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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骨科出来,接到冯家傲的电话:冯伟山醒了,状况很不错,要他们赶紧过去。
冯程程很是激动,不顾自己的脚疼,快走了几步,一头扎进电梯里,结果到了九楼,她又迟疑着不肯下来。
邵天扬挑了挑眉,问:“怎么了,程程?还跟你爸生气呢?”
其实她只是怕。当她看见冯伟山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满身管子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如果她白天不那样当众给他难堪,或许他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现在,他的病刚有了起色,见到她会不会动怒?病情会不会严重?他们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的了,她曾经失去了叔叔、婶婶,也失去了洛阳,她不想再失去谁。
最后,她还是没有进去,只是颤着嘴唇央求着邵天扬快点送她回家去。
进门之后,冯程程弯腰换了拖鞋,在邵天扬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推开卧室的门。她忽然想起来昨夜走的匆忙,电脑来不及关,零食的包装袋堆了一桌子,衣服也没有收,特别是几件刚洗好的内衣,还大咧咧地铺在床上。
但为时已晚,邵天扬已经走了进去。他看到满屋的惨象,愣了几秒,随后慢慢地皱起了眉:“冯程程,你自己在外面住,都不带收拾屋子的呀?”
冯程程又羞又恼,一张脸红的好像煮熟的大虾,但她还嘴硬:“我最近失眠,把屋子弄乱,酝酿睡觉的情绪不行啊。”
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收衣服,而邵天扬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眼里尽是掩不去的笑意。
他想到她的脚,于是只让她收了衣服之后就不准她再动,而后卷起袖子,亲自替她打扫房间。
冯程程像太后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邵天扬拎着垃圾袋忙进忙出,突然觉得好笑。她听冯家傲说过,邵天扬的爸爸是做水管生意的,创立了自己的品牌,还打进了欧洲市场。他是家里的独子,妈妈生的他的时候又难产,差点赔进一条命,所以全家人自然将他捧到了天上去,一直担心什么地方顾及不到委屈了他,哪里肯让他做这些事情。
但他偏偏就做的手到擒来,熟练自然,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还真看不出他是个一身纨绔品性的富二代来。(初稿,未及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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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水开了,他替她倒了一杯,又拿了消炎药给她。她笑着接过来,却不吃,只是捏在手里轻轻地搓。
她很怕吃药,从小如此,就连有糖衣的药片也能拿在手上摆弄半天。最初的时候,婶婶骗她说是糖,她舔了舔,的确是甜的,于是就很开心地放进嘴里化着,直到糖衣化完,苦味慢慢地由舌根渗出来,这才晓得是上了当。后来,为了让她乖乖吃药,大人们想尽了法子,但她一直不肯就犯,最后,叔叔只好按住她,捏着鼻子强给她灌。
那次是真的呛着了,好像有什么吸进了气管里,卡的难受。她咳嗽的厉害,叔叔松开手就一直替她拍背,但她还是一直咳,直到把药全部都吐出来才好了些。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怕吃药。其实她知道是心理障碍,但还是克服不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宁可到医院里去挨针的。
邵天扬像是看出什么来,嘲笑她说:“这么大的人还怕吃药?”
“谁怕了?”她不满地瞪他,眉心微微皱起来,簇着一丝言不由衷。
“那你在犹豫什么?药在你手里都快熟了。”
她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只得摒着呼吸把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医生说这药是管消炎的,但冯程程吃了之后却慢慢有了困意,靠在沙发上直打盹儿。邵天扬推推她:“到床上去睡。”
“嗯,知道了。”冯程程懒得睁眼,只是拱了拱身子,却没有动。
她这个样子,倒让邵天扬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花屁股猪来。猪尾巴打着卷儿,好像她现在脑袋上的那束小马尾。
他不忍心再吵她,只好从卧室里翻出薄毯给她盖。
…
冯程程睡的天昏地暗,毫无知觉,直到有人拍她的肩膀叫她:“程程,起来了,吃饭喝汤。”
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果然就闻到汤的香气。起初她以为是梦,喃喃地问:“你做的?”
