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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打了个冷颤,紧紧闭上嘴,皱着眉头,看着眼巴巴瞪着自己的李夫人出神儿······
“······这样吧,我也曾见过类似的病例,刚出生的孩子身体可能会有些异样儿,但过一阵子就能恢复······如果一个月之后,你的那个小侄子还没有恢复正常,你就想个办法把他带到我的医馆来。”
小茹暗自琢磨了半天,大多数的返祖现象,是在胚胎里发育不完全,等过一阵子,发育完全之后,自然会好了,但就算好不来,那把他的尾巴连根切除,以后也没有什么后患,长尾巴还算好的,要是一身又黑又粗的毛儿,那小茹也没辙了。
李夫人怔了怔,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如今他二弟根本没有心思备考,刚十七岁,平时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还是个孩子呢,发生了事情,只会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窝在家里颓废地喝酒,孩子老婆都不管。
婆婆又总觉得是儿媳妇把脏东西带进了李家,对儿媳妇不是打就是骂,弄得上上下下不安生,公公还请了好几位法师来家里作法,幸亏李家家风森严,这才没有把事情的始末泄露出去,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这样下去,家里乱糟糟不说,二弟的前程哪里还有指望,李家本来人口就不多,要是能顺利解决了,就算今年的秋闱赶不上,三年之后再考,她这个二弟也才二十岁,还是很年轻的。
而且,要是小侄子能恢复,婆婆大约也会变回那个温柔慈祥的老太太,而不是现在这样总阴阳怪气,不光弟妹一个人,简直是让一家人跟着战战兢兢,日子太不好过了。
事情说清楚,小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昌隆织造的人给人家送佛像,李夫人气成那样,人家辛苦小心地把秘密隐藏起来,你居然还去挖人家的底,挖也就罢了,还忒没眼力劲儿地主动表露······所以说,在没有得到百分百确定的消息的时候,最好不要随便行动,这一点儿,必须注意。
又和李夫人交代了几句,小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楼易他们的声音,似乎大家都已经到了,便和李夫人出门,一离开包房,这位李夫人便又恢复懂啊温柔大方的贵妇人形象,刚才的焦虑暴躁,好像从不曾在她的身上出现过。
公孙老爷子他们几个,果然回来了,福儿玩得小脸儿红扑扑,一见到小茹,就扑过来,高高兴兴,叽叽喳喳地说她的河灯走得最快,还得了奖励,举着一只做工还算精致的船型花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小茹忍不住也笑了笑,拿手帕擦去福儿额头上的汗珠儿,走到婆婆身边,楼易和丁峰正一人拎着一只酒壶,不过,楼易喝的是酒,而丁峰灌得是水,一边喝,一边还和公孙老爷子嘀嘀咕咕,显得十分小孩子气,公孙老爷子也不说他俩,由着他们跟个半大小子异样玩闹,看样子,这哥俩某一方面,始终长不大,跟这位老爷子脱不了关系。
楼家一家人也没特意去和李夫人告别,自家人闲话几句,就乘车回去了。
回到家,小茹就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以前做的薄荷清凉膏翻出来。
“娘子,怎么还不睡······”楼易脱去外衣,沐浴完了,回到房里,摸着媳妇柔若无骨的小腰,想和老婆亲近亲近,结果,自家媳妇跟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把他轰一边儿去,根本不答理他。
楼易眨眨眼,腻乎上去,贴着小茹的后背,圈住她的肩膀,看她翻开一只始终陈列在墙头儿的檀木箱子,找出各种精致的小瓷瓶还有巴掌大的小葫芦,“这是什么?”
楼易随便拿了一瓶,见上面标着花体的‘驱蚊’两个字的标签,打开一看,里面便有一股怪异的不算难闻,但也不那么好闻的香味儿散出来,“驱蚊子用的?”
“嗯,这些都还没坏。”小茹点点头,“夏天热的时候试做的,不过咱家蚊子不多,到没怎么用上。”
楼易诧异地把几只瓶子都拿出来看了,笑道:“这都是我家媳妇做的?你可真是有本事,这玩意宫里也没有!”
