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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儿?”两只初入江湖的菜鸟,兴致勃勃道。
“呵呵”施默笑道:“我倒要考考你们。”
两人知道这是老师在指点他们成长了,都低头寻思起来,过一会儿,王锡爵道:“是不是跟玉熙宫走水有关?”
“当然有关。”沈默笑道:“继续说下去。”
“听说严阁老让皇上回大内、去南宫,惹得皇上很不高兴。”王锡爵道:“而徐阁老则提出,用修建三大殿的余料重建玉熙宫,还说“计月可成”让皇上龙颜大悦,还把工程交给了徐阁老的公子”
“不得了啊。
”沈默笑道;“知道的不少啊。元驻。”
“都是汝默告诉我的。”王锡爵笑道:“别看这家伙跟闷葫芦似的。还真能打听事儿。”
徐时行腼腆笑道:“元驻兄,你怎能这么说我?是那些人整天围着我俩说长道短,我不得已听来的而已。”他现在中了状元,今非昔比了。原先瞧不起他、不愿搭理他的人。全都掉回头来巴结他。说着他瞪一眼王锡爵道:“说话的时候你也在场,怎么事后还得我告诉你呢。”
“人多嘴杂的,听了上句漏了下句,谁知道说的什么。”王锡爵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吧好吧,我承认不如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时行忙道。
“好了,别打嘴官司了。”沈默打断他们道:“既然选择仕途这条道。就得耳聪心亮嘴巴紧,元驻确实要跟汝默学着点。”两人赶紧应下,又听他道:“你们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能否猜到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这个么”两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道:“看不懂。不会严阁老就此告老还乡,从此天下太平了吧?。
“想得倒美”沈默负手在身后道:“人家赖到八十三都不走,还能指望他主动让贤?”说着声音一沉道:“只有把他赶下台,才能完成新陈代谢,除此之外,别无他方。”
“听老师的意思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时行,终于出声道:“徐阁老的提议里隐藏着杀招?。
“不错!”沈默赞许的点点头道:“徐阁老老谋深册,北像大极高年,招数使出连绵不绝不把对死,也婷化心累死”
两个学生这个汗啊,那哪是太极啊,根本是王八拳嘛。
但甭管是王八拳还是太极拳。只要能打死对手的就是好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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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徐阶的大公子徐潘,正在修建三大殿的储料仓库中,挥舞着双手,怒吼道:“东西呢,剩下的料呢?库里怎么是空的?!”
边上的工部官员道:“都用在三大殿上了,您非要库里有东西的话,只能再把三大殿拆了咯。”
“一派胡言!”徐帝怒道:“我来前已经看过了,因着是我大明联三大殿,当初内阁分明多批了三成的工程款,月初工部向内阁交账,是一分钱银子也没退回来,说全都购买了物料!”说着一指那说话的官员道:“你现在告诉我全用了,敢对这句话负责吗?咱们现在可以立刻去内阁对峙!”
那官员面色变了数变,吭哧道:“徐大人息怒,也许另有下情,仁下官一个管仓库的,只知道来了多少料。出了多少料,结果进出相当,便以为是全用了
“多”徐堵看看其他官员,一个个缩起了脖子,问到谁都是一推六二五、一问三不知,没一个给他句正话的。
把徐堵给气的差点冒了烟,恨恨丢下一句道:“我治不了你们,总有人能治得了!”说完便操袖而去。
众官员面面相觑,心说看来是找他爹去了,那咱们也别闲着,赶紧去问问咱爹怎么办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徐播气呼呼来到西苑,卫士们一看是徐阁老的公子,也不阻拦,便放他进去,让徐播顺利的来到无逸殿。
内阁次辅值房中,徐阶正在埋头批阅奏章,突然间门便被推开了。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本子扔出去,就见儿子一脸气愤的站在那里。
看清来人,徐阶的脸登时拉下去,沉声道:“出去!”
