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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遗忘的事情他虽说不担心是假的,但也不会太过于记怀,当初他能俘获她的心,没道理现在不能?只是颇花费一些功夫而已,只要她人安好就行。
“你们所说的孤都明白,这段时间有劳太傅与你们了,孤会好好地反击七弟的,这围场之事都查得如何?能不能抓到对七弟不利的证据?……”此时的宇文泓已经又是那一个聪明睿智的太子。
严翰的心中欣喜,赶紧趁此机会大说特说。
随着宇文泓能腾出手来对付七皇子一党后,朝廷里的风向总算不是一面倒,虽然日渐看起来不精神的皇帝偏向七皇子,但太子是什么人?他处理政事的经验远非七皇子这个新丁能比拟的?
凭着多年的人脉,两人斗得势均力敌,太子也终于解禁,重回朝堂。
在大殿之上,宇文泓轻声道:“七弟没了解过民间疾苦?今年失收,百姓最担心的就是粮食问题,只要有饭吃,各地都不会出大乱子,所以,父皇,儿臣建议赶紧开仓赈灾,还要设立粥棚,熬浓粥,能填饱肚子,还会有人去造反吗?前段时日七弟不应派人去镇压,那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宇文淳没有宇文泓思虑的那么周详,这时候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四哥,果然一朝得权容易,但那成功理事的经验却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到,他必竟还太嫩了点,不过输人不输阵的事情他还是懂的,“太子殿下,只怕仓库的存粮不够支撑这么多灾民用膳,而落草为寇的人却不少,这群人不得不防,父皇,您说是不是?”
宇文泰似乎在打磕睡,现在听到七皇子唤他,遂惊醒了一下,点头道:“七皇儿说得对……”他努力地让头脑清醒,然后又道:“但太子的建议似乎更为可行,太子,你有倡议?”
宇文泓的眉头一皱,父皇这表情似乎有几分不对,不过想到他对自己的猜忌,他倒不好说些质疑明阳真人的话,只是拱手道:“父皇,江南是粮仓,那儿因为春季的雨水滋润,并没有如北方这一带今年欠收,所以必须南粮北调,满足北方一带的需求……”
柳晋安一听老眼一睁,太子还是不含糊,处理政事颇老道,出列道:“皇上,太子的建议可行,臣附议。”
有柳相带头,他那一派的人都出列附议,其中惟有七皇子一派的人脸色难看,太子竟能死灰复燃。
最后太子的倡议得到了皇帝的批准,在迈出正殿的时候,七皇子笑看太子,“姜还是老的辣,七弟佩服,四哥深藏不露。”
“哪里,七弟才叫深藏不露呢?父皇的厌恶都能凭一招兽潮扳回,四哥我啊可得好好向你学习。”宇文泓皮笑肉不笑地道。
宇文淳闭嘴不语,这个话题敏感,不说是最妙的,竟一路跟着宇文泓往东宫而去。
宇文泓好奇地看着他,“七弟,孤记得你的寝宫是在那边,现在孤要回的是东宫,你与孤可不同道。”
“七弟听闻荀司制已经好了不少,现在已经能下床了,身为她的朋友,七弟说什么也得去探视一番,四哥,你说是不是?”宇文淳找着借口去见荀真,听了吕蓉的描述,他很是担忧。
私下里也朝明阳真人询问过,这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但明阳真人目前却是关心他的丹药,轻描淡写地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会出现一些连我也预料不了的状况,若七皇子心中抱着一线希望,那尽可以去试试,她是不是对你有特殊的反应?”
宇文淳对这答案不甚满意,但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看到四哥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可见情况还没到他失控的边缘,荀真她到底如何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不少日子。
宇文泓也没拦他,说实话他也是很好奇小女人对七弟是何种反应?
现在想到她,他就头痛,她的记忆不完整,现在更是发展到上一刻她记得他,能与他激情拥吻,任由他做尽亲密的事情,下一刻她又忘记了,一脸冷冰冰地看着他,不许他越雷池一步。
有人失忆是这样的吗?如果确定她对他的感情很深,也知道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然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心做弄他?惩罚他以前对她不好的事情。
东宫里,荀真却是与柳心眉互瞪着,大家都看对方不顺眼,柳心眉冷哼一声,“荀司制,你怎么还在这儿逗留?这里是东宫,你难道不知道吗?赶紧离开,你知道我不喜欢看到你,你现在带给太子殿下的灾难还不够吗?”