小茹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简单得很,自她闲下来,捣鼓出蒸馏装置,让柳家的铁匠帮她做了之后,酒精虽然尚弄不成,但是高度消毒用酒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些自制的类似花露水之类的东西也很容易做出来,就是蒸馏的时候控制不太好,保存的时间还不算长,慢慢实验,总会越来越好,不过,在家里随便用用,到也不必保存太久。
“马上就乡试了,今天要不是遇到李家少夫人,我还不记得呢,今年江雨也要参加。”
小楼一愣,这才想起,福儿的先生今年要参加乡试,“呀,那我也送一套笔墨纸砚吧,当初老爷子给了好几套好的,还有方端砚,不过我最近挺忙,不大用得上,放起来不用可惜了。”
小茹点点头,乡试虽然不如会试重要,但这是正式科举的第一步,举人和秀才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想必对江雨来说,这是他人生重要准这点:“这几天让副儿不要去上课了,省得耽误江雨温习功课,听说贡院的考场里挺难捱,监生们进去逛一回出来之后掉一层皮算轻的,虽然现在天气不算热,可考生们一紧张,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进场之前,先在太阳穴,人中的地方涂上我的药膏儿,至少能保证神智清醒,不容易困倦······”
楼易也高兴起来,他和丁峰从没想过去考科举,但对这种考试还满有兴趣,笑道:“咱们这儿的主考今年是翰林院的高大人,那人比较青睐文笔好的考生,喜欢瑰丽的文字,不知道江雨是不是合他的眼······”
第八十八章 行卷
随着秋闱的时间临近,江雨到是越发地气定神闲,不像开始那么紧张,他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理,如今好了许多,至少不是那种走两步路儿就气喘吁吁的文弱书生了,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他贾大哥江天估计都不敢让他参加考试,万一为了中个举人,再把自己折腾得没几天就一命呜呼,岂不得不偿失。
现在可不一样了,江雨在京城里和偏远的乡下完全不同,平日拜会同年,和三五个学识渊博的书生谈谈诗,论论文,互相讨教讨教,敢在京师出风头儿的,大多都有真才实学,互相请益,大家伙也都算是受益良多。
小茹也开始让厨房给他做一些清心明目醒脑的饭食,务必保证秋闱前的身体状态。一些常备的药材也准备好了,生怕他在考试之前病情复发。
不过,最让江雨这个年轻秀才开心的,还是经常能够跟随在公孙止老爷子身边,听他说说科举的情况,老爷子甚至给他列了个题目单子,说考题大约就在这里面出,老爷子对自己猜题的本事,至少是有六分以上的把握,有这么好,这么齐备的条件,还有别的生员难以比拟的优势,所以,江雨这一次是摩拳擦掌,对于自己一定能中举,那是信心满满。
小茹的心思,虽然有一部分放在了江雨的乡试上,但是,也不是特别的上心,平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日子过得依旧悠哉。
虽然忙碌,但小茹还是没有忘记从奇异的山洞中取了一些湖水,试着浇灌自己的一片儿小药田,本来,她其实没抱特别大的把握,也只是想尝试一下罢了,却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药田里的药材就明显精神不少,而且,还有一只人参长达了一圈儿,看得小茹目瞪口呆,也兴奋不已,当然,小茹之所以能看出来,还是因为她用了心,又是日日对着药园,而且,自幼对这些植物的生长就比较敏锐,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毕竟,那一点儿湖水其实不多,而药材却有很多。
有了效果,小茹高兴的同时,也想着是不是能把那片儿山头儿弄到手,直接从山洞里种植药材,毕竟,路途遥远,湖水想拿过来并不容易,现在她手里的几只小竹筒儿,还是然多多领着一堆猴子下去弄上来的,一部分还好,要是弄得多了,群猴出动,恐怕会很引人注意。
这并不算困难,反正那已经属于深山的范畴,山里的山林天然有一种奇妙的魔力,哪怕是最了不起的猎人,就是走过几次,大概都不可能找到准确的位置,小茹若非有动物们引路,恐怕也是找不到的,所以说,哪怕有人无意间闯进去,也不一定能看见山洞,就算看到了山洞,大概除了像她这样天生身具异能,五感敏锐的,也察觉不出那片湖水有什么不同,只是,占了那个山头儿的借口怕是不大好找。