“爹”徐堵是来找他爹诉苦的。却被徐阶往外赶,自然满腹委屈了。
“我让你出去!”徐阶一拍桌子道:“你身为下官是这样进上官的值房吗?”
“可不一直就这么进”徐播心中嘀咕道,却不想人家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上,才不跟他一般见识的。可到了老子这儿还这样,还指望他老子给自己面子?
无奈之下,只好出去敲门,重新来过。
徐阶晾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让他进来。
“爹”徐潢看徐阶对面有把椅子,便就势坐上去。
“站着施”却听徐阶道。
“唉。”徐潢只好站着,嘟囔一句道:“孩儿就够苦的了,怎么到了您这儿,还让我吃屈?”
“你苦什么?”徐阶沉声道:“原先你可不这样,这变化也太快了吧。这才当了几天官,就跟严东楼学上了?”
“没有。”徐断氐下头,小声道:“孩儿是着急急的。不是有意为之。”
“但愿如此吧,别跟小人得志似的。把好东西全扔了。”徐阶刮斥一句,便问他道:“过来有什么事?”
徐堵委委屈屈道:“是这么回事儿。爹哦不,启禀阁老,三大殿并没有余料可用,工匠们开不了工。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徐阶闻言面色古怪道:“怎么会呢?那多出的三成预算,都用到哪里去了?”
徐堵道:“我问那些库大使了,可都说不清楚。”
“那可是一百多万两银子呢。”徐阶一脸肉痛道:“可不能说没就没了!”皱眉寻思片刻,对徐播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先回去休息吧。”
徐堵出去后,徐阶脸上的焦躁神奇不见了,他继续低头批阅奏章,直到将当天的工作量全部完成,这才伸个懒腰,舒缓下酸麻的背部,问左右道:“张太岳来了吗?”
“早就等在外面了。”书办小声道。
“快让他进来吧。”徐阶说话间。看一眼墙角的西洋钟,已经是申时末刻了,便改口道:“算了。老夫和他一起下班吧。”
当见到一脸严肃的徐阁老,张居正赶紧站起来,不知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鸣谢某网友的帖子,馁真是太牛逼了,俺不用用馁的观点实在过意不去,版权费俺就不给了,馁要是觉着亏得慌,俺也是青岛的,可以一起出来哈酒。
不管今晚能不能达到三百张。不过无论如何,俺都得赶紧再码一章去。
第六三五章燕归来
。甘。口一
夕阳西下,什刹海波光淋漓。银键桥上,两个男子在并肩漫步影子被拉得老长。
说并肩也不对,那今年轻些的稍错了半个身位,好让老者独自在前。又可不费力的看到自己。
老者正是徐阶,结束了忙碌的一天。终于得来这难得的闲暇他深吸口河上清新的空气,对边上的男子道:“太岳,你有好的人选吗?”
“人选到是有几个。”张居正轻叹一声道:“吴时来他们三个仍在狱里,再把人往火坑里推,实在是于心不忍。”
“不要担心。”徐阶缓缓摇头道:“这次我们能赢”
“是么?”张居正眼前亮道:“老师,您找到严党的罪证了?”
“他们的罪证荟竹难书,只是有司一直视而不见罢了。”徐阶淡淡道:“不过这次事关皇上的寝宫,是非查不可了
张居正心说:“看来当初老师提议用三大殿的余料,就是为了给严世蕃挖坑的。于是轻声赞道:“老师算无遗策,严东楼在所难逃了。”
徐阶的面色却不乐观道:“严世蕃自诩天下奇才,虽有吹牛的成分。但却是大明朝的第一难缠,切不可疏忽大意,只要你指缝一送,他就能又溜了。”
“学生明白了。”张居正点点头道:“户科都给事中顾彰志、工科给事中王希烈、监察御史庞尚鹏、部应龙皆可担当此等大任。”徐阶对张居正的栽培,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的人脉交给他接掌,一旦徐阶致仕,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都将听张居正的。
“顾彰志、王希烈、庞尚鹏、部应龙”徐阶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过一会儿。幽幽问道:“郜应龙是丙辰科的进士吧?”