“楼下买的李师傅大骨汤,快来尝尝,对你的脚有好处。”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她肚子早就饿了,于是翘起一条腿往桌子旁边蹦。邵天扬亲自给她盛了一碗汤,她一低头就看见那白色的猪骨头上挂着油花儿,腻乎乎的,幸好汤里还飘着几片香菜叶,遮了几分腻气,不然,她真要忍不住吐出来。
冯程程吃相一直很好,即使碰到特别爱吃的东西,也只是细嚼慢咽。她拿了勺子慢慢地舀汤喝,邵天扬却让她啃骨头,还一个劲儿地说,要把骨髓也吸出来吃下去。
她不以为然:“我又不是骨折。”
“那也得吃。你哥可是下了死令,要我照顾你几天,别回头等你爸出院了,你的脚还没好,到时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冯程程看他那副无奈的表情,结果还是笑:“你怎么那么听话?你欠我哥钱?”
“我是欠你的,成吧?”
冯程程只当没看听见,继续埋头喝汤。
吃过饭,冯程程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说:“你爸已经没事了,但还得住院观察几天。程程,你怎么走了呢,你爸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出来他挺失望的。”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我是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在烧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关火,还好我关了,要不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听她这么一说,妈妈就担忧起来:“程程,要不回家来住吧,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的下?”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妈失望的只剩下叹气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程程,脚好些了就来看看你爸爸吧,他一直想你。”
“嗯,妈,我挂了。”
冯程程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听妈妈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难过,忽然一下就想起爸爸头顶上的白发。
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她依稀记得她趴在爸爸的背上,肆无忌惮地拧他的耳朵,每次都用很大的力气,松手的时候,他的耳朵很红,但他从来都是笑的。
但有一次,他是真的打她了,就是叔叔来要带她走的时候,她一时间没有动,所以,他就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其实那次一点也不觉得疼,但是爸爸的脸色很难看,恐怖的几近狰狞,他对她吼:“程程,快跟叔叔走。”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恨他了。她恨他不要她,恨他把她送了人还要那么凶。后来回到家里来,她固执地喊他大伯,但妈妈哭天抹泪地跑来求她,她才肯改口叫爸爸。
其实,大多数时候,她和他相处的还不错,偶尔冯家傲在饭桌上说几个笑话,他也会呵呵地笑,但是遇到个别事情的时候,他就变得格外死板。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为他哭,至少现在不会,可是自从知道他发病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一直割舍不掉,也根本割舍不掉。(初稿,暂未修)
…
一些题外话:
写到这章的时候,我有点激动,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我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而且又不善于控制脾气,而我妈妈喜欢唠叨,比如说天冷的时候我喝凉水了,她就会说,喝热的。说一遍不行,又说二遍、三遍,说到我嫌烦地吼起来,然后她就闭嘴不说话了。
但是,每次吼完,第一时间,我又冷静了,然后又觉得自己不对。再看妈妈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异样,想道歉又说不出口……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了这些事,发上来和大家聊聊,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和感触。
……
(感谢大家支持)
048
冯程程的“太后待遇”一直持续到晚上,最后看到邵天扬主动系了围裙到厨房去洗碗,她总算良心发现,有点过意不去了。
“你先搁着吧,一会儿我洗。”
邵天扬笑的意味深长:“算了吧,估计你这个“一会儿”能一竿子支到明天。”
冯程程知道他在暗指什么,耳根子烧起来,一脸窘迫。但他像是没看见,还是利落地把围裙系好,转身往厨房里去。
…
王珊珊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看见冯程程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干脆把挎包一甩,一屁股挤了过去。
“小冯同志啊,快来帮我按按脖子吧,疼的我就快断了。我那黑心的老板,逼着我们加了一夜的班,还不给加班费!靠,我在那台破电脑跟前连轴转了30多个小时啊!TNND,哪天我假扮他情妇去找他老婆聊聊天,给他上上眼药,看他还有没有时间这么奴役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水声。她觉得怪异,刚要起身去看,结果就看见邵天扬从里面走出来。
她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刚刚发那通不受约束、脏字连篇的牢骚,又窘又臊,悔的直想咬舌头,哪里还坐的住,利索的像是受惊的兔子,抓了书包就闪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去。
邵天扬倒是笑的格外开心,一边解围裙,一边嘱咐冯程程:“我先走了啊,三天没回家喂鱼了,也不知道饿死几条。你别忘了吃药,晚上应该会疼起来,让你朋友帮着弄些冰块镇一镇。”
冯程程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送他出门。
…
冯程程关好门,刚转过身来,就看见王珊珊从卧室的里面探出脑袋,暧昧非常地朝她勾着手指,嘴里还阴阳怪气地叫着:“冯小程程?程小冯冯?冯程小小?小小冯程?”