小茹想了半宿,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第二天干脆直接找上老爷子,说是相中了一个儿比较适合种植药材的山谷,要买下来,请老爷子给想个法子。
公孙止问了问大约的位置,根本没怎么在意,直接答应了,反正他正在给自己圈地,就是附近这座山上,已经在皇帝那里报备过,而小茹要的地方又是山里面,根本了无人迹,还和原主人商量都不用,哪怕直接占了也没什么,如今不过是官服走个过场,开出个地契,对他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儿,结果,没两天,连山谷带山头儿,四百亩,直接诶划给了小茹,连钱都没让她出,公孙止以公谋私了,把皇帝给他批的地分出一块儿给小茹。
就是小茹带着官府的人去丈量圈地的时候,累得好几个人气喘吁吁,直说山路难走,看小茹的眼神儿也不大对,甚至还有好几个好心地问她,是不是要换一块儿,甚至有人拿出比较粗糙的地图,指着说——在山边儿上也有好几个风景秀丽的小山谷,没必要找这么偏僻的。
小茹笑着拒绝,几个官府的人都摇摇头,大概都以为这位楼少夫人有怪癖,有那交通方便,面积又大的好地方不要,非得找这么难找的地处,就是环境再好,进山一次需要耗费两日半的工夫,而且说不定某一日就找不到路了,有什么好的。
当然,小茹自己是有近路的,用不了多少时间,却耍了个心眼儿,特意带着人绕了好几个圈子,直把那些人绕得头晕眼花,累死累活。
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章是新的,字迹也是新鲜的地契,小茹眨了半天眼——她究竟为了什么纠结了半宿啊,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儿。
在她的心目中,地很重要,但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却是可以随意圈划的,而经过这件事儿,小茹再一次确定,公孙止老爷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玩起以权谋私来,人家的心里,半点儿不会别扭,楼易和丁峰,也理所当然,看来是已经经历惯了,到是楼老太太听了,说了几句欠老爷子的人情越来越多,特意交代小茹和楼易,将来要好好孝顺老
那片山谷,小茹不打算用人工破坏环境,反正山洞很多,还有不少十分精巧的,直接拿过去一些家具,日常用品,要是种植药草的时候需要留宿,也就足够了,反正她也不可能长时间呆在这种地方。
白白没花一分钱就得了一块儿绝对算得上绝妙的地,虽然在古代这么长时间,但还多多少少保留着几分现代人意识的小茹姑娘,得意了好几日,见人都是乐呵呵的,一直到引得婆婆他们侧目,这才收敛起来。
秋日的气候干燥,小茹特意煮了冰糖雪梨水润喉,先端了一壶去给婆婆,然后在捧着另外一壶,给楼易送去书房。
一进书房大门,就看见一堆蓝皮儿的线装本子在大大的桌子上堆积如山,简直要把楼易都给埋了起来,地板上也散乱了不少,小茹愕然半晌,瞅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有空地儿来放手里的托盘儿,不由笑道:“相公,你这是干什么?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随手拣起一本,“可以看吗?”
楼易从‘书堆’里探出头,点了点,笑道:“随意。”
拿出一本,就见上面写着十分端正工整的小字——济南考生——廖学文诗词集……小茹无语地摸摸脑袋,愕然无比。
他们贾相公相比于学文,明明更偏爱练武,平日里看个书,写个字,还得老爷子硬逼,虽然文才绝对可以,但那是被老爷子手把手地教导出来的,并不是他自己喜欢。
这几天足不出户地窝在书房里,小茹还以为他有什么公务,闹了半天,居然再看这些东西:“这是什么?”
“考生们的文章……”楼易呻吟了一声,“全是送老爷子那儿去的,我这儿看着挺多,但是,比起丁峰那儿,还少了一半儿呢……哎,谁让老爷子堪称文坛领袖,那些有名气的所谓才子,科举之前,当然要去拜访他……”
小茹刚喝了一口雪梨水,就被呛得咳嗽不止,行卷不奇怪,考生们要想中举,除了辛辛苦苦的苦读之外,名声也很重要,经常是提前数月,就开始四处散播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们行卷,公孙止老爷子会乖乖地去看?也太不符合那位老人的性子了!
似乎猜到自家媳妇的想法,楼易笑了笑:“老爷子其实特别注重科举取士,不过,上他这儿来行卷要是弄什