荀真却是俏脸含霜地看着柳心眉,这个女人越见虚伪,居然还是她儿时的玩伴,想来她童年时的眼光真的不咋的,用右手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太子妃,虽说你是这东宫的正妃,但是我是为了救太子殿下而受伤的,现在我的伤势还没好,住在这儿也不见得不妥,难道东宫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救命之恩?这东宫能做主的人还是太子殿下,从来不是你这位太子妃。”
这一番话让柳心眉心里的怨气与怒火一齐冒出来,这荀真说的话让人听来十分的刺耳,“荀真,莫非你已经忘了你家的冤案?”
她拿这个来刺激荀真,这是她这段时间才发现的,荀家的案子虽然是她柳家一手倡导的,但最后下令的人却是皇帝宇文泰,原格说来,宇文泓与荀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荀真知好歹,最好就是离开宇文泓。
荀真的目光却是瞬间变冷,看着柳心眉那一副后妃高贵的样子,这真的令她想要做呕,如果严格说来,她家的冤案最先要怪的人还是柳家吧,没有柳相的锲而不舍地陷害,根本就没有她家的没落,皇宫之人都知道老皇帝耳根子最软。
她愤而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那“咣啷”的声音很响,震得柳心眉的身子差点跳出来,这荀真到底要干什么?柳心眉暗暗防备地看着她的一准一动。
荀真却是快速地用右手执起一块破碎的茶杯,在宫人来不及阻拦之下冲向柳心眉,碎瓷片抵住柳心眉的脖子,阴森森地道:“太子妃不说我都不要不记得了,我家的冤案好像与太子妃娘娘也脱不了干系吧?冤有头债有主,太子妃娘娘何不先偿了债?让我家的先人在天之灵得到个安慰。”
“荀真,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是东宫正妃,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居然也这样不敬,本宫饶你不得……”柳心眉色厉内荏道,只是她的眼睛里有着恐惧之色,这荀真难道要与她同归于尽?
果然,荀真道:“荀真一死有何难?拉得娘娘做伴,只怕也能逍遥于地狱,娘娘觉得如何?”
“放肆,你家的案子关本宫什么事?”柳心眉耍赖地道,“我劝你赶紧放下……你手中……啊……”她尖叫出声,没想到荀真真的用力按下去,只怕现在已经有一条细微的血痕了。
“你不是说我家是冤案吗?这话岂不是质疑皇上的判断,太子妃娘娘,你敢不敢到皇上那儿与我对质?”荀真笑道:“再说我现在可是东宫的恩人,太子妃娘娘如此对我,不怕别人说你行事不分轻重,实不配为东宫正妃……”
柳心眉想要推开荀真,荀真的左手还缠着纱布,但是那卡在她喉咙上的碎瓷片让她不得不忌惮,耍赖道:“荀真,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有谁听到?有谁能给你证明?”此刻,她的脸上冷冷一笑。
荀真的目光看向东宫的小太监,“你们有没有听到太子妃说我家那案子是冤案?”
小太监们互相对视一眼,论亲厚,柳心眉不及荀真,论太子的宠爱,柳心眉不及荀真,论在东宫的影响力,柳心眉不如荀真,尤其是他们都是宇文泓调教出来的人,所以他们都垂着手道:“奴才们人虽卑微,可耳力不坏。”
柳心眉的脸色瞬间煞白,她与荀真在东宫之内,高下立见,遂狠狠地瞪向荀真,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体面,“荀真,你快松开,本宫不与你一般见识,哼。”
荀真也冷笑地收回手中的碎瓷片,一挑眉毛道:“娘娘请便。”
柳心眉起身狠瞪她一眼,努力捏紧白荷的手臂,她要退也要退得体面,绝不能让人看出她的狼狈,这毕竟事关她的颜面。
宇文泓踏进偏殿的时候正好与柳心眉碰上,柳心眉忙行礼,宇文泓却是随意地道:“起来吧。”然后越过她走向荀真,看到她竟捏着碎瓷片,一脸担忧地责道:“你拿着这个玩艺儿干什么?若是弄伤自己,你是不是准备伤上加伤?”