张居正点头道:“老师好记性。这个人很要强,有大志,胆气也足。足以担当大任。”
“嗯。”徐阶颌首道:“你把材料拿给他,让他写这个本子给老夫看看吧。”
“是。”张居正轻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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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严府中停了歌舞,一片死气沉沉。
被送回家休养的老严嵩,仰面躺在安乐椅上,失神地望着屋梁上方。自从回到家中,他不吃不喝甚至不动一动,一直保持这个姿态,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严世蕃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还在不停埋怨着老父。直怪他怎能犯下那么幼稚的错误?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严嵩不想置辩,也懒得反驳,他感觉真是累了,自己真的撑不住了,强撑下去只能犯错更多,连最后一点圣眷都消耗光了。
边上站着的严鸿看不下去了。小声道:“爹,您少说两句吧,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
“老子什么时候要你管!”严世蕃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呢,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儿子眼冒金星。捂着脸不敢再说话。但严世蕃的怒气好容易找到发泄口,却不会轻易住了嘴,用村夫村妇般的污言秽语。辱骂着自己的儿子,而且越骂越难听。
严嵩终于忍不住了,喝一声道:“严世蕃!你好大的本事啊!骂了老的骂小得,你是我严家的老虎吗?”
严世蕃这才住了口,闷闷道:“我这不也是急得吗?这事儿一传开,那些墙头草肯定又得摇晃了,咱们得想个辙,赶紧扳回来才行。”
“别想着什么争权夺利了。”严嵩刹那的爆发,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又无力的靠在躺椅上,缓缓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不是两汉魏晋了,没有哪一家能独领风骚一百年。你放眼看看本朝一百六十年,有哪一家像我们严家鼎盛二十年,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异数了。”歇了一会儿,再接着道:“我已经看明白了,咱们严家该退了。退下来不招人眼,皇上念着往日的情面,还能保咱们家人周全,过几天安生日子。”
严世蕃一听见什么狗屁“安生日子”便脑门子蹿火,强忍着怒气道:“那将来皇帝换了,有人找咱们算账呢?”
严嵩闭目沉默许久,终是缓缓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一辈人只管一辈人,管不了那么多了。”然后顿一顿道:“现在的正事儿是,你拿着我的名刺,去徐阶家里请他过府一叙,要行晚辈之礼
“什么?”严世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到:“您让我去请徐阶?”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认输了呗!对于向来如奴唤婢般对待徐阶的严世蕃来说,这是万万万万无法接受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严嵩耐着性子道:“徐阶上位已经不可避免,我们将来想要过得去,就得跟他修好。”原来徐阶自入内阁以来。肩随严嵩十余年,从不敢以同僚论礼,向来持礼甚恭,且从不对违逆。为了讨好严篙,甚至还把亲孙女嫁给他的孙子为妾,把自己的户籍也从松江迁到分宜,跟他冒认同乡。
而严嵩有了夏言的前车之鉴。不敢过分自大,也对他十分的客气,应该说两人之间的欢喜,还是很融洽的”当然是在徐阶曲意侍奉的前提下。但严世蕃从不把徐阶放在眼里。多行无礼之事。这个严嵩并不知道。
“跟徐阶修好?”果然,严世蕃一听就哂笑道:“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早就你死我活了,这时候去低声下气的求他,除了把老脸丢光,什么用也没有。”
“话不能这样说,徐阶不敢违背上意,他不会做得过火的。”严嵩道:“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严世蕃脑袋跟拨浪鼓似的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去求他的。”
“你!”严嵩闷哼一声不再说话,内室中只听见父子俩粗重的喘气声。
这时,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接着是老管家严年的声音:“少爷,您衙门的人来找。”
“他们来了?”严世蕃毫不意外道:“让他们委我书房候着。
“是。”严年应一声,退了出去。
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