她那带着颤音的腔调的确让人头皮发麻,冯程程使劲哆嗦了一下,没好气地问:“干嘛?半夜装鬼?”
“是啊,是啊。快说,那男的是谁?”
她倒是一脸无辜:“我哥那朋友啊,上次跟你提过的邵天扬。”
王珊珊总算收起那一副诡异的表情,讪笑着说:“你们俩发展还挺快嘛,这就登堂入室了?”
她一蹦一跳地跳回沙发上去:“你没看我成残疾人了吗?他只是送我回家。”
“原来是英雄救美呀。”王珊珊恍然大悟,继而凑上来说:“我看这个邵天扬挺好的,没架子,你看他一笑,哇塞,让人如沐春风。”
冯程程不置可否,低着头自顾自地揉着自己的脚,只听王珊珊不厌其烦地劝:“唉,这个真值得考虑。换个角度想,他送你回家不说,还做饭刷碗的,现在的男人有几个愿意下厨房啊?”
她不屑:“那是我哥特意交待的。”
王珊珊瞪起眼,总算恼了:“冯程程,我就不信你真那么没心没肺,连他对你有意思都看不出来。行,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冯程程被逼问的不耐烦,索性忽略她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站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跳:“睡觉了,明天单位落实编制,我得去上班呢。”
她其实是睡不着。虽然主编曾经暗许她了那个正式编制,而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和业绩也是有口皆碑,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一股莫名的惶惶,好像有一团火架在心里,不温不火地烤。
忍到半夜里,脚腕果然疼了起来,她一个人爬起来到冰箱去找冰,结果冰桶是空的,无奈,只好又拖着一只残脚回去找止痛片。
她摒着呼吸,胡乱抠了两片放进嘴里,用水送服,然后缩被窝里闭眼忍着。过了一会,全身发了一层汗,脚上的疼痛感渐渐地减轻,这才有了点困意。
这一夜睡的极是不好,一直在作梦,一会儿是爸爸出院了,一会儿又是自己转了正,涨了工资,正拿着工资卡数钱。
工资到底是多少还没看清楚,闹铃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冯程程一下子就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到今天要落实编制,着实不敢耽搁,立即爬起来,在冰箱里找了些剩菜用微波炉热热吃了,就急匆匆地往报社赶。
因为脚伤的缘故,她只能穿运动鞋。还好这鞋极轻,穿在脚上几乎没有负重感,底子也很软,所以走起路来,并不是很疼,只是姿势有些难看,一点一点的,步履艰难,凭惹来路人一脸探究和惋惜的目光。
但她心情还不错,大概是那个梦做的太真实,让她分辩不清,甚至连挤公交车的时候,嘴角都擒着一抹难掩的浅笑。
其实,这个正式编制并不是在编人员关心的问题,而且在他们的心里,这个名额基本上就是非卿莫属,所以,从冯程程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们表现激奋的大部分原因是:冯程程上电视了。
“程程,你上电视了。前天的晚间新闻和昨天的午间新闻里都有你。”
“是啊,那几个问题问的真有水平。”
就连张敬芳也暗暗地跟她说:“小冯,这次表现的太好了,大伙儿都说,最后这个编制非你莫属。”
冯程程扫了扫周围,看到包括邓淼在内的几个编外人员都是神色肃然地坐在座位上,于是她也一脸的谦虚谨慎:“会还没开,到底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大伙儿还聚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纷纷,就听见有人喊:“呀,到点了,同志们,开会了。”
这么一喊,人们就赶紧各自散开,拿了文件往会议室的方向去。
会议室不算大,但全社总共那么四十来号人,都坐进去也是绰绰有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