他伸手想要将她手中的碎瓷片拿走,可她却是手一偏不让他碰到,错愕了一会儿,又释然,这个荀真不记得他,所以才会冷然地看着他。
宇文淳看了一眼柳心眉的背影,然后才看向荀真,那天在围场他只能略略地看她,不敢过于放肆,不敢过于表露内心,但现在他已经不惧四哥,所以他的目光火辣辣地看着荀真,带着克制的深情。
这目光让宇文泓不悦,这七弟越来越不讨喜,他正要出声呵斥,却听到身边的小女人皱眉道:“七殿下,你这样看着奴婢是何意?”
这个回答很妙,让他心生愉悦。
宇文淳那刚要走近荀真的步伐就是一顿,吞了口口水,“本宫听闻你受伤了,早就想来看你,只是一直不得闲,所以才会来迟了,你不会怪罪本宫吧?”
荀真莫名其妙地看着七皇子,他为什么想要来看她,她与他没有这么熟吧?“七殿下,奴婢不记得与您有过什么交集?奴婢之所以受伤是为了救太子殿下,奴婢为什么要怪罪七殿下?这没有道理啊,而且七殿下是主子,奴婢再怎样也不会对主子有怪罪之心?”
宇文淳觉得眼前有一道雷从天劈下,雷得他里焦外嫩,荀真的记忆果然很诡异,“荀真,你不记得你与我是朋友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七殿下,奴婢不记得有这一回事,你别是诳我的吧?奴婢又没有什么值得七殿下惦记的,七殿下实没必要与奴婢称什么朋友,奴婢受不起。”荀真瞪大眼睛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懂,堂堂一个皇子与她攀交情,搁哪儿也说不过,所以她不得不谨慎,这七皇子长得那般好看,别是藏着祸心的绣花枕头。
荀真防备的目光让宇文淳愣了愣,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那药一下,果然她不记得与四哥的一段情,但他们之间有肉体的牵绊,要和解远比他容易,他寄予希望她能再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凭着朋友二字打动她的心,哪里知道她与他在这一剂药下去后竟连朋友也不是。
现在他不知道该要骂谁?是贼老天在做弄他吗?让他空欢喜一场?
宇文泓从来没觉得七弟有一天会让他看起来如此顺眼,他不是对荀真有暧昧的心思吗?不是对小女人不死心吗?现在看到他那如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让他很是开怀,脸上漾着一抹开怀的笑容看着宇文淳。
“七弟,你别介意,她现在的记忆混乱得很……”他道。
“您在说谁?”荀真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别以为她与他有关系,他就可能随便诋毁她,没门!
“你听错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要对号入座那可就是你的事情……”宇文泓道。
“太子殿下,您这调调我不喜欢,即使我与你再怎么样,我也不是任由你玩耍的狗儿……”荀真冷脸冷声道。
宇文淳静默在一旁看着他们在斗嘴,这个天地没有他介入的可能,静静地听了半晌,他到底做了什么?若是以前,他只怕能在她心底留有一定的份量,可现在她将一切都抹去了,这药最后害的人是他不是四哥。
他的眼神黯然了,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他的离去没有引起正在斗嘴的两人的注意,孑然一身走在苍茫大地中,他落寞地走在东宫的宫墙里。
吕蓉刚好过来看荀真,看到宇文淳的样子,心里一痛,看来他去见过了荀真,而结果不理想,她上前想要出声喊他,可他却连经过她的身边也没朝她看一眼,她圆圆的脸上满是悲伤。
她收拾起内心的悲哀,往东宫的内殿走进去,正好看到荀真气鼓鼓地走出来,真儿也变了些许,现在的她与以前略微有些不同,但具体是哪些她又说不上来。
“真儿。”吕蓉打起精神唤她。
荀真一看是她,上前用右手执起她的手,“蓉蓉,你不是说尚寝局的事务繁忙?今儿个过不来吗?”
“我想着你,所以过来看看你……对了,我刚刚看到七皇子……”吕蓉刻意道。
这么一说,荀真不禁皱了皱眉,将她对七皇子的观感说出来,最后道:“蓉蓉,你说奇怪不奇怪?”
“真儿,你连七皇子的事情都忘了?”吕蓉惊道。
“我忘了什么?我觉得在他的事情上我都记得很好。”荀真不甚高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