。
沈穆清微怔。
没想到梁家的人这样大方。
“既然是赏你的,你就收下吧!”
落梅应声把银子收了,笑道:“梁姑娘还特意嘱咐我,说让您明天一大早就给她下贴子去。”
沈穆清心虚,自是不好再推辞。忙去了李氏那里,商量着下了个贴子。李氏好像也很赞成沈穆清和梁幼惠交往似的,答应让梁幼惠来家里住上五、六天。
梁家接了贴子,立刻就差妈妈过来回话,同意让梁幼惠来住几天,还说明天卯时就过来拜访。
李氏安排了妈妈去接人,沈穆清就让落梅带人把安园的西厢房收拾出来。
第二天梁幼惠带着两辆车,四个丫鬟,两个妈妈,四个粗使的婆子和一干护卫到了沈家。
给李氏请过安后,两人去了安园。
梁幼惠像是被放出来的鸟,高兴的不了。
沈穆就拉着她看珠玑的嫁妆。
梁幼惠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像进了动物园的小孩子似的,看什么都稀奇。还直问沈穆清:“你说送点什么好?送银子,好像不真心。送东西,也不知道她还缺什么?”
沈穆清笑道:“哪能要你用钱!”
“怎么说我也是她主子的闺友,得给你长点脸面。”梁幼惠用手肘拐着沈穆清。
沈穆清一想。也是梁家把自己当朋友,才会想到给珠玑添箱的。
她就笑道:“要是你真想赏啊,就赏点足银的首饰吧!”
梁幼惠奇道:“为什么要足银的,金的或是镶玉石的更漂亮些吧!”
银制的首饰用剪刀剪了就能当货币流通,金的或是镶了玉石的还要去兑换……居安思危,当然是银的好!
但这种话说给梁幼惠听也未必就明白。
沈穆清含糊地道:“珠玑婚后还在我屋里。”
梁幼惠恍然大悟,道:“嗯,她的身份,还是赏银的好,日常也可以戴戴。”
她就叫了紫纱来:“去,让人到万宝斋去订两套银头面两天就送来。”
紫纱笑应着退了下去。
沈穆清谢了梁幼惠,笑道:“珠玑回她家去了。等出嫁的那天,你也来喝喜酒,到时候,我让她给你磕头。”
梁幼惠很感兴趣,连连叮嘱她:“你可别忘了。到时候一定要记得请我。”
沈穆清忙不迭地点头。
梁幼惠就感叹道:“我大姐嫁的时候,我娘说人太多,让妈妈服侍我待在屋里没出来,我根本没有看见她上轿,打发钱也是后来刘姨娘给的。我屋里的丫鬟嫁,还有祖母屋里的丫鬟嫁,都是打了赏就让回家了,我想去看看,还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这次,我可得看看出嫁的姑娘是怎么哭嫁的了。”
沈穆清哑然失笑。
梁幼惠却是越说越兴奋:“珠玑有没有姐妹……要不我们也做她姐妹,闭了门让新姑爷丢开门钱进来……”
沈穆清失笑:“哪有你这样做主子的!”
“哎呀!好玩嘛!”梁幼惠拉着比她矮半个头的沈穆清,晃着她的肩膀,“我在家里最小,有什么事也轮不到问我。你不同,什么事都可以当家。到时候,你跟沈夫人说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沈穆清笑道:“我不用跟太太说,太太一定同意。”
梁幼惠立刻目露钦佩:“家里的事,沈夫人都交给你管了吗?”
沈穆清领着她去西厢房看她住的地方:“是珠玑的娘只生了她一个——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到时候,陪十姊妹的,全是我屋里的人。要是你不嫌弃,直管算一个。”
梁幼惠立刻兴高采烈:“妹妹,你跟沈夫人说,收我做干女儿吧。以后我也到你们家来,天天帮你照顾沈夫人!”
沈穆清不由失声大笑,旋即想到李氏的病,那笑声不免有了几份勉强。
梁幼惠忙道:“你怎么了?”
沈穆清不愿意和别人说这些,她指着屋子道:“你看还缺不缺什么?”
屋子全按照梁幼惠的想法布置的。黑漆家具,汝窑瓷器,到处摆着水仙、腊梅、冬青树之类的应季花草。
梁幼惠的视线立刻被转移了,她在屋里直打转,望着糊着白色夏布的天棚直感叹:“好漂亮!”
像梁幼惠这样容易满足的女子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